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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袭击巡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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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皮径一役首战告捷大快人心,使游击队队员和淡水等周边的群众倍受鼓舞,前来参加游击队的人越来越多。人员一多,曾生开始着手整编部队,将游击总队分为三个中队和一个特务队,其中黄东为一中队中队长,叶凌风为二中队中队长,曾成林为三中队中队长,乌江为特务队队长,另外还有一个医疗队和一个文艺宣传队,分别由李玉英和方蓝为队长。各队在政治委员周克强和参谋长谢学时的督导下,加强武器装备,不断强化军事和业务训练,准备迎接更加艰苦的战斗。

一中队小战士邱平正爬在村口大榕树上放哨,突然听到远处有鬼子八嘎八嘎的叫骂声。他放眼望去,只见不远的公路边来了一队骑着摩托车的日军巡逻队,鬼子可能走累了,就在路边山坡上休息。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五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们有的拿梭标,有的拿鱼叉,有的拿棍子,其中一个高个子手握弹弓,孩子们在那高个子的指挥下,一个个猫着腰相跟着埋伏在对面的树丛中。

见此情景,邱平迅速从树上溜下来,飞跑着去报告中队长黄东。

这时,一个鬼子内急,跑到没人的地方放下枪,解下裤子蹲在一个杉树下拉大便。高个子紧紧地盯着那鬼子拱起的屁股,从兜里摸出一颗小石子,拉满弹弓,只听扑地一声。鬼子正拉得过瘾,只觉得屁股上一阵钻心的痛,那雪白的屁股上立刻起了一个血泡,他痛得直打哆嗦,他环视四周,想不明白到底被什么东西给打的,他想可能是树上的虫子给叮的,就挪了挪位。

不料,刚移过来,又一颗石子打来,那该死的屁股上又起了一个血泡,他痛得哇哇直叫,心想这里的虫子也太厉害了,连大便都不给拉。他又移了一个地方,哪知还没蹲下来,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他接连换了几个地方屁股总是挨打,痛得他不停地抽搐。那鬼子东张西望叫苦不迭,到最后举着屁股弯着腰,拉也不好不拉也不好,其他鬼子闻讯跑上来,指着他一个个笑得前合后仰。

正在这时,黄东带着人迅速包抄过来。

那鬼子由于没拉完,感觉很不舒服。他一手捡了枪,一手提着裤子,沿着山间小路,驼着背蹦跳蹦地直往山林深处走。走了一会,见四周幽静,估计没有干扰,便丢开枪,又重新蹲下去。这回他学乖了,专门蹲在一个小水坑边,把屁股藏起来。一切准备就绪,于是卯足了劲,瞪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胆战心惊地继续拉。

谁知道刚拉出半截,又一颗石子扑地打来,这回打在屁股颈上,石头掉在水坑里,激起的污水溅在屁股上,凉凉的。那鬼子像头被激怒的公牛,气得大骂:“八嘎亚鲁!”话音刚落,只听山下一阵急促的枪响,不好,游击队来了。他再也不敢拉了,随便在地上抓了一把树枝擦了擦屁股,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去捡枪。不料手刚伸出来,就被一颗石子打中,痛得他连忙缩回去。

就在这时,忽然从树丛中跳出四五个孩子,他们就像花果山里的猴儿似的一齐向他扑去。那群孩子很是野蛮,一个个叫骂着吼叫着,抱头的抱头,抓手的抓手,扳脚的扳脚,硬将那鬼子掀翻在地。鬼子胡乱地叫着,拼命地挣扎,可哪里是孩子们的对手,孩子们将他压倒在地上,有的拿棍子打,有的用石头砸,有的用嘴咬,有的索性扒他的衣服和裤子。

高个子扯了一些葛藤,七手八脚地将那鬼子团团捆住。那鬼子被打得头破血流,嘴里仍不停地叫骂着。高个子气愤地扇了他两记耳光,然后将他绑在一棵杉树上,杉树的刺儿刺得他鬼哭狼嚎。高个子这才拍拍手,从地上捡起那支步枪,冲孩子们喊一声:“排队,准备枪毙日本仔!”

其它四个孩子像大人一样,立即听话地按高矮次序排好队,一个个昂着头,单等高个子开枪射击。高个子抓起步枪,瞄准,可那枪又长又沉,他瞄不准,老是左右摇晃。他灵机一动,便用随身的柴刀砍了三根树枝,绑成一个三角架,将枪架在架子上,重新眯着眼睛瞄准。那鬼子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用纯正的中国话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高个子一楞,晃着大脑袋惊疑地望着他。孩子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举起小手齐声愤怒地喊:“打死他,枪毙他!”高个子本身就是他们的头儿,在敌人面前岂能手软,他受了感染,便对准那鬼子扣动了扳机。

那鬼子干嚎了一声,晕过去了。高个子扣了扳机,却扣不动,枪也不见响。他反复端详着鬼子这支高高的洋枪,平时和伙伴们天天训练,好不容易弄到一支真枪却又不知怎么打。眼看时间不等人,万一那群鬼子都上来了可就难以对付了。他干脆不打枪了,改用刺刀刺他。那鬼子醒过来,见那明晃晃的刺刀正朝胸堂刺来,吓得呜呜叫,只有干嚎的份了。

“慢着!”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大人带着一群游击队匆忙赶来,高个子端着枪,回过头来,不解地问:“你们是哪部份的?”

邱平走了过来,说:“我们是惠宝人民抗日游击总队,他是我们一中队的黄中队长。”

黄东走了过来,伸手要拿高个子的枪,高个子不给,说:“这是我缴获的枪,为什么给你?”

黄东笑着说:“你们真勇敢,不过我们的政策是不杀浮虏,缴获枪支要归公,把枪给我。”

孩子们一齐涌上来,抓着枪不放。邱平对高个子说:“你们不能随便玩枪,会走火的,很危险,弄得不好会打到自己人。”

听这么一说,高个子怕了,他想刚才就是因为不会开枪,不然这小鬼子早给枪毙了。何况这枪又高又重,不好使,就把老实地把枪交给邱平。邱平笑着对高个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高个子说:“我是黄勇,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邱平说:“你们知道吗,刚才要不是黄中队长带我们赶来干掉路边的日本仔,你们早就让鬼子给杀了,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高个子黄勇跑到黄东面前,说:“黄中队长,我们要参加游击队,你能收下我们吗?”见黄勇说了,其余四个孩子都围上去,吵着黄东要参加游击队。

黄东看着他们,摸着黄勇的头说:“不行,你们还太小了,等你们长高了再来参加游击队,我一定收下你们,好吗?”

黄勇指着邱平说:“我们怎么小了,你看他还不是和我们一样高吗,为什么他行,我们就不行?”

黄东看见邱平,一时语塞,只好摇着头,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他是特别情况,你们知道吗?”

“什么特别情况吗?”黄勇和孩子们异口同声地问。

黄东说:“邱平的妈妈和爷爷奶奶都让鬼子给杀了,他的爸爸又远在香港。”

黄勇一听,沮丧地说:“黄中队长,他还有个爸爸呢,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都在淡水被鬼子杀害了……”说着竟然呜呜地哭将起来,其它孩子都在七嘴八舌地诉说家里的不幸,一时陷入了悲痛的气氛当中。

黄东没办法,只好点头说:“那好吧,只要你们家里人愿意,都可以参加游击队!”听了黄东的话,黄勇破涕为笑,孩子们也一个个相视而笑。

“黄队长,我也要参加游击队!”只听那鬼子也开口说话了,一口纯正的中国话,说完他紧张地望着黄东,眼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待。

似乎大家都听呆了,一双双眼睛惊疑地望着他。黄勇和孩子们听了,都挥起豢头骂他打他。那鬼子摇着头,痛苦地说:“我不是鬼子,我也是中国人!”

听了这句话,大家都静了下来,都紧张地望着他,又望着黄东。黄东走过去,奇怪地说:“你是中国人?”

那鬼子狠狠地点头,说:“是的,我是中国台湾人,我叫黄炎孙。”

黄东仔细地端详着他,看上去黄炎孙也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稚气未脱,便冷冷地问:“你既然是台湾人,那为什么要跟着日本人来侵略咱们中国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中国吗!”

黄炎孙低着头,委屈地说:“我是在日本做工的时候被日军强行拉来的,事先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我来打咱们中国人,与我一起来的还有几个。”

听了他的解释,黄东半信半凝地问:“既然来到了咱们自己的国土上,你为什么还跟日本鬼子一样残杀自己的同胞?”

一听这句话,黄炎孙立即摇头,神经质地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更没有杀过自己的同胞,我真的没有,请你们相信我?”

黄东又问:“那好,就算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跑呢?”

黄炎孙痛苦地说:“我当然想跑,可是我跑不掉,他们天天跟着我,有一个因为没跑成,结果被日军打死了。”

听了黄炎孙的话,大家深表同情,毕竟都是中国人吗。黄东便对黄勇说:“勇仔,你帮他解下绳子。”

黄勇因为刚才加了游击队,所以表现得格外积极,他就跑过去飞快地帮他解下绳子。黄炎孙望着黄勇,问:“刚才是不是你打我的屁股?”

黄勇抿着嘴,也不说话,忍不住地笑。他想替他穿裤子,被黄炎孙一把推开,气呼呼地说:“你他娘的,打得我的屁股好痛。”可能是刚才他们用力过猛,将他的后面的裤档都撕烂了,黄炎孙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屁股后面像扇风似的一张一合。

大家见了,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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