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
“古代的专制君主,以秦始皇为第一。嬴政征服六国之后,销毁全国武器,奴役人民,大筑宫室,焚烧书籍,坑埋儒生,刻石名山,称颂功德,从武力、文化两方面钳制人民,自以为帝位可传万世。但是人民苦于法令苛细,负担繁重,尤其楚人义愤填膺,相与激励,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为时不过九年,陈胜、吴广以渔阳戍卒九百人一呼而起,以张楚为号召,全国响应,这个专制王朝便覆灭了。”
(“先‘总统’蒋公全集”第二卷,第2066页)
〔秦始皇〕(前259年—前210年)即嬴政。秦庄襄王之子。13岁继位时,由吕不韦执政,前238年亲政后,一举粉碎吕不韦集团。采纳李斯等主张,十年间歼灭六国,公元前221年创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中央集权国家,自称始皇帝。一切政务取决于皇帝。取消分封,推行郡县制,实行三公九卿制。统一法律、度量衡、货币和文字,修驰道。思想上,“焚书坑儒”。统一六国后,派兵南定百越,北击匈奴,修筑长城,戍守五岭,设置闽中、南海、桂林、象郡。统治期间,严刑酷法,租役繁重,加上连年用兵,使百姓痛苦不堪。公元前210年,于出巡途中,病死于沙丘平台(今河北广宗)。
〔解读〕
作为一名古代政治家,秦始皇一方面建立了中国第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推动了中国经济文化的发展;另一方面又残暴无比,给广大劳动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这是秦始皇历史功过截然相反的两个方面。蒋介石对秦始皇的评价,侧重于后者,基本上持否定态度。他认为:“古代的专制君主以秦始皇为第一。嬴政征服六国之后,销毁全国武器,奴役人民,大筑宫室,焚烧书籍,坑埋儒生,刻石名山,称颂功德,从武力、文化两方面籍制人民,自以为帝位可传万世。但是人民苦于法令苛细,负担繁重,尤其楚人义愤填膺,相与激励,说:‘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为时不过九年,陈胜、吴广州渔阳戍卒九百人一呼而起,以张楚为号召,全国响应,这个专制王朝便覆灭了。”
蒋介石不是学者,更不是纯思想家。他不想为了学而求学,为了评价某人才说某人,为其不同时期的政治目的服务,是蒋评价历史人物的出发点。
1949年,蒋介石兵败大陆,偏居台湾后,不甘心其失败,极力在台湾岛营造一种“反共复国”的气氛。在制造反共舆论时,把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比喻成暴秦式的极权统治。他说:“它的惟一的基础,乃是篡窃马列共产主义的名义,与抄袭其史达林主义的思想,承袭我们中国秦始皇暴政。”
新中国成立之后,而对国民党留下的烂摊子,中国共产党领导和发动全国人民,采取一系列强有力的措施,在很短的时期内,使中国的国民经济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医治了战争的创伤,人民生活水平得到稳定和提高。在此基础上,新生的人民政权又制定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在共产党领导下,全国人民以高昂的斗志,自觉地投入到这场改变中国落后面貌的社会主义建设运动之中,提前一年完成了“一五”计划,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之后,由于急于求成,又开展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使经济形势一度严峻。对此,台岛人士认为,中共经济形势虽然严峻,但是经济建设计划之庞大还是惊人的。而蒋介石却认为这是“暴政”下的产物,竟也成为其“反共必胜,复国必成的最大根据”。他说:“大家知道,秦始皇的筑长城,隋炀帝的开运河,也是在暴政下,鞭笞民众建设出来的产物,而长城,运河成功的时候,就正是始皇、炀帝不旋踵而覆灭的时候。”
蒋介石也许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如此对待历史的态度和做法,正是其失败所不可或缺的原因之一。
项羽
“……我们为这种卑怯自杀,而不能抱定荣誉战死的军人,只可说是一个最无志气的懦夫,哪能配称勇将!故无论他过去有何勇敢的史绩,我们不仅不屑敬仰他,而且应在弃绝不齿之列。”
(“先‘总统’蒋公全集”第二卷,第2534页)
〔项羽〕(公元前232年—前202年),名籍,字羽,下相(今江苏宿迁西南)人。秦末农民起义领袖之一。公元前209年9月,项羽在吴(今江苏苏州)起兵反秦,后被楚庄王封为上将军,整军北上救赵。当大军渡过漳河后,项羽以“破釜沉舟”的气概,大破秦军。随后开进咸阳,自封为西楚霸王,封刘邦为汉王。由于项羽分封不公,引起诸侯和功臣的不满,战争不断,尤以项羽和刘邦之间的楚汉战争最为著名。在这场四年的战争中,项羽在军事上起初占有优势,但由于他刚愎自用,为人残暴,致使其将士离心,人民怨恨,逐渐在楚汉相争中处于劣势。前202年,刘邦联合各路诸侯对项羽发动最后攻击,把项羽包围在该下(今安徽灵璧县南沱河北岸),项羽率兵向南突围至乌江(今安徽和县东北)时,拔剑自刎。
〔解读〕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济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这首千年盛传不衰的慷慨悲歌,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具有不屈气节的项羽,为后世所赞誉和景仰。
然而,曾一统蒋家王朝大业,最终又在“四面楚歌”声中,败逃“江东”台湾,与项羽命运颇具相似之处的蒋介石,对于项羽的评价却是不以为然的,做出了与世人决然相反的评价。1957年3月,蒋介石在《军事哲学对于一般将领的重要性》一文中,这样写道:
项羽到最后失败时的歌词则是:“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济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后还有许多人评判项羽这首歌词是悲歌慷慨,不失为英雄气概;我以为项羽的歌词充满了“恐惧”、“愤怒”、“疑惑”的气氛,毫无英雄镇定与自信的心理,更没有如克劳塞维茨所说:“在‘绝望中之奋斗’的军人精神,所以到了最后,他只有在乌江自刎了事。我们为这种卑怯自杀,而不能抱定荣誉战死的军人,只可说是一个最无志气的懦夫,哪能配称为勇将!故无论他过去有如何勇敢的史绩,我们不仅不屑敬仰他,而且应在弃绝不齿之列。”
这里,蒋介石无形中将自己与项羽作了类比。他一生反共,认为其最大的敌人就是中国共产党,虽然在共产党面前一败再败,但性格刚毅、固执的蒋介石是不肯承认其失败命运的。相反,他还要把台湾作为“复兴基地”,借助美国力量,以田单“毋忘在莒”的精神,来反攻大陆。两相比较,蒋介石的“英雄”形象呼之欲出,为自己作了冠冕堂皇的注解。
蒋介石如此评价项羽,还与当时台湾的政治形势紧密相关。蒋介石退守台湾后,一次又一次“反攻大陆”美梦破产的现实,使台岛军民对其“反攻大陆”号召的响应愈加显得冷淡,并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恐惧感。为了稳定军心和激励全军将士的斗志,为了使其将士树立自信心,蒋介石采取“借古人救今人”的手法,教育其全军将士不要像项羽那样充满“恐惧”、“愤怒”与“疑惑”的悲观情绪,“只要能在‘安静安虑’四字用上,来修养工夫,先要保持镇定坚决的品质,与抱定光荣战死的决心,这样当然就不会有‘恐惧’的心理,亦不会‘愤怒’,更不会‘怀疑’了”。蒋介石的这一作法,正如毛泽东在1948年10月3日为新华社写的述评《评蒋傅军梦想偷袭石家庄》中的一段话那样:“蒋介石不是项羽,并无‘无面见江东父老’那种羞耻心理。他还想活下去,还想弄一点花样去刺激一下已经离散的军心和人心”。
当然,抛开蒋介石的个人政见,他称项羽为“一个最无志气的懦夫”,是不无道理的。作为一名军人,项羽力战失败自刎而死,其结局可谓悲壮。但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却表现出一种“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心态,也确实缺少了一位勇将所应具有的镇定与自信。
萧何
“又如萧何之举韩信,使‘一军皆惊’,而亦率能成其破赵、定齐、覆楚不世之业,及其论功,不日韩信第一,而曰‘萧何功高第一’。”
(蒋介石:《对国军人事与教育会议之指示》1966年3月)
〔萧何〕(?—前193年)汉朝沛县(今属江苏)人。秦末,萧何帮助刘邦起义。楚汉对峙时,留守关中,补反馈饷,军得不匮。为刘邦战胜项羽,建立汉朝起了重大作用。汉朝建立后,汉之典制律令,多所手定。并用计谋杀了拥有重兵有意谋反的韩信。被刘邦拜为相国。公元前193年,萧何去世后,被谥号:“文终侯”。
〔解读〕
“萧何月下追韩信”,在刘邦建立霸业的过程中,萧何举贤纳士之能、招纳人才之功,概莫大焉,也由此成为久传不衰的千古佳话。
蒋介石败退台湾之后,经过十多年的政治经济恢复之后,其“反共复国,光复大陆”之心雄起。在1966年元旦公告中,蒋介石便称国民党已经掌握了“光复大陆”的绝对优势,呼吁全民响应“反共”、“反攻”。为达到其目的,蒋介石必须首先完成军队的建设,而军队作战便需要“韩信”之类的将才。在全国解放战争中蒋介石不但丧失了其苦心经营的全部精锐之师,而且那一帮“黄埔”学生,在身边的没几个人,所以军队将才的缺乏就成了蒋介石“反攻大陆”的重大障碍。于是蒋介石便在“军队建设人事第一”的宗旨下推出了萧何,一方面需要萧何之类的“宰相”,以善荐人才;另一方面,意为让在职位之人举才荐贤,特别是出类拔萃之将才。他说:“萧何之举韩信使‘一军皆惊’,而亦率能成其破赵、定齐、覆楚不世之业,及其论功,不曰韩信第一,而曰‘萧何功高第一’。”可见其急需萧何之类人才的急迫心情。
诸葛亮
“我们参谋长,就要自视如诸葛亮,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来办理一切参谋业务。
(蒋介石:《部队长官与参谋人员的责任和修养》1938年1月27日)。
〔诸葛亮〕(181—234年)字孔明。今山东临沂人。三国时蜀汉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从207年开始,辅佐刘备,建立蜀国政权,形成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他官拜丞相。223年刘备死,刘禅即位,被封为武乡侯,领益州牧,还主持军国大事。在其执政期间,积极实行法制,促进边缘地区之开发。后又挥师北伐进攻曹魏,以图统一全国。243年,在五丈原(今陕西省陕县西南)病逝。
〔解读〕
诸葛亮一生勤恳,忠于职守,忠于国家的良好道德素养,深受蒋介石的赞赏。蒋介石不失时机地利用他的事迹教育其部下忠于自己。他说:“我们参谋长,就要自视如诸葛亮,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来办理一切参谋业务。”“不成功,即成仁”,是蒋介石常常用于激励其部下的一句话。他曾告诫其部下,“我们必须时时有死的决心”。他是这样看待诸葛亮空城计的,他说诸葛亮在实施空城计的时候,“当然不能十分保证自己不会被掳,但是他有一个死的决心,所以无论司马懿多少兵来,他也声色不动。你看作戏的时候,诸葛亮身边还有一把短剑,这把剑就是准备作两种用途的:一种当然是要用来杀敌人;但是如果杀不到敌人反被敌人俘虏,或已被俘虏的时候,他就要用这把剑来自杀,以保其清白之身,还之于他的父母、上官和国家,不让敌人来污辱。现在我们各位官长身边所带的手枪,就是和古人所佩的短剑的用途一样。”对于诸葛亮以高超的智慧,把握司马懿惧怕自己的心理特征,利用“空城计”吓退敌人的这一典型战例,蒋介石偏把着眼点放在诸葛亮所配短剑上发议论,并主观地认定他所佩戴短剑的“两种用途”,其目的就是宣扬其“不成功,即成仁”的“杀身成仁”的思想,教育其部属死心塌地地为其服务,为其效忠。
关羽
“……还有一个三国时的关云长,就是关公,他曾单刀斩颜良,颜良身边有几千军队,怎样可以给关公一个人进去斩了呢?就因为关公有忠心,有勇气,有胆量的。”
(《蒋介石年谱》,第276页)
〔关羽〕(160—219)字云长,河东解县(今山西运城)人。公元183年,与刘备、张飞“桃园结义”。与诸葛亮、张飞等辅佐刘备南征北战,促成“三国鼎立”局面的形成。公元219年12月,为孙权所杀。
〔解读〕
关羽自古以来就被奉为“忠义”、“气节”的榜样。历代帝王对关羽敬若神明,并以其“忠义”、“气节”教化臣民,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关羽的“忠义”、“勇气”、“胆量”也同样符合蒋介石的治军思想和个人野心,因而受到蒋的青睐和推崇。
蒋介石发迹是靠黄埔军校起家的,为了把黄埔军变成“蒋家军”,部属的“忠心”、“勇气”和“胆量”都是必需的。蒋介石强调:“我们进了这个学校,不论教职员与学生,皆是同志,就要在学校共生死,同患难,一生一世我们生命全在这样学校里面了。”他要求“各位党员对于党的纪律,须绝对遵守,诚心诚意,信仰主义比遵守校规还要严重才好。”只要“信仰主义到了极度”,就“比方地球的引力”,“能向这个主义凝结”。有了“忠心”,还必须有“勇气”和“胆量”,他认为,“我们军人的职务只有一个死字,军人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死字”,决不“临阵畏缩回来”,因为“如果人人遵守号令,死在战场,校长还会纪念你们的功劳,安抚你的家族,还有像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一样立碑祭祀”。
“关公单刀斩颜良”,蒋介石认为“颜良身边有几千军队,怎样可以给关公一个人进去斩了呢?就因为关公是有忠心,有勇气,有胆量的。”如果没有关公对刘备的忠心,没有冒死拼争的勇气和胆量,便不会有“万夫不当之勇”。
蒋介石对关羽的评价不失公允,但他评价关羽的目的和用意值得注意。把关公这一“忠勇”与岳飞“作之亲”的道理结合起来,便是蒋介石理想的军队,也是“蒋家军”赖以建立的基石。
岳飞
“……从前岳飞是最会带兵的,他的军队叫做岳家军,当时金兵就是岳飞的敌军,有句话称赞他的军队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岳家军不容易动摇,因为他的兵士都是一条心的,前仆后继,至死不退,这样如何撼得动呢?”
(《蒋介石年谱》,第276页)
〔岳飞〕(1103—1141)河南汤阴人。南宋著名抗金将领。在抗金战火中,岳飞成长为一名出色将领。他的部队“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被人们称为“岳家军”。1140年取得郾城大战胜利,1140年被宋高宗和秦桧以“莫须有”的谋反罪名杀害。
〔解读〕
蒋介石素认为古今中外的名将之所以成功,莫不“得力于‘作之亲’的道理”,于是他常以岳飞激励部属,使“牟兵爱戴长上,亦必如子弟爱其父兄”。
蒋介石认为“军队因阶级的关系太深,中上级长同下级长差不多分成两截,所以弄出一种上下隔膜,运用不良的现象。上级官长不知下级长的苦难,下级长不晓得上级发长的意思,彼此声气不通,遇事困难,所以永不能有所进步”,所以他一莅黄埔,就要求学员,“我为自己家中的兄弟手足一样”、“意见融洽,声应气求”,毫无“隔阂的弊疾”。
1924年12月25日,蒋介石在纪念云南起义推翻袁世凯纪念日上,对黄埔军校教导团士兵作了“军队重阶级,齐心力,行逐坐法”的演讲。推出了岳飞这一典范。他说:从前岳飞是最会带兵的,他的军队叫做岳家军,当时金兵就是岳飞的敌军,有句话称赞他的军队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岳家军不容易动摇,因为他的兵士都是一条心的,前仆后继,至死不退,这样如何撼得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