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尚书抬头看着站在自己前方的容倾,一身黑色的玄袍,银色的罂粟穿过玄袍黑色的布料,交织出诡异的花纹,她手中正擒着把剑,一把看似很普通的剑,但是江尚书见到那把剑的时候已经移不开眼,早在东方流觞的书房中,他见过那些不曾外传的书,书中提到过,君家背后有着一个强大的家族,其家主擅长使剑,虽剑看似朴实无华,但却是当世少有的神兵利器,那书上画的剑就是这般模样,江尚书更加的肯定,容倾就是那所谓的神秘家族,容家在蛰伏百余年之后,不断的壮大,到了现在已经是要到了颠覆东方家的时候了,萧宇鹤母子并没有骗他,事实确实如此。
容倾并不在意江尚书的打量,很自觉的坐到了江尚书的旁边,“明人不说暗话,大人为何要反,非法集结军队可是死罪啊。”
“本官不知道家主在说什么。”江尚书矢口否认,他知道容倾今天来这里并没什么好事,一早就打定了注意不说,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自己一死罢了。
“真的吗?”容倾冷笑,“狐狸,让月白哥哥把人带来,大人的记性不太好。”
南宫奕闻言,向着屋外拍了拍手,柳月白和其他几个人立刻将人带进了大厅前的院子里,“大人不看看院子里跪着的是什么人吗?”
顺着容倾指的方向江大人看到了自己的家人,那些被他遣送出府的家人,包括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孙儿,“容倾,你,你想怎样?”
江大人一时间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容倾将他们带到自己的身边是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容倾给他的感觉很诡异,她并不再是帝都中他曾看到的那般,他知道她绝不会是真的笑的天真纯良的女子,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绝不可能会掌控得了那样庞大的家族,家族各派系之间的内斗丝毫不比朝堂之上的党派斗争来的好过多少,能安稳的坐在这样的位置上的人,必定有着过人的手段。
“我不太喜欢麻烦,所以,邺城以外还有什么人参与了?”容倾直接问道,说的漫不经心,确实有着不容抗拒的口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人说准备硬撑到底了?”容倾微笑着道:“月白哥哥,帮个忙。”
话音一落,柳月白的一个手势,江大人最宠爱的小妾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浓重的血腥味蔓延而来,院中的人已经是乱了心神,各个惊恐的叫出声来,那年幼的孩童像是被惊吓了一般,哭出声来。
“江大人,我的耐心不怎么好,您老一定要这个样子来逼迫我吗?”容倾并没有去看江尚书的表情,血腥的场面她确实不太喜欢,但是这却又是这个时代的解决方法,那她也没办法了。
“你,你……”江尚书你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出个什么来,这一次他从头到脚的将容倾打量了个遍,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他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刚才柳月白命令手下杀人的时候,容倾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面上始终挂着微笑,就好像下命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这样的容倾让江尚书感到可怕。
“还不够吗?”容倾瞥过头来问江尚书,似是好心提醒,下一刻死的是江尚书的小女儿,院外跪着的人更加的恐慌了,那婴孩哭得更加的大声了。
“月白哥哥,让外面的人闭嘴,吵死了。”
容倾不悦的声音传到院中,顿时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出声,他们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到了坐在厅中的绝美女子,自己的小命就会立刻玩完,他们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心肠怎会这般的狠。
江尚书瞪大着眼睛看着容倾,“道不同,不相为谋。”
“啪啪啪。”容倾拍着手站起来,笑的妖娆,“好好好,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倾一连三个好字听得江尚书的心里直发毛,心中直漫上一抹不详的预感。
“其实我的耐心一直都不是很好,既然大人这么急着让我做决定,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容倾说着朝门外看去,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月白哥哥,我不想看到江家留下什么麻烦。”
这话像是地狱中传来的冥音,江尚书犹如被雷猛地劈中了,他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本能得想要阻止,但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一家老小倒在血泊之中。
江尚书丧失理智般的拽住容倾,歇斯底里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容倾只是冷眼看着江尚书:“无辜?你自己做过官,还不懂他们在你做那件事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无辜了吗。”
“那那个孩子呢,他只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孩?”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说我会给自己留下这么个心腹大患,时时刻刻的让我忧心忡忡,吃不好又睡不安稳吗?”容倾好心的解释,却是让江尚书见识到了容倾绝情的地步,每一个朝代更替的时候,都是最为血腥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竟是让他给碰上了,江尚书无奈的退步,最后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吼道:“容倾,你不得好死,你会招报应的。”
“报应?”容倾冷笑着向门口迈进,“江大人怕是要失望了,不怕告诉你,我是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报应不报应的早已无所谓,狐狸,送江大人上路,他活的也够长了。”
容倾再没往后看一眼,直接就出了江府,云卿见容倾出来赶紧上前,“主子,那几家还要去吗?”
“暂时不用,这里就不用清理了,我倒要看看还有没有有那么大的胆子帮着萧宇鹤,帝都那边怎么样了?”
“帝都那边一切顺利,只是皇上总是问他那个病要装到什么时候,他说,他说请主子你这个师父大发慈悲赶紧让他病死吧。”云卿勉强说道,其实这还是他简化之后的意思,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就好像那皇帝的位置是个烫手的山芋似的,东方宇一点都不在意那个皇位,东方流觞当初还真是看错了人,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