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居然给她下了‘销魂散’!”陆萧宸难以置信地盯着欧阳兰,目光阴狠,欧阳兰脾气也上来,不甘示弱地回应:“我怎么知道那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呀……陆萧宸……这不能怪我……”
“如果无波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陆萧宸烙下狠话,夺门而出。
欧阳兰叫不住她,搅着衣摆跺脚道,“反正……反正我又不是有意的……”
陆萧宸奋力往前狂奔,当看见那片打斗过的场地都是撕碎的衣衫与血迹时,整只手腕都发抖了。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
他不知所措地安慰自己,然后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唐无波!你给我出来!”寂静的深林顿时鸟兽四散。他摇摇欲坠地走出一步,再度疯狂地往前冲。
唐无波已是半晕半死,神志不清了,她靠在巨石后,恍惚间眼角扫过天际,只见一抹残阳如血,像极了自己的眼瞳。
还情,对不起,我不能帮到最后。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喉咙里想被塞满了沙子,连呼吸都扯得四肢剧痛。
她还活着,但瘫痪不远,大概也就离死不远了。
藏在体内的碎骨笛也感应到她若有若无的气息,从她手心里透出一丝寒光,缓缓钻了出来。唐无波实在无法像之前那样控制住它,手心通凉,抓不住任何东西。
夜幕逐渐降落,碎骨笛在她手旁骤然响起了一阵苍凉悲壮的音乐,将一个人逐渐引了过来。
是陆萧宸,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
她身上的衣衫早已碎的碎,裂的裂,七零八落地挂在身上,他的手所到之处,冰冷的可怕。
“无波?无波?”陆萧宸扶住她颤抖的双肩,惊觉她的身子太轻,像羽毛轻飘飘地滑入了自己的怀中。
陆萧宸用力抓着她的手,将脸贴在她冰冷的脸颊上,像是要把自己嵌入她的身体中去。
无波,无波……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蔓延至心口的全是破碎的声音。
一阵轻微的颤动,让陆萧宸惊喜地看到唐无波还有尚存的气息,但他从唐无波时而颤抖时而停顿的身体、和微弱的呼吸声知道,她并没有完全清醒。但这就足够了,陆萧宸捧住她的脸,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唐无波,我不许你死,就算你死了我也要你活过来。”他霸道的宣布,声音里却带了哽咽,他错了,他比想象中还要在乎她。
仿佛是上天垂帘,恍恍惚惚的唐无波终于松了眼皮,看到他眼里的火,眼里的泪,但她看着他,像不认识他一样,眼神像枯死的木,没有半丝生气。
陆萧宸喃喃问道:“无波,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话?你是哪里痛?告诉我呀。”
她漆黑的眼珠凝视着他,从梗塞的喉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字眼,“你还舍得在乎我吗?”她迟钝地前倾身子,靠近他棱角分明的脸,张口咬住这光裸的下巴。
他痛着,却不吭一声。
她挂着湿发的脸贴近他的脸颊,唇从下巴缓缓移到他的嘴唇边吻着,带着迷惑忽深忽浅,但他无动于衷,她颤抖地捧着他的脸,心酸酸道,“陆萧宸,我中了‘销魂散’,你知道吗……”
他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冷静道:“无波,你冷静点,‘销魂散’不会危及性命,它最多废去武功。”
“我不要废去武功,我现在想要你!”脸色如槁木死灰的她费劲力气尖声喊道,身子骤然往前,将他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于残忍的冷静。她幽幽的馨香弥散在他鼻尖,她清亮的乌丝垂落在他耳鬓上,她伸出胳膊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从干渴的嘴唇中发出低低的叹息。
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开始轻吻他的面颊、嘴唇和下巴,接着吻他的脖子,同时伸手去拉扯他胸前的衣衫。
“无波!”陆萧宸沙哑着声音止住她的手。
她一震,“簌簌”发抖的身体依旧紧密无缝地贴紧他,蛮横地咬住他想要说话的双唇,教他得不到半刻理智。
陆萧宸大脑一片空白,紧张的握紧双拳,一颗心似要跳了出来。无论她怎么痛苦的低叹,怎么敲打着他,他都死死克制着这股不理智的欲火。
沉默,偌大的寂静中只剩下她的喘息声与哽咽声,冰凉的泪滴像断线的珠子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你说过不会放弃我的……你说过要我做你的娘子的……”
她哭诉道,紧接着歇斯底里地吼着:“陆萧宸!我要你碰我!”
他嘴唇瓮动,似是要说话,却又强忍地闭上了眼睛。
她簌簌地颤抖,分不清是浑身难以抑制的痒痛,还是心被碾得支离破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倒在旁边的草地上。
他心里越是没她,她就越放不下他,感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唐无波抽搐着,讥讽地告诉自己。
她决定放弃唯一的生路,把自己蜷缩成团,咬牙忍着那种杀人的剧痛。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是不是绽裂了,连根细草轻拂而过,都能痛得神经颤动。
终于,陆萧宸睁开眼抓住她垂落的头发,几近野兽般的扯下她的所剩不多的裙子,抓住两条白皙的双腿。
“陆萧宸?!”她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勉强挤出了一点声音。
他腆着脸,生硬答道:“我要帮你清出药。”
她浑身一震,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急躁地分开自己的双腿时突然用力地推着他,“陆萧宸,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
陆萧宸将她的右手紧紧按到地上,盯着她手心处蜿蜒爬动的血丝,只剩半盏茶时间就爬到五指尽头,抵足三个时辰的界限了。
没有任何技巧,更没有任何温柔的前兆,那撕裂的疼痛霎时从她下半身传来,“陆萧宸!”她几乎是哭着推他,“不要碰我……”
许是怕她疼,他静止了动作,却仍压着她的手,逼迫她以迎合的姿势面对着自己。
她艰难地喘气,体内的药性因为突如其来的侵入陡然变本加厉。
“走开……”她痛苦地挣扎,想将他从身体里推出去,但他此刻是无法撼动地。
陆萧宸压住她摆动的身子,喘息一口气后,开始持续不断地深入,没有亲吻,没有轻摸,这种粗暴的疼痛单纯得像施舍,又像掠夺,让她脑中一片空白,浑身发抖,张开嘴想喘息,却发现无力呼吸。
她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隐忍着低叹与气喘,近乎绝望地随他摆弄。
除了身体嵌合之处,他的手、唇统统避开她的身子,她闷声哽咽的泪全贴着他的脖颈流动。
血丝终于散尽了,陆萧宸喘着气迅速从她颤抖起伏的身体退了出去,并脱下外衫盖住她凌乱的身子。
她脸色不再潮红,却结满密密的汗珠,空洞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对不起!”
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平静而又清晰的说着?
唐无波没有答话,只是呆滞地看着他落荒离去,这才闭上眼,颤抖地深吸一口气。
天黑了,变冷了。唐无波步履蹒跚地走到唐家庄的后门,挥起手掌重一下又浅一下地敲着两扇沉重的门。
“谁呀?”正在后院倒水的厨房大婶粗声问道,见那人不肯应声却还要继续敲门,疑心便起,喊了几个的打杂一块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后,依靠在门沿边的唐无波随即摔倒下去,厨房大婶惊得乱叫,“是二小姐?!”
几个下人顿时手忙脚乱地扶起唐无波,厨房大婶见失魂落魄的她披着件男人的罩衫,而罩衫内的裙衫又被撕得破碎,猜出了什么,急忙扶住她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禀告老爷跟夫人!”
唐无波终于躺回了自己的床,只是睁着双眼,既不说话也不动。
没多久,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的石路传来,紧接着登入红阁楼,由远及近,呼啦一声,门被推开了。
唐蔺如像股烈风快速奔到她床上,抚着她湿淋淋的头发担忧地追问:“波儿,发生什么事了?”
邱抹云将手探入被窝里,轻轻握住她冰冷的左手,一把脉,嘴唇顿时惊得合不上,“波儿?是谁给你下的药?”她急忙唤着小女儿,却发现她呆滞的目光依旧望着空荡荡的床顶,面色死灰,那种神情令人觉得悚然。
“快去打盆热水来。”邱抹云急道,错愣地站在床边的厨房大婶连忙应声好,又手忙脚乱地奔了出去。
“没事了,没事了,有爹娘在……”邱抹云伸手抹开她满脸的汗水,轻柔地捧住她毫无血色的脸。
唐无波游离的目光终于移到邱抹云的脸上,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生疏道:“爹娘是真的关心波儿吗?”
“傻孩子,做爹娘的怎么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邱抹云急促地哄道,见热水还没送到,急红了眼眶转向唐蔺如,“老爷,你快去催催,这水怎么还没来?”
唐蔺如急忙走到窗台探望,看见几个人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赶来,慌乱应道:“来了来了。”他又心急如焚地返回床边,尽量放低狂怒的语调颤抖地、尽力温柔地说:“波儿,告诉爹,到底发生什么事?快说!有什么事,爹一定会替你做主。”
过了好久,这双空洞无神的眼才幽幽望着他:“爹不会替我做主……”
“你是我的宝贝女儿,爹怎么会不替你做主?!”唐蔺如抑制不住满腔怒火,一掌击穿墙壁,大怒道:“到底是哪个混蛋给你下的药?”
“老爷夫人!水来了!”几个下人争先恐后地奔进来,随后还跟着心急如焚的连峰城,还没踏过门槛,他就跃身飞入,降在恍恍惚惚的唐无波身边。邱抹云暗示他不要开口,连峰城的心口堵得发痛,但他还是沉默地蹲下来,将她额前汗湿的头发温柔地拨开。
“波儿,到底是谁下的药?”唐蔺如像头发怒的狮子,圆眼血红,青筋爆裂。
唐无波缓缓道,“如果我说是欧阳兰,爹会信吗?”
“欧阳兰?!”邱抹云掩嘴惊呼,“怎么可能?”
“不管是谁,我现在就一掌劈死她不可!”唐蔺如转身就要往外奔,却把邱抹云急忙拽住,“老爷,欧阳兰虽然刁横霸道,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卑鄙的事,会不会是波儿误会了……”
邱抹云突然沉默,一种惊悚的死寂迅速蔓延开,是唐无波那双眸无声无息溢出的肃杀恨意盯住她,她一字一句:“你、都、出、去!”
“波儿?!”邱抹云还想说什么,唐无波失控地坐起身尖喊:“走呀!”
连峰城迅速将她簌簌发抖的身子压回床上,她开始收缩四肢,嘴角处溢出鲜红的血。他果断掰开唐无波的嘴,将两指放了进去,防止她痛得咬伤舌头。
唐蔺如迅速点上她的晕穴。
连峰城这才将鲜血淋淋的手指抽了出来。
“夫人,是真是假,我去找欧阳兰问就清楚!”唐蔺如像阵旋风冲了出去,连峰城的目光无意扫到丢在床脚带血的罩衫,捞起来一看,猛然怔住,也急速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