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于妃杀人般的眼神,又看看风正淳阴沉的脸色,接着就是庄皇后警示的目光。突然大叫一声,欲图向门外跑去。
“拿下!”风正淳一声令下,两名禁卫军毫不迟疑的抓住庄心柔,押了过来。
掰开庄心柔颤抖的手掌,一条条,一圈圈,她的指纹和瓷瓶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庄心柔浑身颤抖着,大声叫喊,绝望的看向庄皇后,“母后救我,救我!”
庄皇后眼中掠过阴鸷的神色,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庄心柔面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畜生!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人,把这个恶妇就地正法,为小皇子报仇。”
此话一出,庄心柔的叫声骤然停止,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庄皇后,自己的亲姑姑,现在的婆婆,自己行为的幕后指使者,竟然在关键时刻放弃了自己。
“慢着,皇后娘娘是想包庇罪犯吗?”水灵问道。
“包庇?青云公主难不成听不懂本宫的话?我是要杀了这个恶妇!”庄皇后冷冷的说道,脑袋仍然高高的昂着。
“皇后莫急,在座的每个人都能作证,刚才皇后之人本宫为凶手时,可是一口咬定,弑杀皇子是要被处以彘刑的,您这么快就忘了吗?”
“对,庄皇后是想包庇自己的儿媳妇吗?休想,有本宫在,庄心柔别想逃脱,必须处以彘刑,以慰我皇儿在天之灵。皇上,请您下令。”于妃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庄心柔不放,似乎要把她身上盯出几个血窟窿来。
“传令,废去庄心柔太子妃之位,即刻押至冷宫,处以彘刑。”风正淳面色如铁,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是!”两名禁卫军一声断喝,押起庄心柔就要往门外走去。
“母后,你救我,救我啊。”庄心柔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冲着庄皇后叫喊。
庄皇后动了动嘴唇,眼中闪过的一丝痛楚,很快就被决绝取代。宫廷中的战斗从来都是惨烈无情的,几十年的争斗,早就练就了她一副铁石心肠。
“姑姑,你真的见死不救吗?”庄心柔绝望的看着庄皇后,眼中的惊恐和希望顿时化作了满腔怨恨。
“太子妃,想想刚才庄皇后对我说的话,水灵倒要提醒你一句,凭你的小小年纪和见识,怎能做出这样大的举动,如果你肯说出你的幕后主使,皇上定会对你从轻发落。彘刑,多么可怕。况且,有的人对你的死冷漠如斯,你要想清楚,自己的牺牲到底值不值。”水灵一步步缓缓地走近庄心柔,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刚才庄皇后诱惑她的话。
庄心柔茫然的看着凌水灵,眼中渐渐凝聚起一丝光亮,仇恨的光亮,求生的光亮。
阳光明亮,一室温暖,来年又是花红柳绿,莺歌燕语。她只有十九岁,难道就要和这一切的美好永远告别了吗?
静儿死了,现在她也要死了,他们的牺牲成全了谁?成全了太子,成全了庄皇后,可是这些人真的值得他们牺牲吗?
棋子,庄心柔突然想到这样一个词,的确,她终于明白,自己和静儿都是他们无足轻重的一枚棋子,关键时刻,就要被丢弃,以换取他们自身的平安。
“庄心柔,只要你肯说出幕后主使,我保证会请皇上法外开恩,赦你不死。”于妃踏前一步,挽起风正淳的胳膊。
风正淳大手抚了抚于妃的小手,郑重地点点头,“如果你能供认不讳,朕可放你出宫,允你隐姓埋名苟活于民间。”
庄心柔再次睁大了眼睛,对于生的渴望超越了一切,对于一个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圈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事情。她幽怨的看了一眼庄皇后,这个姑姑,这个母后,不值得自己用生命去保护。
看着庄心柔的眼神几番变换,庄皇后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她抬臂指着两个押着庄心柔的禁卫军,厉声断喝:“本宫命令你们把她就地正法!”
“皇后,你再如此,朕就要怀疑你执法的动机了。”风正淳扫了庄皇后一眼,沉缓的说道。
庄皇后身子一晃,不禁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幕,那时候风正淳手执宝剑抵在她的颈项之上,剑锋已经划破了她的肌肤,那无情有冰冷的眼神一如今日。如若不是父亲及时赶到,交出手中四分之三的兵权,她在那个时候恐怕就死于风正淳的剑下了。此时,再听到风正淳冷冰冰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让她仿若回到了那一夜,颈间不由升起一阵寒凉。
然而,她不知道就是自己刚才那一句话,割断了庄心柔心中最后的犹豫,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咚的磕了一个响头:“皇上,君无戏言,我要您保证今后我能安全出宫,不会有人发现和加害于我。否则,臣女宁可彘刑而死,也好过今后被人无休止的追杀,死于非命。”
“朕自会为你考虑周全。”风正淳郑重的回答。
“好。小皇子的确是臣女所杀,但是臣女却是受皇后娘娘吩咐,毒药也是皇后娘娘给臣女的。”庄心柔毫不隐瞒的说道,接着,就一五一十将庄皇后如何安排,她如何用迷烟迷倒宫女们和水灵,又如何嫁祸水灵等事情说了出来。
“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说?”风正淳听完庄心柔的话,阴沉的看向庄皇后,二十年了,今日终于可以杀了这个女人,为魅儿报仇了。
“皇上,她是一派胡言,谁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诬陷臣妾,难道就凭她红口白牙的一说就要治臣妾的罪吗?还是皇上要借题发挥,存心要之臣妾于死地?”庄皇后心中岁慌乱,但面色却非常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