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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嘻笑怒骂皆有情(2)

老婆婆见玉、倩二人向里走,对徐剑风说道:“好哇,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时正向里走的姚玉说:“再有卑鄙小人暗下毒手,有如此筒。”众人只见一道白光向桌子上那盛筷子的竹筒飞去。只听“哗”的一声,竹筒从中裂开,里面的筷子全都散落在桌子上。自始至终姚玉没有回头,她把手一抖,飞刀又飞了回去,众人无不咋舌。老婆婆说:“没什么了不起的,飞刀的刀柄上拴了一根细线。所以飞刀可以飞回去。这样的小把戏,婆婆我早就不玩了。”伙计们都不理她,各自干活去了。她又问徐剑风:“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徐剑风说:“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回房睡觉去了。”说完向后面走去。老婆婆愤愤的骂道:“你们这群小狗,得罪了我,绝没有好下场。”

徐剑风住在“天”字二号房,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他刚起床,小二送来了洗脸水。洗完脸之后,刚出房门就听到隔壁有人说道:“多谢阿玉姑娘出手相救。”正是沈京的声音,紧接着姚玉说道:“没什么,沈统领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再喝酒了。”徐剑风心道:“原来他们是一伙的。”沈京恨恨地说道:“要让我查出是谁下的毒,绝饶不了他。”姚玉说:“大事要紧,要是《六波心经》落入丐帮手中后患无穷,你先去办这件事。”

沈京说:“我这就带人去找那小子,我看他走不远。”徐剑风心道:“何止不远,离的才不过十几步。”沈京问道:“郡主一个人去易州了?”姚玉说:“郡主不让人跟着。”沈京说:“只怕不太妥当,万一……”姚玉打断他说道:“放心吧,以郡主的机智武功,还能出什么事。”沈京说:“那我现在就带人去找那小子。”徐剑风忙回了房间,先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来又听到脚步声渐渐远了。徐剑风心道:“又是《六波心经》,到底是本什么书?”

前厅吃饭的人不少,老婆婆在门口边的一张桌子旁吃饭。徐剑风拣了一个离她比较远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碗炒米饭。人们都谈论着街头巷尾的奇闻轶事。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东边一张桌子旁吃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大嘴巴的人对他的同伴说道:“听说了吗?嗜血女魔昨晚又杀人了。”他同伴身穿黑衣,问道:“是吗?在什么地方?”大嘴巴说:“在城东的树林里,那人是喉咙被咬破吸干血死的。不是女魔头干的又是谁?”黑衣人说;“那女魔头到底是什么样子?”客栈里的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听他们两个说女魔头的事。大嘴巴更加得意,提高声音说:“那女魔头身穿青衣,一头红发,快如闪电,嗜血如命。”人们都觉得新鲜,竟然有红头发的人。黑衣人也问道:“不会吧,怎么会有红头发的人。”大嘴巴说:“血喝的多了,头发自然就变红了。”人们听了纷纷摇头,觉得不太可信。老婆婆说道:“那白面吃的多了,就该变成白发了。”人们都笑了。“大嘴巴”说:“不管怎么说,她就是红头发。”黑衣人说:“满头红发,长的一定很瘆人吧。”大嘴巴说:“不对,不对,听见过女魔头的人说她长的很美。”黑衣人说:“老兄又胡说了,见过她的人怎么还能活着。”大嘴巴说:“老兄你有所不知,那女魔头一次只杀一个人。

如果这次杀的是个男的,下次杀的就一定是个女的。”黑衣人说:“有这样的事。”“大嘴巴”说:“你老弟常走夜路,还是多加小心为妙。那女魔头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

黑衣人说:“能让一个漂亮女人吸我的血,就是死了也快活。只盼她咬我喉咙的时候多咬会儿。”人们听了哈哈大笑。徐剑风心道:“让谁杀了还不都一样,漂亮不漂亮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姚玉、姚倩从里面走出来,每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剑。徐剑风心道:“看样子她们是在房间里吃的饭。”姚倩向徐剑风微微一笑,徐剑风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实不愿意再听到姚玉的冷言冷语。玉、倩二人走到了门外。徐剑风听到身边有人说:“这两位姑娘长得漂亮不漂亮。”徐剑风顺口说:“漂亮。”扭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位老婆婆。老婆婆见徐剑风脸红了,又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做媒。”徐剑风连说:“不行,不行。”老婆婆说:“是你不行,还是她们不行。”徐剑风说:“我还有许多事要办,现在怎么能谈这些事情呢?”老婆婆又问:“等你的事办完之后,要不要说亲呢?”徐剑风说:“我也不知道。”老婆婆见徐剑风不再说话,问道:“你嫌我又老又丑,不如那两位姑娘漂亮,所以不愿意和我说话,是不是?”徐剑风说;“有谁不会老,我怎么会嫌弃婆婆呢。婆婆现在虽然老了,不过年轻时一定和那两位姑娘一样漂亮。”老婆婆听了这话十分高兴,连说有理。徐剑风心道:“她今天说话怎么没带上‘小狗、龟儿子’之类的词。”

想到这儿自己也觉好笑。心道:“徐剑风啊徐剑风,别人不骂你,心里还不舒服吗?”老婆婆问道:“那你想不想看看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徐剑风说:“人老了又怎么会变年轻呢?”老婆婆神秘地一笑说道:“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一溜小跑到后面去了。这时候厅里已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小二趴在桌子上打盹。

徐剑风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影。心道:“老婆婆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就进去了,也不知搞什么鬼?”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老婆婆出来。心道:“莫非她编谎话骗我。

她的话怎么能信,我还是走吧,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听到武师叔的消息。”又一想:“我要走了算不算是骗了她。嗯,我又没答应等她,也不算是骗了她。”他刚要向外走,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猛回头一看,只一位身着黛绿绸衫的姑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这位姑娘肤若凝脂,清秀俏丽,美目含笑,齿如齐贝,在艳如桃李的笑容之中略带三分顽皮,一身绿衫十分合体,显得绰约多姿,娇媚动人。徐剑风不知不觉看呆了。

绿衫姑娘背着双手,看着徐剑风嫣然一笑,问道:“怎么样?徐剑风。”声音清脆甜美。她见徐剑风没回答,又问道:“看样子你要走哇。”徐剑风这才回过神来说:“一位婆婆让我在这儿等她,总不见人。我还有事,就不等她了,不过我又怕她来了见不到我会生气。”说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跟她说这么清楚。绿衫女子问道:“你怕婆婆生气吗?”徐剑风说:“不是,只是她来了见不到我,一定会很失望的。”绿衫女子笑盈盈地说:“她不会失望的,你现在可以走了。”徐剑风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绿衫女子很认真地说道:“我当然认识你,你叫徐剑风,是静阳派的。你到长安来是为了寻找失散的亲人。”徐剑风听了更加奇怪,问道;“那我怎么不认识你?”绿衫女子“咯咯”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小狗,莫非对婆婆有什么非分之想。”俨然是那位老婆婆的声音。徐剑风若有所悟,说道:“你真得变年轻了。”绿衫女子笑得更加厉害,边笑边说:“对,对,我是变年轻了。”说时一手扶在桌子一,另一只手揉着肚子,看样子是笑的肚子疼了。徐剑风心道:“有什么好笑的。”小二也被两个人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走过来说道:“姑娘你是要住店,还是要打尖?”绿衫女子说;“我不住店,也不打尖。”小二说:“那你一定是找人了,请问您找哪一位?”绿衫女子说:“我找一位老婆婆。”小二向里面看了看,问道:“是不是一位大约六十岁,说话十分难听的婆婆。”绿衫女子说:“你见过她吗?我找的就是她。我找她帮个忙。”小二说:“你还找她帮忙,她不给你添乱就不错了。”绿衫女子抿嘴笑道:“怎么了?”小二说:“她……她就不说人话。”“啪”的一声,小二被她打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小二捂着脸问道:“你为什么打我?”

绿衫女子说:“为什么打你,你好好想想。”小二说:“好,我好好想来。咦,不对呀,你打了我,还让我想什么。”

绿衫女子对徐剑风说:“我们走。”二人出了客栈。路上徐剑风说道:“那个老婆婆是你假扮的。”绿衫女子故作惊讶地说:“哎呀,你真聪明,这么复杂的问题居然让你想通了。”徐剑风知道她取笑自己,又问道:“你为什么扮成老婆婆的样子。”绿衫女子说:“我易了容别人就认不出我,这样就可以住店不用花钱。还不会被师兄他们认出我。”

徐剑风奇道:“他们认出你怎么了,你不愿意见到他们吗?”绿衫女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愿意见他们,因为他们非要我回去见师父。”徐剑风又问:“回去见师父又怎么了?”绿衫女子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唉,没办法,师父非要我做掌门。好烦哟。”徐剑风再问:“做掌门不好吗?”绿衫女子用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徐剑风好一会儿才说道:“不会吧,这种话你都相信,你真傻得可以。”徐剑风不禁心中有气,心道:“原来你说的是假话。”绿衫女子见徐剑风不说话。又说道:“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徐剑风奇道:“什么问题?”绿衫女子说:“我问你我现在怎么样了?”她见徐剑风仍没明白她的意思,气得一跺脚扭过身去说道:“笨死了,我问你我和那两位姑娘相比谁更好。”徐剑风这才明白她问的是谁漂亮。想了一会儿说道:“三位姑娘都很漂亮,各有千秋。不过那位叫姚玉的姑娘……”绿衫女子忙转过身来问道:“怎么样?”徐剑风说;“太高傲了点。”绿衫女子听后大感失望,她以为徐剑风要品评姚玉的容貌如何。

徐剑风若有所悟,问道:“你是青海派的?”绿衫女子大感惊奇,问:“你怎么知道?”

徐剑风说:“你去过‘黄烛寺’。”绿衫女子好奇心极强,追问道:“去过,你怎么知道?”徐剑风说:“你的两位师兄在找你,一个叫邱叶,另一个叫邵明。”绿衫女子说:“你见过他们吗?”徐剑风说:“我也去过黄烛寺,并且见到了你的两位师兄。”绿衫女子说:“是吗?”徐剑风说:“那张画像是你画的?”绿衫女子得意地说道:“本姑娘略施小计,就够他们忙活半天的。”徐剑风问:“你为什么这么做?”绿衫女子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徐剑风不知该如何回答。绿衫女子说:“既然大家都答不上来,那就不要问了。”

绿衫女子问道:“师兄他们说我什么来着。”徐剑风说;“他们说你害的他们有家难回,被师父骂,上吐下泻,四处奔波。”绿衫女子笑得花枝乱颤,边笑边说道;“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是很好,以后我会努力的。”徐剑风心道:“这位姑娘顽皮的真够可以。”绿衫少女问徐剑风:“你来长安有什么事?”徐剑风说:“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寻找失散的亲人吗。”绿衫少女撇了撇嘴说:“我才不信呢,我猜你偷了师父的东西,才偷偷跑出来的。”徐剑风说:“不是,我怎么会偷师父的东西呢。”绿衫少女说:“那就是你练功不用心,师父赶你下山的。”徐剑风说:“我的武功虽然不好,不过我练功是很用心的。”绿衫女子想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勾引师妹,怕师父责罚,才私自下山的。”徐剑风说:“更不是了,我没有师妹。”同时心里奇怪,她怎么总把人往坏处想。

绿衫女子说:“就算你是来找你姐姐的,那么我问你,你师父是谁?”徐剑风说了。

绿衫女子说:“贾德升,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你是不是还有几位师叔?”徐剑风点了点头。绿衫女子说:“那就对了,他们号称‘静阳五绝剑’,听说有点道行,还不算太差。”徐剑风心道:“我师父和师叔江湖上谁不知道,你却说不算太差。”绿衫女子说:“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徐剑风说:“对了,还没请教姑娘的姓名。”绿衫女子说:“你猜。”徐剑风说:“这我可猜不到。”绿衫女子说:“怎么会猜不到呢,姑娘的名字大多和花有关系。

对了,我先告诉你我姓曾。”徐剑风猜道:“桃花、杏花、梨花……”绿衫女子打断他说:“你猜的时候用‘花’字打头。”徐剑风又猜:“花枝。”绿衫女子说:“不是。”徐剑风接着猜“花瓣、花蒂、花粉、花芯等等。”绿衫女子均说不是。徐剑风又猜了几个,对方仍说不是,他顺口说到:“花肥。”绿衫女子“啐”了一声说:“你才会叫那样的名字。”徐剑风说:“花蕊。”绿衫女子说:“对了。”徐剑风说:“原来姑娘叫曾花蕊。”绿衫女子说:“不对,把‘花’字去了。名字带花的太多了,未免俗气了点。”徐剑风心道:“别人的名字带花就俗气,你的名字就怎么都好。”曾蕊问:“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徐剑风见心思被她猜透了,说道:“不是,名字带花的也未必俗气。”

徐剑风问道:“曾姑娘来长安有什么事?”曾蕊微微一笑说:“我听说江湖上最近出了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艺高强、剑法绝伦的少侠,这位少侠现在长安,所以我来见识见识。”徐剑风奇道:“长安有一位这样的少侠,是哪一位?”曾蕊说:“就是你。”

徐剑风这才知道她编排自己,羞得脸都红了。曾蕊见他一副十分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说你和那伙西夏人有点过节,这是怎么回事?”徐剑风说:“他们追杀一个丐帮的人,并用狠毒的手段折磨他,我看不过去,才出手相救。所以他们对我怀恨在心,一直在追杀我。”因为他心知那张图事关重大,所以隐去不提。曾蕊说:“他们用狠毒手段折磨他,一定是想问出什么事情。被你搅和了,人家自然恨你了。”又说:“徐剑风你应该谢谢我才对,要不是我把他们毒晕了,说不定他们正用狠毒的手段折磨你呢。”徐剑风说:“也是。”曾蕊问:“那你怎么谢我。”徐剑风说:“你要我怎么谢你。”曾蕊说:“我现在也没想好,以后想好了再说吧,不过你要记着欠我一个人情。”徐剑风说:“好吧。”

曾蕊问道:“找到了你姐姐之后就回华山吗?”徐剑风说:“不,我还要给师叔送一封信。”曾蕊问:“送信,什么信?让我看看。”徐剑风说:“那可不行。”曾蕊说:“好了,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好看的。多半是臭道士想娶老婆,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写了一封信让你送来送去。”徐剑风正色说道:“姑娘辱我师父、师叔,在下告辞了。”说完扭头就走。曾蕊在后面跟着说道:“人家只不过是随便说说,何必那么认真呢。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徐剑风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生气。说道:“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只是不要侮辱我的师父和师叔。”曾蕊忽然问道:“你的剑呢?”徐剑风说:“剑不就在……”话没说完就感到身上一麻,已被她点了胸口的“章门穴”,徐剑风问道:“你想干什么?”曾蕊诡秘地笑道:“不想干嘛,只是想仔细看看徐少侠。”说时凑到他面前左看右看,同时说道:“徐少侠真的生气了吗?”,盈盈美目含笑相视,淡淡幽香沁人心脾,徐剑风感到她长长的睫毛似乎都要划到自己脸上了,不由得心“怦怦”直跳,不敢看她。曾蕊从徐剑风怀里取出了那封信,徐剑风说:“不要胡闹。”曾蕊说:“只不过看看信吗,也不知道这些臭道士写了些什么?”徐剑风心里虽然着急,不过被点了穴道,毫无办法。曾蕊见信封上写的是:“惊玄师弟亲启”,说道:“就让我代惊玄师弟亲启好了。唉!真是没办法。”

说完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勉为其难的表情。她打开信后问徐剑风:“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徐剑风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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