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妹忙解释道:“其实邹红云太精明了,她的判断是准确的,而我故意写错是不想麻烦大家接我。现在看来我弄巧成拙,反累你们跑了两趟,这一算白白让你们跑了一百八十里地。真是过意不去。”
文竹说道:“只要平安到达就是万幸,同学们都知道你会在中转站发生困难。都很惦记呢!”
柳玉妹说道:“真的不好意思让大家操心了,其实一言难尽,倒是遇上了好人帮忙。昨天还亏了这位同学帮忙。她正要帮我把东西抬回村,车票都买好了。”
刘培培走过来没等柳玉妹介绍就对文竹、文修说道:“二位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培培,在延安插队,偶然到小城游玩儿,遇见柳玉妹,见她一人拿太多的东西,所以买好了汽车票准备把她送回村去。在这里认识你们很高兴,你们能来接她我就放心啦。”
文修说道:“谢谢你对柳玉妹的照顾,也欢迎你到我们村来做客,这样吧,我俩是骑车来的,东西我们驮回去,你们坐汽车先到县城,不过到了县城还有十五里地,那就开你们自己的十一路汽车,迈着双腿回去啦。”
刘培培笑笑说道:“区区十五里地还难不倒我,更何况我和柳玉妹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俩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十五里地就走没啦。”
文修笑道:“你这么乐观,我们就先骑车回去啦,我们永东村再见!”
看着文修兄弟骑车走远,长途汽车即刻也就到了,长途汽车到县城三十里地半个小时时间,到了县城路边,柳玉妹问刘培培:“你想到这座古城游览吗?”
刘培培说道:“还是先陪你回村吧,既是给大家带了东西,肯定会有人记着想取,至于游玩儿不愁没机会的。”
柳玉妹说道:“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们就开始十五里地的行程,累了也是没有交通工具的。”
刘培培笑道:“难得咱们俩是同一届还是同龄人,都混进了老三届的队伍里,他乡遇故知,共同语言多路上不会闷的,知心话没说完这十五里地就走完了。”
一路走着,柳玉妹问道:“你今年回北京了吗?”
柳玉妹问道:“你没事回北京,不怕你父母批评你不在延安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吗?”
刘培培说道:“其实我父母都去了五七干校,我家只有姐姐一个人在北京,她才没时间管我,我也不用回家,就住在中学班主任的家里。”
柳玉妹诧异道:“你们班主任这么喜欢你,还把你留在她的家中。你够有魅力的。”
刘培培说道:“班主任认为我是可造之才,因我的爱好广泛,喜欢写写散文小说,还喜欢画油画,能弹几首琵琶,老师喜欢我的文笔,希望我能常写写文章,她负责为我发表。想让我成为小说家,她自己也在报纸发表小说连载,希望我给她提供小说素材。她还准备把我作为一部长篇小说的主人公的原型,自然就对我格外的好啦。”
柳玉妹说道:“你们班主任慧眼识英雄,我看你也非俗流,那我就提前祝你成功啦!”
二人边走边说着话,只恨路短不能尽兴畅谈了,虽觉还有许多细话没能聊透,已进了永东村。村里知青和农民闻听柳玉妹从北京回村很多都来探望,柳玉妹也就把从京城捎来的东西逐一分给了大家,还有给农民买的轴线、纯毛哔叽等物都一一交割清楚。见樊雨灵也到来,心中万分歉疚,暗暗后悔这么多东西都平安带了回来,难道只怕多了樊雨灵那一份吗?受到樊妈妈那么关键无私的帮助,自己如何有脸面对樊雨灵呢?再有那平日里最对自己亲切的康梅偏偏她的榨菜被樊妈妈给甩下来,自己对她也百口难辨。虽然樊雨灵和康梅当中都显出了大度,但那失望的内心柳玉妹能看透并十分的同情,人生总有很多的遗憾,想到康梅是多么期待姐姐送给她的那几个榨菜,可是绝对收不到了,樊雨灵的包裹樊妈妈会寄给她,可那包榨菜母亲会如何处理呢?又不能还回去。
众人走了,邹红云见柳玉妹带了刘培培回村,见那刘培培气势高傲,灵慧艳丽,虽说与柳玉妹同龄却绝对是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顿觉这刘培培深不可测,就像遇到天敌一般,虽是百般不喜,客人刚进门也不好当时反目,但无论如何,就是产生不出热情,自己心中也觉纳闷,平日里最善交际,为何见了刘培培便顿生反感呢?总之既是心中不快也不会遮掩,只好少言寡语,心中盼这刘培培呆上一两天速速离开,免得自己沉不住气闹出矛盾。
这里邹红云眼神和举止中已露出不欢迎姿态,那文修却是极欣赏刘培培的多才多能,那刘培培初到永东村,见柳玉妹分完东西送走农民和学生,便到了吃午饭时间,此刻二小队三位男生也留下来准备做饭,文修见邹红云不热情,也不似往常主动张罗做饭,便说道:“为庆祝柳玉妹平安回来,也欢迎刘培培到我们这里来做客,今天中午我们就吃鸡蛋西红柿汆儿面吧。我来和面擀面。”
刘培培说道:“要吃面条这面和好是至关重要的,不如咱们分工,文修你来和面,我在这空当打鸡蛋西红柿卤,然后我来擀面切面条。”
柳玉妹洗好了西红柿,拿出邹红云刚用小米和云娃家换的十个鸡蛋,敲开六个鸡蛋的壳,搅拌均匀,那里文竹已拉上了风箱,待锅烧热,刘培培迅速把几个西红柿切成均匀的块状,放油到锅里,先摊好鸡蛋,又把西红柿和鸡蛋搅拌,三翻六颠,动作麻利,不一会儿,一锅红配黄亮堂堂的鸡蛋西红柿卤便出了锅,放在盆里甚是漂亮,勾人食欲。此刻文修的面已和好醒好,那刘培培毫无陌生感,在案板上洒上面粉,揉好面团,擀成薄薄的大面片,切成宽窄均匀的细面条,然后抖落干净面粉下到沸水锅里,整个做饭过程,手脚麻利一气呵成,文修看在眼里,对刘培培赞不绝口,也不怕柳玉妹接受不了,直言不讳道:“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刘培培虽是和柳玉妹同龄,先不说色艺双绝,光看这厨艺就是久经历练的,直把柳玉妹比得更显幼稚啦。”
刘培培说道:“我家请的大厨,说来也是在大饭店给挖到家中的,他中西餐都是绝佳的烹调手艺,我自幼就好奇心强,总跟着厨师在厨房学做菜,让他叫我制作西式蛋糕,烤法式面包。至于擀面条这太是家常饭啦,算不上什么。”
众人听了都先后夸奖刘培培聪明能干,只有邹红云默不作声,吃完了面条,对柳玉妹说道:“我去找刘小洁,今晚也不回来睡觉,你也不必等我回来了。”
这是邹红云和柳玉妹第一次负气,柳玉妹虽不聪慧,但能感觉到邹红云对刘培培这位不速之客的极其不满。那柳玉妹何尝有此胆量不经邹红云的同意随便把一位陌生人带回村来?见邹红云一反常态当众拂袖而去,柳玉妹暗想,如果不是自己逞能不让村里知青来接,按照邹红云的猜测和安排是可以不用刘培培帮助就可以平安回村的。现在刘培培跟着回到村里,自己又不能过河拆桥。又想到这刘培培既是享受惯的,一时兴趣来到这里游玩儿,最多三天你要留她也是不可能的,这里并没有吸引她的东西,更何况村里的知青也都是要下地劳动的,又没人陪她呀?就是邹红云再不容她,这三天总要忍耐吧。既来之则安之,自己作为主人,总不能慢待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