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妹从堂弟小轩子和殷表姐的来信中还有文修母亲的来信,全然知道了刘培培变成诈骗犯的始末。原来刘培培对自己使用了放长线钓大鱼的诡计,利用自己掌握的人际关系充分展开了滴水不漏的诈术,还把被骗的人都引到我柳玉妹家中,给不明真相的母亲和奶奶招灾惹祸。
正不知是埋怨自己还是憎恨刘培培,倒是文修给下了结论,说道:“虽然刘培培是以诈骗罪判刑进了监狱,这对她来说不过又长了新的见识,这世界只要给了刘培培自由,她就不会是盏省油的灯,论本事就是非常人可比,到头来,如果小玉妹只会做一个头脑简单,没本领的善良人,最终这个世界还是会让出了监狱的刘培培潇洒自如,照旧作威作福,巧取豪夺的。年仅十四岁就能做出诈骗全校师生的钱财,走到哪里骗到哪里,把那些聪明人,有身份的人骗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若是再长几岁那还了得?纯粹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魔头。”
先不提这世间出了一个全国通缉犯,利用各种诈骗的手段制造了多少耸人听闻的大案,这妙龄少女玩耍了多少高智商的名人和老实巴交的小人物。就是柳玉妹这样小心谨慎,提心吊胆,处处设防的也没躲过被刘培培的利用。好在刘培培收监入狱,剥夺了她五年的人身自由,对与骗子朝夕相处了十天的柳玉妹不论在对刘培培产生的是何样的感受,都要面对自己的现实。
送走了刘培培,那邹红云再也消减不了对柳玉妹的怨气,从此,不再情同姐妹,亲密无间,而是明显的表现出对柳玉妹的轻蔑和不耐烦,交流起来大不如以往,慢说柳玉妹做不到十全十美,就是没有发生错误,那邹红云也是用怀疑的眼光,横挑鼻子竖挑眼,用尽讽刺挖苦的语气,出言不善,恶语加。那柳玉妹自知理亏,便任由邹红云百般挑剔,因想到矛盾是由自己交友不慎引起,理当承担任何不良的后果,便只是州官放火,百姓决不点灯,一个巴掌拍不响,邹红云虽然故意不讲道理,柳玉妹偏不接招。只气得邹红云每每讽刺挖苦的累了,自己出去串门。从此不再形影不离让玉妹陪伴。
原来这柳玉妹即决定只身闯世界就没往乐观处设定自己的前程,别说邹红云只是对她嘴上攻击,肉体并没受到伤害,就是自己身在异乡被人害得身首异处,自己也无怨无悔,承认这是自己的宿命,心中还感激当初自己举目无亲是邹红云接纳了自己,有人相伴,如今这点精神折磨又算得了什么,不论自己表现得如何下贱,只要奶奶和母亲看不见就没有其他的顾虑。
不觉又到了深秋,那邹红云白天夜里满脑子都是对柳玉妹的不满,两人躺在同一条炕上,已不能和睦相处,平日里都是邹红云主动谈天说地,柳玉妹被动顺应回答,而今邹红云从心理上抗拒和柳玉妹友好,自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柳玉妹自然不敢去招惹邹红云,只好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纵然知道邹红云与自己反目不能恢复如初,自己也不和邹红云争辩对错,既然刘培培给自己带来了劫难,邹红云不肯原谅自己,那就不能指望这份不能再继续下去的最珍贵的友情了。
偏偏屋漏偏逢连阴雨,这日,房东余奶奶面对六位吃午饭的北京学生言及外院的梨树少了三个梨,一口咬定是学生们偷吃了。邹红云和柳玉妹自知决不会做出这龌龊之事,柳玉妹更相信另外的三名男生也不会做出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对于余奶奶的一口咬定,绝不相信学生们的表白,自知是借题发挥目的是将学生们赶出她的大宅院,不管邹红云如何笑脸相陪,学生们如何向伟大领袖保证不会干出这下流勾当,那余奶奶就是不依不饶,找来甘队长一天也不能再让学生们在她家留住。甘队长心知肚明,也不费力判断这件偷梨公案,只好临时举措,把两名女学生安置在党娃家的一个小套院里。
那院里三间西房,两间是金娃的三哥山宝带着她三嫂和两个侄子借住,剩下的一间西房仅有十米左右,房间里没有砌炕,甘队长又从党娃家借了一块门板,和老村长家借了三块窄木板,总算给两名女学生安置下来,小屋光线很暗,从此柳玉妹和邹红云各自有了自己的单人床不在一条炕上同眠了。
已入初冬,县里组织劳动力到几十里以外的地方挖水渠,每个生产小队选两名壮劳力连干三个月,并可以获得四十五元现金为工资,邹红云争取到了一个名额,她毫不留恋的卷着铺盖离开了永东村,这间小西房只剩下柳玉妹孤零零一个人。小队里三位男生还来这里吃两餐饭,夜晚,柳玉妹独眠斗室,虽是孤单,好在隔壁有邻居,心中还是踏实,且喜不在荒山野岭。
柳玉妹独自躺在狭窄的一扇门板上,门板是用用两条长木凳做支架,翻身坐卧都会发出吱吱的声响,好在她身轻气活,入眠后还算安稳,夜深人静一墙之隔的邻居没有任何声息传过来,她便知道虽是隔墙有耳好在老房墙壁厚,隔音效果相当好,否则,彼此都会互相干扰。
那柳玉妹在村里也算是生活两年之久了,真正和她要好的村姑独有金娃。这金娃虽是比柳玉妹大了三岁,却偏喜欢玉妹幼稚中透出的憨厚。不但喜欢和玉妹无拘无束的玩笑,还喜欢和玉妹说些闺房中的私密话,这些话透出金娃的春心荡漾,对男性的好奇和无知,虽把自己的无数问号说与玉妹听,知道玉妹还是少年儿童心理,但玉妹能耐心的听她倾诉,自己回答不出来,但从不拒绝倾听。金娃在家中排行最小,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粉嫩光泽,虽不漂亮却十分可爱,尤其是满面笑容,喜自心生,男女老少都很喜欢她。
金娃娘年过六旬,生了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儿子年过四旬,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虽是相貌不俗,眼界只在方寸之间,一生无大志,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早已独门立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老二虽是生的儒雅,毕竟没离开过永东村,也和大哥一般无二,娶妻生子,不问国事只近妻室。三儿子山宝,一双慧眼,五官英气,整日里穿着旧军装,虽在部队提干并转到公安厅工作。只因违反了军纪,和出身不良的城市女子谈恋爱,被遣送回农村。回村后娶了外村一位中学毕业的村姑为妻,并生下一双儿女。住在父母的家里,只因婆媳不和,不能共处,只好做了全村第一个借住别人家的房客。只待凑钱买砖瓦,分到宅基地,另立门户。
金娃的三嫂三十出头的年龄,五官不美,身材极好,心机很重,婚后又为丈夫生得儿女双全,加上文化不低,让金娃的三哥宠幸的无拘无束活得甚是潇洒,村上人无人不知山宝完全被媳妇操控。金娃因三嫂对自己的母亲不敬,便不到三哥家来往,那山宝媳妇因过于锋芒外露,村上人连同山宝也多不接近,人缘不及只顾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老大和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