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子也大声说道:“奶奶,您放心,我的同学,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谁要是持强欺弱,我就给他颜色看看。”
无论院里众人怎样口不择言,那麻老头儿就是不出一声。聊二婶儿领着众孙子、孙女又浩浩荡荡出了院子。玉妹送出门外,聊二婶儿嘱咐道:“那麻老头儿是个软欺硬怕的下流痞子,狗改不了****。你们母女占不了他的上风,疯狗会咬人的,你们还是别招惹他。这世道乱了套,王文成都自顾不暇。你还是要小心。奶奶不能每时每刻都保护你。”
吴愚说道:“奶奶我明白了,我尽量不招惹他。人不能和疯狗一般见识。”
吴愚送走了奶奶和堂弟妹,回到家中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心中时刻防范着受到麻老头儿的侵袭。谁知傍晚,西屋里传出沙丽娟的凄惨的哭叫声,吴愚掀开门帘一角儿,看到麻老头儿歇斯底里的揪住跑到院子里的沙丽娟,边用鸡毛掸子不停的抽打她边往屋里拖,那沙丽娟被打得鬼哭狼嚎。刘主任从北屋出来劝道:“老麻,你媳妇刚出满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动手打他,她可是你三个孩子的妈!”
麻老头儿本来就生的丑陋,再一脸的狰狞,只吓得那一双儿女大哭小叫。就听那六岁大的女儿哀求道:“爸爸,我求你了,别再打我妈啦!”
就听麻老头儿说道:“行,我不打你妈了,你先带着你弟弟到门口玩儿,我要关门和你妈睡觉。”
吴文英在屋里听了,只恨得咬牙切齿,骂道:“真是一个畜牲,心如狼蝎,下做的猪狗不如。这沙丽娟一失足成千古恨,鲜花一般的人,都不是插到牛粪上,是误进了狼窝里。”
从此,那麻老头儿变本加厉,时而把那沙丽娟打得伤痕累累,打完后又把两个孩子轰到门外,关上门兽性大发。打得狠了,刘主任见劝不住,只好到沙丽娟工作的工厂去求助。虽然工厂也常派人来交涉,向麻老头儿抗议,但是,沙丽娟虽被丈夫打的遍体鳞伤却不思反抗,倒替麻老头儿辩解。让工厂来的领导和同事都不好替她出面主持公道。
这天公休,那麻老头儿自持在单位是电工,竟把一个中等姿色的女工带到家里,正是中午,烈日高照,把媳妇和孩子轰到院子里,拉上窗帘关上门,足有一个小时和那陌生女工不出屋。那沙丽娟竟耐心的领着两个孩子在门外徘徊,没有对丈夫不满和反抗的表示。邻居们在院里乘凉,见惯不怪了,视而不见。
只说刘主任,因吴愚母女受到麻老头儿的侵犯,自己没出来公开主持正义,心中总觉对吴愚歉疚。这日,丈夫孙老师傅受到好友永和宫长相邀,准备带大女儿孙小花去参观永和宫。刘主任对丈夫说:“你也把玉妹带上吧,让她和小花做个伴儿。”
正是七月流火,酷暑炎天,这日公休,一大早,吴愚跟随孙老师傅父女坐公共汽车来到深宫。只见宫门紧闭,门边院墙上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单位字样。孙老师傅用力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年喇嘛,三人随着喇嘛进了一座古香古色幽静的院子,在一排琉璃瓦的北房中,走出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干部,见了孙老师傅分外亲热。久别重逢,自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忙把孙老师傅拉到屋里坐定,闲话家常,问长问短。孙老师傅说道:“小花,你去和玉妹四处玩儿吧,今天就在伯伯这里吃饭,晚上凉快了再回去。”
马小花和吴愚好奇地跟随刚才给他们开门的老年喇嘛在宫里四处游玩儿,偌大的深宫因没有游客就显得格外空旷宁静,见各大殿都上着锁,又显得十分神秘。吴愚见一处院子里种的都是鲜花儿,好几位喇嘛有的在给花儿浇水,有的在扫院子,处处显得干净整洁。喇嘛们见有两个女孩子前来参观,知道是宫长的客人,热情的打招呼。聊天中,喇嘛们告诉吴愚,他们都是自幼从西藏来到北京的,现在的深宫,除了宫长是干部,其余的都是喇嘛。他们说现在能看见游客是很希奇的事,很久不对外开放了。老年喇嘛和吴愚聊天感到很开心,边说话边将自己胸前佩戴的一枚很大很精致的毛主席像章摘下来送给她。吴愚好奇地问那位喇嘛:“你们还发毛主席像章吗?”
老年喇嘛说:“不是的,是前些天来了一位大干部,来宫里视察时,是我当的导游,他临别时送给我的。我只知道他是重要大人物,不知道他是司令员还是军长?或者是元帅?”
正说着,宫长来叫那位老年喇嘛,说道:“有重要人物来视察,你快去拿钥匙开各大殿的门,你们两个女孩子也跟着他们后面看看吧!有些大殿就是在正常对外开放时也是禁止参观的。你们也是有眼福,不虚此行,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沾了这位领导的光。”
随着那位神秘人物参观完深宫的神秘之处。宫长让一位年轻的小喇嘛摘了些香椿叶儿,亲自下厨做了鸡蛋香椿面条,招待他的好朋友孙老师傅。
不久,学校通知要吴愚照毕业像,吴愚心想,终于可以上中学了。就跑到人民照相馆照相。那位摄影师见到吴愚:说道:“你的长相让我想起了电影演员王晓棠,你虽然没见过她,但是一定会在电影院里见过她那张头上带着纱巾的肖像吧?我也想给你照一张侧身的肖像。”
吴愚说道:“我不但在电影院见过王晓棠那张戴纱巾的肖像,我还见过她本人呢。这真不是吹牛,她在拍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时,拍一场在韩燕来家的戏,这个场景就是借的我家附近胡同里的一座宅院拍的,当时我不但看见了演银环的王晓棠,还看见了演杨晓冬的王心刚,不但是我看见了,我们胡同里的许多街坊邻居都看见了。”
那摄影师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了吴愚的话,说道:“小姑娘,你够有眼福的。你不知道你看见的这两位电影明星,是十大明星之中的。你没听说过吗?男看王心刚,女看王晓棠。这两位明星已经深入人心了。尤其王晓棠那张佩戴着纱巾照的侧身肖像,不知迷倒多少人呢?我今天就给你按王晓棠的姿势给你拍照。”
吴愚说道:“那可不行,老师一再强调是正面像,是贴毕业证上用的。”
摄影师说道:“好吧,我尽量又让你能当毕业像用,又有艺术魅力。”
那张毕业照片拿回家,刘主任看了,竟然爱不释手,说道:“这相片照的,活脱是王晓棠的妹妹,不行,我一定要把这张相片放到墙上的镜框里,这简直和摆王晓棠的照片没有区别。”
吴愚本想拒绝,但又一想,孙老师傅连深宫都破例带自己去了。这一张照片又算什么呢。不想,这张照片又让郑奶奶当话剧演员的大儿子看见了,也要了一张,郑奶奶一家待自己也不薄,自然更不能拒绝。到学校交照片,同学们看见了,都称赞照的好,也忘了曾经仇敌一样批斗吴愚的事,都把她这张照片当明星照一样感到惊奇,纷纷向吴愚索要。吴愚见同学们只因喜爱自己一张照片就和自己冰释前嫌,也不愿意再得罪大家,又洗了几十张照片,最后自己一张也没留下连底片也不能再洗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