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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积雪化作雪泥,夜风穿心刺骨。就在这么一个普通的冬夜,三娃,这个被公认事业已经走到低谷的民间艺人,即将和他的草琴姐,共同掀起浪子夜总会新的票房高潮。

三娃跟草琴下了802路中巴车,走向夜总会大门。开车门的后生,早早收起微笑,开始袖手旁观;当门童的后生,不再愿意开门,小脸扭向一边;走进夜总会,又遇见劲歌手大牛。大牛说自己是曾去过北京的大腕儿,因此总是很牛。可这会儿见到三娃,大牛却虚怀若谷。大牛先向三娃问好,竟还跟草琴点头。三娃一直回避着大牛的目空一切浪尖风头,大牛一直嫉恨着三娃的民歌三弦一枝独秀。这一刻,得知三娃要走,大牛浑身放松,脱下了了不屑的外衣,换上了绅士的笑容。

你们人走茶凉吧,你们落井下石吧,你们沾沾自喜吧,再过两个小时——不,或许是一个小时都用不到,我王三娃——不,阿成先生,将用全新的台风,全新的演唱,当然,还有全新的阵容,将你们这些势利的眼球全部吸引过来。你们等着张嘴结舌吧,等着后悔自责吧,等着随了我的演唱,我的三弦,还有客人们给我的掌声,浑身冒汗肢体晃动血液燃烧去吧。嘿嘿。

三娃抓住了草琴的手,握紧了。三娃仰起了头,控制着自己的微笑。三娃能够觉出草琴的手在抖动,在用力,在试图往回抽,就像一只被屠夫攥住的羊腿。三娃不敢看草琴,也不愿看草琴,他能想象出草琴肯定是一副故作平静而又被动无奈的样子,但也不愿多去想。三娃只想立刻上到二楼,走进拐角处的大包间,把节目单交给朱红,把草琴交给朱红,把自己也交给朱红。然后,他跟朱红讨价还价,然后,听取朱红的意见,然后更衣,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抓过草琴的手,大方地走上台去。

三娃上楼的脚步坚定有力,草琴上楼的脚步绵软拖沓。二楼表演大厅,灯光如怒放的牡丹,音乐如破封的烈酒。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一切又新鲜而恍惚。舞台上,模特表演正在进行。哈,这个节目今天也是改革了的。那些女子们,身段依然高挑,模样依然俊俏,表情依然冷酷,步姿依然轻飘。女子们原已大胆的服装更是不拘一格,有的,一条裤腿厚实严谨,另一条裤腿却只是一块围巾;有的,一只乳房层层包裹,像摞起的麦垛,另一只乳房却略施丝线,保留着蒸馍般的轮廓;还有的,只穿着半边的旗袍;还有的,却裸体裹着皮袄。T型舞台,已经不再是“T”型的了,女子们,凭着追求艺术的热情和胆魄,早已冲破了它规矩保守的棱角。

被人夸着性感的“雪里红”,从幕后走向前台,并不驻足留望,更不返身回眸,却是迈开双腿,走入观众席中。“雪里红”随意走到8号桌前,双眸漾着秋水,端起了桌上的啤酒。“雪里红”轻饮一口,樱桃落水;再饮一口,杯壁留香;饮第三口,观众席上就有了呼哨,有了喊声,有了骚动。8号桌的一个后生想动手脚,“雪里红”却忽然转身,飘上台去,就像一朵云彩。“雪里青”也走下舞台,来到3号桌前。3号桌一群男女众星捧月,团结在一个白胖体面的老头周围。“雪里青”先从果盘里捏了一粒瓜子儿送到自己嘴里,很脆地嗑开,吐了皮儿,咽了瓤儿;再用牙签扎定一块青果,递到了老头唇边。老头张开了嘴,并不急着去够,两只慈祥的眼睛,却够到了“雪里青”的胸脯。捧月的众星就撮合着:处长,吃进去,处长,吃进去。老头将嘴唇肉肉地鼓起,果真将青果吃了下去。“雪里白”更夸张,直接把一条玉腿搭到5号桌的桌面上;“雪里兰”虽不下台,却从怀中扯出乳罩,抛给观众,引起一阵激烈的哄抢……

三娃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着,有些走不动了。三娃感觉到自己在等着什么。艺名叫做“雪里紫”的丰采菊走上台来,三娃眼睛就为之一亮。丰采菊穿得不算夸张,一袭黑色的礼服,领子很低,衣摆上提,本可以暴露出的乳房和肚脐,却围上了两圈雪白的裘皮。丰采菊像一只苗条的大熊猫在表演游戏。丰采菊素面朝天,眼神忧郁,耸肩撂胯,走得很急。丰采菊走到前台,稍加停顿——三娃想着她停顿之后也会走下台来,要么撩眉勾眼,要么抖胸亮臀,丰采菊却拧过身,义无反顾走了回去。三娃有些失望,眼睛追随而去。丰采菊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现出明眸,露出皓齿,冲着三娃,莞尔一笑,方才离去。

演出如火如荼,挑战迫在眉睫,胸中盛满激情,三娃如箭在弦。三娃把嘴凑到草琴的耳根,草琴姐,看人家这些女娃子,追求文明,毫不拘泥。我们还有什么好犹豫?三娃说着,再次握紧草琴的手,大步流星,走进二楼拐角的大包间。三娃的脚步坚定有力,草琴的脚步绵软拖沓。

那个晚上,在浪子夜总会二楼拐角的大包厢里,三娃跟草琴,还有他们锐意改革的朱红经理,在一起足足呆了半个小时。朱红兴致酣然,老谋深算,眉毛上挑,眼神狐疑。朱红先是审查了草琴的外形和气质。朱红的神气,像给儿子选保姆,又像给领导选文秘。草琴以为朱红会看不上自己,草琴盼着朱红看不上自己。可是,朱红却把早已准备好的演出服撂给草琴,说,还可以,那就准备吧。

朱红然后审查了三娃的歌单和创意。《王老五补裤裆》的唱词显然吸引了朱红。朱红目不转睛,爱不释手,朱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从头到尾看了二遍。朱红脸上投入地笑着,还一次又一次地拍着大腿。朱红快乐得像遇到了好收成的一个老农民。好,朱红叫嚷着。三娃知道,“好”的不仅仅是《王老五补裤裆》的唱词,还有自己在旁边加注的分唱合唱的安排,三弦音调的调整以及动作表情的设计。

这半个小时,朱红像个场外说戏的导演,滔滔不绝,不厌其烦,一出《王老五补裤裆》,更加活跃于演员们的面前。

草琴心乱如麻,心急如焚。乱的是进城以来的路到如今竟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急的是今晚上能不能过了这一关,从而遂了三娃的愿,也遂了朱红的愿。然而草琴心虽跳着却面不改色。草琴端坐在沙发上,朱红说上一句,草琴点一下头。草琴全神贯注,唯唯诺诺,像个图谋进步的小公务员。

三娃却心猿意马,心不在焉。和草琴比起来,三娃更像一个春风得意小人得志的红跟班。三娃对朱红的话留意不多,偶尔抓住一句,就引用一遍,强调给草琴。三娃留意更多的还是包厢外汹涌而入的声音。

神圣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灯光忽然关闭,音乐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结,观众鸦雀无声。黑暗中,一阵猛烈的打击乐暴雨一般倾泻而下,振聋发聩,夺人气息。乐声响起的瞬间,空中隐隐一道亮光,盘旋,翻滚,像行空的天马,跃向舞台的中央。刚要落定,五彩的光柱像五彩的手臂一般,也从空中热烈地射下,捂住了“天马”的身形。

“天马”原是夜总会的主持人,那个名叫“小公马”的后生。夜总会为了三娃跟草琴能够出彩,就连主持人的出场都是煞费苦心改革创新了的。“小公马”马辫仍在,马脸依旧,不同的只是换下了他那身棕色的招牌礼服。“小公马”头缠毛巾,腰系草绳,俨然一个镇北后生。高难度的报幕方式让“小公马”气喘吁吁,借着气喘他却正好能够煽情:

女士们先生们,看芸芸众生挥洒血汗,问茫茫人海谁主欢颜?万古一个字:性——

“小公马”把一个“性”字拖得超长。

众人笑。“小公马”不笑。“小公马”满头大汗,喘声连连:

今夜,我们“浪子”的一位老牌歌手,带着他的新歌,他的新曲,将与他的新搭档一起,为我们联袂演绎一段感人至深的“性情”故事——

众人张着嘴,等着下文,“小公马”却换了语气,卖起关子:

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那位先生已经等不急了,还有那位小姐开始准备手绢了,——这样吧,为了不让大家过于激动,我们先温习一下老祖宗留下的《三字经》,请大家严肃起来——

众人又笑。

人之初,“性”本善,最擅长,持久战……

众人恍然大悟,大笑。几个跟着念的后生欢呼起来,几个跟着念的女子抿住了嘴。

“性”相近,习相远,乐趣同,花样乱。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小公马”也哈哈笑着,笑出一半,又严肃了脸:

女士们先生们,这个“三字经新编”就出自我们夜总会的老牌歌手——阿成先生。现在,阿成先生就要和他的搭档,也是他的姐姐——草琴小姐,激情奉献一首镇北民歌:《王老五补裤裆》。让我们共同呼唤他们的名字——

阿成!草琴!

阿成!草琴!

“小公马”喊,看客们应。“小公马”的喊声是面酵子,发酸发紧富于挑逗;看客们的应声是发面馍,变松变软逐渐膨胀。一只麦克风,在“小公马”的手上横来竖去,煞是潇洒。二楼演播厅里,喊声掌声鼓点声,叫声笑声口哨声,热烈的声音,像集中的火力,带着欲望燃烧的火焰,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烧着每一个迫不及待的心,穿过早已稀薄的空气,一路呼啸,射向T型台旁更衣室紧闭的那扇红门。

那红门却像铁打的碉堡,始终关闭。

所有的声音开始变得闪烁迟滞,半信半疑。

一只香蕉飞向了舞台。一只苹果紧跟着飞了上去。香蕉和苹果引来架子鼓振奋人心的一段敲击,红色的小门应声而开。

首先走出来的却是朱红经理。朱红经理步态如柳,神态如兰,体面大方,笑容可掬。朱红看见了台上的香蕉和苹果。朱红弯下腰去,拾起香蕉,玉手轻扬,那香蕉就落到一旁调音师的怀里。朱红二次弯腰,拾起苹果,却并不扔出。朱红把苹果递到自己的嘴里。全场都听到了清脆的喀嚓声。随着喀嚓声起,朱红像个潇洒的交通警察,她拿苹果的手垂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笔直地伸出去,指向红门,再垂直地折回来,挥向舞台。然后,朱红拂袖而去。

主角就登场了。三娃就拉着草琴登场了。三娃绿袄红裤,草琴红袄绿裤;三娃头缠白羊肚毛巾,草琴头裹蓝底白花花手巾;三娃腰里围着一条黄草绳,草琴腰上系着一块花围腰;三娃粗布麻鞋缀着绣球,草琴金黄缎鞋绣着兰花。三娃一手在前,提着三弦,一手在后,拽着草琴。三娃身子略微前倾,眼神如炬,笑容如菊,面向观众,洋洋得意。三娃的样子,像个拉着耕牛日暮而归,并且享受着劳动快乐的镇北后生。跟三娃比起来,草琴果真像一只耕作之后的老迈乏牛。草琴身子后仰,神色木然,盯着三娃,挪不动腿。三娃跟草琴这本能的举动,无意间获得了最佳的戏剧效果,台下掌声再起,呼哨连连,前排有人挪椅子,后排有人站起来。几个服务生也溜到了观众席,假装给客人倒水,目光却投向舞台。所有人都料到了,王成,这个头正肩方棱鼻阔嘴的镇北后生,这个字正腔圆音域宽阔的民间演员,真的要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终于要使出自己的杀手利锏。

三娃退后一步,跟草琴并排站定: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应大家的要求,今天晚上,我要和我的家姐,共同为大家奉献出一首家乡的古老民歌——《王老五补裤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三娃台风低调而不失新潮做派,用词谦恭却尤显大家风范。三娃使用了普通话自我介绍,更能让人刮目相看。

三娃松了草琴的手,把三弦琴竖到了胸前。三娃左手把紧琴头,右手已搭住了琴弦。三娃像个国家级的专业演员,在奏出过门之前,先要给搭档示意——他先把草琴看上一眼。

草琴依然面如止水,神色木然。

草琴姐,你原来盼着要跟我同台演出的,现在理想就要实现。三娃跟草琴耳语,却一派骚情,样子像是做给观众去看。

草琴姐,你把这舞台当成封姑亭下的一片草坡,把这些嘈嚷的客人当成咱放牧的一群绵羊,你就不会慌了。三娃重复着草琴说给他的话,引导着草琴的感觉。

草琴似乎来了感觉。草琴身子不再硬,双腿挪出来稍息的样子。草琴闭上眼睛,面朝观众;再睁眼睛,双唇抖动——一声漂亮的女高音呼之欲出。

三娃得意起来,得意的同时又心存感激。三娃振作着,手挽兰花,轻扫琴弦。经三娃润色了的新《补裤裆》调,滑腻轻佻,飘忽游弋,像一队追逐嬉戏着的蝴蝶,忸怩着从三弦琴上飞了出来。

冬天里来呀西北呀风正寒——

草琴开口了!草琴不简单,竟真的开口了。草琴终于打破了旧观念,终于高楼万丈起平川。草琴嗓子还没有完全打开,但这已经让三娃激动万分了。大厅里回荡起痴情女子“白牡丹”的情语缠绵,三娃自然不敢怠慢。草琴刚刚收住拖腔,三娃又续上了放羊后生“王老五”的悲苦哀怨:

老五我放羊呀实呀实可怜——

草琴:蓝袄袄子薄呀黑裤裤子单,

三娃:冻得我骨头呀发硬呀呀呀呀——

合唱:哎呀——

只丢下呀个鞭杆子软哎咳呀。

……

三娃把自己想象成王老五,把草琴想象成白牡丹。三娃认为草琴一定也把自己想象成白牡丹,而把他当成了王老五。三娃嘴里过着词儿,手上拨着曲儿,却还是能够用眉头,用眼睛,用脖子,用肩膀,用胸膛,用双腿,用身上的每一个空闲部位,创作出相应的动作,来表现一个落魄长工对爱情的长远向往和对性爱的急功近利。

草琴的嗓子逐渐打开。草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草琴发音高而不炸,低而不沉;草琴吐字毫不粉饰,结实受听。草琴的表现让三娃吃惊。三娃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封姑沟,来到了封姑亭。草琴唱着唱着也有了动作了,草琴的动作跟三娃比起来,还显得蜻蜓点水,还有些犹抱琵琶,但这恰恰可以表现那个白牡丹追求自由爱情的性别局限和性格特点。

再稳健的观众,再矜持的观众,再有学问的观众,再有地位的观众,再害羞的观众,再阳痿的观众,全都坐不住了。人们从包厢里跑出来,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去洗手间的路上折回来;人们目光从小姐的身上挪开,手臂从同伴的肩上取下,嘴巴不再嚼食点心果品,也不再窃窃私语,却是蜂一样拥到T型台前,而不再发出哪怕蜂鸣一般微弱的声响。此时无声胜有声,最好的欢呼原来却是肃静。擅长包装一切的城里人,在一段乡野民谣面前,竟然变得口呆目瞪。

《王老五补裤裆》这支酸曲儿,在这一年的这一天,出奇制胜,美不胜收,获得了它前所未有的生命力。三娃说,这次演出,是他演艺生涯中的一次突破,一次冲击,一次完美风暴。要说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在他们曲终歌罢,观众呼声潮涌,他拉着草琴的手向热情的看客们谢幕的时候,他看到草琴的脸上有泪光闪动。三娃当然能够看出那不是什么激动的泪水——三娃竟然会使用“如鲠在喉”这个词,来形容他看到这泪水时的感受。

果然那天回家,草琴有了些细微的变化。草琴不多说话,却是一遍一遍地扫着地,或是一件一件地洗着衣服。扫着洗着,草琴嘴里还要哼上一些老曲子。当然这些曲子都是纯粹的情歌,比如《太阳出来满北山》《心思合来摆摆手》《二道道黄河长流水》等等。依我想,草琴是想倒一倒《王老五补裤裆》残留在嘴里的味道,就像城里人吃过大蒜之后要嚼一块口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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