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着急追王步纯,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问她:“外面那男的是你老公?”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摇头说:“他是我的老板。”
“那,他口中所说的‘姑娘’就是你了?”
她说:“对,我的工作是用身体服务每一个客人。”
虽然我早就猜到她的身份,但是得到她亲口验证,还是有些惊讶,问道:“我看你的谈吐举止像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沦落至此?”
她说:“你的眼光很准。我出生在‘贝潮玄国’,爷爷是该国的科学家,曾任文教部大臣。十八岁那年我嫁给了首都市长的儿子。在贝潮玄国,首都市长位高权重,地位仅次于宰相,国王临终前,又被立为八位辅政大臣之一。国王驾崩,三太子即位,不出两年就以‘谋反’、‘****’二罪将我公公杀死。家人也被收官为奴。我被分配到兵营做军妓,每天接客十几拨,苦不堪言。机缘巧合,得以逃出,但是只能躲在山林之中。因为贝潮玄国特务组织严密,全民皆兵,一旦出来就会被发现,继而被送回军营,重复之前的磨难。这样缺衣少食的日子过了半个月,我遇到了现在的老板,他把我救出贝潮玄国,安置在这里。虽然我现在也提供皮肉服务,但是这里一年也来不了几个客人,因此比起贝潮玄国要好过很多。”接着就要脱衣服,看样子是要为我提供“皮肉服务”了。
不过她只脱掉了外套,然后笑道:“我差点忘了一个很重要的流程,按规矩,我得先去打点水给你清洗一下。”
面含歉意微微一笑,然后就出去了。
虽然在天庭雾霾城新巴黎会所降玥面前做过一次柳下惠,但如今黎泊已经嫁为人妻,我就没必要为她“守贞”了,心中蠢蠢欲动,激动地设想接下来要发生的美事儿。
忽然,我想起来耳朵眼里的傅阿湖,丫还饿着呢,就拍拍耳朵,低声道:“儿子,你出来吃点东西吧!”
傅阿湖道:“我不吃太虚幻境的东西,等咱们脱了险出去再吃。”
我好奇问道:“为啥啊?”难道这菜、这肉有问题?
傅阿湖道:“天机不可泄露。我有法术,几个月不吃不喝都能挺过去,你是凡人,要是知道真相非得饿死不可。”
难道,难道……
我忽然想起了幼时听堂伯母讲过的一个鬼故事:一个男子误入荒野,遇到了一个美貌的姑娘,姑娘邀请她到自己家作客。该男子欣然前往。姑娘的家在一个小山坡上,有几十间房,连门槛都装饰得金碧辉煌,看来是个大富大贵人家。男子很纳闷,如此偏僻之处怎会有如此豪宅?实在怪哉!姑娘请他吃饭,席间有各样珍馐佳酿,令他眼花缭乱。姑娘还穿着艳丽的纱裙为她跳了一支舞。他看得直流口水,渐渐地竟睡着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小山坡上,姑娘和几十间房子都不见了。身边只有十几只瓦片,瓦片上放着蛔虫、蚯蚓和马粪。而怀里抱着的那个酒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瓦片,闻一闻,腥臊扑鼻,好像是狐狸尿。回到家没几天,他就气虚而亡。
“难道、难道这桌上的羊肉其实是马粪,酒其实是狐狸尿?”我心里这么想,当我低头看向餐桌的时候,忽然发现盘子里面残剩的羊肉不知何时变成了马粪;原本无色的酒也变成了黄色,趴过去一闻,还真有股骚味儿。
这是怎么回事?
傅阿湖说:“太虚幻境飘渺不定,虚实交叉,一旦你猜对了眼前物件的真实属性,这件东西就会显出原形。”
“你、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吃下的羊肉其实就是马粪,喝下的酒其实是狐狸尿?”
傅阿湖说:“对啊,这不是都显形了么!爹啊,我真佩服你,猜得真准啊!全中!”
不单单桌上的羊肉和酒变回了原形,我吃进肚中的酒肉也恢复了“真身”,嘴里面涌出阵阵骚臭味,对着墙上的镜子一照,牙齿上肉渣也已经变成了马粪。幸好是干马粪,臭味较小,要是新鲜的马粪,又臭又黏,岂不是很惨!饶是如此,我还是忍不住蹲在地上使劲吐唾沫,连连干呕。
这功夫,女人端着一盆清水进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放下水盆,快步过来俯身问我:“你这是咋了?”
她冰凉的手触摸到我手腕的那一瞬间,我打了一个哆嗦,暗道:“这娘们说不定是什么怪物呢,如此九曲回肠的身段,难道是蛇?”回头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当真化成了一条两米多长、花背白肚皮的蛇。用尾巴支撑着身体,立在地上。脑袋是尖的,丫还是条毒蛇!尤为诡异的是,其靠近头部的地方还长着两只胳膊,还两只有长着鳞片的手,其中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我看穿原形,还柔声细语对我嘘寒问暖,火红的蛇信子在我脖子边晃来晃去。
我强作镇定,轻轻把她推开,道:“妞儿,贝潮玄国以舞蹈文明,先给大爷跳一支呗!”
“好啊。”她退后几步,按动了床脚的录音机,伴着澎湃的电子音乐,扭动着躯体,褪着身上的皮。
看蛇蜕皮不是头一次,但是踏着音乐拍子蜕皮的蛇倒是头一次见,普天之下除了我和许仙,再没人有此艳福吧。
我悄悄把桌旁的枪握在手中,暗道:“丫要是敢打我的主意,就一枪毙了她!”
或许是我想多了,她一心思跳舞,全无半点袭击我的意图,把小小的屋子当成了放飞梦想的舞台。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刹车声。我下意识往外一看,一辆越野车夹杂着漫天沙尘停在了我的车旁。车里面下来两个人,都是光头,年纪相仿,一个穿军大衣,另外一个穿皮衣。
穿皮衣的光头正是之前朝我开枪的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