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我俩,他这才向我们介绍王营文:“这位是王营文同志,原天庭‘重大决策衙门’基建审批处副处长,现在调至‘神仙管理衙门’下属的‘人间自治机构管理处’,任负责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重大决策衙门”和“神仙管理衙门”都是天庭重要单位,有钱有权。前者号称“小天庭”,直接对天庭最高领导人负责,负责处理仙界重大事务。后者负责天庭人事权,权力之大不言而喻。更为重要的是,丫是“神仙管理衙门”下属的“人间自治机构管理处”负责人,虎须城堡恰恰就是自治机构,归他们管理。我将来要是当上了虎须城堡地伯,需要他照顾的地方太多了!
也许是坐太久有些累了,王营文从飞毯上踱着方步走下来,犹如下基层视察的领导。
精明的牙总管原本对年纪轻轻的王营文不屑一顾,但知道其身份显赫之后,立刻凑上前,握住他的手,脸上挂着谄笑,自我介绍说:“营文,很高兴又见到你。我是神仙入门学校资历最深的长者牙老师,叫我老牙就好,你刚考上神仙那阵子,一定在我那里上过课。”
王营文看了他一眼,好半天才认出他,点头道:“喔,你是牙总管,虽未曾谋面,但久仰大名,你好!”
牙总管喜道:“居然还记得我,不愧是年轻有为,才智超然的上级领导!”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飞毯上的香茗和蜗牛,笑道:“我老人家几天没吃东西了,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分享这些美食啊?”
王营文道:“非常抱歉,飞毯和飞毯上的一切东西都是太虚幻境管理处提供的,我们和他们签有协议,不能给其他人使用,包括食物和饮品,否则将全部收回。”
牙总管酸酸地问道:“为何我们没有这些?”
王营文和傅新汉对视一笑,道:“我们来之前,领导已经和管理处打过招呼,全程将受到特殊照顾,不但有吃喝和飞毯,遇到的也只是不伤筋骨的小灾小难。只要满了五天,我们随时可以离开这里。”
原来是这样。
相比之下,我们三个“戴罪之人”灰头土脸,悲催苦逼,而被关照过的两个人则是红光满面,衣着光鲜。
正在这时,王步纯忽然仰头喊道:“飞毯!”
大家举目观瞧,发现飞毯已经在半空中,上头站着一个身穿蓝色破旧运动服,满脸黑红色,一头枯稻草般长发的男子。
那男子朝着地面上众人哈哈大笑,道:“借飞毯一用,改日奉还!”
我提醒王营文:“他借走了你们的飞毯,你快问问他何时归还?”
王营文瞪了我一眼,怒形于色:“借个头啊,那是偷!还指望丫会还我!擦!”刚才还文质彬彬、官范儿十足的青年才俊霎时间原形毕露。
王步纯指着飞毯上那人对我们说:“此人叫做娄日光,是仙界小波城的一个神仙,因猥亵幼童,被罚至太虚幻境,我们排队进入太虚幻境时曾见过他。他刚才一定是躲在了灌木丛中,乘我们不备偷走飞毯!”
王营文指着我们仨说:“天杀的,要不是碰到你们这三个倒霉鬼,飞毯怎么会丢!”
傅新汉劝解道:“事已至此,怨天尤人也是徒劳,大家戮力同心,共同闯关才是正道!”
王营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牙总管的耳朵又竖了起来,问我们:“你们听见飞机的声音了么?”
大伙侧耳细听,果然有飞机的声音,貌似是直升机,轰轰隆隆正朝我们飞来。
王步纯说:“咱们点起火把,引起飞机的注意,让他们带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牙总管手中已经点燃了一根木棍,面向天空,剧烈地摇晃。老家伙动作真是神速!
我们也各自捡了几根干木棍,借牙总管的火引燃,高举在手,向天晃动。
一两分钟之后,直升机出现在了头顶的天空,但是情况不妙,竟呼啸着朝我们一头扎了下来。
“快跑啊!”牙总管把手中的木棍一扔,拔腿就跑,大伙也怕被飞机砸到,四下逃窜。
直升机坠落在河边,旋即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也不知道机内是否有人,是否在失事前逃生。
未几,一个降落伞飘飘悠悠落在我身边,一定是驾驶员在直升机坠落前弃机逃命。
我帮那人拿掉扣在身上的降落伞,瞪大眼睛一瞧,啊呀,天助我也,这不是云中杉么!只是身上的鲜亮翠色衣裙换成了深蓝色的牛仔套装,外套没有系扣,可以看到她里面穿着的白色紧身衬衫。
我问她:“你是特意来救我们的么?真是太感谢了,快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云中杉把腕上的“仙境管家”朝我晃了晃,道:“不,我也是来闯关的。”
我很是惊讶:“你是太虚幻境工作人员,还闯什么关!难道你犯了错误?一定是贪污腐败,挪用公款!要么就是收受贿赂,作弊放水!”
她说:“腐败贿赂你个头啊,我是主动要求闯关的!我通过神仙统一考试成为神仙,被分配到太虚幻境工作,但是服务期长达五十年,且服务期间不能离开一步,几乎是与世隔绝。我过够了这样的生活,决定离开。”
我问:“辞职不就得了,何必艰辛冒险闯关呢?”
她说:“如若闯关成功,就能保留神仙编制,不用重新再考了。你知道,考神仙很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我说:“这个我懂。但你在太虚幻境管理处工作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闯关一定会受到特殊照顾吧?”
她说:“单位千方百计想留住我,死活不让我走,因此闯关时他们不刁难我已是万幸,哪还会特别照顾!”
我想想也对,要是有特殊照顾,就像傅新汉、王营文那样有飞毯、香茗和蜗牛了,哪还用自己开直升机。
说到直升机,我问她飞机上还有没有人,为啥会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