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史籍中有没有记载何人曾登陆过该岛?”
提拉米道:“共有八人!最后一位抵达者是西汉年间一位出海求仙的方士,该人目睹岛内朝政腐败,君主残暴,百姓凄苦,民不聊生,并救下了忠臣良将之后皮颂诗,将其藏在家中数年。暴君死后,新帝为皮家平反,并允诺兰、皮二族轮流执政。皮颂诗信不过朝廷,和方士一起逃离出岛,回到中原。此后,再无该岛的记载。”
我激动不已,暗道:“皮颂诗正是我的祖先之一,家谱上有他的大名!而且,轮流执政的事儿也存在啊!”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你可知道舍卿岛在何处,提供点线索也行?”
提拉米说:“你问对人了。普天之下,除我之外,恐怕没人知道舍卿岛了。根据我多年的研究,舍卿岛有三种可能。第一,舍卿岛是桦海谷的一部分,找到桦海谷就能找到舍卿岛。此种概率百分之二十。”
桦海谷不就是皮沧钺想带我和降玥去的那个地方么!我问他:“那、那你知道桦海谷在什么地方么?”
提拉米说:“兄弟你真幽默,桦海谷是褚怀仁的大本营,天庭几万神仙上天入地找了几百年都没结果,我一个四级乙等的小神仙哪知道它在哪儿啊。再者说,我要是找到了桦海谷,一下子就能官升三级,获奖励八十亿,谁还在这儿鬼地方男扮女装混日子啊!”
我心中兴奋不已:“褚怀仁身边的亲信骨干死伤殆尽,普天之下大概只有皮沧钺知道桦海谷的下落。而皮沧钺就在我手上。如果能从皮沧钺口中套出桦海谷的位置,官升三级、八十亿奖励不就都是我的了么?可皮沧钺毕竟是我祖宗的儿子,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唉,很纠结。”
提拉米又说:“第二种可能,舍卿岛因为争斗不断,人都死光了,成为一座荒岛,加之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沉入海底,所以大家都找不到。此种概率百分之三十。”
我想到过这种结果,这也是我最不希望见到的。我催他赶快说第三种可能。
他说:“岛上居民学会了法术,将该岛化作无形,从而摆脱仙界和人间的管辖。此种概率百分之五十。”
我问:“雀氏教给他们的仙术?可是皮公子早亡,后代几乎被杀光了,雀氏没理由继续照顾舍卿岛啊!”
他说:“不错,法术和雀氏无关,这要从两千年多前的一桩事故说起。前朝天庭人事部门一位叫做钟尚无的高官乘坐巨舰押送十二箱公物途经东海,夜间遭遇滔天巨浪,一红一篮两只箱子被海水卷走,虽经全力搜寻,最终也没找到。红箱内共有五百本花名册,每本可填写一百个名字。凡是把自己的名字、生辰、籍贯写在上面的人,都可立地成仙,坐拥法术。蓝箱中藏有五十部《法术选编》,供成仙之人修炼。我怀疑这两只箱子被舍卿岛居民捡走了,因为丢箱子的时间恰恰就是西汉年间,从那之后,再无舍卿岛的音讯。”
我对这种可能不屑一顾:“在海上谋生的人那么多,未必就是被舍卿岛上的人捡走啊。”
“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他说,“前朝忙于应付褚怀仁等揭竿而起的各路雄兵,顾不上对丢失的花名册启动销毁程序。一直到六百年前,前朝灭亡,现在的天庭成立,之前的所有花名册自动作废。那些捡到花名册的人若想继续拥有法术只有三条途径,其一,提升法术,这需要个人超强的天赋和几百几千年的时间,一般人做不到;第二,通过考试成为神仙,这也需要个人努力,一般人也做不到;第三,每周用寒拙木泡水沐浴。第三种方法无疑最为快捷有效。于是从那时起,每隔三五年,就会有一伙来自海上的神秘人悄悄莅临大陆,四处寻找、收购寒拙木。”
说到这儿的时候,索队插了一嘴:“为什么不是每年都来,而是每三五年来一次?”
他解释说:“每泡一次水,寒拙木的效力就会减少一些,经过三五年,效力全无,就只能再寻找新的了。”
我还是不懂,问道:“找寒拙木延续法术还是不能证明是舍卿岛的人捡了两只箱子啊。”
“稍安勿躁。”他说,“根据天庭禁兵部队的监测,这伙神秘人每次登陆之后必会到齐国故都临淄古墓葬区祭拜。而古墓葬区周边恰恰有几个古老村庄,至今仍然住着大量陈姓、兰姓、花姓人家。相信该处曾是当年三位公子的祖居地,三位的祖先都埋葬于斯。”
有道理!第三种猜测极可能就是正确答案。捡走箱子的人和“每三五年来大陆的神秘人”极可能是同一伙人,他们来自舍卿岛。
这时,索队又插了一嘴,道:“古老村庄至今仍然住着大量陈姓、兰姓、花姓人家,为啥没有皮姓人家?难道是受到株连,也被杀光了!”
他说:“我曾多次实地考察,周边确实没有皮姓之人居住。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
这个答案只有我知道,据老爸说,陈、兰、花三位公子都是齐都临淄本地人,而祖宗皮公子则是从外地投奔到齐国的,因能力非凡,被齐王委以重用。至于皮公子来自何方,我们皮家的祖居地在哪儿,族谱上并无记载。因为皮颂诗老先生从舍卿岛逃出来的时候年纪尚小,能记住皮士奇、皮纳瑞的名字和那段传说已实属不易。
我心中又泛起了涟漪,暗道:“如果当年兰敬隆也把自己的名字写在花名册之中,从而长命千年,那么他许下的诺言自然还有效了。我要是找上门,是不是就能成为一岛之主,统领一众神仙百姓呢?”
一旁的索队也听得兴趣盎然,再次插嘴问道:“禁兵部队为啥不把这群神秘来客抓起来,盘问他们来自何处,来中原何干?”
他说:“这伙人行踪诡异,飘忽不定,来无影去无踪,禁兵部队组织了几次围捕均以失败告终。”
索队搓了搓手,道:“这个故事惊险离奇,夹带悬疑,很有意思,我很爱听,继续讲。”
他说:“我就知道的这些了。”然后刻意强调了一句“这不是故事,这是真事儿。”
索队呵呵笑道:“没抓到他们之前,啥都是假的。”然后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