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义思索良久,又问道:“如何蜀汉便不能兵进荆州?而按照将军所言,也只能兵进到关中?”安实笑道:“如果蜀汉贸然进的荆州,只怕是武陵侯的武陵军就可切断长江,让蜀汉拦腰截断。虽然陈宏不怕武陵侯,但却怕陛下守武昌。再有,蜀汉虽然兵精粮足,但除去成都,汉中等大城外,都是贫瘠之地。蜀汉士卒,大半深陷其中,此次大战,蜀汉已是倾国之兵,想来也已经接近极至。而曹锐之中原,尚有人口不下千万,士卒近百万。就算蜀汉能得关中之地,只怕也缺兵来守。至少也需要三年时间才能勉强补足军队,再行东进。”
金义又问道:“如此,我军南得荆州四郡,再下交州,将军以为然否?”安实道:“荆州四郡,最难的,就是长沙,既然陛下早有定计,便不算难,其他更是容易。只是这交州……苍梧太守预中,乃是金百所封,但请陛下书信前去。陛下再挟四郡之力,也诚意相请,想来不难,只是交趾士家,久处地方,怕是难破。更加上交州百越丛生。需得智勇双全之士方可守得。只是陛下若的交州,则可南临大海。只要我方处理得当,那陈宏便是穷其一生,也不可向中原迈进一步。”金义听完,但觉得心里大安,便拜别安实,独自前去寻凡霆。
走到凡霆房前,却正见一个桑儿站在门口。金义问道:“复严可在里面?”桑儿回道:“奴婢正等大将军回来更衣,等到现在,却并没看到大将军回来。”金义暗道:此必是去太后处请安去了。想完,便不去寻他,只吩咐桑儿让大将军回来,便去樊口码头。刚说完,便听人来报,马忠来访。
此时的凡霆,早已经躲进了缇多的运兵船中。待缇多发现,竟已至江心。缇多坚持要将凡霆送归樊口,凡霆道:“战场之上机不可失,敌不可纵。况且,曹锐所逃之路,我都清楚,若是我去,便可多几分把握。”缇多道:“此次出征,温深感大将军信任,此次战斗需要四处奔袭。小将是怕大将军吃不消。”凡霆笑道:“这次,我已经在马船上带来一匹小马,乃是东书小将军所赠,必不拖你们后腿,更何况我只是跟你们后面,并不上前,更何况还有驸马、兴霸、幼平三位大将军在,如何有危险?”缇多想,这次是自己第一次出兵,若能一战捉住曹锐。那便是震惊天下的功劳,如果因为送回大将军便让那曹锐逃走。如何舍得。于是便令袁温东书时刻伴在凡霆左右,自己也不再多说。凡霆听得,只偷偷暗笑,今日那三国第一大势力的君主曹锐,只怕要落道我凡霆的手里。
正在说话间,忽然一使者跑到前来,凡霆只得停下话来,那使者一见凡霆,即刻报道:“金晃将军已经回兵武陵,云飞已经撤退,蜀汉大军如今已经占领交州大部。只是西未将军战死!”凡霆听得,大惊道:“西未将军如何战死的?”那使者道:“西未将军擅自追击云飞,为云飞所败。”凡霆长叹道:“我自以为可得一臂助,谁知道却已经背我而去。”
凡霆顿时想起金义所托之事,便道:“幼平可领一万士兵西征上庸,到得城固,便以缇多为帅以五千士兵奇袭上庸。幼平可领剩余士兵火速赶回长沙,为我平叛。”麦进将信将疑的应道:“泰即刻下去准备,明日即可出兵。”说完,便自下去。
凡霆想起马国发可能配合曹锐南征之时攻击汉中,顿时头大如鼓,只因前世所带来的观念,只觉得这马国发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非陈宏不可抵挡一般。只得长叹道:“诸位可有办法能顶住马国发?”陈须笑道:“那马国发以丞相之位,平羌经年竟无结果,如今调任雍凉都督。以瑾看来,此人才能有限,非甘兴霸之敌。”
凡霆听得陈须所言,顿时目瞪口呆,想不到陈须竟是如此看待马国发,看来所用陈须去都师的话,只怕将被马国发一战而擒!看来众人皆不重视现在这个马国发,只得自己亲往了。只是陈须提到丁谷,让凡霆灵机一动,便道:“以丁谷镇守南乡,为其增兵至五千。以欧育镇守房陵,非我将令,不可出战。”陈须缇多听得凡霆发令,便应诺而去。
凡霆见庞林还站在堂中,便笑道:“先生还有何事要说?”庞林道:“还有一事,因怕主公教训,因此不知道该不该说。”凡霆笑道:“但说无妨,看你父亲父亲面上,我也饶了你。”庞林这才鼓起勇气道:“在下想去做生意,因此将不能担任主公之使。”凡霆惊道:“为何如此?莫非怨我多收了你借金之息?”庞林回道:“非也,只是如今曹锐已经遣曹俢黄维出海袭击幽州,我以与那曹俢商议好,若有抢劫之物,我都收购来贩卖。那曹俢只要我能脱离主公即可,在下已应之。”凡霆笑道:“如此甚好,你可自去做你生意,你虽然不为我属下,也当为我办事才可。”庞林忙上前喜道:“林以为主公必不答应,早日里已做好了不辞而别的准备,正为被主公捉住而不知如何呢。主公宽宏大量,能容在下之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在下无不遵从。”
凡霆笑道:“主公二字,你就不用再用。从今日起,你即为货运天下的商贾了。孤所言着,第一,除了孤,你不可再为任何人效力。第二,你的商团之中,孤将安排下孤的眼线,你不得阻拦。第三,所有商品,必须先要满足孤的需要,孤也将按市价购买,不会亏了你的。不知道大掌柜以为如何?”庞林眼睛连转了数圈,却喜色于面,上前道:“大将军有令,在下自当尊奉,别说三条,既是三十条,在下也依得。”抬头一看,却是凡霆正是一脸坏笑,似是怕凡霆真要来个三十条,于是赶紧起身告辞。陆续也不为难他,只令其到陈须处去联系组建商团之事。
待庞林离开,凡霆对缇多道:“即刻令马忠于诠二人将洞庭湖水师交与周宇。命其二人即刻南下南海城,以新建船队征讨海上,搜寻海岛,规划海图,收购各岛所产贩回中原。”缇多道:“交州疲敝,海外之民也不识帝国钱币,如何能去收购?”凡霆笑道:“我以重金组建战船,莫非只是为水上荡舟之用?传令马忠两人,自去商务书馆招集些书馆弟子一同出海。以刀为币,以箭为金,收购各地物产回中原贩卖。可以十之三为其酬劳。”预凯一听,惊道:“如此将有损主公之名矣。”刘辉笑道:“海外之民,连我语言都不通,更不用说我之名了。我曾有言道,非汉服,汉语者皆非华夏之民。自然不在我的恩泽范围之内。你可令人将我原话传与马忠,令其依此纵横海上。”缇多见凡霆心意已决,只得下去传令。只剩下凡霆一人,还站在堂中嘿嘿坏笑不已。
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人走近,猛然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扑到几案上睡着了,欧育正立在自己旁边。凡霆忙望床上望去,只见凡顺正卧在自己床上酣睡,只得对欧育招了招手,轻手轻脚的将他带到了屋外。
欧育跟凡霆到了房门外,对凡霆道:“今日一早,便有一狂士来大将军府上求见,只称自己是大将军旧识,特来营救大将军。”凡霆道:“汝可认识此人?”欧育道:“到未曾见过此人,只是此人看年不过弱冠,却自称是大将军旧识,对大将军更是不敬,只怕有诈。”凡霆笑道:“莫非是弥衡之流?可先去看看,再做打算。”欧育也道正是,便与凡霆一起前往客厅。
来得客厅,只见一个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负手立在厅中,听得凡霆脚步才转过身来,却并不行礼,只将凡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问道:“阁下可是凡复严?大吴帝国的大将军?”凡霆见此人生得一表人才,举止间一股潇洒率性而出,便上前道:“正是凡霆,不知阁下寻在下有何要事?”那少年微微一笑,缓缓望凡霆走来,到得凡霆一步之前,才停步道:“阁下为何以千金之躯追逐落魄之曹锐?致使帝国数年之力付之东流!更令皇上殒命江东?!”凡霆诺诺不知道如何说话,旁边欧育跨步上前道:“阁下何人?敢如此放肆?”
那少年哈哈大笑道:“阁下莫非欧育将军?”欧育道:“正是欧育!”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宇格方,字子玉,乃是吴郡人氏。”欧育沉吟片刻,方道:“阁下可识得于吉先生?”那少年道:“正是家师。”欧育抚额道:“难怪。”转身对凡霆道:“此人乃是大将军的同年孝廉,太祖之时曾与大将军同于于吉先生门下求学,陛下未登基之前亦尝授之以军政之要。数年之前,陛下令其入川打探西蜀消息,是陛下特选拔以助大将军之人也。”凡霆一听,虽然并未听过此人,但见金义如此看重,赶紧上前施礼道:“怠慢小先生……”那少年忙上前跪下道:“在下冒犯大将军在先,还请大将军原谅,先生之语万不可再言,大将军称呼在下不疑即可。”凡霆忙将他拉了起来,便让下人上得茶来,慢慢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