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城不城，是以有城
进入五月，就该毕业考试了。刘信的‘信之梦’四人除了在一些业余的零散时间交流交流各自对老子拿本《道德经》的感受外，把大量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备考中。
《道德经》这本书，他们都不止读了一两遍，但书中所讲太过晦涩难懂！
“我看老子写的这书啊，因该是本经书，通篇都是什么阴啊阳的、什么一二三四什么的，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道教的经书吧。”白学兵一头躺在学校西边小树林里的草地上，发着牢骚。
“不对，我觉得应该是本讲哲学的书，我见好些其他书上都是说，这本书是写老子对人类起源，世界起源的个人思考的总结。”张语然的父亲是个文化人，家里有好多书，受他父亲熏陶，张语然也读了好多书。也说了自己的看法。
李玉儿看了看大家，说道：“书上的好些语句跟孙子兵法上讲的很是相似，我觉得呢，应该是本兵书，是教人行军打仗，治理国家的。”
李安用脚踢了踢刘信，“你说呢，你说他们会说的对，我怎么觉得是教人修炼成仙的书，是武林秘籍吧？”
刘信眯着眼，盯着头顶的破碎天空，想了想，说道：“你们讲的我觉的都很有道理，如果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的话。说明这本书真的就太玄奥了，你们想象一下，每个人在多了这同一本书后，都能在某个方面挖出一大堆很有道理的东西，你们不觉的很不正常吗？要么是读书的人不正常，要么是这本书不正常!可你们都很正常，书也很正常。你们想象一下，这是问什么呢？”说完起身招呼道：“数千年来，无数人穷其一生，都搞不明白的事，我们也别想着一朝完成。眼下我们还是先准备好毕业考试吧。”
在五月的毕业考试中，玉屏小学六年级的成绩高居全县毕业班成绩榜榜首，信之梦成员除李安外还在四年级外，都为此做出了不菲的贡献。就连四人中成绩最差的李玉儿在全县排名中也进入了前二十名。
刘信、张语然、白学兵更是名列全县十强。玉屏小学这年的成绩真是震惊了玉屏小学的全体师生。
此事也使县教育局领导大为惊讶，没想到一个乡下农村的学校竟能力压县城五所县直属小学，从而黑马般的拔得头筹。于是马上就给了玉屏小学一笔不菲的奖金就，还赋予了相应的荣誉。除此之外还建议张校长要注意张弛有度，该让师生们放松的时候，要注意让师生们放松一下。
于是张校长当即拍板，说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含金量更高的升学考试中取得更好的成绩，作为一种放松、减压，更是作为一种奖励，决定本周末由学校出钱，搞一次春季旅游，这可把同学们给乐坏了。于是玉屏小学毕业班迎来了自建校以来第一次的外出春游。
此次春游学校出车费跟门票，其他自己负责。计划先到石城去瞻仰石城烈士公园，接收爱国主义教育。然后在到与石城北城区比邻的真定县，去参观哪里的千年古寺－－大佛寺。还有当时热播的电视剧“红楼梦”的主要拍摄基地－－荣国府。去开阔开阔学生的视野。
一大早，同学们就集中在校门口，等待学校雇佣的客车的到来。
一辆大客车缓缓穿过村子的大街，出现在了翘首企盼的学生们的眼帘。同学们不禁一次次的发出哇－－哇地感叹声。
刘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车，而且还能坐下他们这个班的师生。心情也是一阵阵地激动。陈老师和赵老师组织同学们上了车，然后，客车在同学们的激动与欢呼声中缓缓驶向了村南的柏油马路。
信之梦的四人组又一次的展开了他们对道德经的讨论。在前几次的讨论中，刘信以他们的实际生活经历说服了三人，先从他们所买的书上的第二部分开始研究讨论。其他几人经过几次的反复交流，也接受了刘信的说法。
“刘信，你对‘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这段话是怎么理解的？”白学兵问道。
刘信反问道，“那你是怎么理解的呢?”
“上德呢，应该是之崇尚道德的人吧，意思应该是‘崇尚道德的人不懂道德，是以有道德可以学。抛弃道德的人没有失去道德，是因为他们没有道德可学。’”
李玉儿呵呵笑了。“学兵，那里边可没有‘学’这个字啊，偏了，偏了！你跑题了！”
“那你说呢，”白学兵想了想默认了。
‘我是这样想的，”李玉儿说道，“天上的道德不是道德，是以天上的道德为道德，地上的道德没有失去道德，是以地上的道德为没有道德。”
张语然、白学兵二人是哈哈大笑，说道：“以不是道德的东西为道德，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说没有道德的东西没有道德，这不是太矛盾了。”
张语然说道：“依我看，上德指的是过去的皇帝的德行，下德指的是老百姓的德行。说的是‘皇帝没有道德是因为他们自以为自己有道德，老百姓有道德是因为他们自以为他们没有道德。”
“语然这个可以说的通，也能接上下句：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也下德为之而有以为。”刘信笑着说道，“可我觉得还不是最好的解释。”
”那你说说你的看法，“三人异口同声道。
“我也没想好，姑且一试吧！”刘信说道：“意思应该是‘上等的德行的人你们看不到他的德行，是因为他们具有真正的德行。下等的德行的人也不失也有些德行，是应为他们没有德行的缘故。”
四人一路争论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石城，石城是山北省的省会，在全国来说，也是大城市了，拥有千万人口之多。
看着一幢幢的高楼大厦擦肩而过，刘信似有明悟，眼露神光，不由叹道：“大城不城，是以有城。小城不失城，是以无城。”
四人脸露疑惑。
白学兵锤了刘信一拳，“装神弄鬼，什么意思，说说？”
刘信洒然一笑，连道：“偶有所得，偶有所得，偶有所得而已。”
接下来又说道：“你们说，我们现在能看到石城么？”
“当然能了，”三人脱口而出回道。
刘信扫视了三人一眼，再次问道：“嗯－－－－－－－，果真能么？”
张语然一怔，旋即明白了，笑道：“我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石城的九牛一毛而已，也可说绝非石城。”
白学兵和李玉儿恍然大悟，不由苦笑着用小指点了点二人。
“为何”刘信再问，
白学兵唯恐不及，接口道：“当然是只缘身在此城中了。”
刘信点头称是道;“这就是‘是以有城了’。”
白学兵眼睛放光，急道：“那‘是以无城’说的就是身在城外了。”
李玉儿跟着说道：“在我们村的山上，清溪县城虽小，我们也可看到。在这高楼林立的现代大都市，石城虽大，它却已从我们眼中迷失。”
张语然又感叹道：“徳非城，德又是城，可德又不是城。”
刘信欣慰的笑了，“语然姐是真懂了。
白学兵沉思片刻也道：“德确是城，可德又却非城，然则，德又确是城。”
三人相视一笑，看向李玉儿。
李玉儿尴尬一笑，学着语然说道：“徳非城，德又是城，可德又不是城。”
冲三人道：“我也懂了？”
三人连连摇了摇头。
“那你们快点告诉我啊”李玉儿急道。
三人双手合十，满脸肃然，齐声开口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
客车驶到一道布满松柏的，貌似公园的街道边停了下来，下车，排成两列纵队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到烈士陵园门口，带队老师先去跟陵园管理处的人员进行一番交涉后，大伙儿在一名讲解员的引领下，鱼贯进入了陵园。
众人先参观了无名烈士墓群，放望着那成片的空白石碑，给刘信带来的唯有二字，那就是‘震撼’！接下来是瞻仰国际友人，白求恩和柯棣华大夫的墓地，在讲解员的讲解下，大家对这二人的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皆是大为叹服。后来又陆续参观了狼牙山五壮士的塑雕像，和石城革命文物博物馆。
时间虽不是很长，但刘信知道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极大地开阔了眼界。
返回到车上，白学兵、张语然和李玉儿表情严肃的问刘信，“刘信同学！好多同学，都感动的哭了，你为什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刘欣愕然，说道;“我虽没哭。可我一直在思考啊！”
白学兵打趣道：“没听说冷血动物还会思考哦。”
张语然奇道：“那你说说，你思考，都思考了些什么，有什么收获呀？”
刘信双眼一咪，开口先叹了口气，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令众人晕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