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君渊靗凤眸扫过洛倾城的面庞，不再开口。给予终生死亡，痛苦，这才是真正的叶陌离！
“森森白骨，凝为一体……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时间妖多人少，妖强人弱。
故而为妖者，不可滥杀人族，否则，就会受到天道的惩罚，妖力越强，惩罚越重。
轻则打回原形，重则灰飞烟灭不得轮回。这是所有妖都知道的事情，是以强大于四域国，也不会轻易发动战争。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遭受天道的惩罚？明明照君渊靗的说法，叶陌离算得上是……杀人无数了呀。
“为什么他没有受到天道的惩罚呢？”即便血色地狱有多么恐怖，没有见识到，洛倾城觉得，还没有多少恐惧的心理。
可是那盘红烧肉却怎么也下不了筷，红烧肉啊，都提不起兴趣了。
一旁的君渊靗却丝毫不受影响，“他有让人甘愿为他而死的能力，既是甘愿，便没有怨气，没有怨气，天道就不会惩罚。只是……”
说到这里，君渊靗语气顿了顿，潋滟的凤眸中甚至带着一丝洛倾城看不懂的复杂。
叶陌离啊……
看了眼洛倾城疑惑的神情，君渊靗咽下口中的红烧肉才继续道。
“只是，没有怨气，冲天的死气也行成了邪气，邪气过重，就会魔化……他妖力雄厚，虽不一定会失去理智与自我意识。可是魔化……”
后面的话君渊靗没有再说，可洛倾城心里也明白得很。魔化的话，会变得嗜血，残忍。同样也会遭到天道的惩罚。
“为什么他要……”杀那么多人呢？
这个问题一出，洛倾城敏锐的发现君渊靗的脸上闪过的复杂，甚至夹杂着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怜悯。
歪了歪头，不论在叶陌离身上发生过什么，他也不会愿意有任何妖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吧。
“知道彼岸花的故事吗？”清浅的询问说出，君渊靗自己就先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彼岸花的故事啊？知道啊！传说，在冥府三涂河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股魔力，可以让人回忆到自己的前世。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曼珠，一个是叶妖，沙华。
彼岸花花叶同根，却永不相见。花妖和叶妖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见过面，因为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而叶子只在花榭时才出现。花妖和叶妖疯狂的想念着彼此，并被痛苦折磨着，在一年的七月，曼珠沙华偷偷的违背了神的规定见了面。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大片大片，鲜红如血...
神怪罪了下来，把曼珠沙化打入轮回，并被永远诅咒，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不能相遇。从此，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开放在天国的花...它也是唯一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在下次依旧跌入诅咒的轮回.....
破解诅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曼珠沙华，而它就是两个人的眼泪结成的，并且，要其中一个人所有的血液染红的那朵曼珠沙华……”
清越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感怀，可是却把君渊靗逗笑了，无奈的看着还无限感怀的某狐妖。
伸手揉了揉洛倾城毛茸茸的狐耳，轻声道：“傻瓜，一株花，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花妖呢？这世间有没有冥界我不知道，可是，我可以确定，这世间是没有神的。若是一定要有，那必然是本尊才对。”
含笑的话中带着不容置疑，一句‘本尊’提醒洛倾城他才是世间的第一生灵，天道只是死物。若是有神，那必然是他了。
想通了，洛倾城也不再纠结。
“而且，彼岸花……可不只是指曼珠沙华呐。”未等洛倾城反应，君渊靗又继续道。
“知道曼陀罗华吗？”清尘淡雅的声线带着几分慵懒，先前的怜悯和无奈似乎只是幻觉。
“嗯，白色的彼岸花，也被称为‘仙子的诱惑’。只是一万年前突然绝迹，从那之后，彼岸花只是指红色的曼珠沙华了，我当然知道。”
语气中带着点儿小得意，她可不是从传承里知道的，这可是她在皇宫图书楼里找到的古书上记载的。
她可不是胸无点墨的人，只是收敛锋芒罢了。
她的模样落在君渊靗眼里，勾了勾唇角。
“曼陀罗华，就是叶陌离杀生的原因……”
吃的差不多的洛倾城放下手中的竹筷，一只手支着下颚，另一只手将身后的尾巴握在手中顺毛。
乖巧，可爱，多了几分恬淡。
君渊靗要说的话，应该很长。
“其实最早的时候，只有曼陀罗华被称为彼岸花，那时候，还没有曼珠沙华这个花种。没有绿叶的曼陀罗华，不仅不受到当时其他花种的认可，甚至于，整个妖族都不认可她。
其实，我向来是不插手这些事的，得到妖族的认可，她就一定要变强。于是，她求到了我的殿前。
她有坚定的意志，吃的哭的精神，所以，我留下了她。上古之时，妖身不分阶域，只靠修行。
或许她不是我座下最为有天赋，却是最为努力的，仅是百年，她就成功在世间立足，受妖尊称。”
清尘淡雅的声音很是好听，可是洛倾城依旧没明白，这和叶陌离有什么关系。
“叶陌离啊，是她培育的第一个花种。”
这话洛倾城自然是明白，上古时期，每诞生一类物种，始期都要亲自培育物种，让其得意在世间延续。
毕竟，没有任何妖敢声称自己能得永生。
可是照这么说，叶陌离该是曼陀罗华花妖，为什么又成了曼珠沙华？
“狼族都是你培育的吗？”洛倾城可没忘记，面前的可是个老妖怪，时间第一生灵，这一点，叶陌离都透露出来了。
他的本体又是雪狼，所以，狼族是他孕育出来的吧。想到此处，洛倾城戏谑的看了眼稳坐的君渊靗。
不知道，是怎么孕育的……
“只有雪狼一族罢了，至于其他狼族……”君渊靗狠狠的皱了眉。
“其他狼族是一部分雪狼，与其他物种……杂交出来的。”君渊靗也是注意到洛倾城戏谑的眼神，也不难猜出她在想什么。
只是，他并不想说。
“她的第一批花种中，属叶陌离最为突出，所以，曼陀罗华给他赐名为‘陌离’。他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天赋的花妖，百年已经修成人形。
曼陀罗华，是圣洁的代名词，可是叶陌离……他太过惑妖心弦。曼陀罗华见到他人身的第一眼，就赞到：陌离，你是醉妖沉沦的恶魔。有着恶魔般勾妖的资本。
但，当时的叶陌离，他有倾世的容貌，却没有护得了自己的本事，不管是人是妖，都对他……有所痴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