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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魂降異世,大鬧玄青

四周一片虛無黑暗,雲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這黑,是如此死寂,沒錯,就如同她一樣,她應該已經死了,在那場爆炸中,但這是哪裡?

天堂、、、仰或是-----地獄。

應該是地獄吧!因為她這雙手血腥味太重了。

正當雲心中自語時,在這無際的黑暗中緩緩亮起一道紅光,只見那光漸漸擴大,似有一股隱形的力道也正將自己拉向那紅光中心。

當那無形的引力在拉引她時,她也立刻驚覺,身為一名殺手下意識的向後爆退。

但,那強大的力量依舊牽引著她飛向那陣紅芒,她感覺好似深陷泥沼,毫無施力點,幾番掙扎依然無法脫身,只能眼看著離紅芒愈來愈近。

此時,愈是無能為力,她愈需要冷靜判斷思考,她的眼眸直直盯住眼前的紅芒,發現這光芒不是一束的,而是一個陣,一個古老的大陣,全由光束構成,由外到內顏色逐漸加深,淡紅、緋紅、深紅、、、到中心,已變成了刺目的血紅,光芒比外圍更加耀眼。

顯然,那就是陣眼,雲的眼眸倏地瞇起,縱使她學過無數陣法,也無法解開這個古陣,那麼,就用最直接的方法---毀陣眼。

陣眼一毀,陣也就失去作用,而且看現在的情況,她似乎也是被引向陣中心,那麼她就順其自然,由這力量牽引著去毀陣。

拉著雲的引力速度很快,從驚覺到冷靜觀察至計畫毀陣,短短幾秒時間,她就已經到達了大陣邊緣。

就在雲踏入陣中時,大陣中心的陣眼處突然發出強大的光芒,刺得人眼生疼,使得她不得不瞇起眼睛,但並沒有別過頭去,反而警惕的往強光中看去。

這是她身為殺手的謹慎,因為以往僅僅是一眨眼的瞬間,敵人就能將她殺死十幾次了,更別說是別過頭,而且區區強光而已,絕對不會影響到她從殘酷的訓練中培養出來的視力。

只見那大陣紅茫中緩緩浮現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位十一、二的清秀少女,柳眉星目,赤髮紅眸,靈秀動人,她穿著火紅的長裙,襯得那雙明亮的眼眸好似天山上的一池清泉,清澈透亮,單純無邪。

雲被那強大的引力帶到了少女的面前,離她約有五步的距離,雲發現、、、發現那少女竟然也、、、也如自己一樣----是半透明的,她們一樣都是魂魄、、、、。

就在雲和那少女相互打量,大眼瞪小眼時,那少女突然開口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叫武紅靈,嗯,你可以直接叫我靈兒,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她的聲音甜美嬌柔,讓人聽了骨頭都酥了,十分討人憐愛,語氣裡透著一絲小心翼翼,音量也很小,像是呢喃。

武紅靈的聲音拉回了乾瞪眼到不耐煩,打算直接行動毀陣眼的雲的思緒,雲直視著她的紅眸,語氣淡淡的回道:「我叫雲,至於我姓什麼我也不知道,煩請妳先告訴我這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妳有什麼目的?」雲她每問一個問題,語氣就多一分冷意,問到最後聲音已是冰冷徹骨。

雲相信,在這個愈看愈詭異的地方出現的人,絕對不會單純的跑來和你聊聊天。

武紅靈聽完,嬌小的身子已經發抖得像雨打荷葉,許久才用小得微不可聞的聲音弱弱的回答:「我、、、我只是、、、只是、、、、」還沒說完她就哭得梨花帶雨。

「喂!妳是哭完了沒啊?」雲站在靈兒面前,看她好像還有繼續哭下去的跡象,忍不住撫額,心想道:“她難不成是水做的?說說眼眶就紅了,問問眼淚就氾濫了、、、像隻小白兔似的,屬兔的嗎?”

那隻小白兔聽到雲不耐煩的語氣,就硬是將眼淚猛地止住,擦乾,又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唇,紅著一雙眼,鼓起了勇氣才又小聲的開口:「對不起、、、我沒有什麼目的,我只是、、、只是、、、」說到後面,她的聲音就愈來愈小,還抬眼看了看從她說話開始就一臉淡然的雲。

見雲沒反對她繼續說,才在次鼓足勇氣說下去:「我想請妳幫幫我,和我簽締契約,求求妳。」她講得非常快,像是怕雲不聽她說完似的,說完後眼淚又滑落了下來。

「我?幫妳?為什麼?」雲一聽,心中冷笑,沒目的?很單純?鬼才相信!看,果然開始請求了,不要待會還給我來個狗血劇情,像是父母雙亡啦!像是叔伯欺凌啦!等等、、、有的沒的。

「我知道我這是強人所難,但是、、、但是請妳一定要幫幫我,這個血陣一開啟就無法破解了,所以請妳一定要幫幫我,否則、、、否則我們都會魂飛魄散的、、、、」靈兒好像是求助無門急了,死命的苦苦哀求。

雲聽她說完後,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冰冷的開口:「是嗎?好啊!幫妳是吧?」

她眼神犀利的盯著靈兒,那目光,看得讓人背脊發涼,雲接著說道:「不過是個任務而已,但是妳得付得出相對的酬勞,我從不做白工的。」請求不成,還想威脅我?哼!想威脅本姑奶奶,回去再修練個一百年吧!

「真的!妳真的願意幫我!太好了!這個陣果然如傳說一般----能吸引和我一樣心懷不甘的靈魂、、、、」聞言,靈兒眼中露出驚喜、興奮,如是負重的說道。

「什麼?妳等一下!妳剛剛說了什麼?是妳用這鬼陣把我的靈魂吸引過來的?!」詭異!太詭異了!這是什麼陣啊?對面那隻兔子好像也是鬼魂啊!還能佈陣!真是神人也、、、雲無語了。

「對!是我將妳的靈魂吸引到這裡的。」靈兒見雲如此訝異也連忙回答解釋道:「這是我族代代相傳的禁術,因為、、、因為這個術要施展要----獻上施術者本身的生命、、、、」說完她的頭已低了下來,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獻上自己的生命、、、、」雲聞言,身軀一震,輕輕的低語道。

死亡,是每日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她最熟悉不過的事,不論是同伴的死亡,還是消亡在自己槍下的敵人,甚至是她多次的絕處逢生,與死神搏弈、、、、但,眼前這個看似懦弱的少女,竟然拿自己的生命去獻祭!她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做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為什麼?妳是為了什麼?」雲忍不住脫口問出,連她自己也沒發覺到她竟在為眼前著個少女心痛、不忍,那是多麼的絕望,多麼的無助,才如此犧牲她自己的性命,她看起來還不到十五歲啊!

靈兒聽到雲她這麼一問,猛地抬起頭,沒有了方才的懦弱,眼中映著深深的仇恨,使得火紅的雙眼更加血紅,「為了報仇!為了令他後悔!」她恨聲的說道,原本嬌柔甜美的聲音此時多了令人膽寒的冷意,有如地獄的催魂魔音。

「報仇、、、、」雲輕聲重複著這個詞,內心那長年冰封處被深深的震撼住了,這多麼像她自己當年,像那道深深銘刻於心的傷痛,想要為自己最關心、最親之人血刃仇人般的執著與無悔,但,因為當時的無力與弱小,無法報仇的無奈。

心,霎那被緊緊的揪住,無法呼吸。

雲上前幾步,張開雙臂,將眼前那嬌弱的身子緊緊抱住,開口艱澀的在她耳邊說道:「我發誓,盡我所能,一定幫妳報仇。」語氣溫和平靜,好似三月春風迎面撫過,溫暖人心。

此時的雲哪裡是平日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冷殘修羅?好似她一進到這個詭異空間裡,就拋去了一切的保護色,流露出自己那最真實、最溫暖的情感。

雲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強烈的想要幫她,或許,她們的靈魂真的很相似吧?

在雲抱住靈兒的當下,靈兒她的身子一僵,愣住了,立即反手緊緊抱住雲,生怕雲在自己眼前消失,連同現在的懷抱,現在的溫暖。

這是她從小到大,除了母后之外,她唯一擁有最最溫暖的懷抱,她眼中的仇恨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依賴及軟弱,嘴角漾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她們倆人靜靜的相擁,在她們腳下的紅陣也慢慢的黯淡,而她們的後背上緩緩的浮現出一個火紅圖騰,看似一隻渾身浴火的大鳥。

契約,成立。

***

相擁過後,雲和靈兒相視對方,隨後露出會心一笑。

雲率先開口道:「靈兒,我要怎麼幫妳?別的我不會,但殺人放火、毀屍滅據,我可是專家!」說完又看了靈兒一眼,要報仇,找她絕對沒問題。

「嗯!是雲姐姐的話一定沒有問題的,靈兒相信妳。」靈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在雲的懷裡蹭了蹭,眼中是滿滿的信任,她也不知為何,但總感覺眼前的這人是她可以依賴、相信的。

褪去了那些仇恨、懼怕、懦弱,靈兒眼底一片的澄澈,原本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純真、俏皮便展露了出來。

撒嬌完,靈兒又抬起了頭「對了!如果契約結束後,這個大陣會將姐姐送回原本姐姐屬於的世界,而且是生前的某一時段,也許是死前十年前,也許是死前十分鐘,這是隨機的,所以我也不知姐姐妳會被送回何時。」靈兒微微嘟起嘴說道。

雲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可能可以回到過去、、、、」她輕聲呢喃。

如果、、、如果可以,那當年小沁就可以、、、、。

剩下的事,雲也不敢再想下去,或許無法回到那時,但如果可以,她一定不會讓那件事情發生,一定不會!

這時,靈兒又說道:「雲姐姐,現在我們契約成立了,我想告訴妳一些事。」說到這裡,她故作神祕的停頓下來。

「哦?是什麼事這麼神祕啊?」雲笑著問道,經過這麼一會兒的相處,雲發現靈兒她是真的和外表一樣單純天真,但就是有些鬼靈精怪,調皮的很!

不過,她喜歡,因為和靈兒相處感覺不會有許多的陰謀詭詐,很輕鬆、單純的,可以將她當親妹妹一樣對待,不像以前她殺手組織裡的人總是各懷鬼胎,隨時都會被人背叛、利用。

雲已經在心中決定,這次,她想要活的自在隨興、無拘無束,不再被前生那一些冰冷肅殺所攏罩,她要為自己,為自己重視的人而活,隨心所欲,再也不做他人利用的棋子。

「就是、、、姐姐妳,即將,附身在我的身體裡,而我,就存在姐姐的靈識空間,呵呵。」靈兒一個詞一個詞的慢慢說道,還時不時的眨眨眼,小模樣是一個頑皮,只聽得雲一頭霧水。

「我?附身在妳身上?還有,什麼是『靈識空間』?」雲還真的是一頭霧水。

「『靈識空間』就是這裡呀!這是這個陣式啟動後的空間,只有我們契約後的神識才能自由出入。」靈兒笑著解釋道。

「那為什麼是我附身在妳的身軀裡?不是妳嗎?」雲又疑問道,附身?怎麼感覺比較像是借屍還魂啊?!

「因為我已經死啦!因為啟動了這個陣,所以我的靈魂才沒有重新輪迴,但是我已經不能回到軀體裡了,不然會魂飛魄散的。」靈兒雖然還是笑著解釋,但眸光卻漸漸黯淡了下來。

雲注意到了她細微的變化,趕緊轉移話題「那我該怎麼進入妳的身體裡?還有,妳的身軀會不會、、、、」

“不是我想講,但靈兒啊!你的身體該不會腐爛了吧?難不成,要我附身到一副白骨身上,還是突然從墓裡爬出來?大白天的,會嚇死人的!”

雲在心中,無限遐想著、、、、

一旁的靈兒看到雲那變化多端的表情,頭上冒出了三條黑線,雲在想什麼鬼靈精的她會想不到嗎?

為了打斷雲那「豐富的」想像力,她連忙鄭重說明道:「不會!施了這個陣後,除非是契約失敗,靈魂消散,不然身軀絕對不會腐爛,更不會變成白骨!絕對不會!」

「呃、、、了解。」雲無語,心想:“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她怎麼知道我在想啥?”

「好啦!反正等一下姐姐妳就照我說的做就行了。」靈兒看雲那無語的表情就覺得好笑,呵呵一陣後,才回到正題上說道。

時間,就在兩人愉快笑鬧中悄悄流逝。

***

大雨滂沱,雨夜寒涼。

此時,夜已深,天璇國,攝政王府內,掩藏在一片模糊雨幕中,四下漆黑一片,除了府內偏僻的一偶閃爍著微弱的光線。

一道極快的黑影閃進了王府破舊的小屋內,從紙窗上的影子,可以看到屋內共有兩人,一坐一跪。

「主子,武紅靈已死。」那名單膝跪地的黑衣人恭敬的說道,從聲音可以聽出她是名女子。

「嗯,宮中呢?」出聲問話者,正是攝政王---武蒼奇,靈兒的皇叔。

「回主子,女帝死訊已傳開了,宮中大亂。」女子立即回答。

「好!非常好!哈哈、、、、這個國家終於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哈哈、、、、」武蒼奇仰頭狂笑。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女子語氣中也多了一絲興奮。

「嗯,妳回去宮裡,讓宮中愈亂愈好。」武蒼奇又沉聲下令道。

「是。」女子應聲領命後,迅速的離去,直朝皇宮而去。

不久,屋外傳出了更鼓聲,有另一名黑衣人也出現在屋內,不過,他並沒有行禮,也沒有下跪。

那名黑衣人沉聲開口問道:「辦完了?」

武蒼奇也低聲回答:「辦完了,七天內一定送到。」

「很好,我主子候著。」黑衣人說完,便如幽靈般消失在屋中。

小屋內的燈火熄滅,二更,攝政王府徹底的寂靜下來。

大雨,依舊滂沱,掩蓋了此夜的一切密謀,了無痕跡。

***

「轂轆、、轂轆、、、」車輪轉動聲響在寂靜的雨夜,伴隨著馬蹄踏入水窪的「哒哒、、、」聲。

只見幾匹馬拉著一輛無頂馬車,車上蓋著幾匹布,布上再加蓋著些許稻草,車上載運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個長方形的大箱子,足足可以裝下一個人。

幾十個人騎著馬護衛在旁,一群人的穿著看上去像是一隊商隊,一隊人安靜無聲,且迅速的朝前行進。

突然,「啪!」的一聲,固定在馬車上不讓大箱子滑落的繩索斷裂開了,箱子在馬車的顛坡之下,蓋在箱子上的布匹、稻草盡數滑落,箱子尾部也差點滑落下馬車,車隊不得以停了下來。

「怎麼一回事?」前方領頭的男子快馬趕過來察看。

「回頭兒,有一邊的繩索鬆了,屬下馬上重綁。」一名在馬車旁,看似小廝模樣的男子立即恭敬的回答道。

「動作快。」領頭男子沉聲說道。

「是。」小廝應聲,很快的拿了一條新的繩索固定好箱子。

很快,車隊重新出發,但,沒人注意到,方才那條斷掉的繩子,竟是被割斷的。

***

就在剛才,繩索斷裂的十分鐘前,馬車上的大箱子內。

雲按照靈兒的指示,進入,呃,也就是附身,也可以說是借屍還魂,反正,箱內的武紅靈,也就是雲,在逐漸恢復、適應這具身體的機能。

雲不得不跟靈兒抱怨一下:「靈兒啊!妳這身子也太差了吧?沒好好吃飯嗎?雖然我還沒照過鏡子看看我現在的樣子,但我一進入就可以感覺到這身軀的孱弱,不只如此,連經脈也有受損,以後可能要調養上好一段時間。」

那空間中的靈兒不予置評,無視某人的抱怨。

雲試著用她前世的武功知感四周一下,畢竟她現在還沒完全適應這具身軀,所以目前不能動,但可喜的是她發現她前世的武功、異能也跟著她魂穿了!

只是,目前這身體太弱不能用太久的武功,否則會有後遺症,所以雲只小試身手,動動目前已經能動的手指發出一道暗勁。

因此,才有了剛才的斷繩事件。

等身體和靈魂的融合是需要時間的,反正等的時間也很長,雲就看起了靈兒的記憶,總要熟悉熟悉一下的嘛!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總該先知道她要報仇的仇家是誰吧!

結果,某人愈看愈無語,愈看愈驚愕,連嘴角也開始出現不正常抽動、、、、

某人不禁心想:“我也太厲害了吧?!可以去當算命師了!這劇情還真的是很狗血,還真的是父母雙亡,也真的有叔伯欺凌、、、這是肥皂劇的劇本嗎?”

如果在靈識空間靈兒聽到的話,八成會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跑出來揍雲幾拳。

不過,話說回來,靈兒竟然是生在了毫無親情的帝王之家,而且還是個女帝,但,就是母皇早亡,年幼即位,還有皇叔時不時的威脅恐嚇,造成皇叔他說什麼她都不敢反對的情況,才會變成有名無權的無助小白兔皇帝,動不動就哭,也使那狗屁皇叔愈發作大、愈發猖狂,在利慾薰心、有恃無恐之下,才會下毒害死靈兒想自己來當皇帝。

“哼,如此沒人性的大壞蛋,敢暗算我可愛的靈兒妹妹,雲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咱們走著瞧!要是你還敢再次暗算我、、、哼哼、、、”

雲在心中為靈兒抱不平,又恨恨地思考怎麼解決這無良大壞蛋。

兩天的時間,就在某算命大師的無聊幻想,以及某正義的良心人士大罵某無良皇叔中快速的度過。

而在這兩天裡,雲已經能慢慢的活動四肢,但礙於空間的狹小,無法做較大的伸展運動,此外,雲還從護衛在馬車旁的士兵談話中,了解到她好像已經「死」了很多天了,而且,好似要被運送到哪裡,可惜的是,她不是被送到攝政王府,不然事情就好辦多了,直接一刀斃了那武蒼奇,省得麻煩,而且又迅速。

但,至於自己會被送到哪,由於護衛的口風很緊,就連談話也沒講到有關目的地的地點,這一點讓雲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期待,畢竟有神祕感嘛!

***

在兩天前,也就是靈兒被毒殺,宮中大亂,攝政王在夜裡和一名黑衣男子密談後,將靈兒連夜運送最終會到達的目的地───玄青國在天璇邊境的大軍駐地。

玄青駐地太子大帳內───

「主子,天璇那位回覆說七天內定將女帝靈柩送至主子您面前。」一名黑衣人從大帳內鬼魅般的出現,單膝跪地恭敬地向眼前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稟報道。

這黑衣男子的聲音,正是在那日雨夜王府小屋和武蒼奇會面的密探。

「嗯,你退下吧。」華服男子輕緩說道。

黑衣人微微點頭,又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帳內。

待黑衣人消失在帳內後,華服男子俊美的臉上綻出一抹似輕蔑又似嘲弄的淡笑,他緩緩自語道:「為了權勢,竟可以做到弒親的地步,呵呵,武蒼奇,你還真是可悲啊!」

過了一會兒,他又輕笑著說道:「只怕你費盡心思而得到的東西,全是一場空,還是保不住。」說完,他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

隨後,起身走出了帳外,往主帳走去。

***

「父皇,兒臣已經收到天璇攝政王傳來的消息,近日內定將天璇女帝送至父皇面前,待我等開棺驗證是否有詐後,便可以按計畫進行下一步,直取天璇國都----楓璇。」一個溫潤如三月春風,又極有磁性如同美酒般醇厚,擁有蠱惑人心力量的聲音自主帳內響起,說話者正是方才的華服男子,玄青太子───玄天。

「好!好!好!太好了!那個攝政王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朕根本沒有打算助他掃平朝廷中對他的反對黨,反之,朕還要他的江山!哈哈哈、、、、」另一個渾厚霸氣的聲音響起,一名身穿黃袍的中年男子起身走至玄天身側,非常愉悅的大笑說道。

笑畢,黃袍男子又讚賞道:「我兒真是能幹啊!想必以後便是我國的盛世天下了!由你這樣的兒子,為父真感到欣喜!」

沒錯,這名黃袍男子正是玄青的皇帝───玄霸。

「謝父皇讚賞,兒臣為父皇分憂本是應該的。」玄天也連忙謙虛的說道。

「好啊!來人佈膳,朕要和朕的好兒子一同用膳。」玄霸聞言,也十分的高興,他兒子就是如此的進退有禮、精明能幹,真是個治國之才!好啊!

「是。」隨即,有下人應聲下去佈膳。

很快,晚膳就全部端上桌了,玄霸率先走至主位上坐下,隨後,抬手意識玄天也入座。

玄天也點頭微笑回禮,入坐,拱手道:「兒臣謝父皇。」

玄霸執杯,一飲而盡,與玄天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輕鬆閒意;玄天淡笑而坐,優雅用膳,時不時持杯飲幾口清酒,父子二人間氣氛寧靜祥和。

二人把酒言歡,直至深夜。

***

從那日雨夜進入成為武紅靈,已經整整七日了。

此時,雲的身魂融合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每日她不是跑到靈識空間找靈兒哈拉閒聊,不然,就是聽箱子外那群護衛沒營養又無聊的對話、、、、

這樣,對於雲來說本來是非常簡單的事,既不用喬裝成某人演戲接近目標人物,也不用拿著槍遊走在生死邊緣,只需要有耐心,非常非常有耐心的等到達目的地就好了、、、、

可是、、、她到底要被送到哪裡啊?也太久了吧!六天ㄟ!六天!

縱使她非常有耐心,但在這個烏漆嘛黑又空間狹窄外加空氣不流通的鬼箱子待了六天,一般人早就抓狂發瘋了,幸好,她忍耐度夠強,現在還沒發瘋,但再繼續這樣悶下去,她恐怕也要暴走了。

老天爺啊~~她這樣子留在這裡面,大活人也會被悶到死翹翹的好嗎!難不成還要她再死一次嗎?天啊!

雲內心哀嚎,她發誓,要是一到目的地,見到那該死的硬要見她的「屍身」的渾蛋,一定、一定要先揍他個幾拳,或賞他幾腳飛踢。

雲在心中恨恨的發誓著、、、、

突然,馬車一個顛頗,感覺好像進入到了什麼地方,便緩緩的停了下來。

接著,雲就感覺到有人靠近了馬車,迅速的解下了固定箱子的繩索,將大箱子搬運了起來。

雲心中暗道:“糟糕!老天啊,你也對我太好了吧!我才剛剛抱怨完,目的地就到了,不會這麼衰吧!我可是還沒融合完畢ㄟ,現下可是重要階段,要是他們冷不防的給我來一刀、、、吾命休矣。”某人想哭了,“老天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靈驗啊、、、、”

「碰!」的一聲,厚重的大箱子已經被放在了地上,與地面發出了一聲聲響。

這聲音也讓雲的心沉了沉,繃緊了每一根神經,雙手交握的緊緊的,指節微微泛白,她已經可以感覺到箱子外幾道深沉的視線,像是要將她看穿般的令人不自在。

雖然,她此時因還未融合完成,暫時沒有呼吸心跳,但,除了眼睛還未張開外,她的四肢身軀早已經能活動自如,感官知覺也十分的清晰,要是真的被箱外那些人察覺出異樣,那,後果是非常的糟糕啊!

“拜託,拜託,趕緊融合完畢啊!”

雲在心中暗自的默禱,雖然,她並不相信神。

「開棺。」一道渾厚霸氣的聲音傳進了雲耳中,打斷了她心中的祈禱,也使她的心在極度緊張下「噗通」的跳了跳。

是的,沒錯,她的心臟開始跳動,一聲一聲的,平穩而真實。

終於啊!終於!在這最最要緊、危險、緊張的時刻,她,雲───重生啦!

“嘿嘿!外頭的王八蛋們,準備、準備,我要出招啦!保證將你們整得連爹媽都不認識。”

雲在心中得意著。

演技,全開。

雲的殺手技能此時完全開封,身體的經脈知感和靈魂產生了聯繫,不再似先前的陌生,心臟開始跳動,呼吸由微弱至平緩。

「吱呀」一聲輕響,棺蓋被揭開,明亮的光芒照在靜躺在棺內的人身上,純淨而神聖。

雲躺在棺內,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早在開棺的前一秒,她就已經融合完畢,此時,正用龜息大法在───裝死。

沒錯,就是在裝死,她可沒忘記她的誓言,等會那個可惡的、讓她悶在箱子內多天的人若是敢靠近「驗屍」,哼哼,必定要叫他好看,嘿嘿!

某女在心中笑的邪惡,與她那外在的純靜柔美,完全,南轅北轍、大相徑庭,相差甚遠。

果不其然,一道溫潤極其好聽的聲音說道:「父王,為以防有詐,兒臣覺得應再命杵作再次檢驗。」

雲從他的聲音上便能聽出,此人應該是一名年輕男子無疑。

「皇兒,考慮的極是,來人,驗屍。」那道渾厚霸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名杵作應聲,走至棺槨旁,拿起了器具,準備要開始他的工作。

雲心中暗罵道:“該死!還驗!驗了本姑奶奶不就穿幫了!怎麼出奇不意的揍你們這倆個主謀渾蛋啊!”

就在刀子要切入的剎那,年輕男子那道溫潤好聽的聲音突然又響起:「等一下,這屍身好似有些奇怪,父皇,試想,一個已死七、八日又經過連日下雨濕氣的軀體為何毫無任何腐臭味?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這聲音從雲的正前方發出,距離大約只有幾步而已,雲暗驚,那人何時到了自己近處?而且,觀察力竟如此的敏銳。

那名年輕男子不等另一人回答,又立即說道:「父皇,讓兒臣來一探究竟。」語聲依舊溫潤,但雲聽出了他那聲音裡隱藏的凌厲。

年輕男子話還未說完,便擊出一道極為凌厲狠絕的掌風,襲向棺中的人。

雲早在開棺之際就已經進入了戒備,更在那人在驗屍之時開口喊停時便已經知道,她,被發現了。

雙眼倏地睜開,在掌風打在自己身上之前,消失了。

那人明顯驚愕的愣住,那一掌打在了棺槨上,棺槨瞬間碎裂。

隨後,身形極為迅速的爆退,眨眼間,已回到另一名男子的身側,四周也因這方的動靜圍了一大圈的士兵,人人手持著武器,裡三層,外三層,組成了厚實的人牆,嚴陣以待。

年輕男子落地站定,他極為謹慎戒備的四處掃視,他那道凌厲的目光好似實質,如同能將四周都看穿出好幾個洞來。

時間,在這肅殺寂靜之中,緩慢的推進流逝。

沒動靜、、、、

沒動靜、、、、

還是沒動靜、、、、

此時,剛剛還在嚴陣以待,手握兵器的將士們的手因舉著、握著兵器良久,而微微的發麻,但,仍然沒有一人鬆懈。

這種情況,被隱身在角落暗處的雲盡收眼底,她無聲地輕輕笑了笑,心中暗嘆:好軍紀!

不過,她就要看看他們的耐性有多高,等。

時間依舊緩緩流逝。

雲看見有些士兵已經開始鬆懈,偷偷的動了動發麻的手腳,她又往圈內那道雖然被重重人牆遮擋住,但仍然不容人忽視的強烈掃視目光望去。

雲眉梢挑了挑,心中讚賞道:“嗯,定力不錯!”

那模樣,那態度,那語氣,悠閒的好似在逛街比較商品一般,直叫在靈識空間中的靈兒抬手撫額,徹底無語了,但,卻又不得不佩服她一下,她目前好像是在敵營中ㄟ,竟然還能如此悠哉!靈兒拼命忍住想拜她為師的衝動,她也太大膽了吧?!

雲評論完後,也沒有動作,等,繼續等。

時間照樣緩緩的流逝。

此時,閉目養神已久的雲,慢慢睜開雙眸,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前方圍成厚實人牆的士兵已經全部鬆懈,武器也早已從胸前慢慢移至腿側,而,人牆中那道凌厲的目光依舊,但,掃視的速度愈來愈慢,角度也愈來愈小,幾乎已經沒有在移動了。

雲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她要等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時機,「看似」差不多成熟了。

不過,還不夠,她又輕輕的闔上雙眼,等,再繼續等。

這回,靈兒傻眼了,她不禁對雲嘟噥道:「等!還等!都等了一個上午了,也該夠了吧?再等!是想要等到太陽下山嗎?」她不依了啦!好無趣,一直等、一直等的,難道,真的要等到天荒地老嗎?雲姐姐的意圖她早就看出來了,不就是要等到讓敵人鬆懈在加以攻擊嘛!瞧瞧,現在不就是大好時機了嗎?可為何還等?她有些不解了。

雲聞言,在靈識空間內輕笑著回答道:「他們可不是笨蛋!」

靈兒聽了還是一頭霧水,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頓時,嘟起粉潤的小嘴不滿的拉著雲的手臂撒嬌道:「雲姐姐最壞了!明明知道靈兒想不通,還偏偏話只講一半,吊足靈兒的胃口。」說完,又看看雲,滿臉的不滿。

雲任由她拉著,依舊淡笑。

靈兒見雲還是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更急了,使勁的搖著雲的手臂,繼續撒嬌道:「好啦!好啦!雲姐姐妳最好了啦!拜託快點告訴靈兒嘛!好不好?快點說嘛!快點啦!」靈兒由一臉的不滿變成滿臉的哀求、祈望,可憐兮兮的。

雲看她豐富逗趣、多變好玩的樣子,一個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了起來。

她邊笑著邊解釋道:「我還要等的原因是因為他們是裝的,目的就是要誤導我,將引我出來。」

「怎麼可能?雲姐姐,妳是怎麼看出來的啊?」靈兒又不解了,他們是怎麼知道雲姐姐就是要等他們鬆懈後才行動的?而且,還故意假裝鬆懈想引雲姐姐現身?

難道,他們知到雲姐姐還在附近,沒有離開?

靈兒在心裡想啊、想啊的,百思不得其解,頓時,小臉又皺成了一團,用哀怨的眼神對雲進行無聲的控訴。

沒辦法嘛!她就是想不出來啊!雲姐姐還要她自己想,就算雲姐姐有解釋給她聽,但也等於沒解釋嘛!她還是聽不懂、想不明白。

在一旁的雲看著靈兒聽完她解釋後,小臉由疑惑到苦思,再到現在滿臉的哀怨,用眼神眼巴巴的盯著自己、、、、、

“呃、、、好吧!好吧!我投降了,我最拿這種眼神沒輒了,拜託!別再看著我了啦!”

雲內心哀號。

雲PK靈兒───雲,慘敗。

「好啦!好啦!不玩了!」雲無奈的開口,同時,伸出手揉了揉靈兒的頭髮,滿臉的寵溺。

靈兒繼續望著她,但,臉上是一臉的撒嬌享受,哪裡還有剛剛的哀怨不滿啊?

雲接著說道:「妳看,他們軍隊的軍紀嚴明,站了許久都沒動分毫,但現在卻突然鬆懈了,妳說,這事不是裝的?是要用來引我出去。

而,他們知道我沒走是因為他們認為我是假冒靈兒妳的人,而我為什麼假冒妳,依他們的想法大慨便會理解為這兩種:其一、純粹是當一名替身,用來迷惑、欺騙他們的。這種是比較好的發展方向,因為當替身被發現時,便會溜之大吉了,因此不必太過擔心,但我想,依他們謹慎的樣子來說,還是會防範預防一下,因此,才會故意引我出來,看看我是否走了。」

「喔,原來是這樣,那第二種呢?」靈兒聽完詳細的解釋,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緊接著又問第二種情形。

「其二、就是有所圖謀,像是刺探情報、刺殺或因什麼重要文物而來,這對他們來說,就比較不妙了,所以,他們必須想辦法將我引出來,以免發生他們不看到的局面,而速速將我擒拿,進而查出幕後主使者,不過,我想依他們的猜測大概也會往靈兒妳的皇叔───武蒼奇那方的人想,因為靈柩畢竟是他送來的嘛!所以啊,我想何不就順著他們猜測的一樣,把這爛攤子嫁禍給武蒼奇,讓他們自個兒鬥去、、、、」雲說到這裡,望了望靈兒隨著她的話愈聽愈興奮的神情,以及愈來愈明亮的雙眸,賊賊的一笑。

雲接著又把後面還沒說出的話說完「再說,有辦法將靈兒妳的身軀偷運過而來的人,我想不是暗中挖陵墓,將靈柩偷走,就是---他們和武蒼奇是同謀,就算不是同謀,也一定和毒殺妳的事情有所關聯,不然幹嘛開棺驗屍確認,誰沒事這麼無聊啊?」

靈兒聽了也重重點頭說道:「沒錯,誰這麼無聊,他們一定也脫不了干係,哼!就照姐姐妳說的辦,讓他們互鬥,狗咬狗去!」

對於毒殺她的人她可是一個也不想放過,所以,對於雲姐姐的計策她可是舉雙手加雙腳贊成。

靈兒此時心情是極度的亢奮,只要想到武蒼奇那渾蛋為她們嫁禍的爛攤子搞的狼狽不堪、焦頭爛額,心中就無比的爽快。

靈兒輕輕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武蒼奇,這只是個開始。」她輕輕的、緩慢的一字一字說道。

「沒錯,這只是剛剛開始。」雲的雙臂輕輕的環抱著靈兒,也輕緩的說道。

為了靈兒,也為了自己,為了能回到那遙遠過去、、、、

就在她們倆人像極了狐狸一般的陰謀奸笑中,啊!不對、不對,更正,是她們倆人溫馨的甜美微笑中───

外頭,烈日下,軍營中,手持兵器正賣力演戲的將士們徹底崩潰了!

到底還要裝多久,他們在這火辣辣的烈陽下,手握著沉重的兵器,已經、已經整整站了五個時辰了啊!

從清晨那個靈柩送至軍營中,他們正在例行性晨練,不一會兒,就發生了「假冒者逃逸」事件,他們就迅速的將這附近包圍個水洩不通,連出入口也立即封鎖禁止任何人出入,照理來說,冒充者應該很快就會被搜到抓出來才對,但,過了許久竟然還未抓到人?!

接著,大伙們又遵照太子殿下的命令,假裝已經不耐煩而鬆懈,要引冒充者現身,但賊人仍然沒有被抓到,甚至連影子也沒瞧見,照理來說,賊人應該是會被引出來才對,但,仍然沒有。

這不可能啊!因為太子殿下的命令是寫在紙上,讓眾將士輪番上前看的,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且,是每一人是假裝不經意得靠近觀看的,就算那賊人功力再高、再深厚,也不可能從很遠的距離外看到紙上的文字吧?!就算有看到,想必也是看不清楚的啊!

此時的將士們因為整整站了一個上午、曬了整整五個時辰的烈陽,已經是又累又渴又餓,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真正的鬆懈了下來,而,剩下少部分的人也十分的疑惑不解,耐心也早已快被磨光了。

而,目前站在人牆的中心,破碎靈柩的正前方,也和眾將士們佔了整整一個上午,依舊面色從容淡定的玄青太子玄天,以及面色微沉、威嚴十足的玄青皇帝玄霸,兩人相視了一眼,同樣在對方的眼底看見了不解與疑惑。

「天兒,看看現在的情形,依你之見有何不解之處?」玄霸率先沉聲開口。

站在他身旁的玄天聞言,頓時輕輕皺起好看的眉頭,回答道:「依兒臣之見,確實有許多不解之處,依目前的情形上看,這賊人好似已經遠去,但,兒臣覺得還是應當謹慎,再多等一會兒,如果父皇乏了便請先入內先行用膳吧。」言畢,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玄霸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進入了主帳,以免打擾到他的思緒。

“為何已等了如此長的時間,那賊人還未現身?是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嗎?所以才導致那賊人遲遲至現在還不被擒獲?還是,是他的推測有誤?”

玄天在心中反覆提出疑問,百思不得其解,眉頭愈皺愈深。

如果說真的是他的推測錯誤,他不信,因為在他的掌風就要打在那賊人身上時,她那瞬間睜開的雙眸,裡面沒有慌亂、驚懼,更沒有害怕,她的眼眸平靜無波,深的望不到底,然後就消失了,但,在她消失的那一瞬間,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

沒錯,就是凌厲,如果是一般的冒充者會有那樣的眼神嗎?不會,那抹凌厲的神情裡還包含著果決、冷厲、肅殺,以及勢在必得的自信鋒芒,令他生由內而外生起了一陣顫慄,如同置身於冰窖,那絕對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冷血殺手才會有的眼神,絕對不會錯的!

除此之外,她消失的瞬間,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眼眸中閃爍了一下,但是他沒有看清楚。

玄天心中隱隱泛起一陣不安的感覺,那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這時,玄天面前不遠處的空氣波動了一下,倏地,一頭火紅長髮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他視線內,這詭異的一幕令四周將士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該不會是大白天撞鬼了吧?!

眾人定睛往那身影望去,待看清後,都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她,不就是讓他們足足等了五個多時辰,用盡了方法想將其引出來的冒充者嗎?!沒想到,就在他們以為人早已走遠不在此地時,就自己跑出來。

“她,是白癡嗎?我們人都已經真的鬆懈了,正準備解散了,她又明目張膽的跑出來,嫌命太長了是不是?如果是要搞暗殺,也該好好躲在暗處,出奇不意地捅上一刀才對吧?!”

這是眾人們沒預告、沒約定,同時腦中冒出來的一段話。

玄天也面露驚愕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女,他突然有一種所有事情都超出他預料的感覺。

這讓他這個從小聰穎過人,能力總是高人一等,料事如神的天才,生出了極大的挫敗感,也對這個不照常理出牌、行事風格奇特的冒充者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想與她玩上一玩。

而,他想和雲玩,雲也不見得要照著他的方式玩。

此時,靜靜佇立在這重重包圍圈中的雲,唇角竟微微上揚,掛著一抹甜美的微笑,淡淡望向面前的玄天,好似四周的萬人包圍不存在似的,陿意至極。

「閣下好工夫、好謀略,令本太子都無法預測閣下的下一步。」玄天恢復了一臉的淡然之色,溫和開口說道。

雲聞言,只是淡笑不語。

「閣下此時才出現,是為何?不知,閣下冒充靈柩中之人為所而謀?」玄天見她不答,繼續緩緩開口問道,語氣依舊溫和。

雲聞言,依舊淡笑不答。

「本太子不才,敢問,閣下是否為武蒼奇的人,若是如此,煩請回去告之他,儘快將約定之物送至,我等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及耐性陪他搞這些無聊的把戲,若是他遲遲還不送來,別怪我等失信與他決裂,到時,誰也得不到好處。」玄天語氣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眼睛直盯著雲,好似要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來確認自己的推測。

很可惜,讓他失望了,雲的臉上還是毫無意絲波動,還是一臉的雲淡風輕,還是帶著一抹淺笑,好像他方才說的話她都沒聽見似的。

就在玄天嚴重懷疑真的是他推測錯誤時,雲終於動了。

只見她緩緩的抬起右手,對他豎起三隻白嫩如青蔥的手指,用甜美的聲音說道:「你太囉嗦了,問東問西的,我主子想不想依照約定與你們何關,三秒,讓你們安靜些。」

就在她說完後,身影又如幽靈般的消失在原地,無聲無息。

玄天一驚,暗道:“又是這種詭異身法!”立即警惕的望向四周防備。

突然,他感到上方傳來一陣不易察覺的勁風,直朝她的頭頂而來,但,想躲避時已經太遲了。

只覺得頭頂被狠狠的一壓,使得他差點當場暈倒,幸好,他方才有用真氣互體,形成護盾,而且又功力深厚,才沒有當場倒下。

然而,這一幕卻讓四周圍的將士以及剛聽到動靜而出來看看的玄霸,蹬直了雙眼,張大了嘴巴,全數集體呆住,如同一根根石柱,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

那被稱為大陸三大天才之首的玄青太子───玄天,竟、、、竟被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女娃娃,華麗的、絕美的、優雅的、驚天地泣鬼神的───在頭上踹上了一腳!

而且,竟然無法抵檔,毫無懸念的被狠狠的踹上了。

是那女娃的武功太高?還是,玄天的武功太弱?

事實上,應該是那女娃的武功太高,深厚到,竟然可以在大陸一天才,而且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太子頭上踹一腳。

這世界什麼時候憑空冒出了一個絕世天才?!

他們覺得,這世界已經妖魔化了。

靜,安靜的落針可聞。

而,雲在踩完那一腳後,頓時覺得這幾天被悶在箱子內的鬱悶全清空了,心中無比的爽快,身子往後一翻,做了一個完美的三百六十度大後空翻後,穩穩落地。

此時眾人才回神過來,玄霸旋即大喝一聲,怒火沖天,其餘眾將士也紛紛露出一臉憤懣之色,如狼似虎的狠狠盯住包圍圈中的雲。

“這可惡的冒充者竟然敢踹我們最崇敬的太子殿下?!實在是太可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眾人心中怒吼著。

雲臉上的笑意加深,根本不把眾人的怒氣放在心上。

玄霸憤怒的下令道:「給朕將這惡賊拿下,不計死活,重賞黃金百兩。」

在那一腳之下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的玄天,此時頭已不暈了,聽到玄霸的命令趕忙急聲道:「父皇手下留人!」

玄霸轉頭詫異的看著他,問道:「為何?」

眾將士也不解的望向他們最崇敬的太子殿下。

「兒臣覺得、、、、」不待玄天說完,一聲清脆的拍手聲響起,再次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向聲音的來源處───雲的身上。

只見她一臉從容,好像在看一場鬧劇,滿眼的睥睨與不屑,粉嫩的唇辩輕啟:「三。」輕微的聲音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讓每個人的心同時顫了顫,看著雲再一次在眾人眼前消失。

「二。」又一聲輕微,但清晰的聲音傳來,卻看不見任何人影,有一種叫做恐慌的情緒在眾將士身心蔓延,就連方才的怒火也被壓抑了下去。

玄天和玄霸雙雙蹙眉,心中隱隱泛著不安,兩人背靠著背,握緊了手中的佩劍,不敢輕敵,隨時準備出手。

當然,這次玄天沒有忘記要防範頭頂,他可不想再被踹一次,那時狼狽到了一個極點,讓從小被稱之為天才的他聲名全數掃地。

就在眾人草木皆兵、高度警戒時,在雲方才站過的地方,分毫不差,她,又突然出現,唇角掛著嘲弄、得意的笑容,她緩緩的道出最後一個數字:「一。」

「鏗鏮!」武器整齊劃一的落地聲,隨後緊接著人身軀倒下的沉悶撞擊聲「碰!」裡三層、外三層的厚實人牆也如武器一樣整齊的倒地。

這時,雲輕輕拍了拍素白的衣袍,抬眸,望向面前目前還站著未倒下的二人,笑的甜美。

只是,她這甜美的微笑看在玄天、玄霸二人眼裡根本就是如同惡魔的微笑,令兩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我主子交代,事情辦完後,要我帶給爾等一句話:『多謝二位的合作相助,協議就到此為止,希望日後能再好好合作』」雲向他們不緊不慢的說道,還在說「希望日後能再好好合作」的時候特別放慢速度,一字一字,說得十分清楚。

玄霸聞言,臉色登時黑如鍋底,有暴雨來襲的前兆;而,玄天臉色也有一瞬間的暗沉,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淡然的神情。

她看著聽她講完話後,兩人皆有變化的臉色,暗笑道:“武蒼奇,這回你們的樑子可結大了,呵呵!”

雲心中暗爽不已,本來想要再和他們周旋一會兒的,不過,她的異能不能使用過多次,可能是身子太弱,禁不起負荷,也可能是沒辦法將全數的異能帶過來,反正,就是無法長時間密集使用,所以,她只好速戰速決,快點栽贓,快點閃人。

既然事情已經辦完了,雲也不久留,身形一閃,此次,她徹底消失在玄天二人面前。

玄霸見她又消失在自己面前,不知所蹤,氣憤的一甩袖,轉身走入帳中。

玄天擰著眉,深深注視著雲消失的地方,似在想著些什麼,不久,也隨著進入主帳內。

***

一進入帳內,就見滿地的狼藉,桌案上墨水灑在整疊的紙上,紙張上的字模糊一片,毛筆被折成幾段掃落在桌旁,花瓶瓷杯碎裂在地,椅子翻倒碎裂,而,已冷靜下來的玄霸正手拿著唯一一個完好無損的茶杯,緩緩的喝著。

玄霸見玄天進來,朝他緩緩說道:「整軍,七日後進攻天璇,取下武蒼奇的首級,以解心頭之恨。」語氣平淡冷然。

“哼,敢愚弄朕,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玄霸在心中冷笑著。

「兒臣遵旨。」玄天拱手領命。

隨後,玄天又說道:「父皇,為以防萬一武紅靈沒死,兒臣認為,有必要全國張貼通緝令通緝她。」

「嗯,這事也交給你去辦,先出去吧。」玄霸擺了擺手說道。

「是,兒臣告退。」玄天轉身走出了主帳,去忙活去了。

三天後,玄青國全國上下,通緝榜上位於通緝首位的不是雲是誰?

三千萬兩黃金、、、嘖嘖,好高的身價啊!

***

而,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雲和靈兒。

此時,正在愉悅的談天說地,聊得不亦樂乎。

雲用在靈兒的記憶中了解到的知識在附近的山中找到了可以製成染料的植物,她知道要躲過玄青國的通緝,就必須將自己一頭標誌性的紅髮掩飾掉,所以,她便先將頭髮染成了大部分大陸之人的髮色───黑色,以掩人耳目。

至於眼睛的部分,因為目前身上沒有材料製作「清靈大陸版有色隱形眼鏡」,所以,她要先到附近的樹林內找製作材料,然後才能到鄰近村落看能不能買到一件連帽式斗篷,把上半張臉蓋住了。

這樣,就比較不會被玄青士兵發現了吧!

雲迅速的進入森林,朝附近的村落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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