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只見一人站在鄰村一處小山坡上,很沒氣質的舉高雙臂,張大嘴巴,打了很長、很大的哈欠。
沒錯,那個非常沒形象、沒氣質的人正是從軍營出來一天後,依她極快的腳程到達附近小市集的雲。
雲邁著不緊不慢十分悠閒的步伐走進了城鎮,她刻意用土將自己的臉弄得烏漆漆的以掩蓋自己清麗婉約的容顏,畢竟此處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哪個心懷不軌的傢伙惦記上了,她還要出手解決,要是動靜鬧得太大,搞到連軍營那邊也知曉了,要全身而退可是很麻煩的。
所以,雲把頭低到不能再低的位置,沿著大街的邊緣慢慢走著尋找布莊。
不一會兒,就瞧見了一間看似生意不錯的布莊。
抬步,雲走了進去。
店內的小廝見有客人上門了,馬上跑進前來介紹道:「客官,咱們店內的布匹可是全鎮最好的呢!您是要做衣服的嗎?這些匹布可是現在最新的花樣,店裡已經剩的不多了,要是喜歡的話可要儘早買下呀!」小廝連珠炮似的講了一大堆,手上捧著一堆花花綠綠的布料,殷勤的推銷著。
雲見了,皺了皺秀麗的眉頭,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是要做斗篷的,這些顏色太花俏了,有沒有顏色較深的?」說完,四下望了望。
「是要深色的啊!好的,煩請客官稍等片刻。」小廝說完放下手中的一堆布匹,轉身在身後的架上翻找。
「來了,客官看是否滿意?店內深色的布料不多,目前只有這兩匹了。」小廝一臉抱歉的將手中的兩匹布呈到雲的面前。
雲瞧了一眼,那兩匹布分別是暗紫色及黑色,黑色的那匹布沒有任何的裝飾繡花,正是她所要的,而暗紫色的布匹邊緣則有用暗紅色的線繡著朵朵茶花,並不明顯,卻恰到好處的妝點襯托,讓深沉的暗紫色增添了幾許華美、優雅。
茶花,是她和小沁兩人最喜愛的花,所以,雲一看了這塊布料就十分的喜愛,她微笑的對小斯說道:「這兩匹布我都要了,請問你們有再幫人縫製衣衫嗎?」
「有、有。」小廝連忙點頭回答。
「那這匹黑色布等會照我說的樣式做成衣服,而紫色的幫我做成連帽的斗篷,我三天後來取貨,來的及嗎?」雲微笑的說道。
「沒問題,那我們幫您先量一下您的尺寸,到時包您滿意。」小廝見生意做成了,笑容滿面的說道。
量完了尺寸,雲便開口問道:「嗯,那訂金是多少?」她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個錦袋,沉甸甸的,一瞧就知道裡頭放了不少的錢兩。
這一大袋的錢看的那小廝雙眼直瞪,恨不得全放進他的口袋。
他趕忙開口回道:「嘿嘿,客官總共是三百兩。」說話時眼神依舊不離那錦袋。
雲爽快的將手上的錦袋交給小廝,說道:「裡頭有一百五十兩以及衣服的樣式,照上頭的做好,可別做錯了,剩下的銀兩我取貨時再給你。」說完便轉身離開。
小廝在她身後雙手捧著錢袋笑得合不攏嘴,猛點頭道:「好的、好的,客官慢走。」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似落魄骯髒的人出手竟如此大方,三百兩可是不小的數目啊!
他身旁剛忙完的老闆也看見方才雲付款的豪氣,再瞧瞧已赚進來一半的銀子,心中也樂開了花,從小廝手中拿過錢袋,又從裡頭掏出一張圖紙及一些碎銀,放到小廝手裡催促道:「這些是賞給你的,還有,拿著著圖樣進去,讓裡頭的繡娘們給我快些做好,快點。」他已經聽到剩下的銀子美妙的呼喚聲了。
「是、是,謝謝老闆。」小廝樂顛顛地說道,心中直感謝道:那客官真是我的財神爺,連一直以來吝嗇非常的老闆都賞這麼多的銀子,老天爺啊!太感謝你啦!
而,走出布莊的雲心情也很好,原本她是身無分文的,可老天著實待她不錯,正在她為此發愁的時候,就送上了一筆不少的銀兩。
***
事情是這樣的───
雲從軍營出來往小鎮的方向前進的路上,她想到了買衣料的銀兩問題,原本,她是想看看身上有沒有什麼飾品之類的,好拿去典當換錢。
可是,雲左翻翻、右找找之後,無奈的發現,依她目前身上所擁有最貴的東西大概就是她這身染了毒血的衣袍了。
想到這裡,她又不禁把武蒼奇祖宗十八代再罵個百遍又百遍,靈兒人都被他給毒死了,至少,死後也把她的儀容打理一下、換身乾淨的衣服,好讓她上路,不求隆重的大葬,最其碼,也找塊寧靜之處好讓她入土為安,結果,是將她的遺體隨便丟進一個木板拼湊成的木箱,連衣衫也沒打理妥當,隨即,便快馬加鞭、火急火燎地送到什麼鬼玄青軍營,還不讓人安寧的開棺驗屍!
“哼,真他媽的沒人性!要是他媽知道了,也絕對會從土裡爬上來將他重新好好教育,教他啥是道德倫理!我看他搞不好連『請、謝謝、對不起』這些連幼幼班都會的基本禮貌都不知道勒!”
雲在心中又在武蒼奇的頭上記上了一筆,這債,絕對得討!
邊走邊罵,走著罵著,夕陽已經西斜,到了黃昏時刻。
雲走到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下,今晚她打算在這棵樹上過夜了,濃密的枝葉正好可以充當遮蔽物,以免那些玄青的混蛋不死心的追過來抓她,她找不到地方躲。
雖然,她認為他們派人來抓她的機率很渺茫,不過,未雨綢繆、有一分防範還是必要的,畢竟,人心難測嘛。
一個輕巧地翻身,雲輕鬆的爬上了樹,她在一處足以支撐她重量的樹幹上斜躺下,位子選的十分的巧妙,完全隱去了身形,不管從上、從下、從左、從右都瞧不見她的人影,只要她不出聲,別人根本無法發現樹上有一個人。
雲滿意的一笑,閉上了眼睛休息,但並沒有睡著,就算是前世她睡覺時身旁放著一把槍,也不會熟睡總是淺眠,因為她必須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以防偷襲暗殺。
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現在的她身邊既沒有武器防身,也沒有堅固的掩護點,當然不可能睡著,就算再累也不可以,生命安全最重要!
她可是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穿越重生,而且,還要幫靈兒報仇了,要是在完成這幼幼級的任務之前就被一群有訓練跟沒訓練一樣肉腳的白癡K。O。掉的話,在同行面前百分百會被笑死,還第一殺手勒!乾脆就別幹算了!
就在雲剛剛安頓下來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踏著昏暗的暮色由遠而近,好巧不巧的,就在雲所在的大樹下停了下來。
雲聞聲往下瞧了一眼,下方是十五、六名男子所組成的小隊,有兩人在駕著馬車,其餘的人則騎馬,馬車上裝載的好像是貨物。
“原來是個商隊。”
雲在心中判斷著。
見他們迅速的在樹旁升起了熊熊的火堆,火焰劇烈的跳躍著,四周霎時變得溫暖許多,接著,他們又從馬車上卸下了露宿的帳篷什麼有的沒的,熟練的組裝起來,不一會兒,就安置好了。
然後,他們就簡單的吃了一下乾糧,簡單的聊了一兩句,便速速就寢,四下再度回歸於寧靜,除了火堆裡木材燃燒的「劈啪」聲、蟲鳥偶爾的鳴叫聲,就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響了。
雲依舊雙手抱胸閉目養神,從方才到現在都沒移動分毫,雙耳敏銳的捕捉著四周的動靜聲響,雙眼也會時不時睜開四下察看,毫不放鬆警覺性。
「啪!」一聲像是踩斷樹枝的細微聲響,響在這寂靜的夜裡,被呼嘯的風聲掩蓋住。
樹下那群睡死的人沒聽到,這聲命運之神給他們的警示,所以,他們錯失了他們最後自救的機會。
但,雲她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
雙眼倏地睜開,眼底一片清明沒有一絲倦意,晶亮的閃爍在黑暗的夜裡,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她知道,有人在朝這裡接近。
是為她?還是,他們?
“此夜,並不寂靜啊!”
雲內心感嘆道。
她繃緊了全身的每一條神經,準備利用一瞬間全身的爆發力,在最安全的時間點,最隱蔽的路線,最快的速度內,離開。
夜,突然變得沉悶、凝重,縈繞著不安與肅殺。
來者有很多人,正緩緩的把這方包圍起來。
十幾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雲的視線內,他們踏著黑暗悄無聲息的靠近,手上的馬刀映著即將熄滅的殘火,散發著奪命的鋒芒,彷彿還能看到刀上已凝結的黑紅色血液,等待著下一次鮮血的澆灌。
手臂輕抬,架上頸項,在夜色下劃過一道冰冷的寒光,乾淨而俐落,熟練而輕易,血色噴灑於天際,一道炫麗的紅,一點一滴,在樹身上繪上瑰麗色彩。
星芒黯淡,弦月高掛,黑衣人手中刀影閃動,每一次揮下都昭示著一條生命的殞落,殘酷而無情。
很快,只剩下最後一人了,黑衣人依舊悄無聲息的接近,踏著鮮血,在褐色的土地上印出一個個鮮紅的腳印,為這夜譜寫上殘酷的音符。
“嗯,這人還挺壯碩結實的,力氣應當不小。”
雲靜靜的看著這場無聲的殺戮,望著那像是頭目的人,心中冷靜的評估。
“我不認識妳。”
靈兒,翻白眼,暗道:“有人在那裡被殺,不逃命、不救人就算了,妳卻在這裡品論那殺手的身材?!沒搞錯吧?真是個怪人。”
雲沒有理會她,現在,她必須冷靜的思考依她目前的狀況有幾成的機率能從這些人眼前遁走。
畢竟,他們人多勢眾,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殺人如麻的殺手,而,她只有一人,勢單力薄;他們功力深厚,而,她經脈具損,弱不禁風。
所以,要是她被他們發現了,不死才怪!
想跟他們幹上一場架,可以,只要妳得了憂鬱症,還有嚴重自殘傾向,不想活了,倒可以一試,不用打折,完全免費。
想要現在逃走嘛,也是可以的,只要妳的體能夠好,還要有永不放棄的強大精神,因為,看他們下殺手的狠辣程度,一定是殺人越貨,不留活口的那一類型。
所以,體力好,跑得遠,比較有希望不被他們砍得斷手斷腳,至於逃出生天後,被追殺個一百八十年是百分之兩百絕對會發生的,要有夠堅強的精神加毅力,才不會被逼的精神崩潰,得到被害妄想症或是躁鬱症,不用他們殺,直接自己就去跳崖了。
因此,現在她想要逃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當務之急,就是找出他們的弱點將他們迅速解決掉,因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後援的幫手,頂多十分鐘,不管有沒有殺乾淨,一定要走,否則可能就沒機會了。
接下來的行動方式一遍遍、一幕幕的在雲腦海裡上演了千次百次。
此次,絕對要一舉成功!
雲的目光變得銳利,周身環繞著冰冷的氣息。
蓄勢,待發。
在樹下,滾燙的血液浸溼了土壤,漫延過了雜草,澆熄了未滅的零星火花,沾染上了那最後一名熟睡之人的衣衫。
他極不舒服的翻身,睜開了雙眼,看見眼前的景象,他呆愣了一瞬,以為自己還沒睡醒,傻笑著抬手揉了揉目光模糊的雙眼,卻揉得滿臉滿眼的鮮血。
他此時才完全的清醒了,溫熱的血沾在他的臉上,灼得他皮膚生疼,令他膽寒。
他緩緩的抬起頭,望向包圍著自己的十幾名黑衣人,望著他同伴身首異處的死狀,整個人呆掉了,手腳麻木,愣愣的看著眼前明晃晃的刀鋒迅速的向自己揮落,他雙目圓瞪,沒有機會反抗。
「啊──」兩聲淒厲的慘叫,同時劃破夜空。
一聲是那名商隊男子發出來的,只見他的一條手臂被拋上了空中,帶過一條血紅的弧度,這是被那名黑衣男子砍傷的,他身上僅剩的左手緊緊的按住正不斷冒血,原本是右臂的位置,傷口血流如注,他臉色慘白,只差沒暈死過去。
“唔,年紀輕輕,意志力還不錯。”
雲在樹上看著,再次拋出沒心沒肺的評斷。
“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靈兒也再次重新聲明。
而,另一聲慘叫竟是方才那名揮刀的黑衣男子所發出的。
此時,他正痛苦的倒在地上,頸項上的一道血口正「咕嚕咕嚕」地往外冒著血,黑衣人的身子因為劇痛而劇烈的抽蓄,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他也步步走向死亡,眼中滿是驚愕、不可置信,他身邊一片染滿鮮紅的葉子,竟是使他步向死亡的暗器。
「啊!」不知是誰先反應過來,一名黑衣人一聲低吼,目光兇狠的逼視著樹上,樹葉繁茂處──雲的藏身之處。
其餘的黑衣人也一齊目露兇光、如狼似虎的向樹上看去。
那眼神叫那一個同仇敵愾、血海深仇、憤恨沖天啊!
雲苦笑,貌似她什麼也沒做呀。
“也不會白癡到去做!”
靈兒補上了一句。
「下來!別躲躲藏藏!」下方的黑衣人叫囂著,已完全不管那一名斷臂的商人。
雲的眉梢輕輕一挑,不得已,那就只好現身吧。
正在她打算一下去就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K。O。掉幾個人時,一抹身影從她的斜後方,另一處樹葉茂密處,閃身而下。
一襲藍衫翻湧,衣袂飄然,風華瀲灩,一頭銀絲輕挽於腦後,髮絲輕揚,飄渺出塵,一柄冰藍色的長劍斜背於身後,寒光隱隱,道骨仙風。
僅僅一個背影就讓人望而生畏,雲專注的看著,深深的被那藍衣人的風華吸引。
「哼,老婆娘,納命來!」黑衣眾人也明顯被那藍衣人的氣場所震懾,短暫的沉靜後,此時才大喝一聲,氣氛瞬間又回復方才的殺氣森森。
那名藍衣女子沒答腔,衣袖揮動,帶起四周狂風齊動,樹葉漫天飛舞,樹影搖動,沙沙作響。
她此刻好似和天地融為一體,身影飄搖,身隨心動,心隨風動,風狂,心狂,她便狂;風靜,心靜,她也靜。
天地為軀,草木為器,枝葉舞動,猶如暗器千千。
「咻──」風突然變得凌厲,化作道道風刃,直逼黑衣人面門;葉片如針,無所不入,無視黑衣人刀劍的阻擋,直擊要害。
不過僅僅一個照面,就已有數名黑衣人命喪在風刀葉刃之下。
剩餘的黑衣人看見同伴一個一個倒下,他們徹底被恐懼充滿了,心開始退卻,而,心一退卻,還能有鬥志嗎?而,沒有鬥志的劍,還能有足夠的氣勢揮動、抵禦嗎?
黑衣人開始逃竄,失去了團隊間的互助默契,猶如一盤散沙,慢慢的被逐個擊敗,眼看過不了多久黑衣人就會被全數殲滅。
這時,一道極其冷靜的聲音突兀的響在雜亂的逃竄腳步聲中:「冷靜,聚集,老陳與我在前抵禦,小七、洛兄、王兄在後先撤,其餘負責左右的風刃暗器。」方才那名黑衣人首領沉生吩咐道。
眾人聽見那沉穩的聲音,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找回了彼此丟失的默契,只見她們動作立即而迅速的按照命令行事,一下子,他們的氣勢就變了,氣息意念歸一,渾然一體,攻防兼具,彼此同伴之間充滿了信任,風刃劈來就擋,葉片襲來就禦。
瞬間,情勢逆轉。
「嗯,小子不錯,有膽識。」藍衣女子見此,頭為點了點,讚賞道:「看在你這勇氣的份上,而你們也受到了教訓,今日就放你們一馬,帶著你們受傷的兄弟走吧。」她接著淡淡說道。
黑衣眾人聞言愣了一瞬,隨後見四周的狂風葉雨果真停了下來,一個個頓時狂喜了,趕緊上前將已受了重傷的同伴小心扶起,然後迅速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在離去之前,那名為首的黑衣人凝眸看了那藍衣女子一眼,朝她深深的一躬身,一禮完畢,轉身,跟上了早已走遠的夥伴們。
藍衣女子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才緩緩地回過身來,望著那名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的商人,蹲下身,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送入他的口中。
接著,撕下一片衣襟為他簡單的包紮止血,又將堆置在一旁未用的木材樹枝堆起,重新生了一堆火,為傷者取暖,明亮的火光瞬間就將四周的黑暗照亮。
打點好了商人的傷勢,藍衣女子又走向那幾具身手異處的屍體,一陣狂風瞬起,颳出了一片空地,在空地上颳出了一個深坑,颳起了那幾具屍體,將他們一一葬入裡頭,又覆上了泥土,一座新墳立即出現在了空地上。
她走回火堆旁,在一些還未丟入火中的木頭中挑出一塊長約一公尺的木材,將它製成一片大木板,帶著木板,藍衣女子再走回新墳前,把木板立於其前。
事畢,她拍了拍手上、衣上的塵土,在火旁坐了下來,拿出商人一夥帶來的酒,放於火上溫著,再拿出一些乾糧,慢慢的吃著。
從黑衣人被擊敗,藍衣女子放了他們,到她又幫那名商人處理傷口,埋葬了商人的夥伴,到現在坐在火旁吃食,從始至終的一切種種,在樹上的雲都盡收眼底。
雲望著藍衣女子的背影,從一開始就一直只看得見她的背影,雲覺得那背影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她感到異常的熟悉親切,有一種讓人想要信任依靠的衝動。
可能是她前生是孤兒,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溫暖,又或許是靈兒這具身體及記憶,從小就缺乏母愛,所以,雲一時忍不住,所有自制力都失效,她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腳步微微移動。
但,就只是這麼微微的一動,這麼輕微的動作,樹下正在烤火的藍衣女子便察覺了。
「什麼人,下來。」藍衣女子淡淡的開口,背對著朝樹上的雲揮了揮手,意識她下來。
雲一聽,也再不隱藏了,一個翻身,從樹上躍了下來,朝火旁走去,繞過藍衣女子,在她的對面席地坐下。
雲抬眸,隔著火光定定的注視著眼前的藍衣女子,而,藍衣女子也同樣凝視著她。
藍衣女子看起來約三、四十歲,容顏清麗婉約,身形清瘦,整個人猶如仙子般出塵。
兩眸相望,兩眼相對,風過蕭蕭,單單的兩人相望。
一陣異樣的感覺在藍衣女子的心中升騰而起,她看著雲,竟有一種親人的感覺,有那麼一刻,她日思夜想的身影與眼前的雲重疊,不似幻覺,就像那人真的就在她眼前,那麼的真實,那麼的逼真。
「沁兒、、、」藍衣女子忍不住脫口而出,眼眶微紅,似有水光在內閃動。
雲一愣,看著面前的藍衣女子,看著她一瞬間的情緒波動。
她明白了,看來藍衣女子將她當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對她十分重要的人。
雲目光灼灼的直視著藍衣女子的眼睛,對她微微一笑,笑得傾城,笑得甜美,笑得飄渺,朱唇輕啟「我叫雲。」語調輕緩,輕盈柔美,如暖人春風。
她可不喜歡被人當成另外一個人。
藍衣女子聞言,猛地一個回神,思緒瞬間清醒,望著雲,也露出舒心一笑「月卿蓉。」她說道,語帶笑意,只是掩藏不住其中的一絲失落。
她剛才竟然將這一名陌生少女當成沁兒,月卿蓉暗自搖了搖頭,她的氣質和沁兒離去時的氣息太相似了,都是那般的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是她,是她的錯,對沁兒太過嚴苛,所以才會、、、、、、
言畢,月卿蓉起身,酒已溫熱,她將之拿起,倒出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轉身,離去。
月色破雲而出,清冷寂寥,撒落在她身上,說不出的朦朧孤寂,身影在月光下拖曳出一道長長的影子,越來越遠,消失在森林深處。
雲望著月卿蓉遠去,此地好似因她的離去而變得清冷,雲端起酒壺,將裡面的殘酒一飲而盡,苦中帶甜,澀中含甘,如同現在說不出滋味的心境,其中有些許失落。
「唔。」一聲輕喃,那名商人悠悠轉醒,模糊的雙眼望向坐在火旁的雲,唇瓣張闔,聲音嘶啞的說道:「多謝姑娘相救,敢問姑娘尊姓?」說完汗早已如大豆般的落下,明顯說得很吃力。
雲擺了擺手說道:「不是我就你的,更不用留什麼姓名了。」邊說邊拿水囊湊至他唇邊餵他喝水,又將乾糧撕成小片,泡了一下水,扶她坐起,再拿給他吃。
那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狼吞虎嚥的將食物吃下。
雲見此,眉頭皺了皺,說道:「別吃這麼急,慢些,沒人跟你搶呢。」
那人苦澀一笑,這商隊如今只剩他一人了,想搶食也無人了。
雲見他如此模樣,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抱歉一笑,指了指一旁的新墳,道:「我幫你將你夥伴的名字刻上吧。」說完,從馬車上找出一把匕首,走至墓旁。
就這樣,一人念名,一人刻文,一個沉悶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黎明的曙光劃過灰暗的天幕,照在了剛做好的新墓碑上,光暈柔和美好。
「我要走了。」雲朝商人說道:「你自己一人可以嗎?」
「可以。」他朝雲爽朗一笑,「不過,還煩請姑娘扶在下上馬車吧。」他勉強撐起身子。
雲走過去扶住他,將他安置在馬車的駕車處,便轉身欲走。
「姑娘請稍等。」那人又叫住了雲,從車內拿出一個錦囊,用左手輕輕朝雲一拋,隨後,便駕車離去,再沒多做停留。
馬蹄噠噠,煙塵滾滾,馬車遠去。
雲聽到他的叫聲,轉身回頭,正好將錦囊接個正著。
她看著手中沉甸甸的錦袋,望向那遠去的馬車,嘴角微勾,在內心向他道了聲謝。
這情,她記下了。
晨光照在雲身上,點點暖意,輕風拂過,舒爽宜人,她踏著愉悅的步伐,離開了此地,離開了森林,朝市集而去。
***
走出了布莊,雲沿著人群走至市集最為熱鬧的大街,各種商販的吆喝叫賣聲,每個逛街人的歡聲笑語,和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雲此時還是那一身血衣,由於又經過長途跋涉,越過森林,那一身原本素白的衣衫早已汙濁不堪,袖上幾處被樹枝劃破,再加上,她刻意用灰土塗抹在臉上,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骯髒落魄,跟路邊地乞丐簡直一個樣。
路上的行人見到她也紛紛迴避,雲對於這樣的效果,很滿意。
忽然,一聲尖銳的慘叫,使得路上的行人紛紛回首往那發聲之處望去。
只見一名妙齡女子一臉驚恐,袖子已經被撕扯破一半,她拼命的往前奔逃,採買的物品掉落一地,全數灑出。
而,女子身後跟著幾名彪形大漢,一臉淫笑,緩步逼近,為首的一名壯漢手中還握著一片碎布,很顯然,是方才從那名女子身上撕扯下來的。
他們身出肥厚的手掌,一把抓住那早已哭得花容失色的女子,猥瑣道:「跑,還跑!叫妳跑!撞著了咱們大哥,還想逃?嘿嘿,沒門!」
他們那一臉的得意,一臉的興奮,一臉的淫邪、、、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想幹啥,撞著了他們老大?恐怕只是個幌子吧!
一群七手八腳的往哪女子身上抓、扯,她的衣服在這拉拉扯扯中早已破損的衣不蔽體、春光外洩。
那一群人,愈發興奮難耐了。
而,女子的尖叫聲則愈發淒厲、愈發驚恐:「不、不要、不要、、、求各位大爺放了小女子吧!求求你們、、、」她眼淚掉得更凶了,雙手緊緊扯住僅剩的一些碎布,不讓它從身上掉落。
路上行人見此,竟不是上前幫忙,而只是站在原地搖頭的搖頭,嘆息的嘆息,憤恨的憤恨,無奈的無奈,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救她,更沒有一人上前去勸說、報官。
此等情形他們早已司空見慣了,三、五天就會發生一次,就算報了官也沒用,官吏不管,多報了幾次,報官的人還會遭到那一群地方惡霸的報復恐嚇,他們早已不敢報官了,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欺侮百姓、****婦女、、、唉、、、、
行人紛紛轉頭閃避,一時間作鳥獸散,不一會,熱鬧的大街上就已空無一人,連店鋪、攤販也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一條大街頓時變得蕭索,只剩女子絕望的低聲啜泣,以及男子的猥瑣笑聲。
「唉呦,別哭、別哭,我會對妳很溫柔的,嘿嘿。」此時,為首的那名男子上前說道。
其餘的眾人聽言,也紛紛大笑著圍上前調戲道。
女子此時早已哭得無淚了,滿臉的視死如歸,受不了眾人的凌辱,看來好似要咬舌自盡。
「嘿嘿,想死啊,那也要等爺樂夠了,妳才能死。」為首男子見此,二話不說,一個欺身而上,猛地壓了上去。
女子一聲慘呼,衣襟盡退,身子被壓的無法動彈。
在遠處靜靜看著的雲見此,雖然她不是個有同情心的人,但她是最看不慣別人恃強凌弱,而,靈識空間內的靈兒也早已正義感氾濫怒髮衝冠,看不下去了,於是,她緩緩的蹲下身,在地上撿起幾塊尖銳石頭,約一個拇指關節大小,這做為暗器再適合不過了。
對付這等小角色,目前的她出手絕對不是問題,況且,敵明我暗,她站著絕佳的地利。
抬手,拿起其中一顆石子,瞄準,對正,正準備擲出。
就在此之際,一抹絢麗的藍影,飄然而至,出手迅速,掌風獵獵,對準那正準備對那女子動手的猥瑣男子,一掌招呼了過去。
雲執著石子的手猛地頓住,定睛,朝那藍衣女子望去。
一頭銀絲,無風自動,輕輕飄揚;一柄長劍,斜背於背,寒光凜凜。
還有,那一襲標誌性的藍衫,清麗絕俗的容顏,穩如泰山的氣質,不是那月卿蓉是誰?
放眼這天下,敢問還有誰有這等風華?
放眼這大陸,敢問還有誰有這等風姿?
轉眼間,幾名男子已經被月卿蓉放倒在地,痛苦呻吟,滿地找牙,狼狽的不能再狼狽。
其餘幾人見此,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滿眼驚駭的看著月卿蓉,隨後趕緊放開那名女子,轉身就想要逃走。
「想走,沒那麼容易!」月卿蓉見此一聲輕喝,運起內力,便再朝逃竄的幾人招呼了過去。
「碰!碰!」聲傳來,又是兩人如流星般,倒飛出去。
在他們飛出去的時候,月卿蓉突然轉頭望向站在角落陰影處,隱藏起渾身氣息的雲道:「既然想打,那就一起來幫忙啊。」說話時眉眼帶笑,顯然她再見到雲很是高興。
雲聞言,毫不猶豫,立即回答道:「好。」乾脆俐落,豪不拖泥帶水。
「咻─咻─」幾聲暗器發出聲響起,伴隨著幾聲慘叫哀嚎,剩餘的猥瑣全數倒下,毫無例外。
若仔細看那幾名被暗器擊中者的被擊中處,就會發現每一個暗器都正好正中他們的眉心,而傷口不大不小,刺入的深度不深不淺,恰恰好能使他們受傷昏迷,但又不會取了他們的性命,看得出雲只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所以並沒有下狠手。
月卿蓉見此搖頭笑了笑,對雲說道:「妳的行動跟妳的回答一樣乾脆俐落呢。」語中滿含讚美稱讚之意。
「妳的武功也和妳的人一般高深莫測。」雲也回以一個微笑。
她不是笨蛋,她看得出來月卿蓉的功力十分的深厚,是她看不出的級別,她如果和她打,絕對一個照面之間就被打敗了,所以,就論武功高深來說,此人應該是個隱世的高人,更不用說她那身的氣質、氣勢了。
月卿蓉聽到雲的回應,啞然失笑,這人她是越看越喜歡。
嗯,既然喜歡,那就趕緊將關係拴緊了,她決定了,就認她為弟子,要是認為女兒更好,她喜歡得緊,一定將畢生所學全給她教了,捧在心尖上兒地疼。
心念已定,就不再猶豫,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否則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
「妳做我的徒弟,可好?」和乾脆的人說話,就不要扭扭捏捏地拐那麼多彎子,月卿蓉很直接的問道。
雲原本望著明顯在思考什麼,而許久不說話的月卿蓉發楞著,聽到她突然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瞬間就不淡定了,差點驚得跳起來。
這句話,可真為威力十足啊!直擊雲的內心深處的期望,正中她的下懷。
如此美好地事情,家人般的溫情,有人可以信任的感覺,可事前世的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如今,這機會就在她的眼前,她怎麼會拒絕,高興都還來不及,如何能拒絕!
雲從震驚、欣喜中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沒有父母,我可不可以認妳為娘親?」
不能怪她貪心,不能怪她得寸進尺,她只是太想要有至親的感覺,而不是一般的師徒關係,如今,有這機會,而且她也對月卿蓉有種無法言喻的好感,所以,她忍不住了、、、、
她想當,她想當她的女兒,她想當她的家人,她想感受親情的溫暖,她想、、、、
雲滿眼緊張、期待的看著月卿蓉,她在等她的回答。
而,被雲望著的月卿蓉也被雲剛剛爆炸性般的話震瞢了,腦袋有片刻地呆滯。
雲的這句話,也直中了她心中那最柔軟的地塊。
“我還能有個女兒嗎?”
月卿蓉自問著。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捧在手心上疼愛的女兒,而,這是老天要再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再擁有一次嗎?
瞬間她紅了眼眶,眼中似有晶瑩的水光在打轉。
她深吸了一口氣。
她想要,她想要一個女兒,她想要找回她心中的那塊缺失,她想、、、、
「雲兒,那妳可要跟緊了娘親,莫要讓娘親找不著妳而心慌啊。」月卿蓉伸手牽起了雲的手,語中充滿了滿滿的親情與溫柔。
雲本來看著聽到她想做月卿蓉女兒後,就一直沉默不語月卿蓉,期待、緊張的心漸漸的低落下來,那原本期望的眼眸漸漸湧上了失望,濃濃的失落感頓時填滿了她全身。
但,就在下一刻月卿蓉的話中徹底地被驅散。
「娘、、、、」雲生澀又陌生的懦弱開口,這是她第一次,第一次開口使用這個稱呼。
她緊緊反握住月卿蓉的手,感受著那手心傳過來的溫度,炙熱的溫度。
那溫度暖了她的身,溶了她長期冰冷的心,一股暖流在全身流淌,她現在內心溢滿了欣喜,溢滿了雀躍,溢滿了滿足,溢滿了溫暖,溢滿了幸福,她多年以來的孤單、寂寞,在這一刻全數被那暖流清空、帶走了。
老天真待她不薄,如今,她最渴望了親情,最渴望的溫暖,最渴望的牽絆,在這裡,在這個異界,全得到了,全擁有了。
雲的眼眶中溢滿了欣喜的淚光。
「好、、好、、、雲兒、、、」月卿蓉聽到雲輕聲的稱呼,一時間,激動的語無倫次。
而,雲得到她的回應也很是溫馨,緩緩上前,勾起了她的手,動作親暱無比。
白雲飄過,此方一地的溫馨。
***
轉眼間,三日的時光便過了。
雲腳步輕緩的走至一間房間門外,在門上輕輕的叩上了兩下,朝裡面問道:「娘,您醒了嗎?可要用早膳?孩兒已將早膳端來了。」
「我已經醒了,雲兒進來吧。」聲音溫婉,月卿蓉在房間內回答道。
雲推開門,端著一個托盤,面帶微笑的走進來。
她走至桌邊,將托盤上的一大碗清粥、一盤燙青菜,一盤豆芽炒肉、一盤醃漬脆瓜及兩副空碗筷一一擺在桌上,又順手將清粥盛裝入碗內,拉開一旁的椅子,轉頭朝月卿蓉說道:「娘,快來吃吧,別餓著了。」
月卿蓉順著雲的動作在桌旁坐下,伸手也拉著雲坐在她旁邊,笑著說道:「下次別幫我盛飯了,我自己用就好了,快吃吧,每次都等我一起吃,妳又起得比我早,一定比我還餓。」
她這女兒,就是這般的貼心,事事都為她打理好了。
「孩兒想和娘一道用膳。」雲輕笑著回答道。
她不會因為慢些吃飯而餓得受不了的,而且她真的想和娘一道用膳,她喜歡這種溫馨的感覺。
用餐的氣氛很愉悅,兩人有說有笑,雖然她們才相認為義母女,但兩人之間就好像已經相處很久了,親密無比,就像她們本來就是一對母女。
用完早膳後,雲便為自己和月卿蓉,喔,不對,是她的親親娘親,各酙了一杯茶,隨後她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對月卿蓉說道:「孩兒等一會兒要到布莊去取些訂製的衣物,娘先在這客棧等孩兒片刻,孩兒去去就回,很快。」
「要去布莊?那我們一起去吧。」月卿蓉一手端著茶盞,聽到雲的話,抬頭看著雲說道:「反正我們也在這休息的夠久了,今日拿完妳的物件變出發吧。」
「唔,也好,那孩兒先下去和掌櫃的結算結算住店費,娘先收拾收拾。」雲點頭,朝月卿蓉說道,便要走出房間,打算下去向掌櫃付帳。
「不用了,我沒什麼要收拾的,走吧。」月卿蓉起身,走至床邊的矮桌上提起一個包袱,以及那柄冰藍色的長劍。
月卿蓉一個轉腕將它們背在了背後,轉身朝雲走來,站在了雲身邊。
兩人並肩,一齊走下了樓梯,付完了帳,離開了客棧,朝布莊而去。
陽光無限好,斑斑點點灑再她們身上,無限的溫暖,一派閒適。
***
「娘,您瞧,如何?」雲換上她訂製的黑色緊身衣,雖然,在這個世界沒有她那個世界的高科技,不能製作防刀防彈的緊身裝,只能用最原始的布料製作,不過,這間店的裁韌手藝還不錯,布料也很有彈性,作為暗殺、夜行衣也勉強到達雲對配備的標準。
然後,在這身衣著外再披上那件暗紫披風,便能完全遮住裡面的衣服,藏武器在身上根本沒有人看得出來,外在整體上的裝扮就是一名旅人。
「嗯,不錯,行動起來方便。」月卿蓉見雲這身裝束,也不得不讚嘆一下這身緊身衣的設計巧妙,光是那暗袋內便可藏入不少暗器,而且,拿取快速方便,就算暗器上面有淬毒,暗袋內的衣料間隔會將每枚暗器一一隔開,也不會傷到自己本身。
再說那衣料的伸縮柔韌度極佳,不管做任何大幅度的動作,都不會感到拘束緊繃,實為衣料之中的上上品。
而那件披風的色澤低調、不顯眼,很容易融入夜色、暗處,以利於躲避、藏匿,披風內部也一樣也暗袋,粗略估計,大概可藏入兩柄長劍,三、四柄匕首,而從外觀看不被發現。
月卿蓉愈看愈心驚,雲這設計就是連許多專門為殺手、刺客打造武器配備的大師都比不上她的半分出色,不由得對雲驚嘆道:「設計精巧、實用,實數難得。」
這樣的配備,能將一位殺手的優勢、特長完全發揮到極致,是每一位殺手夢寐以求的啊!
同時,一抹疑惑浮上了月卿蓉的心頭:“雲兒為何對殺手的裝束、配備,以及優勢、特長如此清楚?”
雲聽了月卿蓉的讚美,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製作這樣的配備對她來說,還只是小兒科,根本還不足以令她滿足,要不是材料、配備不足,她還想要做更好的,現在這身裝束,不過是克難式的,根本不足以為奇。
之後,母女兩人又上街採買了一些乾糧之類的補給品,東西備齊,便離開了小鎮。
前往目的地──玄青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