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皱了皱眉,德全?他来干嘛?
德全已经走了进来,朝如歌打了个千,脸上的笑意很是谄媚,“娘娘,皇上打发奴才来给您送药膏来了。”
如歌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皇上让奴才来给娘娘送药膏来了。”德全重复了一遍,语气甚为恭敬,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说罢,将手里进贡来的药膏亲自呈给如歌。
如歌狐疑的瞅着手里的药膏,心道顺治会那么好心?脸上不动声色,嘴角扯出一个笑来,“有劳公公跑一趟了,替我多谢皇上。”
德全点点头,“奴才一定把娘娘的话带到。”说完,没有立即走,目光瞅了瞅黛玉手里的药碗,疑惑问道:“那是什么?”
黛玉道:“回公公,这是捣碎的草药,用来治疗皮外伤的。”
德全会意,点了点头,跟如歌说了些药膏的使用方法,便告辞离去。
黛玉端来水给如歌洗手,小木子在旁边略显兴奋的说:“皇上居然让德公公来给主子送药呢,这是不是意味着……”
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如歌敲了下,“你想太多了。”
小木子摸着被打的地方,不服的说:“可是皇上为什么给您送膏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歌并不领情,顺治怎么会突然那么好心?她可没忘记桃花林里,顺治才对她严惩。
不过这个膏药似乎是个不错的东西!如歌低头看着手里小小的白玉瓷瓶,打开瓶塞,有股很好闻的清香弥漫开来,顿时满室生香。
小木子噎了下,心道,皇上是什么人,用不着这样做吧?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既然有现成的膏药,如歌自然不用草药了,黛玉便端着药碗出去了。小木子接过膏药,帮如歌仔细的涂在患处。
乾清宫。
德全很快回了乾清宫,进入顺治的寝殿,果然见他正坐在桌前看书。
见德全进来,抬眸看了他一眼。
德全心里一动,上前打了个千,侍立在一旁,说道:“奴才去给静妃送药,娘娘似乎很惊喜,还让奴才替她多谢皇上。”
顺治目光自书本上移开,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她果真很惊喜?”
德全觑着他的面色,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那是自然。静妃娘娘高兴的什么似的,直让奴才帮她带话给皇上,说很感谢皇上。”
顺治嘴角缓缓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来,沉黑的眼睛阖下去,令人看不清楚那眼底的情绪。
德全仔细的窥探着顺治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未露出分毫的喜色,暗道,难道他揣摩错了?
如歌并不是个不能打发时间的人。
被禁足的这半个月,如歌将永寿宫逛了个遍,还跟着黛玉学刺绣,看着手绢上歪歪扭扭的杜鹃花,她自己都汗颜,看来她实在是没有刺绣的天赋。
恪妃虽然对当日在桃林里的事情耿耿于怀,但如歌过去找她,她依然像往常那般,对她有说有笑。
只是偶尔,如歌还是能从她眼睛里看到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落寞。
每当这个时候,如歌便会搜肠刮肚的讲些笑话给她听,以转移她的伤感。
如歌被顺治严惩,本该对她冷嘲热讽的瑾嫔,却忽然变的很忙,半个月内,被顺治召幸了三次。
这天,如歌与恪妃坐在一株桂树下,说笑谈天。瑾嫔从外回来,看到两人,顿时高傲地举步上前。
如歌瞅了她一眼,发现瑾嫔这段时日,面色红润,变得是越发的娇美了。
看来瑾嫔被顺治召幸,果真是春风得意!
对着恪妃这个一宫主位,她也并不行礼,径直在旁边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恪妃与如歌,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娇嗲的声音说:“两位姐姐可真是闲呢,不像我,整天进进出出的,都快要把我的腰给累断了。”
如歌闻言,就扫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说话这么露骨,是生怕别人听不出她话里的暖昧么?
看向恪妃,却见她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皇上也真能折腾人,今晚又要我去侍寝……哎!”瑾嫔低着头,手指轻绞着帕子,语气中似是带了丝无奈,但谁听不出来她这是在炫耀?瑾嫔嘴角得意的笑容掩也掩不住,嘴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咯咯的一阵笑声。
如歌听得心头火气,故作惊讶的说:“瑾嫔,你笑起来怎么像只母鸡一样?难道真是累坏了?”顿了顿,关切的说:“今晚又要去侍寝呀,那可真要好好休息一下,可别扫了皇上的兴致啊!”
瑾嫔原本得意的面色,瞬然一变,怒瞪着如歌,“你说什么?”
如歌也收起了伪装的表情,鄙夷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原来瑾嫔夜夜侍驾,居然累到耳背了?哎,这皇上真不懂体恤你,怎么能如此让你劳累呢?还是赶紧请太医过来看看,别真落下什么隐疾就不好了。”
“你才耳背,你才有隐疾呢!”瑾嫔气得差点跳起来,扬手怒指着如歌,目光中射出阴冷的异光。忽而想到什么,脸上表情数变,对着如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静妃这是在嫉妒我呢,怪不得说话这么的阴阳怪气!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完,重新坐了下来,手指绕着帕子,缓缓说道:“听敬事房说,静妃自进宫以来,尚未被皇上宠幸过,这心情一定很焦虑吧?也都怪我在你面前提这事,勾起你的伤心事了,真是不该!”说完,脸上露出微微的自责之色。
如歌几乎被气笑了,她会嫉妒她?
如歌目光轻蔑鄙夷的在瑾嫔身上来回扫视一遍,更加的厌恶了。不过--静妃还是皇后的时候,居然从未被顺治宠幸?
心里微微惊讶,想想也没什么稀奇的了。以顺治对孟古青这个皇后的厌恶程度,没被宠幸实属正常。
恪妃在旁边见她脸色晦暗难明,以为是触到了她心底的难堪,便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瑾嫔也以为是打击到了静妃,顿时更加得意起来,炫耀般说道:“姐姐勿难过,有机会,我一定会在皇上跟前,替你美言几句,也让姐姐去侍寝。”
如歌回神过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我说瑾嫔啊,你是夜夜侍寝,得了臆想症了吧?”还美言几句?侍寝等于陪顺治睡觉,请恕她不稀罕这样的“美事”!
瑾嫔一愣,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到如歌说道:“你这种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猪,我祝你夜夜承欢,变成一头母猪。”
如歌说完,果断拉起恪妃,往别处走去。
身后,瑾嫔反应过来,立即发出愤怒的尖叫,“静妃,你这个贱人……”
如歌头也不回,她又不叫静妃,她是如歌。
走了一段路,恪妃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如歌挑眉看着她,“终于笑了!”
恪妃好一会儿,才收住笑意,感动的看着如歌,“谢谢你逗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