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静幽幽的,好像听得见蚂蚁微极的嘀喃。
风异常冷冽,只因即将进入深秋,日夜温差大,夜间的风“呼呼”刮进心房,把颇有律动的心吹得如此冰冷。
“冷吗?”一双温暖地大手将我从身后圈住,我有点惊喜,抬头时嘴唇掠过他依偎在我发侧的脸颊。
我的脸瞬间烫红,跳开了他的怀抱。
“不…不冷…”我口是心非地看着他,视线始终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他扬起嘴角,只是一直备受我关注的双眸却那般充满悲怆,那样失望、甚至绝望到怨恨的眼神我从没见过,我的心痛得无法言喻。
他转身欲离去,我终于鼓起勇气喊了声:“秀敏喜欢你!”
他驻足,未回首,充满陌生疏离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老师!这好像不是您该关心的事情吧?”
言末,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仅剩空壳的我站在那边,望不见前方的路该怎么走。
池水冰冷,我真想一头栽进去,麻痹自己的痛。只是,我不能再对不起妈了。
心好冷,冷得干裂,刺骨的疼痛,我的泪不能自已。
你的错爱让我如此不堪,我到底该怎么办?
………
“傅老师!这个…不好意思!”校长隔天中午把我叫到办公室去,我本还微笑有加,听见这句话才发现事有不对!
我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这样的。傅老师!我知道你书教得很好,也深受同学们欢迎,可是…”
我心急如焚,受不了这般吞吞吐吐:“校长,可以直说吗?”
“伍裕轩同学的父母来到学校,说您教书不好误人子弟,要求我们把你革职,否则…”
校长不说我也明白了,我没有再听校长解释,径直冲出了校长室,拦了的士再次往伍裕轩家里驰去。
是秀敏,是秀敏告诉伍裕轩的,只为我说过的那句:因为我是老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们都不明白我的苦衷!他们都要彼此把所有人伤得透彻,伤得活不了吗?我好累,一直背着这个包袱好累…伍裕轩…你可还记得自己说过:我不会再造成你的困扰了…
“叮咚叮咚!”
我按了两下,不停地抓紧自己的手不让它颤抖,等着可以见到伍裕轩狠狠骂他一顿。
仍是那位熟悉的阿姨走了过来,我只是按了两下门铃,她开门出来时我只是微微躬身,没多大的歉意。
阿姨陌生地看了看着装成熟的我一眼,突然恍然大悟:“是你,同学!”
我笑了笑:“阿姨,不好意思,我上次瞒了你,其实我是伍同学的老师!”
“老师?”她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我叫傅宸,您直接叫我阿宸就行!”我朝里望了望,“不知伍同学的父母是否在家?”
她从质疑中回过神来,答道:“哦,他们一早就出门了,现在大概在公司里。”
“哦…”我遗憾地应。
“不过轩少爷倒是在家!”
我精神立马来了:“那可否麻烦您…”
“可以!”她不等我问,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请我进门。
我会心一笑,顿时感觉阿姨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同样的程序,在玄关换了拖鞋便进了门,一进门便看见一个貌若三十岁的年轻妇人坐在沙发上,感觉她那样不可逾越。
伍裕轩的父母不在,想必这位定是他的姑姑了。
她缓缓转过头,同样和颜悦色,望见我,不禁有点惊讶地起身,看着阿姨问道:“田姐,她是?”
原来他们称阿姨为田姐,那该死的伍裕轩竟然称她鸡婆,多好的一个人啊被那么形容着,简直是侮辱人!
“她是少爷的老师!来见少爷!”田姨没有揭穿我,为我辩解道。
“哦…”她的确不怎么在意,看了我一眼。
我与她相视而笑,她便上了楼。
我和田姨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几分,我没回过头地问道:“他就是伍同学的姑姑吧?”
田姨转过头:“嗯…她一般都不会管少爷的事,不过倒是挺好相处的,没那么严肃,外交也很广泛。”
“哦…可有婚配?”
我莫名地好奇。
“是,婚期就订在十·一那天。”
十月一号,这么说就是这几天?
我单纯地思忖,然而我从不知道这次的婚礼将带给我怎样颠覆性的生活。
我回眸一笑,颔首道:“还请阿姨去告知伍同学!”
她也总算切入正题:“哦!好,请你稍等会儿。”
我微笑点首,看着田姨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昨晚的伍裕轩态度那般决绝,今天见到他,我该如何面对?他又会已什么态度面对我?这似乎成了我的习惯,去揣摩他的举动。只是…我发现自己的确不了解他,非常的不了解
顺着楼梯而上,修长的身影扶在栏杆上,似若病猫:“田姨,让她上来!”
他竟然也尊称这个善良的“鸡婆”为田姨?
不等田姨回答,他便在消失在转角处。
今天的他仿佛了解我的来意,如此镇定,一点也不受到良心的谴责…
田姨看了我一眼,又下了楼:“少爷每次都对你尤其宽容!”
我眯起眼,与伍裕轩有了同感: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保姆,竟然会有空管辖那么多八卦?
“那我上去了。”
田姨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