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在出发去见父亲前,先去看了萧老板。他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萧老板,如果我没猜错,你被我抓到也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杰作。”我盯着他问道。
跟我料想中的一样。萧老爷怡然自得地躺在那里,没有吱声。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道。“只要我把你交出去,你就会反咬一口。所以我不会把你交出的。”说完,我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我停下了脚步。“我听说你有一本账簿?你会把它藏在什么地呢?”我问道。
显然我最后说的这句话触动了萧老板的神经,他猛地坐起来。可是因为用力过猛,将身上的伤口挣开。疼得他嗷的一声,又倒了下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账簿是你的保命符,如果我跟其他人账簿在我手里。你说你靠山和那些还没有被抓的人会怎么对待您?您还是在这儿安心的养伤吧。”说完我笑着走出了屋子。
内务府的大牢比起关押上官管家的牢房要好许多,毕竟被关在这里的人大多是皇亲国戚,很多人最终都会活着走出去。那些欺软怕硬的牢头们也不敢过多地为难。
“上官小姐,您就放心吧,上官大人在杂家这儿不会受半点委屈的。”内务府的刘总管笑呵呵地在前面带路。我和春桃跟在他的身后。刘总管刚刚才被任命为内务府总管,刚刚听说前任内务府总管几天前已经吞金自尽了。而这位新来的刘总管原本是皇上身边的管事太监,现在由他负责调查内务府的贪污案。
父亲被单独关在一间大的牢房里。牢房里有座椅还有茶具。木板搭的床铺上放着新的被褥。父亲的精神看起来不错,只是头发有些乱。身上的朝服也换成的囚服。
“杂家先退下了。上官大人有什么吩咐,喊一声便可。”刘总管将牢房的门打开后便出去了。
“父亲,我带了些吃食来。”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春桃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我双手颤抖地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酒菜。
“月儿!”父亲叫了我一声。
“女儿已经写信给二哥了,这几日二哥就应该可以到达京城。”我说道。“还有那个萧老板女儿也已经找到。不过他背后有一个主谋,他不肯说出是谁。女儿将父亲喜爱的玉兰宝瓶送给了寿王爷。”我一股脑地将这几****做的事情都告诉了父亲。都说出来后,我的手竟然不抖了。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父亲。父亲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坐到桌前,我连忙拿起酒壶为父亲斟满了酒。父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官大人,好福气啊!”被关在父亲对面牢房的一个囚犯语气中略带讥讽地大声说道。那人的身形与萧老板如出一辙。腰圆体阔,一看就知道是山珍海味吃多了。
“没想到,都进了这种地方还有美人相伴啊!”那人大笑道。临近的几个牢房里被关押的囚犯也都笑起来。
父亲站身来走出了牢房。“看来几位同仁是妒忌老夫有个心疼父亲的好女儿了。各位被关进来已经有段时日了吧?老夫怎么没有见到一个家人来探监呢?”
那几个囚犯被父亲说的哑口无言。“父亲不要与他们置气。”我走过去对父亲说道。我将父亲搀扶回了牢房。
“父亲,您知道是谁在陷害您吗?”回到牢房后我问道。
“就是他们这几只耗子。”父亲指着对面牢房说道。
“父亲放心,女儿一定想办法救出去出去。”我看了眼那几只老鼠,然后对父亲说道。
“月儿答应父亲,就算最后你无法将为父救出这牢笼,也不要答应淑贵妃的要求。”父亲表情严肃地说道。
“父亲,您看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会不会是她?”我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不是。”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上官家有异动,月儿要小心应付。”父亲叮嘱道。
“女儿明白。”我回答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父亲摆摆手对我说道。
“女儿告退。”我跟平常一样,轻轻行礼,然后退出牢房。父亲将面前刚刚斟满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强忍着泪水转身走出了内务府大牢。
“小姐,您等等我。”一直沉默不语的春桃被我甩在了后面。走出大牢,我的泪水一滴滴落下。在春桃追上来之前,我将用手帕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小姐,您没事吧?”春桃关切地问。
“没事。”我答道。“走,回客栈。”
“小姐,有位夫人在等您。”刚刚会到客栈,婉儿便迎上来说道。
“说是谁家的夫人了吗?”我问道。
“没有。”婉儿摇头答道。“那夫人一直青纱蒙面,奴婢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倒是那夫人身边的随从个个凶神恶煞的。”
听婉儿这样说,我心里已有几分的把握。想起父亲刚刚说的话,我已经打定主意。
“去看看。”我对婉儿说道。
进来屋子,之间一位青纱蒙面的夫人坐在正位上,身边站着两个丫鬟和两个手握长刀的男人。
“上官明月拜见淑贵妃。”我走上前行礼道。
“起来吧。”淑贵妃说道。语气中早已不见往日的亲昵。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淑贵妃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在站在一旁的宫女和侍卫退了出去。
“婉儿、春桃好好招呼几位宫里来的朋友。”我话中有话地对跟着我的婉儿和春桃说道。
“是。”婉儿和春桃也退了出去。
“不知淑贵妃大架光临所谓何事?”我开口问道。
“做笔交易。”淑贵妃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说道。
“您不会是想让我入宫,然后你救我父亲出牢笼吧?”我笑着问道。
“怎么样?”淑贵妃问道。
“上官明月不能答应淑贵妃的条件。”我回答道。
“你不答应,你父亲就死定了。”淑贵妃冷笑着说道。
“我入宫你就有办法救他吗?”我反问道。
“对。”淑贵妃肯定地答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他。”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整件事情都是你搞出来的。为了只是要逼我入宫。”我问道。
“是我又能怎么样?”淑贵妃笑着问道。
“那你就太蠢了。”我说道。“你知道吗,你这么做会将整个上官家族拖入深渊。而且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只要你入宫,一切有翻盘的机会。”淑贵妃说道。“皇上到现在对你还是念念不忘。”
“没有机会了。”我走到椅子前坐下。“在过几天朝中一定会有人参上官家族。倒时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上官家族。这件事情肯定不是你做的。”
“你现在不入宫,我们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原本淡定自若的淑贵妃听了我的这番话后慌神了。
“我刚刚从内务府回来,父亲他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会来找我,他要我无论如何都会要答应你的要求。”我说道。“你提出的交易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就不怕你父亲被砍头吗?”淑贵妃生气地问道。
“不可能,我会在那之前将父亲救出牢笼。”我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没人上官家族的人帮助,你将如何办到。”说完这番话,淑贵妃拂袖而去。
送走了淑贵妃,我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去找萧老板。
因为早上的事情,萧老板正在懊恼着。
“萧老板,您可好。”我笑着问道。萧老板看了我一眼,将脸转到一边。
“萧老板,我劝你还是现在就告诉我账簿在什么地方。”我对他说道。“要知道那些被关在牢房里的大人们可不像我这般好对付。要是他们找不到账簿,伤了你的家人,那可就不好办了。”我在威胁他。“当然,萧老板的家人都在晋州,杀手一时半会到不了。但是现在不到,不代表他们一辈子都赶不到。”
说到这里时,我注意到萧老板的手抖了一下。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找到的。这东西你不会寄放是某个人的手里。也不会放在身上,它一定放在了你认为安全的某个地方。”我继续说道。“廖八是在哪里找到你的?我想那里一定是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萧老板有些绷不住了。
“我有很多时间,我刚刚去看过我的父亲了。”我伏在萧老板的耳边说道。“皇上是不会杀我父亲,至少现在不会。他即使被关在牢里也现在你要好很多。可是你的家人是否能等得了呢?”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屋子。
“春桃让廖八带几个人去找到萧老板的地方找账簿。”走到院子里,我吩咐道。
“是。”春桃离开了院子。我望着身后的萧老板住的那间屋子。看了许久许久。直到春桃在次返回到这里。
“小姐,您没事吧?”春桃试探性地问道。
“春桃,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怕。”我问道。
“小姐,咱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春桃说道。“二位公子不在京城。上官家的几位大人也不在。就连上官管家都被关了起来。单凭我们几个女子,想救老爷出来谈何容易啊。小姐,您不要想太多了。”
“回去吧。”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