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没搞?!”肥鸠的声音如雷贯耳,抑制不住的冲动使他的眼睛瞪得大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慵懒在床上的白兆。
“搞什么你想哪去了?!”白兆顶着惺忪眼说道,他侧身撑着床板的手在一个劲地颤,身子晃晃悠悠的就差倒下去了。
肥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可惜他的秀发太短,发型短碎的风格使他放弃了抓耳挠腮,说道,“我问你,棚里有什么?”
“很多木头木板,”白兆脱口而出,又思索了一会儿后,再说道,“有个角落封着一个不大的仓库,连她都没有钥匙。”
“木板诶师弟,”肥鸠赤红着脸,摆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你就没想过把她摁倒在木板上?”
白兆笑着躺了回去,说道:“肥鸠师兄你想多了,我对她又没啥感觉,而且天那么黑鬼看得清啊。”
“谁叫你对她要有感觉啦?”肥鸠扶额道,喘着大气使他的胸腔起伏很大,震着表皮脂肪也跟着挪动了,白兆的注意也随之移动了。
肥鸠终于喘完了:“天黑请闭眼,做那事你要看着她的脸?”
“我可不想把自己卖出去,还是处的咧。”白兆嘟囔道,瞳孔却跟着脂肪在摆动。
肥鸠迟钝地意识到白兆的眼睛往哪看后,赶紧将双手捂在胸口,一副我还是未出阁闺女的样子。
“瞧瞧,连看看都不给,”白兆也真是敢说,“昨晚那两学姐真的被你嗯哼了吗?”
“嗯哼?”肥鸠先是迟钝,看了看白兆那双复杂的眼神之后,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她两好容易拿下,还是处的咧。”
“一起还是先后?”
“当然一起啊!”肥鸠嘚瑟道,“所以说啊,男人只能做表面功夫,你应该想的不是自己是不是处,而是应该想怎么拿下别人的处。”
“又讲变相道理,我不听。”白兆将头蒙在被子里,转过身去。
“那我们换个话题?”肥鸠穿上墨绿色的短袖棉衬衫,换了一个口气对白兆说道。
“不要。”
“距离早操时间还有三分钟。”肥鸠说道,然后便小跑离开了314宿舍。
整栋宿舍楼静悄悄的,随后便看到一个暗紫色头发的少年夺门而出,乱糟糟的发型再次被他加速度运动引来的风吹乱,可他顾不上这些了,追着已经下到一楼的胖子而去。
“第二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什从一个黑色的登陆界面登入,里面有莘芽市股市的详情。
黑色的登陆界面表示这不是一般的登陆界面,而是股市的后台,能够从后台进入意味着,当股民们等待一周后才知道盘子里的起起跌跌时,什已经是看腻了七天了。
一幅大图显示在HTC的小屏幕上,偏绿色的网格左边是一个个股份制公司的名称,而相对应右边……
那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红线,仿佛坠入深渊,惨淡,甚至有些血腥!
线的尽头指着网格底部,而就在六个小时前还有许多公司对应着上升呢,此刻却一致的方向了。没有一条有上升的趋势,每条线都近乎平行地下落着,与x轴趋向垂直,与y轴趋向平行……
而此时,股民们指不定还在茶楼里侃侃而谈呢,要么是在嘚瑟自己买对了,上周赚了多少多少,要么是在向老股民取经,抱怨自己投的那家如何如何无能,还有些在自己算着小算盘,因为他们投了很多家,但他们不知道……
跌得,惨绝人寰!
而什还笑着躺在白兆床上悠哉悠哉,眼眸时不时露出贪婪的意思,黑眼圈下的黑瞳孔总是盯着大厅里莫名多出来的上百个保险箱。
“我还以为真的能玩三天,现在看来也只能玩一天半啊!”什露出满意的微笑,侧过身来睡死了下去。
“听说了吗?”做操刚解散,肥鸠便和白兆并肩走回教室,“莘芽证卷处要倒啦。”
“为啥子?”白兆对经济并不感冒,他发表疑问仅仅是因为莘芽证卷处正处蒸蒸日上时,“怎么会平白无故倒了?”
“因为莘芽市的所有股份有限公司要倒了呗。”肥鸠略解道。
“怎么会?!”白兆表示惊讶加疑问,他认为莘芽再怎么没救也不会止在自己这一代的。
“因为蝴蝶效应,”肥鸠嘿嘿一笑,“莘芽市所有公司的一个大股倒了,紧接着所有公司都要倒,于是证卷处也要倒,因为蝴蝶效应,指不定整个莘芽都要倒。”
“蝴蝶不是毛毛虫,总会有个尾的。”白兆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试图辩解肥鸠,就是那么一股酸溜溜的感受堵在胸口,难堪地预备着抽泣。
“你也预习了高中政治?”肥鸠惊讶地说,“一堆毛毛虫排成队围着盘子转,却不知道可口的青菜就在盘子中央,结果饿死了的那幅图?”
“嗯。”白兆为了不让肥鸠听出自己变了声,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同时低下头去,垂刘海刚好挡住了眼睛,所以肥鸠并不知道白兆会为莘芽哭,而白兆也不愿意让他知道,难道要说我只是在为今年春晚赵本山没上而哭来辩解吗?
白兆在收拾那团堵在心口的“杂物”。
“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达尔文说过的,”肥鸠并没有注意到白兆垂头为何意,只顾自己一个劲儿地胡扯,“蝴蝶是由毛毛虫进化而成的,就算褪壳使毛毛虫得以刮出蝶纹,它的基因也不会改变。”
“可是,”白兆抬起了头,脸上竟然不留一丝哭过的痕迹,没有泪眼汪汪、没有肿红、没有盐蒸发后的路痕,甚至连细微的脸部微搐都没有,白兆继续说道,“你刚才说的是‘要’,这仅仅是你的预测吧,或者说是预扯?”
“是,”肥鸠也不否定,“但这是有科学依据的,除非莘芽市能够出现比先前垮了的大股东还要壕的大股东,而且他还愿意填这个烂坑。”
“指不定真的会存在这种白痴壕。”白兆笑笑,跟着人群上了楼梯回了教室。
别让蝴蝶效应变成墨菲定律啊,白兆想着想着就又哽咽了,不过及时抹了去了。
“你认为我们的班主任会是谁?”白兆对肥鸠问道,因为新生时间,所以位置也是随意坐的,白兆自然而然地跟肥鸠坐在一起。
“我们填报名表的时候,递表给我们的那个估计就是班主任。”肥鸠说道,眼神却突然变了,变得迷离。
白兆并没有填表,除了知道是什帮的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并不明白肥鸠的突然出神寓意着什么,只好焉焉地别过头去趴桌子。
“大家好!”正当白兆差点睡过去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响彻教室,黑板上方的脱了胶的五星红旗都掉了下来,不知是不是被这爽朗的声音给震慑到了。
“我是17班的班主任,也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一个男人微笑着说道,他说话的力道并不大,却总是带着强烈的意味,似乎哪怕是说你好都会给人你个扑街蛤的感觉。
“去。”肥鸠前一秒的兴奋在见到老师的那一刻塌了,他蔑视地轻声说着蔑视,先前迷离的眼神倾刻间灰飞烟灭。
而班上的大多数男生也有着类似的反应,不是趴头睡觉的冷漠派就是仰天长啸的夸张派,甚至有些将中指对着班主任,这些属于明目张胆的实干派。
而白兆属于不明真相的糊涂派。
“你不知道?”肥鸠略微惊愕地看着白兆,就像看着一个长在树上的西瓜,“那天递表的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长发美眉啊,她递表的时候我还摸了她的手呢,多么滑——”
“咦喏!”听着肥鸠的话,白兆觉得身寒,鸡皮疙瘩都没办法长出来的那般身寒。
“这男的也不错啊,”白兆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班主任,“你看喔,挺直的身板,没有肚腩,脸上还没有皱纹,除了头发白点这个瑕疵,还算是个老青年吧。”
“可是他是男的。”肥鸠递了一张纸条给白兆,因为班主任似乎很不满意童鞋们这样的态度,所以他没有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瘆得同学们都不敢动了。
白兆在纸上图图画画,不一会儿又传回肥鸠手中,肥鸠拆开纸团一看:他当然是个男的,她才是女的。
肥鸠瞪了白兆一眼,在纸上写了后又传给了白兆:别特么跟我玩文字游戏,他可不算是老青年了,两鬓白发了都。
“同学们!”班主任再次发声,吓得白兆立刻将纸条塞进抽屉,“我知道各位或许对我有些疑问,有疑问的现在可以讲明!”
“老师,您叫什么?”一个女孩用同样爽朗的声音问道,白兆随着声源看去,她竟然是机械社的同门,柒小冉。
她怎么也在这个班?白兆突然想起初中时代的柒小冉,虽然两者差别能跨半个地球。
“我姓杨,名丰齐,字起司,号太一真人!”班主任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只是这句话使他显得有些诙谐。
“老师,你有钱赔我们耳膜吗?”一个男生说道,不放肆不卑微刚刚好。
这不是老头抱走的那个吗?怎么也在这个班?校长大人故意的吧?白兆看见了莫云清,突然觉得好亲切,因为这个班里多了些奇葩,少了些固执的人,这就能让他觉得亲切了。
班主任也看到了莫云清,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说道:“大家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接下来!”班主任的话总是能带给一般人些许威慑,当然莫云清除外,他就是之前敢于伸中指的人之一,校长当靠山蜈蚣移崂山嘛。
“半个月的军训时间,高二高三的正常上课,高一的全体军训半个月!”班主任说道,“待会下操场集中,让教官领取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