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哈哈大笑,连黑白无常也笑得前俯后仰,黑无常道:“真是笑死人了。冥河所流淌的乃是人世的生死轮回,你若跳进冥河,就无知无觉,永远呆在冥河里,睡觉连伸个懒腰都不行!”
秦广王一愣,即道:“大王的喉咙太难听,把一班听歌的小鬼折腾地惨不忍睹。”
孟婆奇道:“地藏今天唱的如此尽兴,莫非来了尊客不成?”
秦广王回答:“是大王的忘年之交,在老家就认识的,叫彭祖。他还带个姑娘,倒是可爱漂亮。据说他捅了篓子,被天下人通缉,实在混不下去才来投奔大王的。”
孟婆啐道:“这个好色鬼,不知害了多少女子性命,阴司还要找他呢,他倒送上门来。”
秦广王道:“这个不消说,我们还是先验明身份吧。”唤来崔判官。
崔判官打开生死簿,取出红笔,在生死簿上勾名字。
张心剑本没有死,因此在生册上还有名字,死册上就没有了。他心里发急,生怕再惹出什么事来,但目下也只能干等着。
那崔判官来到张心剑面前:“报上名来。”
张心剑抓耳挠腮,道:“忘了。”
崔判官生生一窒,刚要喝骂,却闻得冲天酒气,不由掩住鼻子道:“难道楚江王来了?”话音未落,一阵风闪来,抓住秦广王的衣领,道:“老秦,你竟然开溜,咋不去唱歌?”
秦广王笑道:“楚兄弟误会了,正当班呢。”
楚江王不悦道:“你这么说,我楚江王好像只知道吃喝似的,你去不去?”
秦广王面露难色:“楚兄弟知道,我这破嗓子,难登大雅之堂”。
“我不管,要不你找人替你。”
崔判官赶紧跪下,用头顶着生死簿道:“秦广王饶命啊。”
张心剑冷笑一下,嘎薇便出列道:“我去!”
众人朝她看去,不由被她的美貌吸引,想必歌喉也很不错,秦广王大喜:“就你了!”
嘎薇又道:“谢大王,不过我一个人有些心慌,希望大王恩准,容许我同伴随我一起。”指指张心剑和碧霞。
秦广王叱道:“迂腐!”一面催嘎薇三人赶紧去。
楚江王在前引路,一路所见并不荒凉,似乎还有几分热闹,各处的鬼魂往来交易,手里抓着不少纸钱。凡间所烧的冥币,在这里均能使用。张心剑隐隐望见一座宅子,上书“长兴钱庄”的牌匾,心中嗟叹道:“财神实力之大,连冥界都染指。”
楚江王道:“这就是第一层地狱,由秦广王管辖,主管寿夭生死,福祸吉凶,然后断定功罪,交与下面九殿发落,所以这里还干净些。”
继续走,便到了一个下坡,转折一下,到达第二层地狱,号称寒冰地狱,由楚江王统管。但凡轻罪的人便发配到这里忍受冻饿之苦,所幸生前家属有心肠的,可以烧点纸钱到那鬼魂的户头上,买些御寒的衣服,所以这样也好过些。
楚江王便带他们三人进了一处宏伟的宫殿:“这里就是我的行宫,地藏大王也在里头。”
张心剑已经听到杀猪般的嚎叫声,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随楚江王进去了。
由远及近,歌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不少小鬼忍受不住,撞墙晕死。在宫殿的中央,大摆宴席,歌舞笙箫,众人端坐,听那地藏的狂歌。次席上坐的正是彭祖和樱樱,汗涔涔地下。待地藏唱完,彭祖忍不住带头拍掌道:“地藏兄的歌很有气势,老练纯熟,小弟我自叹弗如。”
地藏大喜道:“兄弟不要沮丧,我再唱一首,你好好学就是了。”
众人再度吃惊,几个支持不住的差点吓晕,樱樱急道:“不要了!”
楚江王也怕地藏再唱,摇摇手道:“大王,秦广王来了!”
果然,听到秦广王,地藏就立刻笑嘻嘻迎上去,请秦广王献歌一首。他也无非有自己的算盘,以为秦广王唱得比他还差,正好给自己脸上贴金。
秦广王笑道:“大王客气了。我特地带个人来,为大王歌舞助兴。”
嘎薇早已跳进中央,向众人鞠躬致礼,彭祖认得她,大觉刺眼。樱樱却欢喜不已,又怕当众喊她引起麻烦,就朝她会心一笑,权作礼数。
嘎薇道:“小女子献丑了。我新近排出一个舞蹈,不知道有谁会《再见的河》的乐曲伴舞?”
樱樱道:“我会。”接过水琴,弹了起来。
嘎薇和着节拍,扭动腰肢,款款起舞,一笑一颦,风姿绰绰。众人便陶醉在她的歌舞中,不能自拔了。久而久之,众人竟然一起哭泣起来。待歌舞结束,嘎薇问:“大王怎么了,我哪里唱的不好,跳的不好?”
地藏黯然落泪:“姑娘歌舞超绝,我们入迷,都想到家乡了。我们有几千年没有回过家啊。”
“唉,你不知道。我们本来生活在冥王星,天高皇帝远,倒也自在快活。可惜天帝下令将魔族俘虏四十万斩杀在蛮荒之地,还把我们迁过来,镇压魔族。”
张心剑心道:魔族不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