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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1907年(2)

钦廉防城起义

又称丁未防城起义,1907年同盟会在广东钦州地区(今属广西壮族自治区)发动的反清武装起义。

这次起义是在当地群众抗捐斗争的基础上开展起来的。1907年春,广东钦州三那圩(那黎、那彭、那思)人民因糖捐繁重,举绅耆数十人向清地方官府请求蠲减,官府反将代表囚禁。于是乡民推当地富绅刘思裕为首领,组织“万人会”,举行抗捐起义。钦(州)廉(州)道王秉必派兵镇压无效,向省方请兵。粤督周馥乃派统领郭人漳率兵二营、标统赵声率兵一营,会同当地清军镇压,刘思裕及众多乡民惨遭杀害。于是三那乡民派代表到河内,请孙中山援救。

孙中山即派王和顺为“中华国民军南军都督”,前往钦州主持起义事宜,复派黄兴前往钦州郭人漳营、胡毅生赴廉州赵声营策动清军响应。王和顺,字德馨,壮族,广西邕宁人,早年曾参加黑旗军抗法,退伍回乡后加入三合会。1903年与游勇头领陆亚发在广西发动反清起义,坚持战斗两年之久,失败后避居西贡。1906年加入同盟会。这次王和顺受命后即来到三那地区与起义群众会合,伺机进取。后得知防城清军有反正之意,乃请示孙中山在防城发动起义。

1907年9月1日,王和顺率200余众首先在钦州王光山举义,发布《告粤省同胞文》及《招降满洲将士布告》,宣示起义军“誓当与我国民披坚执锐,共冒矢石,以驱丑胡,以立新国”。4日王率部攻防城,得清军刘辉廷、李耀堂两哨官内应,次日义军进入防城,杀知县宋鼎元等;军队在城内“秋毫无犯,鸡犬不惊,居民皆燃爆竹庆贺,异常鼓舞”,相继加入义军,革命队伍很快扩至3000人。在这里王和顺再发出《告海外同胞文》,号召海外同胞响应和支援祖国的民主革命运动,为祖国的独立富强做出贡献。

攻克防城的当天,王和顺命少数人留守防城,自率主力进攻钦州城。本来黄兴早已潜入钦州,策动清军倒戈内应。不料郭人漳却借故变卦,唆使义军转攻广西南宁,企图使这支仅有数百人的革命武装在驻有重兵的南宁城下自蹈危机。革命军进攻钦州受阻,8日开始进攻灵山城。因攻城器具缺乏,战至次日,城仍未攻下。清军乘势出城反扑,革命军只得且战且退。这时郭人漳又重新攻占防城,使革命军腹背受敌。14日,王和顺被迫解散革命军,自率20余人返越南境内,余部退往边境山洞和十万大山。

资政院

清廷发布“预备立宪”上谕后,准备设立“资政院”作为将来“议院之基础”。

1906年11月7日,总核官制大臣奕勖等编成《资政院官制草案》共52条,主张资政院以政务处改设,设总裁1人,副总裁2人,议员130人,以钦选、会推及保荐之法确定,具体条件及所占人数为:(1)王公世爵勋裔已满30岁者钦选10人;(2)京员已满30岁者54人;(3)各省官绅士商已满30岁者,由督抚保荐66人。应议事件有五大项:(1)奉旨饬议事项;(2)新定法律事项;(3)岁出入之预算事项;(4)税法及公债事项;(5)人民陈请事项。此为最初创议,未成定案,是为资政院轫始时代。

1907年9月20日,清廷下令设资政院,派溥伦、孙家鼐为该院总裁,复令溥伦等会同军机大臣详拟院章。1908年7月8日,资政院奏颁院章《总纲》和《议员》两章15条。随后又制定了《职掌》、《资政院与行政衙门之关系》、《资政院与各省谘议局之关系》、《资政院与人民之关系》、《会议》、《纪律》、《秘书厅官制》、《经费》等8章,合前定《总纲》、《议员》总为《资政院章程》,共10章65条及附则2条。10月14日,清廷颁布院章施行。该章程对资政院原奏前两章条目有所修改。改定后的院章对《议员》一章作了,较大修改,原定钦选议员125人,民选议员167人。修订后的院章规定钦选和民选议员各100人,但资政院正、副总裁不由议员中选举产生,而由朝廷特旨简充,由此便造成钦选议员占主导的局面。其次,原定章程规定王公世爵、宗室觉罗不逾15人,修定后章程为48人,各部衙门减为32人。

院章总纲首先对资政院的宗旨作了规定:“资政院钦遵谕旨,以取决公论,预备上下议院基础为宗旨。”就是说朝廷欲仿行立宪,而立宪的根本在于置上下议院,但目前中国尚不具备成立议院的条件,暂设资政院作为实行议院的预备机关。

资政院的议员任期为3年,期满一律改选。资政院设总裁2人,总理全院事务,由王公大臣简任;副总裁2人,佐理全院事务,由三品以上大员简任。资政院下设秘书厅,掌管全院文牍、会计、记载议事录及一切庶务;置秘书长1人,监督本厅一切事宦。秘书厅分四科:(1)机要科;(2)议事科;(3)速记科;(4)庶务科。各科设秘书官,承秘书长之命,执掌本科事务,并设书记及速记员若干人。

资政院的职权范围,主要议决事项有:(1)国家财政预算;(2)国家财政决算;(3)税法及公债;(4)新定法典及其修改,但宪法不在此限;(5)其余奉特旨交议事件。

资政院与行政衙门的关系,规定:军机大臣或各部衙门大臣对资政院议决有异议,需说明原委事由,咨送资政院复议;资政院“若仍置前议”,可与军机大臣等分别具奏,各陈己见,恭候圣裁;军机大臣可亲临资政院的会议,或派员参加,陈述所见;资政院对各衙门行政事件,及内阁会议政务处议决事件如有疑问,可由总裁、副总裁咨请答复,若军机大臣或各部行政大臣认为应保密事项,需要声明缘由;军机大臣或各部行政大臣如有侵夺资政院权限,或违背法律,得据实陈奏,请旨裁夺。前项奏陈事项,需有议员2/3出席,议决才有效。

资政院与各省谘议局的关系,规定资政院可札行谘议局申复各省政治得失,人民利病;谘议局与各省督抚间的异议事件、谘议局之间的争议事件,均由资政院核议,然后清旨裁夺;谘议局可呈请资政院核办督抚侵权及违法事件。

资政院与人民的关系,规定人民有权陈请资政院核办关系全国之利害事件;资政院认为人民陈请事件“合例可采”,得作为议案,其有关行政事宜,应咨送该衙门办理;资政院无权向人民发贴告示,或传唤人民,不得受理民刑诉讼事件。

资政院的纪律规定,资政院会址,分派警官及巡官守卫,听候议长指挥;议员在开会时,若违背院章及议员规则,议长可阻止其发议,再违者令其退场;议员屡违院章或言行谬妄,停止到会,重者除名;无故不到会10天者,除名;议员打着本院名义干预他事者,不准到会,重者除名。对资政院,如议事超越权限、决议违背法律、议长不能处理议员在会场的狂暴举动,朝廷谕令停会;如所决事件轻蔑朝廷或妨害国家治安、不遵停会命令、议员多数不应召集,则令其解散。此外,对于资政院的经费及秘书厅官制等问题,也有种种规定。

资政院章程颁布后,成立资政院的第一步工作就是选举议员。选举方法,依据院章规定分钦选与民选两种。钦定议员大体自“官”而出,其选举方法,由宗人府、吏部及民政院分别查明合格人选,造具名册,咨送资政院,经各该员互选后,由资政院将得票较多者,按照定额,多开数员,奏请钦选,硕学通儒议员,由各省提学使出选若干人,再由初选人互选若干人,进呈钦选。纳税多额议员类如此。民选议员由各省谘议局议员互选若干人,呈请地方督抚,再由督抚遴选若干人,送资政院。

1910年9月23日,资政院召集议员开会,到会议员共154人,由议长贝子溥伦、副议长侍郎沈家本主持。溥伦在会上发表演说,称“本日乃本院第一次召集,实我中国数千年来未有之盛典”。随后由秘书长金邦平抽签将总议员分为6股,接着又由各股议员推选股长和理事、议员。分股如下:第一股股长赵炳麟,理事沈林一,议员33人;第二股股长许鼎霖,理事孟昭常,议员33人;第三股股长劳乃宣,理事顾栋臣,议员32人;第四股股长载功,理事陈宝琛,议员33人;第五股股长魁斌,理事雷奋,议员32人;第六股股长陶葆廉,理事汪荣宝,议员32人。次日,继续会议,选举专算任股员,计有预算股,股长刘泽熙,副许鼎霖,股员24人;决予股,股员24人;税债股,股长李榘,副闵荷生,股员12人;法典股,股长载润,副汪荣宝,股员18人;陈请股,股长赵炳霖,副陈宝琛,股员12人;惩戒股,股长魁斌,副讷勒赫,股员6人。每股设若干科,科置审查长。至此,资政院的组织逐次健全。

1910年10月3日,资政院举行开院典礼,各股议员到会者154人,以及监国摄政王、军机大臣和各部尚书等。由总裁溥伦、副总裁沈家本主持开会,军机领袖奕勖首先宣读宣统皇帝敕谕:“预备立宪开千古未有之创举,定百世不易之宏规”,“而资政院为上下议院之基础,尤为立宪政体之精神,经画数年,规模已具”。“今当开院集会之初,朕特命军机大臣暨参预政务大臣,将各项案件,妥慎筹拟,照章交议”;“尔议员等各泯除成见,奋发公心,上为朝廷竭协赞之忠,下为民庶尽代议之责,弼宠功于未竞,垂令范于将来”。随后,摄政王载沣向议员宣布训词:“举凡立国之要,端在政治通达,法度修明,尤在上下一心,和衷共济”,勉励议员“殚竭忠诚,共襄大计,扩立宪之功用,树议院之楷模”。4日下午,资政院首次开会议事。本届院会不是每天开会议事,一般隔日或2、3日议事1次,时间均不超过半天。会议内容为:讨论各部衙门、本院、谘议局、社会团体及人民提交或陈请的各项议案;核议谘议局与地方督抚争议事件;向各部衙提出质询;通过有关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以及社会风气等方面的议案等。会议的中心议题是陈请朝廷速开国会。

9日,资政院接受国会请愿代表孙洪伊等的上书和谘议局联合会请速开国会的提案。此后数日,院会只讨论政府所交议案。速开国会提案被搁置一边。17日,在讨论理藩院的提案时,一湖南议员突然发言说:开院已有半月,讨论的都是些枝叶问题,要求立即讨论速开国会问题,得到与会者的赞同。但主持会议的副总裁沈家本坚持按既定日表在22日进行。

21日,80余名议员为准备次日讨论速开国会案,召开特别会议,决定明日督促院会迅速议决并上奏。22日,资政院开会讨论。湖南议员罗杰首先发言,他说速开国会关系到国家存亡,“现在国民之断指、割臂、挖股者相继,皆表示国民以死请愿之决心”。他主张本院议员应一致赞成通过速开国会案;议长应从速上奏;摄政王应即允速开。发言者皆赞成奏请速开国会。表决议案时,全体议员起立鼓掌通过。会议最后指定赵炳麟、陈宝琛、汪宝荣、孟昭常、雷奋、许鼎霖6人起草奏稿。

26日,资政院通过了请速开国会的奏稿。28日,总裁溥伦将奏稿上奏朝廷。奏稿内容为:(1)设立国会刻不容缓。指出“世界政体渐趋一轨,立宪者昌,不立宪者亡”,“国会之作用,在协赞立法、监察财政,与政府、法院鼎立并峙,而为国家统治机关之一,不可不备者也”。

(2)速开国会的益处。“国会之制,殆无不以两院集合,而成两院制之善。在议事之际,必经两次表决,两院通过。甲院或从而非之。必两无议异,而后致诸政府;上奏施行,其善一也。”“两院协商,一再驳复,而政府不预,则彼此各有居间调和之用,而政府与国会,无直接冲突之嫌,其善二也。”资政院“内审国情,外考成法”,“以为建设国会为立宪政体应有之义务,既不可中止,何必斤斤于三、五年迟早之间?人心难得而易失,时会一往而不还,乃今图之,犹可激发舆情,又安大局,朝廷亦何惮而不为?”朝廷应该“毅然独断,明降谕旨,提前设立下上议院,以维危局而安群情”。

11月3日,摄政王载沣召集会议政务处王大臣,讨论速开国会案。4日,清廷宣布宣统五年(1913年)开议院。7日,资政院开会,议员们认为,“今本院具奏案主张明年速开,而王大臣议定要宣统五年,则这议案效力全失”,要求继续陈请再行缩短年限。会议通过质问会议政务处国会何故必须缓至1913年开设的说帖,并要求答复。答曰:“此乃君上大权,难于裁答。”

在这次会议期间,资政院还通过了弹劾军机大臣案、请赦国事犯、预算、新刑律、著作权律、报律、修订结社集会律,统一国库章程、裁厘加税、地方学务章程等大量议案,但均不为清廷所采纳。梁启超曾说:“政府之视资政院,固不值一钱。”根据院章规定,本届院会会期为3个月,因议事未完,延长10日,于翌年元月11日闭会,会期1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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