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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宇文柔娘(1)

近来,电视剧《轩辕剑》演的火热,宇文拓的形象自是吸引数人。说来,我之于“宇文”这个姓氏很感兴趣,似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其实,这亦不足为奇。一直以来,复姓都被人们宠爱,尤其是在穿越小说中。一个平白无奇的女子,总能到古代惊艳一下众人。好的出身,好的容貌,当然,还有稀奇寡闻的名字。

总之在穿越文中,似是形成一个定论。一遇到不认识的字,没听过的复姓,那都是重要非常的角色。

我是在一堆泛黄的书卷中,巧遇宇文柔娘这个人的。虽说有的书卷亦称她为宇文柔奴,我却觉得心中酸楚。我知道,尽管当时她能够名动一时,可真正遗留下来的故事,却简短的如同标题。

书中的页脚早已泛黄,仿若是风尘中,转折而落的时光。小心翼翼的执起,展卷,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许不畅,唯恐零碎手中佳人。

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附有小小的画像,即便模糊不清,却是珍贵难得。俯首品尝北宋年间灰暗的故事,却在柔娘身上,寻得一丝光影。

宇文柔娘本是王巩家中的歌女,眉清目秀,兰质蕙心,在众多歌女中,当为翘楚。虽然,她同样是风尘中的凡花一朵,却独独做了青莲。高雅独枝,恬静若水。千百年后,亦不容世人小觑。

提及宇文柔娘,必要去北宋年间,寻觅王巩的影子。这是他们之间的牵扯与挂念,过了千年,亦不容许人在文字中,将其拆散。

说起王巩,便对这样的男子倾心。说实话,很少去仰慕那些古代的仕途文人,不仅身上多了一股文章的酸臭,骨子里更是虚伪做作。

而王巩的豪情侠义是史料可寻的,这个字定国,号清虚居士的男子,不仅是北宋的著名诗人,而且在丹青妙笔间,亦占有一席之地。

王巩官位不高,却一生官途磕磕绊绊,没有真正的得意一时。可他却是一个安乐己心的男子,即便“乌台诗案”遭受牵连,却能够在风雨其间安享和乐。

宋神宗元丰二年,当时苏轼还在徐州担任太守,却因为当时所谓的“乌台诗案”而被捕狱中。说来,这不过是一场文字狱,却在其间牵连数人。

有时觉得,越是寂静的行走在书卷,越发能感知古老中国文字的深重。

所谓“乌台”,即为御史台,因为在官署内遍植柏树,又被称为“柏台”。而柏树之上时常有乌鸦栖息筑巢,乃称“乌台”。这次牵连而起的案件,便成为著名的“乌台诗案”。

在官途政治间穿梭,有人得意,便有人成为悲苦的牺牲品。就如同生活,同样是人,有人风光满面,有人凌乱不堪,这本不似惊奇。

在苏轼从徐州调往太湖期间,因作诗暗讽新政,被指无礼朝廷而获罪。他这一次未能免受牢狱之灾,在囹圄困顿中,度过四个月的漫长时段。

在这一次的“乌台诗案”中,被牵连的人数众多,却属王巩最为悲惨。他一直与苏轼交好。自然脱不了干系。这一次,他被御史附带处置,发配西北,路途最为遥远艰辛,且责罚最重。

这样的文人,不似苏轼那样的文坛泰斗,不会被许多人熟知同情。可他们同样有属于自己的悲伤,即便光华被掩盖,可风尘悲苦却忽略不得。

有多少人,依仗出身,风风光光,青袍锦缎,于是,历史记载了他们所有的繁华与哀愁。又有所少人,穷困潦倒,生时不济,死去悲苦,被历史草草掩埋,无法辨析从前寂寞的身影。

王巩的仕途沉落,使得他一时不济。而府中的歌女,都甘愿担任树倒猢狲散的角色,对突遭险境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人总是这样,当你春风得意时,他们都会是你生死与共的知己,等你真到了要死的关头,不推你一把早点终结你命的人,都可以看为知己了。

当王巩看着平日里柔情似水的女子,如今都显露了本性,他亦不觉惊奇。无非过错与怪责,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来就是人性使然的事,又能够怪的了谁。

而这一次的患难时节,却有一个人,甘心守在王巩的面前,她便是——宇文柔娘。

平日中的相惜情愫,使得女子无法在关键时刻,做起冷漠无情的路人,不去拉一把深陷泥淖的王巩。

他是她曾经一心相许的人,即便同是歌女,却把她摆在一个不同寻常的位置。而如今,她同样以难得的真心交还,不唐突任意一缕情意。

这就是作为一个歌女的真情,事隔经年,仍没有人对其出身鄙弃。真正注重情意的人,不会因为身处卑贱地位而被诋毁。有时,卑不卑贱不是眼前的地位,而是心中空灵的高度。

有多少人,站在高处,兴致勃勃的演绎卑劣的角色,还睥睨别处高洁的人。他们总以为自己是水舞云袖的出场,却不知自己是一个****不堪的形象。

说来,王巩被发送的地方,名为宾州,道路艰阻,长途跋涉。宇文柔娘不是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女,不懂得前途漫漫的凄苦,一时冲动便前行陪伴。她慎重,情深,于是,在这场旅途中,默默承受,甘之如饴。

一个男人的成功,多数来得壮大,有繁花开遍的景致动人。于是,掩埋了曾经其间一个女子暗暗相持的情意。人们只注重结果,却冷眼看待心酸的过程。

再坚韧豪放的男人,都需要女子的柔情似水,女人天生就是灵动的角色,用来温暖原本冰冷的尘心。宇文柔娘之于王巩,无非是扮演这样的角色。

他在人生低谷,最困顿的时刻,需要有人来温暖一颗颠簸的心,在寂灭的黑夜,有相持素手到天明的温度。于是,她便不离不弃的围绕在其身侧,或舞或歌,哪怕是静谧的夜晚,只恬静的一个笑靥,都会是滑落心底最动人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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