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尽头
午时的阳光变得火热，没有早晨的舒适，更没有夕阳的美，有的只是热如火炉。
村子外围那条河流，没有人去闲来无事的去寻找源头，更没有人会去寻找尽头。
而今天，在这河水的尽头却迎来了两位客人，自然就是景戌和白小七。
哦，对了，还有一条名叫小黄儿，却宛如头狼健壮的大黄狗。
当日在白小七跳入河中时，小黄儿护主心切也跟着跳了下去，对于人来说，或许狗只是狗，再有人性，那也只是条狗。
而对于狗来说，人却不只是人，说是自己的命，一点也不过分。
狗的忠诚是人性所比拟不了，若是那这点跟狗来比的话，简直就是侮辱了狗。
河的尽头依旧是一片草原，只是这片草原只有草，没有任何生物，连只虫子、蚂蚱或是鸟儿都没有。
顺着干涸的河道望去，是一座环绕的山脚，举目望去连绵不断的山像是包裹着这片草原一般。
似乎是天气太热的原因，昏迷的景戌无声抖动了下眼皮，小黄儿仿佛察觉到了，连忙上前伸出舌头在景戌脸上舔来舔去。
边舔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说：醒来，快点醒啊。
景戌呻吟了一声，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硕大狗头在眼前晃来晃去，身体猛然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明显是被吓到了。
“我....是你在舔我，呕！！”景戌强撑一丝气力，有气无力干呕两声。
“呜呜汪汪。”小黄儿看上去焦急不堪的朝景戌悲鸣，好像是需要景戌的帮忙。
景戌强提起坐直了身子，游目四望，才发现自己身处在干涸的河道中，周围都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
心道：这里和村外的那片草原一样，难道我是被河水冲到了这里，这狗又怎么会在这里？它不是该和白小七在一块吗？
白小七，对了，狗既然在这，人也一定不会在远处。
想到这里，景戌尝试的问了问不能言语的小黄儿：“白小七是不是也在这？”
“呜呜汪。”
小黄儿哀叫一声，随即用鼻子拱了拱景戌，好像是要让景戌跟着它走。
这道悲鸣入景戌的耳中，心中突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景戌来不及多想便缓缓站起身上，在烈阳下倍感头脑发昏，四肢无力，跌跌撞撞的跟在小黄儿身后。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景戌跟着小黄儿顺着河道朝上游走去，河道崎岖坎坷不平，本就虚弱的景戌走上一段路，就不得停下来喘息一阵才继续走。
可每每刚停下来脚步，走在前头的小黄儿就会回转过来，发出呜呜悲鸣声，催促着景戌赶紧赶路。
“哎，是不是白小七在上面！算了，不问你了，肯定是这样的。”
景戌摇摇头，轻叹一口浊气，继续举步艰难的朝前走去，不过一会功夫景戌就看到河道旁躺着一个人影。
白衣附身，墨发散落，毫无瑕疵的脸上不露任何情绪，只是安静的躺着。
这赫然是白小七，景戌一看昏死过去的是白小七，暗叫不好，连忙脚下加快速度朝她走来，
“小七，白小七，你醒醒啊！”
景戌拍了拍白小七脸颊，察觉到还有一丝气息，随即景戌双手交叠在一起轻压白小七腹中。
只见白小七猛然吐出一腔河水，双眼看似倦意十足的眯起，连连咳嗽不止“咳咳！！”
“醒了醒了，没事了，没事了。”随即景戌脱力一般，躺在了地上，躺在了白小七身旁喘息未定。
白小七醒来之后，侧过脸颊看了一眼身旁剧烈喘息的景戌，眼中包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迷惘，似心酸，其中又夹杂了一些羞涩。
迟迟白小七开口轻声道：“你还好吗？”
“还好，没死不就是好嘛。”景戌说道。
“是啊，没死就好。”
白小七这句话说完后，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言语，似乎是脱力的原因，又似乎是彼此都想享受这宁静时光。
二人从昨日开始相识，虽说是相识时光短暂，远远不及相知的地步，但景戌二人的遭遇也算得上是患难与共。
或许是从吉大婶开始误会二人关系时，就已经注定了的命运一般。
休息了一阵，景戌渐渐恢复起些许气力，费力的站起身来，说道：“快起来吧，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不清楚，目前还是赶紧找些吃食最为紧要。”
“嗯！就听你的。”白小七浅浅点头道。
景戌一听这话仿若被雷击了一般，惊讶的看着白小七，混然间想不到昨日还如疯婆娘一般的白小七，居然还有女儿姿态。
“干嘛这么看着我！”白小七垂下头，轻声道。
“你没事吧？”
“没事啊！”
“奇怪，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该不会是被水灌进了脑子里了吧。”景戌皱眉，有些担忧的道。
“......”白小七贯有的冷霜遮面，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景戌，不说话也足矣表达心中所想。
景戌满头大汗，心虚道：“那，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担心你才这么说的。”
“哼！”
白小七扭头离去，极为不想搭理景戌，这让景戌更加疑惑，心道：“她，她居然没有要打我的意思？”
随后景戌轻一脚重一脚的跟在白小七身后，往山的方向走去，这时要找些吃食，估计也就只有山上才能有。
二人来到山脚下，举目高望，只见山势险峻，且高不可攀，草木如林且郁郁葱葱，这一景象在村中并不多见。
大多数村民虽然心怀攀山之心，但往往都会因为琐事缠身而不了了之，景戌自小就有一颗攀山之顶的心。
前面也说过望山累死马这句话不是夸张，奈何村子距离山过于遥远，景戌只可遥望，连山脚都未曾抵达过。
今日阴差阳错的来到山脚，曾经的愿望无意中实现，景戌兴奋的心情可想而知，心道：“哈哈，要是早知道河水的尽头是深山，我早就游过来了。”
景戌说道：“走，上山去看看。”
“嗯。”白小七应道。
上山之后，不一会景戌就看到一颗长满果实的树，果实看上去鲜嫩无比，红润可观，极具诱惑。
饿了一天的景戌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连忙爬上树去采摘几个果实扔了下来，攀爬在树上犹如猿猴一般，啃咬着手中的果实。
果实入口清脆，鲜嫩多汁，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果实，景戌舒缓的呻吟几声，狼吞虎咽一般，险些咬到了自己舌头。
还含糊不清的冲树下白小七说道：“北老师收藏的树里记载过，这是一棵苹果树，无毒，可安心食之。”
“苹果！”白小七重复一句在她认为陌生的词汇，轻声道：“好漂亮的苹果。”
景戌又咬了一口苹果，边咽食边说道：“再漂亮不也成为了我们腹中餐了嘛，赶紧吃吧，还有好多。”
良久之后，景戌打了一个饱嗝，看着地上散落的苹果核，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吃饱了没有？”
“嗯，小黄儿也饱了。”白小七应道。
“汪汪。”
“那我们再采摘一些，回村子里吧！”
“好啊！”
本就是无主之物，与其放任在山中枯老、腐烂，倒不如带回村子里慢慢食用，白小七自然乐于同意景戌的提议。
说干就干，景戌脱掉上衣采摘了一大包的水果，随后景戌看到苹果树下裸露在外的根上生长着一颗苹果树苗。
景戌见猎心喜，上前就拔了下来，还极为细心的用土包裹住树根，绑在自己的腰间。
白小七见状，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可是苹果树苗，带回村子里试试能不能种的活，要是种活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年，咱们就不愁苹果吃了。”景戌解释道。
白小七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想来是对这苹果的美味很是痴迷，笑道：“你可真细致。”
“哈哈，那是。”景戌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笑起来真好看，干嘛非要一天到晚的冷着脸呢！”
白小七愣了楞，脸上无由升腾起一抹红润，宛如苹果颜色一般，声如细蚊道：“真好看吗？”
“你说什么？”景戌皱眉问道。
白小七惊慌失措的转过身，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着便抬脚就走，但不知为何刚刚抬起的脚却怎么也放过不下去，尽管白小七施上全部力量也不能落下一只半空中的脚。
不仅如此，白小七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全然动不了了，仿佛空间在这一刻被静止，连树叶也没有煽动一下。
而白小七身后的景戌也是一样，僵持着自己的身子无论如何也动弹不懂。
“景戌，这是怎么了？”白小七急声喊道。
“我也不知道啊！”景戌说道。
接着也不知从来突然传来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带着强横无比的威压及不可控制的怒气吼道:“驭兽谷后辈，居然胆敢偷食本座养殖数百年的苹果，真是胆可比天。
若不是看在景天那老匹夫与本座往日的情面，光凭这点就不可饶恕尔等。
如此尔等速速回村，这山以后不要再来。再有下次，本座便不再饶尔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