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对付五毒金钟蛊只是为了救我,但是如果想取得温婉魂魄的幕后之人正是戴言的话,温不拉就不能不做好对付五毒金钟蛊的准备。
到了医院,停好车。温不拉先到车后座上把七枚铜线收拾起来,用红线串好,放到口袋里。
现在时间还早,到了病房,见温婉还在床上熟睡着,除了脸色不太好看以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温不拉拿出那块黑布,打开。
温婉的魂魄已久依附在玉石之上,也像睡着了一般,静静的,一动不动。
温不拉用手托着玉石,轻轻放到温婉的头顶,然后用食指轻轻敲了一下温婉头顶的百会穴。
只见温婉的魂魄慢慢醒转,然后缓缓地进入的温婉的头顶。
温婉好像被谁叫醒了似的,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看温不拉,看看我。
“爷爷!”温婉叫了一声。
“婉儿睡醒了?”温不拉笑了。
“爸,您在干啥?”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是温婉的爸爸,一个身材不高,三十五六岁,看着很朴实的汉子。
我们见过两次面,每次送钱都是交到他的手中的,算是彼此相熟。
“您也在啊!谢谢您对婉儿的关心。”温婉的爸爸主动向我伸出了右手。
“不客气,我们都希望温婉早日康复。”我说。
“一定会的。”汉子很坚决的样子。
魂魄已经入窍,温不拉把放在温婉头顶的玉石重新收好。
“爸,这里有医生和护士,您回去休息吧。”汉子说。
“好吧。”温不拉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出去了。
“我这个儿子呀,命苦啊!”出来后,温不拉叹了一口气。
原来他这个儿子叫做温成才,温不拉三十一岁才有的这个儿子,这孩子从小就身体多病,温不拉也是为了治好温成才的病,让他健康长大才炼制的金蚕蛊。
温成才为人诚恳,恪守本分,温婉是他唯一的孩子。
温不拉就住在附近的一家小旅店,四个人一间的房子,每月一千二百元钱。温不拉想请我去坐坐,我还想回家换身衣服然后去上班,怕时间来不及,所以没去。
在我刚要上车的时候,温不拉拉住我的手说:“别再犹豫了,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还不太清楚温不拉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我感觉我已经在积极配合温不拉了。
“孩子,你心里一直在徘徊,你非常容易受到眼前的事物影响,但是现在不要犹豫了。我们没有足够时间等待沈畅的魂魄恢复后知道真相,我们必须在这几天弄清沈畅为什么死的,这是事情的关键。”温不拉说的有些沉重。
温不拉的话打到了我的心里。
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面对或者一直在不自觉地回避着这个问题。
好吧,我承认我在徘徊,我的骨子里可能就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性格,好了伤疤忘了疼,蛊毒稍微好一些,我就开始觉得戴言可亲,虽然心底也还是认为戴言就是蛊主。
“您想让我怎么办?”我最近迷茫的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自己觉得周遭的事情都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说蛊毒,我从来没想到过会发生在我身上,发生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破,似乎只有任人宰割可供选择。
“实话告诉你,我能感受到的五毒金钟蛊的蛊毒不是你一个。”
“还有谁?”我想他一定要说郑友亮,可是郑友亮是一个顽固派,虽然我优柔寡断,但是还能够相信温不拉,但是郑友亮就未必。
“再见到你以前,我对五毒金钟蛊不感兴趣,也没有精力管这些事,所以并没有特别注意。在认识你以后,我感觉到五毒金钟蛊的蛊主可能就是要取得婉儿魂魄的人,我才开始准备对付五毒金钟蛊。我现在能感觉出来中了蛊毒的至少是三个人,而且都是一个蛊主下的。”温不拉说道。
“三个?”温不拉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在郑友亮之外难道还另有其人?
“是的。其实在那个风雨之夜,你不是我找到的第一个中蛊毒的人。我找到的第一个人正在参加一个酒会,他已经将近六十了,当时因为找你心切,就没有理他。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你们三个可能都是某个阴谋中的一环,而要揭开这个阴谋的线索,就是沈畅之死。”温不拉说道。
我重新感觉到了这个时间的严重性。
“您说吧,我怎么做?”
“不要上班了,如果蛊毒不破,你恐怕也没有机会领到你的薪水了。”温不拉抬头看了看天,“因为婉儿,我已经卷到这个事件里来了,我也不想退。另外两个人我都见过了,我一个外乡老人,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而且那个中年人很固执,他和戴言他们的关系还很好,我曾经试着和他说话,他根本不屑理我。如果他把我当成骗子,不信任我是小事,如果反而被戴言利用了就完了。”
“您说的是郑友亮?”
“对,就是你昨天送到医院的那个女人的老公。我见到过戴言和他一起喝酒,打高尔夫。”
戴言和郑友亮关系很好,丝毫不出乎我的预料,戴言是玄武门的老总,郑友亮是重要客户,当然要有很好的交集。
通过温不拉的提醒,我又想到,既然戴言和郑友亮关系很好,他也一定知道赵娜就是郑友亮的老婆,饶是如此,还是出手吓赵娜一个半死,常有人说“无毒不丈夫”,戴言做到了。
“我也感觉和他沟通很难,所以先从那个年老的下手。先不要说破,看看他和沈畅是不是曾经相识,咱们再做打算。”
“好。”我已经下定决心,现在就去做这件事,“您告诉我他地址,我这就去见他。”
“我已经知道他叫杨五一。”
“杨五一?是不是个头不高有些秃顶,总喜欢带着一副无框近视眼镜的那个杨五一?”我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即想到了在和司小芒吃烧烤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沈畅生前的通话记录显示她曾经和杨五一密集通话,但是在司小芒联系杨五一以后,私人电话就总是关机了。
“对,就是他。”温不拉对我的反应很振奋,“你认识?”
“知道。他是著名的金牌策划人。我在前一段时间曾经听沈畅的表妹说,在沈畅死前杨五一和沈畅来往很紧密。难道他也中了五毒金钟蛊的蛊毒?”
“对。我利用周日的时间分别观察了那两个人,杨五一和郑友亮中毒的层次都比你深,但你是发展最快的,如果按那个速度发展下去,先毒发的一定是你,可是自从昨天戴言给你‘治疗’之后,杨五一已经成为最严重的那个了。”
温不拉所言不虚,从昨天在医院看到的郑友亮胳膊上的那个蜥蜴印记上看,比我的清晰了很多,并且已经生出一条两厘米长的尾巴。
“杨五一的社会地位很高,见到他非常困难。”我说。
“不难,你只要听我安排,我今天上午就让你见到他,让他加入到咱们抗蛊毒的行列没有多大必要,他出不了太多力气,而且有社会地位又有钱的人往往容易指手画脚,反而添乱,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的了解沈畅和他身上有什么联系。我断定,一定有,否则戴言不会给他下蛊毒!”温不拉坚定地说。
“好,我听您的。”听到温不拉这么有信心,我也不能再不给力了。
“来,车里说。”
现在已经到了医院白天应诊的时候了,所以周围的人和车很多,温不拉可能是怕不小心被人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上午九点二十分,我已经手捧鲜花到达香山脚下某酒店的609客房门口。
虽然捧着鲜花,可不是送给佳人的。据温不拉说在周日曾经看到一个美女在机场给杨五一献过鲜花,杨五一很喜欢的样子,由此推断他可能喜欢鲜花。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喜欢鲜花,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个道具。
我是开着车拉着温不拉追踪着五毒金钟蛊的信息才来到这里的,温不拉确认现在杨五一就在这个房间里。
时间紧迫,我贸然直接来到门口。按门铃。
我的鲜花一直平胸举着,不是为了摆造型,而是为了挡住门镜,不想让杨五一从里边就能看到是我,那样可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见到鲜花,他还可能有延展思维的空间,只要他开门了,我就算先赢得了第一步。
一分钟后,门果然开了。露出的那个半秃的小脑袋正是杨五一。
杨五一好像是刚刚起床,戴着眼镜,头发已经梳理得一丝不苟,但还穿着睡衣。
“杨老师您好!”我面带微笑,忙打招呼。
“你是谁?”杨五一看清了我的容貌后,很诧异。
“您看!”我从鲜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信封递给杨五一。
杨五一结果信封,狐疑地打开,从里边抽出一张照片,然后脸上大惊,迅速把照片和信封放在鲜花上,问我:“你到底是谁?”
只要他没有关门,这就不是最坏的情况。
“我是来给您治病的。”我说。
“你才有病!”杨五一退回身子,想关门。
我忙用脚抵住门,问:“杨老师,您的胳膊不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