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这个时候也感到迷惑了,她也无法确定以秦始皇现今的状态,只怕有些事情已经被蒙在鼓里了,可是这条路哪是他说结束便结束的,胡亥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皇子,作为父亲,他又怎么会不知这两个儿子之间矛盾在哪里。
他将戍边的责任交给扶苏,却将皇位留给了胡亥,如此一来,篡改遗诏之事或许是假,可是胡亥绝不会大度的容下扶苏是真。
“看来陛下心中已有定论了。”吴双看着这个威霸了一生的帝王,此刻只剩下了满身的悲凉,也许他也料到了即将要发生的某一些事。
就在吴双说完之后,赵政再次睁眼,有些迷离的眼眸一闪而过的狠厉还是吴双有些产生了一些惧意,“赵高若是当真心怀野心,意图不轨,你可以待朕执行密令。”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杀了他!”
“下臣领旨!”吴双肃然起敬,接下了最后一道谕令。
“时辰不早了,你快些离去吧,亥儿那边,你不用去了,朕会宣他。”一番折腾下来,他已倍感疲惫,一股倦意袭来,果然是老了。
吴双点头,“诺!”说完伺候他躺回床上,为他掖好被角,正欲离去时,秦始皇唤住了她,“吴双。”
“陛下还有事?”吴双顿住脚步,低头问道。
赵政默了默,摆手道,“罢了,无事。”
吴双有些疑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赵政在示意她赶紧离去,于是按下疑问,转身出了铜马车。
吴双前脚刚出来,后脚便有两个太监从外面进来,见无异样,又转身出去了。
赵政本想着睡一觉醒来,再找胡亥谈一谈,唤李斯来商量一下改立遗诏的事情,却不想,这一睡,竟再也没有醒来……
第二日中午,近身伺候的两个太监便发现陛下已经驾崩了,于是急匆匆的跑去跟赵高报告,而赵高却将这二人关了起来。
同时下令将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全部下狱之后,才找来右相李斯以及公子胡亥。
赵高对二人说,“陛下已经驾鹤西归了。”
李斯与胡亥大惊,震惊了片刻,胡亥最先反应过来,作势准备从去帐外,要去见赵政最后一面,而李斯却将胡亥拦在了门口,沉声道:“公子不可。”
“右相这是何意?本公子去送送父皇都还要你应允不成?”胡亥厉声质问道。
这时赵高站了出来,道:“公子莫急,下臣之所以将此事秘密告知二人,不是为了宣扬此事,我们有更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胡亥从小受教于赵高,虽然不是很将他放在心上,却还是对他礼敬有加,被二人一起一起阻拦,也猜到了一些缘由,冷静下来,“你们说。”
“陛下突然西去,臣等都悲痛不已。”李斯一脸哀戚着说道,这话不管含了多少真意,但作为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君臣来说,没有秦始皇的扶持与信任,他李斯不可能有今天,所以这种哀痛,起码有一半是真的,可是如何保住他的地位,却才是他目前的要事,所以赵高一说之后,他已经猜到了赵高的意思。
“可是公子,这次东巡,陛下就只带了您一个皇子,如今陛下在途中去世,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难保咸阳的其他宗族之士不会有二心啊,若是咸阳再次宫变,公子,您可曾想过后果?”李斯层层分析道。
胡亥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良久,问道,“那依丞相之见,应如何?”
李斯与赵高会意一望,一边踱步,一边缓缓开口道,“为报大秦江山不乱,为今之计只能先将此事瞒下来。不管怎么样,陛下的遗体是需要运回咸阳才能安葬,我们即刻启程,赶往咸阳,一切待到了咸阳再发丧。”
赵高适时站出来,附和道,“下臣觉得丞相所言极是,陛下仙逝的消息暂时不能发出去,唯恐天下大乱。六国余孽至今仍在抱着复国梦,还请公子三思!”朝胡亥拱手。
胡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瘫坐在一侧,默了半响,才凝了二人半响,道,“父皇曾提起,让皇兄扶苏回咸阳主持朝政,如今却连诏书都没有留下,二位认为该如何?”
此言一出,二人瞬间噤声。
都不知应如何回话。
胡亥静待二人答话,却不想这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于是再次发问,“二位是怎么了?本公子在问你们话呢,耳聋了?”
两人相视一眼,仍在犹豫。
二人挤眉弄眼的样子,让胡亥有些看不过去,“怎么,两位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呢?”
李斯急忙收回视线,脸色微红,却没有接话。
而是赵高向前两步,一脸凝重的望着胡亥,问了一句,“敢问公子可想过继承皇位?”
这话若是放在赵政没死的时候来问,那就是大逆不道,是可以诛灭全族的,不过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并没有人来指责他的罪名。
就连李斯也瞪大了眼睛,有些被惊到了。
胡亥在赵高的注视下,无处可遁,眼神微闪,面色有些不自然,作为皇子,若说对皇位一点想法也没有,那绝对是假的。
皇帝呼风唤雨的威风,他怎么会一点想法也没有。
赵高将胡亥的心思看懂了一大半,心底松了一口气,他有欲望是好事,这样才有同盟,想让扶苏做二世皇帝,他不可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扶苏他根本驾驭不了。
可是胡亥,就不一样了,他多少会听自己的。
于是一场密谋篡位的事情,拉开了帷幕。
经过一番策划后,胡亥同意秘不发丧,待回到咸阳后再公布天下。
至于扶苏,这个人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威胁,赵高愿意效劳,他便不去干涉,反正不是他做的,他只要当做不知情便好。
赵高得到了胡亥的默认,暗自窃喜,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心道:先帝啊,老奴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您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