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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条件

许文晋的一生,似乎不在任何人的心里存在过。

他是当朝皇后所生,却并非长子,亲生兄长是一名软弱的人,本来被立过太子,又被废掉。而除却太子,他的头上还有年纪相近的几个兄长,父皇的注意,怎么都不会落到他的身上。

就算他拿默得再好的文章放到父皇眼前,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说了一个好字,便转头处理其他事情。

这么一瞬间的事情,却要他整整一个晚上来换。

八岁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外族的能人,他教文晋权术,教他人心的算计,因为他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不想自己的一身绝学傍落。许文晋没有来得及叫他一声师傅,这个外族人就离开了。

十岁的时候,母后生下了十二弟许梓今,这个弟弟身体虚弱,要母后一直照顾,那一刻,许文晋知道,自己连母亲的关怀,也要失去。

于是他心念一起,趁着贪污案,用着能人教导给他的所有,牵扯朝廷上下,连异母兄长,也没有逃过。

没错,父皇因此对他大加赞赏,但也在背后说,这个儿子奸诈阴险,不是皇位的好人选。

当天晚上,他砸了自己房间里所有的瓷器,而因为人小,力道控制不好,在砸掉那个比他还高的花瓶的时候,碎片进入了他的脑袋,至此,他落下了一辈子的头痛病。

十一岁未满,他就开始养门客,置恩惠,提升自己的人脉,填补之前贪污案里的空缺。他以为,这些人会对他感恩戴德,会对他尽忠,但他发现,在最后的最后,他们效忠的那个人,都是龙椅上他的父皇,根本不是他,因为他连龙椅的边也摸不到。

从兰京口中听到这一切的时候,秦盼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也根本无法下咽。

“我说,兰侍卫,你有空不跟着王爷到处跑,反而在这里陪我吃饭,是为什么?我在府里,安全得很,不用任何保护。”

兰京几乎要翻白眼了,“姑娘!你还不知道我的用意吗?”

她不想知道,更不想猜着来知道,“让我吃完这顿饭再说吧。还有,下次别让厨房煮那么多,我吃不完的。”

长叹了一口气,兰京感觉自己没有办法跟这个女人沟通,便甩了甩衣摆,站起来就要走。出到门口的时候,感觉还是不行,就回头,跟她说道:“姑娘,王爷他没有做错什么,也不曾做错什么,但是世人对他太不公平了,但是王爷又太过在意,所以,我不希望姑娘再次伤了王爷。言尽于此。”

秦盼放下筷子,看着面前一堆菜式,发起呆来。

如果说,他被人伤过,那么,他伤人又何其少?他将他的痛,十倍百倍还于世人,看起来是为国为民的行为,例如两年迅速解决海寇,又例如当年治理贪官,实质上,是他发泄自己痛恨与欲望的行为罢了。

将饭碗收拾一下,秦盼将桌子布置好,等了一会,几个孩子就鱼贯而入,哄闹着,要跟秦盼玩。可今天是学习的日子,她赏了几个爆栗出去,几个小孩才安分坐下,开始自修。

她看着一纸的白,心里难平。

还不是那个许文晋的事。

她又怎么不懂?“我当年也千万次,想做点什么,发泄一下的啊……”但是碍于身份,又碍于情境,她也只能硬生生地吞下肚不发作。不然,她也可能,以伤害别人来麻痹自己的痛。

秦盼的喃喃自语,落在了大生的耳边。大生习字,华儿坐在了盼儿的膝盖上,学琴,小天和琴儿到外面拿零食去了。大生看了看发呆的盼儿姐姐,又看到华儿已经等在那里等到打瞌睡,不禁抬手推了推,“盼儿姐姐,你怎么了?”

意识回笼,她看了看怀里睡着的人,又看看旁边的大生,然后周身感觉都醒了过来,才发现膝盖早已经麻了,而腰身以下,又疼痛不已。

大生看她扶了自己的腰,一脸痛苦,就懂事地抱下了华儿,跟秦盼说:“盼儿姐姐,你今天不舒服,我们改天再来。”

秦盼没有阻碍,只是脑袋突然有一个疑问,她拉住大生,问道:“大生,你觉得,王爷是好人吗?”

大生没有任何犹豫,答道:“王爷不是坏人。”

“就算他把你们吊起来打,还说要把你们放到远远的地方?”

大生抿了抿嘴,说道:“他任我们住在王府里,娘说,其他地方没有这样的。”

她笑着摸了摸大生的脑袋,让他离开。

回到床边的时候,她看着熟悉的被子床铺,脑袋一阵空白。

记得圆房的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是在许文晋房间里的,而令她诧异的是,他人还大咧咧地睡在旁边,这让秦盼相当不知所措,只好选择收拾完所有,匆忙套在了身上,也不管整齐不整齐,慢慢爬过他的身侧就要离开,她偏偏没有料到他也在这时候醒来,翻了个身子,将她整个环在怀里。

秦盼死紧地闭上眼睛,等着身后的人进一步的举动,但却没有等到什么。她看着前方,竟然发现那里摆放着一块与人同高的铜镜,而她与他,正正映入了镜子里。

她刚才的举动,全让他看到了!

“你想离开,不是吗?”

许文晋一问,秦盼一愣,深吸一口气,回话道:“这不是……让下人看到,不好吗?”

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指的,并不是离开这个房间这么简单的事实。他环住她腰身的手更紧,仿佛她是他浮在水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另外一只手,则将她整个人拖回床上。

这个男人,只是在她身上施与力道,只是任性地占有她,但,却整个晚上,未曾给予她一吻。

清晨,太阳从大地的尽头升起,花香渗透而进,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棂。秦盼看着许文晋起身,穿戴好衣衫,没有回头,说道:“那群孩子,可以留在这里。”

秦盼大喜,却听他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三个月内,你达不到条件,他们就得死。”

他转头,冷冷看她,“而你,也得一起死去。”

而许文晋的条件,任谁听了,都觉得,是逼他们死的一道催命符。

“三个月之内,你必须爱上我。”

秦盼怎么都猜不透,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更不清楚,为什么一直悬空着的她的身份,在一朝之内会变得如此明确?下人们不再当她透明,她彻头彻尾成了主子,就算是饭食,也比平常多了好几倍,虽然兰京跟她说话也并不客气,但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不如以前冰冷,总管更加吩咐,她不能再到奴仆房那里去,教孩子们读书,只能由他把孩子带来她的房间里。孩子们是有点奇怪地问她为什么,但幸好,他们的态度也没有变化,也不会因为被打一通,而有所怨怼。

但是……

“要爱上他,究竟要怎么做?”三个月,不足一百天。真讽刺,她在这里都两年,他这才想起她来?

“那么,当我爱上他之后呢,要把我扔了吗?”南方战事已经停歇,他们家漕运也不会有多大用处,这个傀儡般的联姻关系,也形同无用,不是吗?

当老总管跟她说,王爷要与她一同饮宴的时候,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总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在旁边干瞪着眼的表小姐,也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了,虽然这点让秦盼大为欢乐。

许文晋并不在府上,所以,她要去“饮宴”,必定要大街大巷地走,而在杭州被小孩子扔石头的记忆还在,她心有余悸地想,“折腾终于来了。”

先不说她根本不清楚那是个什么宴会,就算她知道了,那宴会上少不了的都是达官贵人,美妻美妾一群,她这无盐相貌,招来的当然是嘲笑讥讽,还有什么好事情会发生?

她拉住总管,“十二皇子会去吗?”

老总管想了想,回道:“今天是宰相儿子的婚宴,按道理,王族公孙们都要派人出席,十二皇子应该也在列的。”

秦盼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有认识的人在,跟没认识的人在,差别是很大的。

傍晚时分,盼儿随王府的队列出发。

她看了看窗外,夕阳如梦。这么些年,她只能从高墙里看到日出日落,这是她第一次出王府,却没有任何兴奋,因为她在这京师皇城里,看不到任何令她兴奋的气息。她所恐惧的被扔石头或者被扔蔬菜这类事情,都因为她轿子上的金黄顶盖而没有遇到,人们在等级森严之下活着,对她毕恭毕敬。

浩浩荡荡的队列走到宰相门前,竟然没有任何阻挡,没有任何的意外。

“是我多虑了吗?”杭州毕竟是小地方,不比京师的。

轿帘被仆人拉了开来,她头还没有探出去,就觉得面前的阳光被高大的身影挡去大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身影,竟是那七王爷许文晋。只见他伸了手出来,握住她的,带她出了轿子。秦盼疑惑了。这个男人,老早就应该来到宰相府了,应该在里面接受着前呼后拥才是。而她是什么身份的人,不必由他牵出轿的,他更没有必要等在宰相门前。

这个举动,是为了那三个月的约定?

许文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紧紧握住,如情人一般,走进了大厅。秦盼本来有些抗拒的,但一想起兰京说过的话,想抽回手的心思又收了回去,只得稳稳跟在他身后。

厅内红烛映衬,喜庆异常,绸缎绫罗满堆,珠宝金银无数,珍宝古董难数,这些稀有物就这么摆在了大厅,彰显主人的尊贵。

主人家见是七王爷许文晋进来了,纷纷起身相迎,而其他官员便随了主人家,也来迎接。

秦盼这才知道,有多少功架,便有多少风光。

本是宰相家的婚宴,如今人人行礼的,鞠躬的,庆贺的,口口应和的,都是身旁的男子,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整个会场的人都堵在了门口,宰相也不管,自己还没有跟风光无限的七王爷说上几句话呢,哪有空闲管宴会。

秦盼看这阵仗,想了想,自己还是应该退场的,便趁他不在意,悄悄收回了手,刚转身走了两步,便从身后传来了满带怒意的声响。

“秦盼!”

她回头,看他在人群中央唤她。盼儿悄悄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回去。人们自动自觉让开了路给她,却不由得打量起她来,冷冷的抽起声此起彼伏。秦盼也不在意他们所在意的脸上伤疤,边走边笑边打招呼,自得其乐得很。但两旁都是人的阵仗,真是任谁都会觉得恐怖的啊!

许文晋没等她回到自己身边,便大步抢在她身边,瞪着她,然后抢了她的右手,握在自己手里,那紧迫的劲,竟然让她异样生痛。

看到这样的举动,人们心里纷纷猜测她的身份,最后还是宰相大胆,以主人家的身份,抬手,躬身,问道:“请问秦姑娘……”

话还没说完,许文晋就半眯了眼,截话道:“我的王妃。”

短短四个字,却如炸弹一般,投在大厅里,人们轰然作动。一时间,一半人改为问候她,那些本来在边上休息的女眷,都收到了自家夫君兄弟儿子的眼色,挨了半个身子过来,要跟秦盼说上一句。可当眼睛看到她眼角的伤疤,又难以掩盖地有了不齿之色,话语间尽露尴尬。秦盼对谁都虚应着,上百号人物呢,一人一口口水都能够淹没她的状况下,她还要装作很有礼貌地一个一个应回去。她心里想不透许文晋的举动。要介绍她的身份,为什么不两年前,而是此时此刻?她跟他承受一样的麻烦,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秦盼侧身,望许文晋一眼,竟然发现他眉角在笑。笑?那个恶王爷?她再看一眼,定睛看一眼,确定那是笑容没错,而且是不经意的笑容。不是邪笑,不是嘲笑,更不是苦笑,意味不明的笑,而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天!看她受苦有那么值得高兴的吗?

七王爷似乎是第一个到的直系皇族,而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重量级人物到了。

“十二皇子到!”

门童一声报,牵动了多少人的心。人们往门外望去,那个眉眼如春,脸上笑意满溢的孩子,不是最受皇上皇后宠爱的十二皇子,又是谁?人老实纯真,他在朝廷上下,以至民间,声望都不是一般的好的啊!更不用说他没有妃没有妾,身边连只母苍蝇都没有的情况下,能够成为多少妙龄女子,官家商家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于是乎,人们有意识没意识地,身子都逐渐向外靠去,一些人注重礼节,跟七王爷抬手说了声失陪;一些大胆的女子,却一点闺房内的规矩都没有,跑了出去,就抢着跟十二皇子讲话;而一些胆小的,被带来的人晾在了秦盼面前,可是看到心仪的十二皇子,又想上前,到最后只能僵立当场,无所适从。沉稳者如宰相以及尚书们,先喊了属下的人过去招呼一番,自己再跟七王爷唠叨了一阵,才离开身去。

纷纷扰扰,乱七八糟的一瞬,不消几刻钟,许文晋身前已经人尽散去,周围冷冷清清。焦点中心的转移,似乎并没有妨碍到他的好心情,秦盼大胆地望着他,想观察他脸上的细节,可却发觉不了什么变化,他依旧在笑,甚至直视秦盼,看进她的眼里。

盼儿的心神停了停,忙侧头,直视地面权作转移。为什么,为什么?秦盼你是眼睛有问题是不是?怎么觉得……怎么觉得……她竟然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男人,她突然发现,他笑着的眉目,他微弯的唇角,还有他有棱角的边线,今天看起来都那么柔和,她甚至……觉得他竟然好看起来。好看!这个词用在恶王爷身上,有多么不妥?

好累。秦盼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这样的事实。应酬本来就不是她擅长的,以前跟她打交道的,都是直爽的汉子,跟在朝堂待久了的人聊天,那些精明而根本没有内涵的言语,是会让人觉得疲惫的。况且,她还要防范着身边这个恶王爷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的举动,细细察觉他的一举一动,自然身心辛劳。

在这个时候,被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许梓今,终于下定了决心,往他的七哥这里艰难迈进了。他早就看到了许文晋跟秦盼,可身边的人是越堆越多,到最后差不多整个厅子相干不相干的人都堆到他旁边来了,甚至有些奴仆,浑水摸鱼地掺杂进人群,撕掉了他衣角一块布料。等到他打发完官员,打发完女眷,抽身到两人面前的时候,本来梳妆完好的美男子,现在整个狼狈不堪。

秦盼看他走过来的艰难样,不禁心里好笑,而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直直地看着梓今的方向,脸上泛了微笑。等到梓今离她只有两步之遥,她看他身上破烂,脸上表情尴尬,头发乱得不似贵族,梓今也看着他的方向,无奈一笑,走路走得慌了,竟然差点跌了一跤,于是盼儿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踏前一步,想帮他把衣衫理好,左手不自觉想慢慢脱离本来钳制的力道,右手已经伸了出去。

而她完全没有想到,许文晋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怒气横陈。

他看她直视梓今而笑,看她主动上前,看她甚至想触碰别的男子,心里头的不快,如火苗乱窜,烧到脑袋,以至后来,他猛然伸出手去,死命抓住秦盼的右手,自己也丝毫不觉。

秦盼看自己的手停在梓今面前,半空里,却是被许文晋抓住。她不敢吭声,头慢慢移过去,看他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却冷如霜降,心里暗呼不妙。可手上力道越来越大,她甚至可以看到这个七王爷越发用力的手,连青筋都冒出来了,而自己可怜的右手,则已经被握到血气堵塞,手腕的部位,全然红肿,甚至有淤青的趋势。

“七哥!”梓今大呼,不知道面前究竟发生什么,可他看秦盼愈加难受的脸,却只咬着唇,不吭一声,泪水都已经在眼眶打转,心里就不忍了。他用双手,想掰开许文晋握住秦盼的手,却惊讶于自己兄长的力道,忍他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他急了,不断喊了几声“七哥!”偏生面前的人,像被下了诅咒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七哥!你这是怎么了?秦姑娘的手快被你握断了!”

旁边的人看了面前的状态,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宰相当机立断,首先喊了人请大夫来,又未免大家被过分涉入,驱散了人群,尤其是自己刚刚成亲的儿子,更是驱赶得远远的。这样的状况,这样恶名在外的王爷,究竟会做什么,那是谁也不知道的啊!

“你这样是怜惜她吗?”许文晋问梓今,脸上有无法猜测的笑容。

秦盼看了,暗呼不妙,这样的许文晋,状态过分异常!她喉咙动了动,还是抢在梓今之前说道:“王爷,看你说的!什么怜惜不怜惜!我可是无盐女啊,谁看了都退避三舍的,怜惜来,做什么?”

可梓今一点都没有领会秦盼的用心良苦,回答道:“七哥,你这是怎么了?这跟我怜惜不怜惜又有什么关系吗?假如我是怜惜,你就会放开她的手吗?”

假如许梓今怜惜……

他怜惜!

这样的想法,如雷一样打在许文晋身上,他似乎,一瞬间醒了过来,手上的力道松了。秦盼趁这样的机会,忙抽了手回来。梓今捧着她的手一看,竟然硬生生被印上了手指的痕迹,不禁皱眉。而他的表情,全然落在了许文晋眼里。

接下来的事情,秦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许文晋半眯了眼睛,用极大的力道,将梓今与秦盼本来连在一起的手打了开来,没等自家弟弟喊完痛,他就已经拉着秦盼的手,猛然冲了出去。她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回头一看,梓今追了上来,而许文晋也发现了,竟然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用轻功,腾至半空,在树顶回视地面。这个举动把秦盼吓了个半死,环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开,头埋得深深的,就怕挨得他不紧,整个人掉下去。

而就是这个举动,让秦盼突然觉得……异常熟悉。

她这辈子接触的男人少得可怜,会带着她飞来飞去的人,更是没有。以往看闲情书籍,那些女主角被男主抱在怀里,浪漫无比,她总觉得那令人害怕。这不,上回被采花贼带着飞了一回,还蒙了眼睛,已经吓得她三魂不见了七魄了。这回,又飞,还不蒙眼睛。尽管知道,京师是个高手林立的地方,但现在她看着许梓今在地面无法对她营救,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看许文晋将她带离宰相府,才知道有这样身手的人,其实不是一个小毛贼能够做出的。

况且,她在许文晋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那像是梅花树的味道,不属于花,只属于枝干,蜿蜒的枝丫,风骨的代名词,闻起来干净清爽,又带上点点的苦涩。秦盼从许文晋的胸前抬起头。她现在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棱角分明,下颌的筋骨硬直,像在诉说他是一个怎样固执的人。

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两人也离开京师中央地带越来越远。秦盼不清楚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但是,随着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她就越来越肯定一个事实。

“你是那天那个,采花贼吗?”她问,语气轻得如棉絮,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虽然她心里已经肯定这个事实,但她搞不懂,这个男人做这些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仿佛还记得,那天那个男人在耳边的那句,我要你。

许文晋听得她的问题,也不走了,停在了当下,一个小巷子里。秦盼终于能站到了地上,脚下血气运行不顺,一阵虚软,竟然要靠趴在他身上才能支撑身体。她看了看许文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房子都是木结构的居多,而且房屋非常狭小,屋顶是用碎裂的瓦片搭着些木板,压着石头,有些还混着稻草。

“你想我怎样回答?”

这个问题,还有其他的答案吗?她浅浅一笑,回道:“只是想要个从王爷口中说出的事实罢了。”

他又用那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她,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街道中央,在贫家之间,万家灯火中间,大声喊道:“被七王爷许文晋逼迫到这里生活的人们啊!你们所恐惧的人,你们注定一辈子恨之入骨的人,那个冷血残忍的许文晋,现在就在这里,就在你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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