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旋空中的水龙再次长开大嘴,猛然吐出一口如云似雾的水汽,将所有射过来的箭凝结一层冰状,纷纷从半空中落下。随后喷出滔天水浪,汹涌的波涛大水将敌军冲溃,惊慌中,瘦小干枯的朱离华连忙飞到了旁边一根较粗的竹子上,像猴子一样攀爬挂在上面。空中的水龙慢慢消失。
身材高大的石万山来不及躲闪,被水浪打倒,气得他怒骂大吼:“不给你点厉害常常,真不知道我石太岁的厉害!”踩着渐渐退去的水,放下铁锤,怒吼狂啸中,周围的石头从地上飞起,漂浮于空中,一声大喝,石头纷纷狠狠地向李璲砸去。
李璲不发一语,嘴角扬起微笑,出尘超然而立,双手在胸前结法印一指,倏地展开双臂,喊了声“祭”,一道皎洁蓝色的光华从背后飞出,正是阵岛之宝中的月华轮,速度如闪电极快无比,击向飞来的石头,一道道电闪雷鸣的撞击火花,碰碰的几声乱响,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被月华轮的神能爆裂为无数块碎石,附近的树木、土壤都被炸裂,月华轮呼啸中继续向惊悚的石万山斩劈。
石万山慌忙中抓过旁边的铁锤,抵挡在胸前,月华轮所蕴含的威力,在千斤大锤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迹,飞回李璲的身边。抵挡的冲击力震得石万山双手发麻,撞飞了铁锤,倒飞出了几米,最后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角溢出血来,满脸土灰。
朱离华吓得脸色发白,知道此时遇到了有生以来的劲敌,放出宝囊中所有毒火飞刀,赶紧招呼手下:“赶快撤,这两人太可怕,今日再战唯恐不利,我们暂且退兵。”
毒火飞刀顷刻间被飞鸿仙子祭出的日华轮打碎,化为齑粉。
吓得魂不守舍的朱离华和石万山带着浑身湿透的残兵败将丢兵弃甲,狼狈地落荒而逃。
瞬间的生死转机,大唐军马历经此劫大难不死,人们个个欣喜若狂,尤其李琬,看着那个俊逸倜傥有些眼熟的男子,非常惊喜,激动的眼泪已夺目而出,道:“李璲……我的好弟弟啊,原来真的是你。”
虽然二十年没见过弟弟,但一眼认出他身边的那个绝尘俊雅的女子,正是当日从皇宫中带走李璲前往天渡岛的飞鸿仙子。
十多年前母亲重病去世之前,还念念不忘想见李璲一面,可惜即便身为皇族贵胄,四处派人寻找,最终杳无音讯,也没有打探到天渡岛在何处。
李璲轻轻从石头上飘落到哥哥李琬身边,伸手抓住李琬手臂,急切问道:“二哥,是我,父皇、母妃可好?”
听到李璲提起母妃,甄王李琬控制不住多年的悲伤情绪,强忍着眼泪,皱一下鼻子,说:“弟弟,当年你离开皇宫后,母亲夜夜以泪洗面,两年后得了一场大病就撒手西去,可惜临死之前也没能见到你一面。当今皇帝是我们三皇兄李亨,咱们的父皇现在已是太上皇了。史思明得到陆长风一伙人帮忙举兵造反,父皇几日前来蜀中,敌军攻城,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我们性命不保。你回来就好,走,我带你去见父皇。”
李璲听闻母妃已经离世了,忧伤之情顿然而起,飞鸿仙子也替李璲感到难过,曾经见过李璲的母亲刘华妃一面,记忆中华妃是一位优雅尊贵、慈爱善良的母亲。
李琬不顾肩上的伤口,带领弟弟李璲去面见当今太上皇李隆基,李隆基已经年迈,走路老态龙钟,努力睁眼端视,渐渐地认出来了眼前这个不染凡尘的白衣男子正是自己二十年前离开的儿子李璲。
李璲见到二十年没见到的父亲,下跪行礼,激动的说:“让父皇受惊,不孝之子李璲救驾来迟,还望父皇赎罪。”
见到多年未见的儿子,李隆基老泪横流,颤微微地搀起李璲,说:“璲儿,原来是我的璲儿,快快请起。是父皇宠信了奸臣,害得大唐太平盛世要被这帮乱臣贼子给毁了,今日如若不是我璲儿赶来,我也见你的母妃去了。”自从杨玉环在马嵬坡被高力士勒死后,李隆基****思念她,寝食难安,后悔不已,现在对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刘华妃曾经也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更为自己生下三个儿子。
李璲搀着父亲李隆基,安抚道:“请父皇放心,此次我和师姐飞鸿仙子奉师命下凡就是助我们李唐皇室诛杀妖道和平复叛军,好早日还天下一个太平。”
刚才看见敌军的石万山和朱离华被轻易击退,如今听闻十二皇子李璲的这番话,在场的军士、老臣、侍从无不欣喜若狂,对于最近损兵折将连吃败仗的大唐军士来说,终于看见了曙光。
次日,甄王李琬在成都城内,自己的府上,设宴款待了飞鸿仙子和李璲,并将大唐这些年的事情和现在的局势向二人慢慢讲述了一遍。
当年父皇过于宠信杨玉环,渐渐荒废朝政,曾任命李林甫为宰相,此人奸诈贪权,掌握权柄的数十年,从未以国事为重,只知蒙弊皇帝,陷害同僚,排除异已,作威作福。
李林甫倒台刚死,任用杨玉环的同宗兄长杨国忠,杨国忠身为臣子毫无衷心,只知道巴结讨好杨玉环,为人做事和李林甫同出一辙,整天只知道玩耍权术。
杨国忠初闻安禄山造反,他还大言不惭,说‘不出十日,我肯定拿安禄山的首级献于陛下。’没料到,安禄山大军连陷博陵、蒿城,并攻下坚城灵昌郡。安禄山的军队凶悍残忍,各地城郭见到他那扑天盖地的军队而来,老百姓惊骇至极,最后纷纷遭到屠灭。就连投降的数万唐兵唐也将一并杀掉,功陷荥阳后,又破武牢,大败封常清将军,后来又攻陷东京洛阳,纵兵杀掠。
记得安禄山攻破潼关时,父皇连夜逃离长安,到了马嵬坡途中,将士饥疲,六军不发,众人义愤填膺,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请求杀死祸国殃民的杨国忠父子和杨贵妃。杨国忠被乱刀砍死,杨贵妃被高力士用白绫勒死在马嵬坡。
马嵬坡事变时,太子李亨在灵州自行登基,称为唐肃宗,大将军郭子仪被封为朔方节度使,奉诏讨伐。后来郭子仪联合李光弼分兵进军,会师常山(河北正定),击败安禄山部将史思明,收复河北一带。安禄山退回后被自己的儿子安庆绪与下属串通好了谋杀而死,安庆绪自立为帝,开始对史思明暗中收拾自己溃散的残部非常不满,本来想找机会除掉史思明。
史思明老奸巨猾,为人狡诈,为了先铲除安庆绪自保,暗中向唐廷奉上归降书,愿以所领13郡及手中10万大军归顺大唐。
当今皇兄李亨得报大喜,封他为归义王,兼范阳节度使。怎料后来史思明得到了当年进宫的陆长风相助,背后不断招兵买马。安庆绪也被陆长风的手下紫云姬黑夜放毒蛇咬死,史思明轻而易举地接收了安庆绪的部队,兵返范阳,自称“大燕皇帝”,佣兵50万之多,封陆长风道长为国师,昨日你们见到的石万山和朱离华是他的徒弟。
可恨的是,我们同母所生的大哥李琮半个月前被朱离华擒去,现在还关压在史思明府中。最近一年大唐连吃败仗,陆长风口口声声念起昔日杨氏父女情分,想为当年被父皇刺死的杨玉环报仇,这次派人前来追杀父皇。
席间二人听完这些事情,想到大哥李琮的处境生死难料,深感不安,李璲很想先回长安城,去祭奠母亲,求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大哥平安无事。
李琬已经派人将李璲与飞鸿仙子击退叛军的事情派人送往长安报于朝廷,唐肃宗听闻后,立刻派人快马加鞭传旨请太上皇和李璲等前去长安,以兄弟多年未见为由。甄王李琬率领五千人的军队护送父皇,陪同李璲、飞鸿仙子前往长安觐见唐肃宗。
唐肃宗命令延王李玢亲自率领百官出城在十里亭迎接太上皇、甄王李琬、李璲、飞鸿仙子。
晚上唐肃宗在麟德殿摆下宴席,宴会甚是隆重,皇亲贵胄、朝廷的文武重臣等悉数到场。
唐肃宗亲自从龙椅走下台阶,当着众人的面,仔细端详着殿中李璲,一步步走到面前。
肃宗伸手拍一拍李璲的肩膀,眼中目光欣慰,笑着说:“二十年没见了,我的十二皇弟,已经从一个孩童长大成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儿,比朕都高,呵呵。这次救驾有功,如果不是皇弟和飞鸿仙子及时赶到,恐怕父皇就要被妖人擒去,如若要挟寡人,我大唐江山恐难保全。今日为兄定要重重嘉赏,传朕旨意,封李璲为仪王,护国大将军,将永乐坊郡王府改为仪王府,黄金五千两,锦缎丝绸各百匹,玉石珠宝各十箱,侍女仆人各五十。”
李璲一怔,跪在桌旁,恭敬地回答:“皇上,万万不可,你我同为皇室宗亲手足,天下陷于水深火热,逆臣叛乱,民心惶恐,今日为大唐赴汤蹈火,臣弟亦是在所不辞。但不敢受官职俸禄,二十年前我已入天渡岛修行,道号斩月,如今只是一个方外修行之人,在师尊面前发下重誓不再眷恋红尘,不贪图人间富贵。望皇兄收回成命。”
唐肃宗笑着扶起李璲,更加坚持,郑重地说:“十二皇弟,现在大唐连年征战,叛军气焰嚣张,天下人心不稳,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我李氏王朝处于危难之中,朕不管你是我的兄弟李璲,还是斩断红尘的斩月,就算你是天上的神仙,也总得念及我们的亲情吧,现在朕需要你这样能震慑敌军的人,来增加大唐军队的士气。况且史思明得到了几个有道法妖术的人相助,你若不答应,我大唐百年江山危矣。”
延王李玢见此僵持尴尬的局面,上前好心相劝:“十二皇弟,为了顾全大局,今日你还是答应皇兄。如今这满朝文武也无一人能抵挡那伙妖道的法术,你暂时接任这将军一职,将来哪日平复了叛军,定然执意离开,再辞退护国将军一职,也未尝不可。”
甄王李琬也踱步上前劝说。
坐在李璲旁边座位上的飞鸿仙子向他眨眼点头,意思是让他先答应。
李璲最后只好领命答应,并向肃宗承诺一定会竭尽全力消灭妖道,解除大唐战乱忧患,平息叛乱后再辞退镇国大将军的职位。
唐肃宗听了甚为欢喜,自是感激不尽,又提起很多年幼时的趣事。曾带领李璲一起去华清池偷着往里面放青蛙的事情。
众人纷纷举杯上前祝贺仪王李璲,
在欢歌曼舞钟磬丝竹声乐中宴会结束,李璲和飞鸿仙子回到了唐肃宗赏赐的仪王府。
日光暖融,长安城迎来又一个春天,娇艳的杏花绽放黄色花蕊,曲江池畔,烟柳清新。上午李璲和飞鸿仙子去郊外皇陵祭奠自己的母妃,下午在皇兄李琬的陪同下,游逛了长安城,欣赏大唐长安的繁华景象。
三日后,唐肃宗在宣政殿上,亲自下旨命郭子仪为大军主帅,护国将军李璲为副帅,率领四十万大军,即日出发讨伐叛臣史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