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可为什么我就不能把她当作女朋友呢,她根本不需要我承诺什么,我心里倘若有这样的心思,她比我知道的还快。我以前不就是想找一个跟自己有共同语音,对生活有自己的感悟,有自己的态度。我觉得李欣雨做的很好,很多方面她比苏宜做的好,起码她懂得真正的温暖一个潮湿的心。
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她从骨子里接受不了洛小色,你不要白日做梦了。多少年前你只有一个名字,现在你几乎已经被改了名字。你还想回到她心里的那个位置吗,不要再挣扎了。她愿意迁就你,不代表真的认同现在的你。她骨子里的冰清玉洁比慧心傲气更独占心房。
越是在心中斗争,越是清楚的觉察到,后一种声音是如此的轻快明亮,让我信服。
那就给她自由吧,我不该让自己变成自己从前讨厌的那一类人。
给她回了条短信:“你我安好……”便出门吃东西去了。
窄小的屋子让我喘不过气。
这下我彻底从想一个人生活变成了要一个人生活。
我被一种颠沛流离所侵扰。
李欣雨搬到隔壁总共不过这几个月,可我回到宿舍关于这屋子的记忆居然都与她有关。于是很怕待在屋子里,一个人的时候总与自责和内疚有染。我第一次这么讨厌宅在屋子里,多么渴望外面的空气还有素不相识的人流。
一连几天见到的都是学校里的同学拖着行李往外走,只有我一个人逆着人群往学校的深处钻。
还是原来看滑板的地方,这次空无一人,几片树叶随风荡漾。
实验室的导师要去帝都申请实验经费,刚放假,大家都像脱出围栏的野猪。兴奋又漫无目的的撒野。于是我不去报到也就没人会来理会。
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从前最热闹现在最空旷的大活门口,瞪着满地凄凉的院内。忽然有种很想起身去打扫落叶的冲动。
自私又颓废。
记得当初决定离开孙梦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痛苦。我到底怎么了,是对她太依赖了吗。
既然心里已经非常清楚,自己要的不是她,为什么这么不舍。是放不下这种感觉还是放不下这种自私。
当遇到不开心或者是真正让自己无法承受的痛楚时,我喜欢一个人出来走走。这些年我发现往往是这种一个人反思自我的独处时间,在记忆里往往总是抹不掉。
我就这么一个人抱膝,一个人赌气。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每次这种时候就要装可怜,明明是自己的错,为什么要一副很委屈的模样。而且他喵的谁看见了,你的演技留到观众面前去表演。
求别说,眼泪在鼻子里逆流成河。
“洛此,你怎么在这!”我被吓的直接从花坛上滚下来。腰,我的腰,不能再接着闹了。
“啊……是师姐呀!”我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
“大白天不去实验室,在这发什么呆!”师姐叫什么来着,靠,居然忘了。
“这几天头疼,我来这透透气。”唉,要是以前李欣雨在,肯定给我做一套按摩。
“头疼去医院呀,这里风大。”油腻的师姐,难道被我遇到了。
“没事,吃过药了,屋子里闷我出来走走。”这师姐我只见过几次,因为之前一直是一个博士生带我,她好像是去年从外校考来的研究生。
“要是严重可不能马虎。”话说这里面不会有猫腻吧。之前就有哥们说她老盯着我看,难道我帅气外表下隐藏着的放荡不羁被她发现了?
“谢谢,已经好很多了。”这尼玛找谁说理去,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广场上装忧郁秀演技,都能被发现。唉,一个人太优秀注定不能平静的思索人生。
“洛此,你暑假回去吗?”师姐还是挺关心人的嘛。不过我其实还好,家在省内真想回去几个小时就搞得了。
“我三叔在我爸那里告状,现在我不写完论文肯定是回不去的。”请跟我学,四十五度角肆无忌惮的忧伤。
“那我帮你好不好?”啊,还有这好事。实验室里的哥们要么是不懂我的课题,要么是怕到时候导师发现迁怒他们。我现在基本是混吃等死的节奏。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之快,请允许我先摆个照型。
“师姐,这不会耽误你自己的课题吧?”研究生的课题任务比我肯定重,我也不能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之上是吧。
“没事,我习惯了。不想看见你一直留学校,乾州是个大火炉,回家里总是舒服点。”师姐,咱能直接表白吗。你都快把人家说哭了,真讨厌。
“真的很感谢,不过也不想你为了帮我太辛苦。”我一直很谨慎,毕竟不是流川枫。她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姚芊不是你们班上的吗?”哦,原来是有贵人相助。师姐,论文就拜托你了,Q币还是鸡腿随你选。
“是的,她拜托你的?”姚芊妹妹,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平了。
“她跟我聊起过你,我想反正你不喜欢做实验,这么耗着也没有意义。”这就是我平时鼓励大家多扶小学生过马路的原因,人品决定一切。
这位姐姐,我怎么越瞧你越觉得丰乳肥臀,珠圆玉润呢!
“那就先谢谢了,回头请你吃饭。”师姐不油腻,大家不要念广告词。
“我今天刚好有空,你身体方便的话跟我去实验室说一下你的实验阶段流程吧。”说走咱就走,这个星期搞定,下个星期就回家吹空调。
我转身对着一地的落叶,心里默默的说了声,沙扬娜娜。
大活离实验室还有些距离,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位小师姐可不简单,虽然已经是研究生了,年纪却不大,跟我同岁,比我大一个月。她是外校少年班的本科生,保送的我们学校。想来学习成绩肯定是不错的,我的论文妥妥的搞定。
再说外貌,其实我不想说,怕你们流泪。跟姚芊一个德行,好吧,我不是有意数落恩人的。你们知道这世上有裙子和短过膝盖的衣服吗。唉,大好山河,一叶障目。
算了,不说伤心事了,毕竟人家穿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又不护,你们说是吧。
我低眉善目,缓缓随行,像极了古装电影里皇帝身边的太监。为了论文,我只是打个比方。
“洛此,你跟你爸妈关系好吗?”什么,风太大,没听清。我爸妈关系很好呀,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你怎么问这个?”结婚之前不得谈恋爱呀,恋爱之前不得先做点别的呀。干嘛一上来就问家庭,人家又害羞了。
“你爸妈对你很溺爱吗?”哦,原来是这样子。姐姐不用担心,我虽然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但是手指不是很灵活,家务基本靠保姆。
“虽然是独生子,但是他们一向遵从穷养子富养女的理念,我基本是放养。”放养不是贬义,那是他们对我的信任。活着出去,活着回来,真感人。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对你不好?”喂,大姐,你这是来挑拨我家庭关系的吗。咱对爸妈的感情可是很深的,每次回家脏衣服什么的绝对一件不落全带回去。这都是满满的爱。
“不是的咯,每个家庭教育方式是不同的。中国式教育固然温馨,但美国式教育未必无情。”当然我这么说也冤枉爸妈了,他们对我关怀备至,只是给我足够的空间和自我选择的权力。而选择的能力,则需要我自己去创造,比如不住宿舍搬出来。他们同意但不会额外给我生活费,我办不到的时候其实就是去跪求三叔,但今天爸妈还以为我过的很朴实。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七岁以前的记忆还深刻吗?”你妹夫的,这两个问题是一个本质的两种表现形式吗。哥哥我的哲学老师一巴掌抽你屁股上,信不信。
“吃饭、睡觉、尿床。”我真的受不住了。师姐,咱能好好玩耍吗。
师姐噗嗤一笑,接着意识到失态,马上恢复了宠辱不惊的神态。
“洛此,你屁股上有没有胎记呀?”我凑,你要做什么,你是做什么的。快说,不然我就护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说,洛此是不是长了一副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模样!
然后,师姐陷入了很忧郁的沉默中。不要在我面前秀演技,我可是北影出身,不信去翻我的F盘。
“洛此,我想我弟弟了。”不要这样嘛,我虽然喜欢稍微成熟点的妹子,但不是姐控呀。你可不可以不要学方敏,她是个意外。
“他在老家?”弟弟要是上大学就不一定了。
“他不见了。”啊,被哪个丧心病狂拐卖了!
“出什么事了?”我的小心脏最受不了这种人间悲剧。
“不是我亲弟弟,是我在孤儿院里认识的,我九岁那年他就被人抱走了。”你九岁的时候他还在尿床吧,你怎么就联系到我身上来了。
“也许他现在过的很好,不要担心。”原来是一段伤心往事,我不会问的,问了我的眼泪又要崩溃了。年纪大了,就是多愁善感。
“我想他了,很想很想,每次夜深人静回忆起儿时,就发了疯的想去找他。可是我连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可怜的姐姐,你还没说你怎么就怀疑我呢。还好你不是怀疑我是那个人口贩子。
“不要难过了,他现在都该成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走近轻轻的拍了拍她肩膀。
师姐不争气的擦着眼泪,半响抬头冲我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觉得跟他小时候的样子特别像。”不勒个是吧,咱的面相没这么嫩吧。
“他有我这么帅么!”算了,师姐也是思念所致,有理有据。我不怪你查我户口、。
“他没你这么调皮。她以前很少说话,只有跟我才主动开口。”孤儿院的孩子难免如此,希望他现在如我一般常常carry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