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狗吃完饭,肖诺生送她回了小区,车停在公寓楼下。
他说,陪他到外面走走。贝小雨点头答应。
肖诺生牵着公主,贝小雨与他并肩走在小区外的公园里。
这个季节,入夜后,风吹到脸上会很不舒服,俗语中的“秋风萧瑟”。贝小雨身上披着肖诺生备在车里的风衣,似乎他早就考虑到了两人相处时的种种细节。她觉得自己又陷入了爱恋之中,熟悉又陌生,恋情的新芽在干枯的树干上迅速生长,这势头像夏季从太平洋上生成的飓风,毫不留情地刮光了她多年来积累的寂寞孤独。她觉得最为庆幸的是,爱恋的对象还是他,比她年长一岁,褪去稚嫩,已经是个能够为她挡风遮雨的男人了。
两人都默不作声,却有温馨的感觉,最亲密的人,语言并非最重要的,能陪着彼此就行。
贝小雨跟着肖诺生的步子,心中还在回味着餐桌上诺生对她说的话。
‘开始肖诺生与她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像个老师,在学生面前陈述,贝小雨静静地聆听着,偶尔也会插上一句。他谈到了西藏,在西藏待过一段时间,只身一人。他说:“大学毕业后,我留在北京的一家上市公司,但过了实习期我却决心辞职了。”
‘“为什么?”贝小雨问道。
‘他说:“当时我偏执、冷漠、与人世格格不入。”
‘他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似是看到了口中描述的自己——他一身职装,利落得体,完美的躯壳内却毫无激情与欢乐。
‘他继续说道:“我在西藏的一个小村庄里租了一间房子,那地方四面被山围着,虽然穷困,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贝小雨竭力想要在脑海中浮现诺生口中的山村,却被匮乏的想象力击败了,她疑惑,诺生口中“不错的地方”会是怎样一方天地呢?”
‘每天我起的和藏民一样早,爬上附近的山坡拣个地方坐下来看藏民赶羊。他们见到我总会客气地说‘雪吧得嘞’,意思是早上好。他们觉得我好奇,从北京来的,既不拍照、也不主动接触当地人,只是做在那发呆。”
‘贝小雨发表意见:“现在都流行接触自然。”
‘肖诺生笑道:“我没你说的那么文艺,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个问题,一跑就跑到了中国最西南的角落。”
‘贝小雨不禁恍惚,她瞅着面前的肖诺生,冰冰冷冷的感觉渐渐褪去,平实的语言带着温度。她问他:“什么问题?”接下来肖诺生出现的神色让她久久难忘。
‘肖诺生泛起天真的笑意,对她说道:“我在想,贝小雨会爱上什么样的男生。”’
忽然贝小雨感受到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随之整颗心跳跃起来——肖诺生握住了她的手。
他停下脚步,另一只手里的绳子已经掉落在了地上,公主疑惑的望着两人。他把红着脸的贝小雨拉向自己,贝小雨抬头瞥了他,正好眼神相触,他正注视着她的脸。
肖诺生现在才细细地审视起她的脸。丰满的双颊,嘴角既不外扩,也不内缩,恰到好处,鼻子小巧精致。她带着黑框眼镜,这是白净的脸庞上唯一的装饰。
贝小雨因为紧张微微的颤抖,她感受到了诺生渐渐靠近的鼻息,一股清淡的味道袭入她的脑海,像迷幻剂,她沉静在美好的梦境。
她感受到了诺生唇上的温度,不像外表看起来的冰冷生寒,恰恰相反,非常温暖。他温柔的撬开她的牙齿,像一个好奇的小孩,耐心的探索着她身体的奥秘,可显然缺乏技巧,热情而生疏。
她初时还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随着肖诺生的不断深入,她闭上了眼睛,陷入意乱情迷。
肖诺生明显感受到了贝小雨的身体变化,贴在自己胸膛上的身体从紧绷渐渐柔软起来,他要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身才不会使她滑落。
两人吻了很久,分开后,贝小雨已经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贝,我们回去吧。”肖诺生唤出了对贝小雨最初的称谓。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贝小雨贴的更紧了。只有贝小雨心里明白,被诺生触摸头发的那一瞬间,她才真正坠入浓烈的爱恋之中,无法自拔。
他原先是准备开车回去的,谁知衣角被贝小雨拽住,她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很晚了,路上不安全,让他留下来。
肖诺生静静地站在原地,体味着贝小雨的柔情,也只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关上车门就拉着她走进了“贝小雨的窝”。
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杂乱不堪,贝小雨见肖诺生面色不好,慌忙说道:“我马上收拾!”
谁知,刚要动身的贝小雨被他一把拉住,语气不容辩驳:“去洗澡吧。”
贝小雨还要说话,看了诺生重新恢复的严肃,只得乖乖拿了睡衣去浴室。等她用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发现客厅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东西都被妥善安置了。而辛勤的劳动人民正杵在书桌前拿着一张张的白纸翻看。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跑了过去,一把夺过了肖诺生手中的一叠素描纸。
肖诺生用调侃的口气说道:“你画的是谁?”
自从贝小雨在泰国餐厅见到肖诺生之后,平时闲的无事就会拾起自己的老本行画上一张素描,内容自然是西装革履的肖诺生。
“没谁。”贝小雨慌张道。
肖诺生伸出手握住贝小雨的手臂,把她拉进了怀里,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我想听你说,告诉我。”
贝小雨使劲地摇了摇头。
“自古就有对付嘴硬的方法,你说我是不是该用点‘刑法’?”
“诺生,你怎么这么轻浮了?”
“只对你轻浮罢了。”肖诺生松开贝小雨,笑道。
贝小雨心中生蜜,主动抱住肖诺生,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说道:“我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