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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 自寻是非

马很骏,马上的骑士更俊。一匹雪白的骏马,狂飙在洛阳城热闹的街道上。不知是她幸运,还是街上的行人幸运。这一路狂奔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雪白的骏马,奔跑到段户的门前。看那势头,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听骏马一声长嘶,马上的骑士猛地一拉缰绳,娇叱一声“上”。健壮的前蹄高高地抬起,强壮的两条后腿,猛地一蹬,白马带着马上的骑士,飞跃了段户门前的七层石阶,直接进到了大门里面。放眼江湖,敢这么进段户的,此人实乃第一人也。

一进大门,就是段户的前院了,马背上的骑士,一个灵猿倒转,缰绳一掷,从马背上飞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内院。白马一时间收势不住,眼看着就要撞进前厅了。只见这时一个灰色的身影,闪了出来,抓住了白马的缰绳。雄骏的白马一声长嘶,硬生生地被那个人给拉住了。“还好有您赵叔在,要是我们几个肯定拉不住这匹玉蛟龙。”一个青衣小子从一边走了过来,对那个灰衣人说道。灰衣人看上去似乎也才四十岁上下。另外还有好几个青衣小子也跟着应和道:“是啊!大小姐每次发脾气的时候,都会这样。如果不是您老在,那这里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了。”赵叔道:“好了别说了,把马牵道后面去,好生看着,不然你们可就惨了哟!”“嗯!嗯!”青衣小子们点了点头,其中一个牵这玉蛟龙,从一侧的小道上离开了。

“赵叔!你的功夫比当年可要更厉害了啊!”一个紫衣少女从大门走进来道。她脸上有着些许的汗丝,呼吸也十分的沉重,似乎经历了一场很辛苦的打斗。赵叔看着进门来的紫衣少女,眼中露出不解和迷茫。看来他似乎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女孩。紫衣少女道:“我是小馨啊!您不记得了吗?”这时赵叔才恍然大悟了道:“杨家小姐,是你啊!咦!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杨馨道:“你家小姐都这么大了。难道我还会是当年的那个黄毛丫头吗?”赵叔笑了笑道:“今天大小姐不是出去接你了的吗?怎么一回来她就发这么大脾气呢,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我才担心她会出事呢?”杨馨抹掉了额头上的汗丝道,“那可真是太惊险了。”赵叔道:“没事的。玉蛟龙自己有分寸,它不会伤到路上无辜的人的。”杨馨道:“也许吧!大哥大嫂他们在哪呢?我今天来是特意代我爹来道歉的。”赵叔道:“这样说就太见外了。以杨大侠和我家老爷的交情,他来不了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少爷在客厅里和悟非谈事呢。”杨馨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爹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去看看大哥大嫂。那个悟非是不是就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颖觉大师的六弟子?一身金钟罩横练冠绝少林。”赵叔点了点头。

说着,杨馨便往大厅里走了过去。突然,她回过身来道:“赵叔,别把我的血胭脂和玉蛟龙放在一个马厩里。它们俩性子都烈,刚来的时候,和小萱子逛了会,它们就打起来了。”赵叔道:“那我知道的。你爹把血胭脂都给你了,看来你的武功已经得到你爹的真传了?”杨馨谦虚地笑了笑道:“还差远了呢!我爹是担心我来迟了,所以才把血胭脂给我,好让我快点过来。可是,还是晚了点。”赵叔道:“没事的!你进去吧!看来我真的老了,变地这么啰嗦了。”说完赵叔便走上了刚才那些青衣小子们走的那条道了。杨馨没有再说什么了,转身走进了大厅的一个偏门。

来到客厅外,杨馨听到段夫人樊婷的声音:“大师,虽说这个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发生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有必要找他们讨回来。”偷听别人的谈话,可是不怎么道德的事。杨馨没有打算继续听下去了,敲了敲门。里面段凌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谁呢?门没锁。”吱呀一声,杨馨将门推开,笑着对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段凌行了一礼。段夫人一见是杨馨,忙忙过来将她拦住了道:“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杨馨道:“我才不是客气呢?我这是代我爹道歉。”段凌道:“三叔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

杨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时,一边的悟非道:“这位就是中州三侠铁笔擎天的千金吗?”段凌道:“没错,她就是我三叔的女儿。小馨这位是少林的悟非大师,你在江湖上已有些日子了,想必大师的之名你是听过了的。”杨馨看了看悟非,这和尚也不过三十四五,两边太阳穴竟高高突起。看来他的金钟罩这类横练的功夫,的确有相当的造诣。杨馨双手抱拳道:“大师之名可谓如雷贯耳,小女子久仰。”悟非笑了笑道:“那是江湖上朋友的抬爱,贫僧哪有什么能耐呢?到是杨女侠你,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有着一个女铁笔的称号。这还真让贫僧汗颜啊!”

“好了,你们也别再互相吹捧了。”段凌打断道,“小馨,三叔到底怎么了。因为什么事不能来呢?”杨馨道:“说起来也有点气人。在一个月前,我和爹准备去趟扬州,在城外遇到了几个剪径小贼。当时我们就给了他们点教训,那些小贼在逃跑的时候掉了一串珍珠项链。我看那项链还挺漂亮的,就准备自己留着。可是爹怎么都不同意,非得把它当了换些钱来,接济下那些穷人。”段凌笑着道:“如果三叔不这么做,那就不是三叔了。”杨馨一脸的不高兴,看来她还真的是舍不得那串项链了。她道:“就是爹不肯听我的,结果就惹出事来了。”

“到了当铺,爹把那串项链给了当铺里的朝奉,那他估算下值多少钱。那个朝奉看了一会,也没给个价,只是让我和爹等会,他就离开了。没过多久,一群衙役跑了过来,说我们是小偷。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爹愣是没让我出手,就这样被带到了衙门。”“那后来怎么样了呢?”悟非问道。杨馨道:“还能怎么着呢?我和爹就这样被关进了牢里。”“就扬州的牢房,关得了你们吗?”段凌说道。“越狱对我们而言,当然不成问题了。可是,在那些捕快里,有一个是我们认识的。如果我们越狱了,那他就惨了。”杨馨一脸抑郁地道。

“是谁呢?”段夫人忙问道。杨馨道:“武当弟子李歆。”悟非道:“武当派不是有严令,禁止门下弟子走捕快的吗?”段凌道:“这个李歆有些特殊,他是上代武当掌门人白云的入室弟子。”“是上代掌门人的弟子就无视武当禁令吗?那当代掌门人的弟子不还可以杀人放火了。”杨馨不快地道。段凌有些无奈道:“那你得让我说完啊!”杨馨只得瘪了瘪嘴。

“这个李歆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个捕快。当年他追捕一个大盗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白云道长。那个大盗的武功远高于李歆的父亲,即便是李歆的父亲拼了性命也不可能抓到那名大盗。当时白云道长见那名大盗实在太过猖獗,便出手帮了李歆的父亲一把。大盗被抓到了,李歆的父亲也知道了白云道长的身份。在这次抓捕大盗的时候,李歆的父亲深知自己的武功低微,如果在遇到这样的大盗,那他根本就无力对付。于是他希望白云道长能收他为徒。鉴于武当禁令,白云道长拒绝了。后来,白云道长见到了李歆,见他根骨清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希望能收他为徒。李歆的父亲自然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同时他也答应不让李歆进入公门。不料后来,李歆的父亲被杀。经查证是上次白云道长收服的那名大盗的同伙。李歆一怒之下,离开武当,为夫报仇。因此,白云道长将李歆逐出了武当,不准用武当的名义,行走江湖。后来李歆便入了公门,做了捕快。但他执法相当严谨公正,因此也有些侠名。虽说武当不肯认这个门人,可是私下里江湖上的人都把李歆当成是武当派的弟子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杨馨道,“可是爹就因为这个武当都不要的门人,害的自己现在还在牢房里,还不能来见大伯最后一面。是不是有点不值得呢?”段凌道:“如果因为要见我爹的最后一面而连累他人的话,那才不值呢。”听段凌这么说了,杨馨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看了眼三人道:“二伯是不是也在这啊!”段凌点了点头。

杨馨所说的“二伯”也就是中州三侠中的一剑光寒四十州的天痴上人,也就是前些天,那个能背着剑进灵堂的道人。杨馨一见段凌点头,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之色,忙道:“那我去看看二伯了。你们慢慢聊吧!”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段夫人道:“小智可不在这啊!”杨馨一听,顿时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脸上再无半点喜色了。悟非道:“夫人所说的‘小智’不知是不是指紫衫剑客罗智呢?”段夫人点了点头,同时看了眼一边穿着紫色衣裙的杨馨。

此时的杨馨,脸上不知怎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悟非道:“听说这个紫衫剑客和女铁笔是有婚约的,是吗?”“大师,你怎么打听人家的私事呢?”杨馨满面通红地道。虽说江湖儿女豪爽,可这毕竟是与自己终身大事相关的,一个女孩子怎能不羞涩呢。一见杨馨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悟非忙道:“贫僧失礼了。”段夫人道:“小智不在,你去找萱儿。”“奇怪了呢,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萱儿过来呢?”段凌道,“难道她不是和你一块回来的吗?”段夫人道:“刚才听到前面一阵马蹄声,听来应该是玉蛟龙进来了。不用说,一定是有谁惹你的宝贝女儿生气了。”“难道就不是你的宝贝女儿吗?”段凌打趣道。顿时几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后,杨馨道:“我们在城外遇到了邢云。”“邢云!?他是谁呢?”段凌问道。杨馨一脸惊讶地看着段凌道:“你们不知道邢云是谁吗?”段夫人见杨馨问得奇怪便道:“怎么回事呢?我们的确不知道谁是邢云。”杨馨道:“就是那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大闹大伯灵堂的那个人。”段凌道:“是他?!原来他叫邢云。”杨馨道:“大哥你们不是交过手吗?怎么连名字都不知道呢?”段凌道:“他们没有报自己的名字。”段夫人道:“你们碰到这个人,没和他交手吗?”杨馨道:“交过手。我把他师弟札尔的劳宫穴伤了。”“那个使毒掌的!?”段凌惊讶地问道。当日他是亲眼看到他们两个的武功的,他实在不相信凭她们两个能伤到那两个人。

杨馨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个胖子不会什么毒掌。”“胖子?”段夫人道,“他师弟不胖啊!”“那就是另一个人了。看来赤手毒龙有好几个徒弟。”段凌道,“你们没受伤吧!”杨馨摇了摇头。悟非道:“看来贫僧得快点回寺里,禀报师父了。”段凌道:“这就有劳大师了。大师的佛珠,我们一定替您要回来。”悟非摇了摇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费力。”段夫人道:“大师,此言差矣。我爹才刚刚过世,这些人就看是不安分了。摆明了不把我们两夫妻放在眼里,不给点教训,不足以立威。”悟非道:“尘世中的争强斗狠。既然两位执意如此,贫僧也就随缘了。”

“是什么事呢?”杨馨道。悟非道:“这事段大侠夫妇都已经清楚了。贫僧还是赶回寺里,告诉方丈和师父赤手毒龙重现江湖的事。贫僧告辞了。”说完,悟非便打算离开。段夫人道:“赤手毒龙的事,就麻烦大师了。至于佛珠,届时我们一定送还。”悟非摇了摇头。段凌道:“小庄,带大师到账房,取些银子做盘缠;还吩咐厨房做些斋饭,让大师路上吃。”一个青衣小厮出现在了门口,段凌对悟非道:“大师请了。”悟非双手合十,呼了声佛号,便随着段凌和小庄离开了。

“爹”就在三人刚一出门的时候,一人走了进来。一看,来的是段萱。段凌便让她进屋,自己陪悟非离开了。段萱走了进来,她回头看了眼刚出去的三人道:“娘,我刚听那和尚和爹说什么‘名’啊‘气’的什么。我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呢?”段夫人道:“那你消停会,听娘说啊。”段萱道:“哦!”说着,她就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做了下来。段夫人道:“小馨,反正这里没什么外人,你也就随便点坐吧。”杨馨道:“大嫂,你也就坐着说吧。”

原来,悟非和尚给段峰吊过丧就离开了,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说法。不知怎么回事,招惹了白虎寨的人。随身携带的一串佛珠,被白虎寨的三当家给顺手牵羊带走了。悟非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就没有去找白虎寨的人。可是没过多久,听说赤手毒龙的弟子大闹灵堂,并且还向段户递上了挑战书。于是悟非便赶了过来,想帮帮忙。正好今天到了段府,聊了会,就谈到佛珠的事。后来的事,杨馨句都知道了。

“那串佛珠很值钱吗?”段萱问道。段夫人摇了摇头。段萱道:“难怪这和尚一点都不在乎的了。原来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管的了。”杨馨听了这话,不禁暗暗摇头。看到杨馨的表情,段萱道:“你这什么表情呢?不赞成就明说,别这么一副老大人的神态好不好。”段夫人道:“小馨,你的看法呢?”杨馨道:“如果是在平时,还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大伯刚刚过世,就出了这样的事,似乎有点不太好。”段夫人点了点头。这时,段萱也开窍了。她道:“这家伙原来是不给我爹的面子,那好啊,本姑娘就给他点教训。怎么样呢,馨···”“馨”了半天,一脸尴尬,始终没把后面的那个字说出。

“叫师叔不行吗?”段夫人道。“她也不比人家大多少吗,这么称呼太丢人了。”段萱小声嘀咕道。杨馨则在一旁含笑不语。段夫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小孩子吗多多少少有这么点习性的。她看了眼杨馨道:“小馨,这件事就交给你和萱儿处理,你看怎么样呢?”段萱一听,忙道:“好啊!师叔不准推哦!”杨馨不禁莞尔一笑道:“看在你这声‘师叔’的面子上,我就不推辞了。”段夫人道:“那就最好了。你可得照顾下萱儿,别让她胡闹。”“我哪有胡闹啊!”段萱都不等杨馨接话,就赶着抱怨道。杨馨见此情形,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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