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究竟到哪里去了,害得本官好找。”厅前休息的叶萧见二人从后厅出来,有些恼怒道。
二人相视一笑,韩廉道“不急啊大人,我们回去慢慢说。”
回到衙门,叶萧便迫不及待得对沈敬之问道,“不知敬之有什么收获?”
沈敬之笑道,“这得要问问韩先生了。”
“沈仵作此话何意?”
“不愁喝的东家是你韩先生,我想,这里面的伙计你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韩廉一脸含笑,他不油嘴起来也是一个风韵优雅的男子,就连那嘴边的一字胡竟然也跟着优雅了起来,“沈仵作这回可是猜错了,当初我买下这客栈之后便离开了这仙福镇,最近几日才回来的,客栈发生多大的变化,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哦?那也难怪了。”
“怎么说?”叶萧和韩廉异口同声道。
沈敬之也没理会他们的反应,自顾地说了起来,“从一进门这客栈的摆设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之手。这样的女子心思是非常缜密的,选人也应当不会错,所以,客栈只有三个伙计,但是这伙计都有各个所长之处,阿九应该是跑堂的,小六子应该是在厨房做饭烧菜的,小五子应该算得上是半个掌柜了,韩先生,你说敬之我说的是也不是?”
韩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算是。”
“我问过了店中的伙计们,其中两个都说那日客人并不多且早早的打烊了。那么说,凶手是客栈之外的人的嫌疑度大大降低。今日我看了看小六子的伤势,他的右腿腿骨骨折断裂,连行动都要拄着拐杖,他的嫌疑可以排除,阿九身材消瘦,如今唯一有可能动手的,也便是身材强壮的小五了。”
叶萧听到此处,立马站了起来,“这么说,杀人凶手是那小五子?”
“那倒未必。”韩廉若有所思,“他杀人总该有个动机吧?”
沈敬之一抹淡笑,“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但他三人对老板娘都是感恩戴德的。也不排除三人合谋的可能性。”
“如此说来,动机是有了,条件也有,只是这证据……”叶萧点头认真地附和着,看模样更像是一个认真学习的学者一般。
韩廉听罢,精致的面庞上绽放了一抹笑意,“大人只管将他三人抓获,我便有办法找出三人是否是杀害王启的真凶。”
“韩先生可有把握?”
韩廉笑着,又慵懒得将自己埋在椅子里。“山人自有妙计。”
过了半晌,张清丰、林英和刘向龙分别将小五小六阿九关在了一间暗室中。只留着一个窗口以照明。
三人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便事先走进管着小五的暗室。
小五见三人,马上紧张的站了起来,虽是初秋,天气也还是冷得人直打寒颤,可他的额上些许的碎发竟已被他的汗液浸湿乖乖地贴在了额门。他低下头,使劲克制着自己抖着的双臂,“大……大人,抓小的是为何事?”
韩廉示意二人收声,一屁股坐在了小五的凳子上,“小五啊,小六已经招了,你怎么还不说实话啊?”
小五听罢,豆大的汗珠如珍珠一般从他的脑门滚至胸前,他一把跪下,“东家,小的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站在一旁的二人也不知何事,用充满着疑问的双眼盯着摸着胡子的韩廉,想要让他说个明白。
韩廉不紧不慢,忽略了二人的眼神,竟翘起了二郎腿,“王启是你杀的,是不是?”
此时的小五面色惨白,身体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也不必反驳,小六已经承认了。是他唆使你将王启杀掉的对不对?当日你见玉娘回屋,你便想上前看看,没想到,见王启晕倒在地,你便知晓玉娘想要杀他灭口,可惜,王启并未死全,你便进屋想要置之死地,所以你便顺手拿过王启贩卖的红色丝线,将他的脖子缠绕了起来。”
韩廉顿了顿,示意张清丰拿出一张证供,他指着这张纸道:“你若不信,便看看这张证供,这是小六子的供词。”
小五双眼死死盯着地面,心中除了愤怒,就只有后悔,“这个叛徒!原本说好要为老板娘报仇的!他居然出卖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心中都是一惊,果然是他杀的。
“小五,你这又是何必呢?”叶萧怜惜得看着他。“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小五冷冷得哼了一声,“原想着是要报他的恩的,如今,他竟这般对我。”
“他如何有恩于你?”
“我与他本是同乡,是他介绍我在客栈中做事的,他原本是很老实的人,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老板娘起了非分之想,我原本想要劝戒,他却无动于衷,直至王启调戏了老板娘之后,他更加变本加厉。那日王启将他打伤之后,他便将我唤至屋中,对我说,他想要杀了王启。可并未动手,直至那日,他见老板娘在他准备的饭菜中下了药,他便起了杀心,我念他与老板娘的收留与知遇之恩,便躲在暗中伺机将王启杀掉。”说着,他眼中带着恨意地看着韩廉,“原本是想逃命的,哪知这时,东家回来了。”
韩廉听罢,随着一抹浅笑起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挤出一句话。“画押吧,杀了人便是要偿命的,即使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天谴的。”
走出这道门,叶萧的心情有一丝沉重,“这天底下报恩的方式如此之多,他为何会选择这一种方式。”
“审案的方式也很多,偏偏韩先生用了这样的方式。”说着,沈敬之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人,其他二人还是需要审吗?”韩廉慵懒得靠在门边,双手环胸,懒懒得问道。
“事已至此,循例还是问问吧。”叶萧说着,往第二间房间走去。
韩廉拍了怕一声不吭的沈敬之,“沈仵作,想着何事如此入迷啊?”
沈敬之显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吓死我也。”他拍拍胸口,“我是在想这千里香的味道,为何张公子的身上会有这种味道。难不成,那日张公子乔装去了客栈,那他去客栈是为了什么呢?”
韩廉听罢毫不客气地将手环住了他的肩膀,当他刚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时,顿时发现他的肩膀竟如此瘦弱,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捏碎一般,他指指第二个暗室,“想知道怎样,进去问问不就了然了吗?”
刚走进暗室,见刘向龙守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什么一样,他站在一旁坐着瘦弱的阿九旁边,似乎显得更加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