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驶十分安静,景宜妧和司徒晟不再说去年福州解元之事,两人时常各执一子下棋,闵南春有时在旁边围观,但更多的,他在自己房间看书。
吴桐向来安静,若非景宜妧和司徒晟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怕是以为这角落之中没人,而灼姬,她虽是被困在景宜妧身边可如今这船只在江海之上,任她武功强悍也不能凭着一身内力回到岸上。
何况景宜妧十分放心灼姬,她是个信守承若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长汀一待就是数年。
至于船行的管事和船长是不是会在暗地里做小手脚,郡主大人和茂王殿下更是不担心,以管事的胆小船长的负责,他们这一路只要别遇上水贼强盗便是一路顺风!
然而想什么来什么!
外面纷扰杂吵,脚步声混乱,景宜妧和司徒晟淡定依旧,两人落子速度很快,好似没有思考。
然而吴桐作为守卫他当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避免意料之外的事,他正打算出去打探就见灼姬慌乱的推门进来。
“水贼来了!”
司徒晟动作一顿,看着依旧气定神闲他落子,棋盘上黑白两色绞杀‘如胶似漆’。
“看起来又是平局。”
从棋看人,司徒晟这人心思慎密,看似不采取攻击但所有的攻击都掩藏在连绵不绝的迷雾之下,这人最喜欢做雾里看花之事,让人瞧不清猜不透。
她风格一向善变,不让人把摸住,时而犀利时而萎靡不前,但更多的是干脆利落,至于阴谋诡计,因人而异。景宜妧落子,让一局彻底变成死局。
“那便出去瞧瞧。”一子一子的将白子放回盒子里,景宜妧慢悠悠道。
“吴桐,去请江流兄。”看着景宜妧落子,司徒晟失笑,却也不甚在意。
他走出房门,看着灰色的天,即将黑暗,有烛火明亮还有深浅不一的脚步声,船上客人的惊叫声,水贼的不耐声。
吴桐领着闵南春过来,但行动之间却是护着闵南春,如今的船上人心惶惶,谁知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水贼定会搜索房间,他们待在房里并不安全,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更是可以看看那些水贼有几斤几两!
景宜妧出来,无意看到司徒晟略阴沉的眼眸,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撇,这位殿下难不成还想剿灭水贼?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灭了这波水贼还会有下一波水贼,与其剿灭不如好好瞧瞧这些水贼是否十恶不赦,如果当真十恶不赦,必须剿灭,而剿灭之后的事,自然事不能再让别人占了这天险之地。
甲板上,一群人穿得简单,也没弄什么面巾蒙着,他们拿着刀,嘴里说着“男左女右。”
“哭什么哭,听着就烦!”那拿着刀的人指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夫人小姐,眉宇间满是烦躁,却是没有动手只是恶言恶语大声呵斥,“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们!”
那些夫人小姐受着惊吓,又听着那人很是急躁的话深怕他们真的会杀了他们,立即咬着嘴不哭出声。
“我们家副帮主找人,你们都站好!”听着那些女人们不再哭,那男人冷哼,举着刀指挥着一群乱糟糟的家伙们。然后一挥手,身后当即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手里拿着东西,在男人堆里一个个对过去。
很快就轮到景宜妧四人,就见那眉清目秀的男子在四人旁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突然大声喊道,“头,就是他们!”
那拿刀男子听到声音,立即走过来,一把夺来画纸,对着景宜妧四人一个劲猛瞧,然后一抖刀,中气十足,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