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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时光倒映1

我倒立漂浮在夜空中,低着头仰望着浩瀚星空,抬着头俯视着城市里的灯光,这两种姿势说起来是如此的别扭,但事实如此,由不得我过多解释,我也很难分辨我到底是在干嘛,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四处游荡,徘徊在清冷的世界里,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存在于世上的,也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干什么,更不知何是我的归处,那星空点缀,看起来是如此的接近,我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发现那是多么遥远的距离,我根本就触摸不到那些星星,虽然它们在我的眼中看起来是如此的接近。

我尝试从几万米高空落下又浮上,就这样来回的晃荡,因为我实在也不知道该干嘛,那些城市距离我是如此的近,我伸出手都可以穿过那些墙壁,但我感觉它跟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因为不论我如何的接近,都不会有人能够看见我这个来回跳跃的灵魂,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真的很难让人去相信,就像你远远的望着某个人,或者隔着几百里与他通话,不论是你的表情还是你的语言,你心里的那些悸动他永远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灵魂象征着理性,却保留一段感性的记忆;心脏代表着感性,却要保持理性压抑冲动。就在我从高空落到低处的时候,我无意中坠落到很多人的梦里,梦都成一团白色的光圈,但有些很大的光圈浮在空中过于蓬松,很多大大小小的梦像一团团棉花糖固定在城市的上空,我的身体从那里面一闪而过,我并不是有意要看的,城市中某些人做的梦产生的光圈比较大,而我从高空来回的速度又比较快,坠落的瞬间不小心穿过了,人们的梦境之所以会如此膨胀,只是因为那些梦令他们的灵魂过于悸动,导致由梦境而产生的光圈膨胀起来,显得比较大。

所以事情也不是那般无趣,变得奇妙起来,我的灵魂也开始找一些比较大的光圈跳进去,停留片刻,匆匆看一眼,然后穿过。

我穿过很多人的梦境后发现,大部分人的梦都比较深沉,梦里面的人和故事要比他本人和他的故事精彩许多,当然了,做梦之人处于一个无意识的状态,是不会有记忆去支配自己,完全由灵魂做主导,人们第二天醒来是根本不会记得梦中的事情,就算有也是一闪而过,停留片刻。

因为多数人清醒的时刻,所做的选择都是凭着自己的内心去做选择的,又有多少人会在意灵魂的选择呢?毕竟灵魂的选择是要付出代价的,要用霎那的感性去支配长久的理性,而心的选择就比较随意且自由了,可以用理性去束缚感性,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也可以用感性去支配刹那的理性,相比较而言,一个压抑一个随性,两个选择的结局也注定了不同,无论你选择那种都可以,可千万不要妄图同时拥有这两种选择,反而会得不偿失,人就怕在这两种选择里不断徘徊。

虽然人们在白天由自己的心灵做主导,但一开始谁又不是遵从灵魂的选择而降临这一世的?谁又愿意坦然的度过这一生呢?我看了很多人的梦,他们的灵魂深处都装着一个心灵上的世界,只不过现实太无奈,很多人的梦终究也只是梦了,只能在梦中灵魂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息。

我还记得手握的那颗流星演变的画面,人类数十万年来所做的梦不少,什么飞天、遁地、长生不老,很多人到了最后,都放弃了自己的梦,他们安慰自己无所谓,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最终有很多梦的设想,在很多年后被其他人完成了,譬如人类能登上月球,那不是朝夕间就能完成的事情,是历经了很久的人类进化,和对知识的累积,最终才得以实现的一件事情,那些失败者真的算是失败者吗?那些为了梦而去探索的人真的就失败了吗?他们成功了,纵观人类的发展史,他们是成功者,他们的梦想得到延续,得到实现,也算是一种另类的长生。

都说人如果在梦中,从高处跳下会让人感到害怕从而立即醒来,可我也不知道多少次从高处跳下再蹦到几万米的高空上面,像是在蹦床,却并没有垂死病中惊坐起,长叹呻吟下床去,难不成我现在的状态就是死亡后的状态吗?我不得而知,也许是,也许不是,可如果我没死我又在哪里?难道没有记忆的灵魂就不是我自己了吗?我不得而知,也许是,也许不是。

渐渐的,我的灵魂不受控制起来,在空中来回的往返,落下又升起,直到我低头仰望夜幕的星图,发现一座高塔出现在月亮上,空气中折射出的月光像一束光线击穿我身,我纵然一跃,直入九天,在这上升的过程中,我的灵魂不断膨胀,很多记忆的光从很多城市里发出,不断击中我的灵魂,将我的灵魂体变得越来越大,那些光如同一群流星雨划落天际,它们的弧线最终将汇于我这一点,并将我弹射出外太空去,我的整个灵魂变得如地球一样大小,太空中,一座城堡浮现在星幕之上发出成片的光芒摄入我的体内,我这个孤单的灵魂体也不知是黯淡了多少年的灵魂,如同宇宙中死寂的一片星空,突然就爆发了光亮,我所有的过往都想起来了,一个更孤单的身影盘踞在我的心口,那人背向于我,缓缓离开,我眼中整个世界沉沉浮浮,那些站在天台陪你看夜空的星火、并肩与你散步海边把臂看着风景......那些片段涌入,我的记忆完全复苏了,我朝四周望去,成片的流星从我的头顶掠过,如刹那烟火,绚丽无比,多少年了,这星空还是这么美。

我的灵魂如同一个死狗,两爪子扒在地球上,脸贴在上面,我微笑着,感到很满足,就差吐舌头了。

我想起了我年少无知的懵懂,想起了信誓旦旦的模样,想起了答应过的承诺,想起了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最后我又想起了那天傍晚,黄昏席卷这天空的一角,夜之子说道这个宇宙的边荒即将崩塌,大片星海将要被路过的黑洞吞噬,我们将要再次启程,前往下一片星海,然而星儿却不肯离开,想让他出手修复这天之极的一角,夜之子很不理解,说黑洞本就是宇宙存在的法则,这么多年黑洞吞噬过多少星空,就如太阳东升西落,是一种不能违背的规律......夜之子解释了很多,我知道他们口中说的一角,包含了我所在的星空,我无法阻止毁灭的降临,就像我无法选择自己的降临一样。

夜之子高大的身影化作一抹灵魂的投影,像个巨人一样浮在路的中央,那个少女站在夕阳下,背向着落日的方向,冲着我俩走来,从整个星球来看,夜色顺着夜之子的方向缓缓袭来,星儿身后的光亮随着她的脚步缓缓退去,整个世界的光与暗成一个分割点照在我脸上,我的脸左边是光,右边是暗,我站在街道的路边,看着他俩,静候事情的结局。

她走到我们面前,停下下脚步,眨着大眼睛,脸上有一些泪痕,抬起头看向夜之子的身影,她仰着脸,满眼都是光,幼稚又固执的说道:“可我喜欢这里。”

夜之子叹了口气,他只好抬手将天边的黄昏收起,而后迈入星空,大手一挥,封住了宇宙的天幕,阻止了黑洞的侵袭。

是啊,不论他再强,能预言所有事物的迁变,却无法判断也阻挡不了她一句:我喜欢。

我此刻能感受到她那时内心的欢喜,她喜欢到什么程度,喜欢从厌倦到无比热爱,喜欢到爱越来越深,永世不渝。

而我也能感受到夜之子爱意,爱到什么地步,爱到敬而生畏,以至于下意识想要远离,我想起今生很多爱而不得的事情与人,很多情况下,我也是如此,可就算我现在只是个灵魂,哪怕我只是个灵魂,我也是想吃肉的啊,难不成要为了内心的感受而去吃屎吗?我将遵循灵魂的选择,直到来生之前,永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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