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鉴坐在单人沙发上皱眉:“找不到人?是怎么回事?那前台还能蒸发了不成。”
柯桥把玩着手机,心不在焉:“嗯,电话打不通,简历里留的地址是一个旅馆,估计是在网上搜了抄了的。那工头当初对我们说,她是实习的,试用期刚满就找不着人。那工头现在也跑路了,听说他那期工程没办法再做下去。”
游鉴食指一下下地点着沙发扶手:“监控呢,查到什么没有?”
柯桥把手机里的数据传到游鉴的笔记本:“从监控里看,你的车是从工业大道穿到隔壁区的城中村,从这里开始,车速突然就加快了,进城中村之后,那一片地方的监控就没再拍到你的车。当然,车子也有可能绕过了那些监控。”
彭志清递了一块糖给捧着手机玩的游睿,“绕过所有的监控,不太可能吧。会不会,那边的小区啊路口什么的地方,都没有装监控?唔,不太可能吧?”
柯桥转着手机,“不是没监控,只是那些监控都没拍到游鉴的车。可能有对那片监控摄像头非常熟悉的人,搅合进这事来了。具体的要去那边看看才知道。”
三人带着一小孩坐着柯桥的车兜进那片城中村,游睿坐在后座扒着车窗,看着呼呼而过的车流,咧着嘴笑。
几人一进到那片城中村,就看到丁字路口那棵明显被车撞过的大树,停车只看了一眼,不由得都呆了一会。游睿很是欢快地摸了摸那些凹痕:“好厉害~”。柯桥叫住了一位路过的中年大妈,问她知不知道这撞树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妈很热情:“前几个月咯,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大清早的出来买菜看到就是这样啦,大概是夜里撞的吧。撞得好厉害啊,树都凹了,地上有好大一滩血。”
游鉴抬头看了看不远的银行,“那家银行的摄像头没拍到什么?”柯桥默了几秒:“没有。不过前两月有一天晚上有一段什么都没有录到。我哥找人专门看过了,那不是后期的处理,是纯粹拍不到。就像是,突然失灵了近二十分钟。”
游鉴看着树身上被撞出来的凹痕,没说话。彭志清陪游睿在一旁分糖果,一粗犷大男人像个幼稚的小孩子似的和游睿一起嘻嘻哈哈。游鉴看了看欢快地嚼着糖果的游睿,“睿睿,吃那么多糖,到时牙齿变得丑丑的,鸣姨姨就不喜欢你了。大清别给他吃那么多糖。”
游睿把手里的糖收在身后,见游鉴没有要没收的意思,便跑过去粘着游鉴:“鸣姨姨都回去两天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游鉴看了一眼满脸不爽的彭志清:“明天就回去了。”
柯桥小小地舒了一口气:“这事不管了?”
游鉴提着游睿准备上车,逗得游睿咯咯地笑,一边回柯桥:“先不管,要真有什么,都是冲我来的,你别担心。”
柯桥有点尴尬:“我不是这意思。我哥就觉得这事有些玄乎,他怕我们惹上些不该惹的。”
游鉴嗯了一声:“钥匙给我,”边向驾驶室走去:“我来开。”游睿钻到副驾驶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游鉴:“爸爸,快开快开。”
彭志清坐上后座,小声问柯桥:“就这样回去了?”柯桥点点头没出声。
几人在游鉴住的地方附近草草吃了点东西,柯桥就开着回去给他哥交待后续去了。游鉴牵着游睿和彭志清往家里走,三人正爬到楼梯口,就听到收音机特有的声音,在咿咿呀呀地播着不知是什么腔的戏曲。彭志清啧了一声:“什么戏啊这是。”
对面的住户敞着门,游鉴面无表情地停着听了几秒,走上去敲了敲门边。那个他见过好几次的胖阿姨正在厅里转着打扫卫生,不时还跟着收音机哼几句。大概是没听到游鉴的敲门声,依然自顾自地转着。
游鉴只好向屋里走进去一点,话一出口就成了:“阿姨,你在打扫卫生啊。”
那阿姨随口应着:“你没长眼睛呢,吃白饭的也不知道帮忙。亏我还给你取名字了。”她一说完就顿住了,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穿着黑色T恤头上短发一圈圈乱卷的游鉴,忽然醒过来似的,喝了一声:“随随便便就进别人家做什么!”
看着桌椅摆设,听着咿呀戏曲及邻居阿姨不明所以的话,游鉴稳稳压着莫名的熟悉感:“看你门开着,想着告诉你一声。”
那阿姨双手叉腰:“我开门才清楚听到你什么回家,好找你。我说,你那车停在我车库都俩月了,停车费什么时候结给我!”彭志清听到他们的对话,这会惊了一下,忙伸头进来:“啊鉴的车怎么会在你车库里!”
阿姨啪地关掉了收音机:“你怎么不问他!恶狠狠地问我做什么!啊,他那辆破车就是要给我,我还不稀罕呢!”游鉴问:“多少钱?”
那阿姨利落地很:“一天10块,两个月就收你600好了,邻里邻居的。”游鉴说:“行,不过要先看看车。”
一开车库门看到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游睿就扑过去了,嘴里直叫嚷:“爸爸的车。”彭志清也对游鉴点头,这车的确是游鉴的。彭志清把车开出车库,游鉴拿出钱包掏钱,对邻居阿姨说:“对不起,我最近病了一场,有些事记不太清。我当时还说过什么没有?”
阿姨接过钱,撇撇嘴:“我还老年痴呆呢!没有啦,还有什么,又不是交代后事。”扭身走了。
彭志清找了个空位把车停好,马上就给柯桥打电话。游睿在车里爬来爬去,掐着鼻子跟游鉴说:“爸爸,车里好臭~”游鉴摸了摸游睿的头,看了看车,车其他地方还是好的,只有车头看得出碰撞过的痕迹,但并不严重,直接上路都没问题。
游鉴抬起头,脸色淡淡地看着三楼邻居阿姨的房子,那阳台的窗帘拉得密实,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