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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旁观者清

晚上,顾盼姿很想说跟姐姐睡一间房,让刘沛东独自睡一间房。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他们也没必要再演下去,可是她就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再出来时,客厅里便已经不见两人了。她想了想,估计他们这会儿也有话要谈,愣了愣也就回房了。

主卧里,刘沛东看着在床边坐下的女人,站在门口顿了顿,抬步过去,直接坐到她身边。正要开口说什么时,盼笙却忽然动了动,往旁边让了一些,像是要跟他划开距离。

刘沛东深瞳里划过一抹错愕和伤心,随即眸光清冷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盼笙一听他的口气,心里不禁紧张起来,头也不敢抬,更不敢转眸看着他,只是说:“……阿姿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我们应该……”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更没有必要顾虑什么了,况且……这会儿我们两个人独处。”刘沛东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其实,他已经看出了什么,这姐妹俩肯定是谈过什么话,所以盼笙对他的态度忽然就冷了下来。前两天,两人明明发展的不错了。

“阿东……”顾盼笙低低唤了一声,带着我见犹怜的意味,“我觉得……我们还是,恢复之前的约定吧……等,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离婚。”

“为什么?!”冷硬的字眼砸出来,刘沛东眉心紧蹙,转身握住女人的肩膀让她对着自己,眸底满是焦虑和心慌,“笙笙,你们姐妹俩说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改变心意了?是盼姿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么?”

不是……她根本没说啊,何来同不同意。

“阿东,我……我觉得——”觉得什么,其实自己心里也说不出清楚,盼笙吱唔半天,眼神闪烁。

“顾盼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摇摆不定,认准了什么你就走到底好不好?”终于,刘沛东彻底失去了耐心,握着她的大手用力捏紧,像是捏住了她的心脏一样,让盼笙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阿东,我觉得……我觉得阿杰才走几个月,我怀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虽然只是权宜之计,可还是觉得很不妥……而如果,我还最后跟你在一起了,我会从心底里鄙视自己……”被逼到死角,盼笙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

闻言,刘沛东松了一口气,声音温和了一些,“这不是还有几个月么,我又没说要你现在就答应我,我只是说,现在先试着……再说了,就算是阿杰在天之灵,他也应该希望看到你幸福啊,而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艰辛的生活。”如果只是这个原因,他就放心一些了,凭他对盼笙的了解,若是她心头没有这个顾虑,那这个人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了。

“不……”顾盼笙摇头。她不敢试着下去,她怕自己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反正自己配不上他,正好盼姿喜欢,倒不如自己退出,成全他们——这是她刚才在阳台思考得出的结果。

“不什么?”刘沛东声音又紧了,“盼笙,我对你做了这么多,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么?”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刘沛东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意,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盼笙接受自己,然后才能对盼姿说明一切,这样,几人生活在一起也自然一些,他也不用辛辛苦苦的掩饰自己的情感了,还要在人前做戏。

顾盼笙被他忽而深情低沉的嗓音迷惑,抬眸看着他,顿时心里热烫起来。他眸底,明显的有种呼之欲出的浓烈情感,她意识到什么,正要出声阻止时,刘沛东已经先一步开口:“笙笙,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对谁都这么温柔体贴,我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我想对你好,想要照顾你,关心你,想要看到你开心的笑,看到你幸福的活……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在机场相遇的那次么?你知道你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吗?

是你的微笑……其实那天你心情不好,我看的出来,但是你看着陶瓷娃娃的时候,又可以那么开心的笑,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我知道你想到了令你开心的事情……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子真容易满足——后来,我们在飞机上坐在一起,我便觉得,世界真小,我们好有缘……再后来,阿杰带着女朋友见同事,我远远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当时……我心里的感受,该怎么形容呢,我真的想象不出……可就是高兴,开心,很开心……你跟阿杰在一起,也老是笑,虽然你很矜持,很安静,但嘴角的笑容很让人深刻……而且,你只要笑起来时,哪怕只是牵一下嘴角,眼里的眸光也很耀眼,有一种光芒流淌不尽的感觉……我说过,我好羡慕你们,其实……我更多时候,羡慕阿杰。”

顾盼笙心跳的很快,蹦咚蹦咚,仿佛胸膛都已经装不住了。其实好多东西,她不是傻子她当然感觉的到,可现在亲耳听他说出来,还是觉得震惊的无以复加。这个男人,优秀极致,她生命里想都未想过的男人,可居然暗暗的关注她这么久了,甚至……对她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刘沛东看着呆滞的她,伸手覆上她白皙滑腻的脸颊:“阿杰的离开,我们都很心痛,我甚至都不忍心告诉你,可是——

那些日子,我看着你消沉,我也是从未有过的担心和焦虑,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你不止是一种关注,而是迷恋……我对你动了心,所以想要全心全意的对你好。可是,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可能接受别人,别说是怀了阿杰的孩子,就算是没有,要你重新接受一个男人,也会是很难的事情。所以,我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的守候着你,我想……我可以等,等到你把对阿杰的感情收拾起来,愿意重新开始生活,愿意接受另一个人——”

刘沛东不是话多的男人,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惜字如金的,可每当被顾盼笙漠视到一定程度时,他就会深情的讲出一堆话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安静的可以清楚听见外面的风声,盼笙心里说不出的情绪,似乎很躁动,可又似乎僵硬的一片空洞,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刘沛东似乎悠悠的叹息了一口气,放在她滑嫩脸颊的大掌下移,向后挪动,而后停在她的后颈上,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搂进了怀里。

“可是,当我们真正生活在一起时,我发现我之前的打算都无法做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尤其是当你把有些话挂在嘴边,时不时提醒我们只是假夫妻时,我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意,可又怕这样吓着你,让你彻底的远离我……你怀着孩子,在这边也不是很熟悉境况,况且G省是全国出了名的乱,我担心你吓得逃跑了,在外面不安全……所以,我只好又拼命的压抑住。”

把女人搂进怀里,他低沉清冽的嗓音继续缓慢的道,身子紧绷厉害,口气里似乎含着颤抖。

这些盼笙都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话可以说谎,但是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她感觉到他的隐忍,他的在乎,他这些日子的煎熬……

原来,刘沛东居然爱着她,深爱的那一种。

良久之后,盼笙轻柔却又坚定的退出他的怀抱,耷拉着脑袋沉默了几秒,才抬头用盈盈眸子望着他:“阿东,谢谢你……”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说什么。谢谢你照顾我,谢谢你帮助我,谢谢你……爱我。

刘沛东见她肯说话,那双有灵气的眸子在他脸上转了两圈又垂下去,他心里微微一动,不可思议的柔软,声音越发低沉,“笙笙,我不要你的感谢。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一些,能考虑……跟我——”

顾盼笙摇头,“阿东……我,我恐怕不能。”思考良久,她还是拒绝了。

“为什么?”刘沛东低下头与她平视,眸光一紧,吃惊的问。他以为表白之后,说明一切之后,盼笙应该不会逃离才对啊!

“我说过了,我爱的人是阿杰,而且……我也有了阿杰的孩子。”翻来覆去只有这个念头,却没有说服力。

“这个没关系……”刘沛东平静的说,“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日子来平复,我可以等的……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年……都没关系。”

盼笙心里慌乱,“不……阿东,我不值得你这样。”声音几乎带着祈求。

刘沛东笑着,又抚摸上她的脸颊,“不,你值得……别说是三五年,就算是要我等你一辈子又如何,能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好了。不过,我工作很忙,可能……也不能时常照顾到你。”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居然有些歉意自责的味道。

盼笙心感动的都要融化了,甚至,也已经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习惯这个男人,或者说爱上这个男人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可是,她不能。

那样的话,是对阿杰的不尊重啊,况且……她答应了妹妹。

“没关系,我能照顾好自己。”她笑一下,不着痕迹的躲开男人粗粝的手掌,“那个……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嗯,今天晚上,我跟阿姿一起睡吧。”

盼笙说完就要起身离开,刘沛东愣了一下,忽然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下一刻,高大的身子起立,带着隐隐的怒气:“顾盼笙,你一定要这么逃避着我么?”

盼笙又结巴了,“我……我没有,只是,阿姿都已经知道我们了……我们晚上还睡……住在一起,有些不好——”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男人皱眉,眸光透着不满,声音紧绷严肃。

“阿东……”盼笙忽然觉得欠这个人好多好多,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可她不能欠着恩情就用自己的感情去还,“阿东,你不要这样……其实,好女孩很多的,比如……其实,阿姿就很不错的呀——”后一句话她故作欢快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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