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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戚继光 平倭乱忠君报国(2)

河野带着其余的人,神气十足地向官船走去。河野边走边对陈东、麻叶说:“拿到钱之后,我们立即进攻杭州、苏州,直捣镇江!逼他们再拿出500万两银子!若不拿出,我们就攻占南京,挖他朱元璋的祖坟!”说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骄横不可一世。

双方走近河边,正改乘小船驶向官船时,朱先率领的一千精壮步兵,瓦夫人率领的数百骑兵,早已按照戚继光的战斗布署,埋伏就绪。

双方登船后,徐文长和汪直招呼河野一行坐长桌的右侧,招呼戚继光一行坐长桌的左侧。

坐定,徐海把河野向大家介绍:“这位就是夷目妙美将军!”

汪直听了,不觉一惊。徐海马上瞪他一眼。

徐文长也介绍道:“这位是戚继光都督。这位是胡宗宪将军。”河野坐下后,徐海、汪直坐在河野的侧面。戚继光、胡宗宪坐下后,戚春、徐文长坐在戚继光和胡宗宪的侧面。

河野虎视眈眈,用日语对戚继光说:“文书我带来了。”态度极为傲慢,仿佛像对待一个降将那样蔑视和不屑一顾。

徐海拿出文书,摆在胡宗宪面前;“文书在此,请将军签字。”又问:“银子带来了吗?”

戚继光伸手接过文书,不屑地看了一眼。随后,轻蔑地把文书放回桌上。笑道:“夷目将军,你们这几年在中国抢走了多少银子?难道还不够吗?”

河野等人看戚继光敢于这样轻蔑、傲慢地对待他们,立即勃然站起,用中国话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戚继光根本不把河野的勃怒举止放在眼里,仍然坐在那里巍然不动,斜了一眼,慢声说:“我是说,你们应该赔偿我们银子,然后退兵,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胡宗宪也神态自若,轻蔑地说:“这是我大明朝对你们宽大为怀,你们要识相些。”

河野更加吃不住劲了,大吼一声,“霍”地抽出长刀。徐海和倭寇们也抽出刀来,明军卫士也持刀相向。这个阵势把汪直吓傻了,只有戚继光端坐不动,态度很放松。

河野举刀向戚继光,大声吼道:“戚继光,你敢戏弄本军,我劈了你!”

戚继光仍然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态度安然,用手下指,对河野说:“坐下!坐下。”

人们都被戚继光这种安然神态震住了。

河野的刀举在空中,看戚继光这样安然、轻松、镇定自若,反而心里没底了,立即瘫软地坐了下来。

戚继光目光炯炯地逼视着河野,以居高临下的语态说道:“像你这样穷凶极恶的倭寇,我戚某人杀得多了,不要张牙舞爪。今天你是回不去了,这条船已被包围。你只有下一道手令,派人回去命令你的人马立即撤离,本帅可以留你一条性命,否则……”说着,猛击桌面,随着“嘭”的一声炸响,戚继光猛地站了起来,继续虎视眈眈地逼视河野。

“呀——”河野大吼一声,霍地挥起长刀,猛然砍向戚继光。戚继光一闪身,长刀把桌子劈成两半。

河野又是一刀。这时,戚继光已拔剑在手,向上一迎,只听“当”的一声,河野沉重的长刀被震飞了,落入水中。

所有的人都为戚继光的神力惊骇,船上一时静寂无声。河野暴跳如雷,立即从身旁一个倭兵手中抢过一把长刀,又凶猛地砍过来。

船上大乱,双方杀在一起。船体摇摇晃晃,在河中晃荡。

这时,胡宗宪挥动手中令旗。埋伏在芦苇中的朱先看到船上令旗挥动,立即指挥几十只小船,像箭发一般,向官船包围过来。朱先手握长枪,站在船头,飞速地冲杀过来。

朱先的小船启动后,埋伏在两岸森林中的马队,立即上马扬鞭,冲杀下山来了。

其实这次船中会谈,倭寇也作了事件突变、爆发战斗的准备。但他们只限于一支小船队的接应,不像戚继光布署步兵、小船和马队,作了较大规模的战斗准备。

就在胡宗宪挥动令旗的同时,中岛指挥埋伏在西岸的一些倭寇,上了小船,也向官船杀来。

朱先看到这情况,立即指挥船队向河西杀去,没等中岛的小船靠近官船,两支船队在河中相遇,就摆开阵势杀开了。朱先的船队一面向敌船放箭,一面向敌船靠拢,还没等船体靠近,就跳到倭寇的船上,进行肉搏战。

一些倭寇弃船跳水而逃。这时,瓦夫人的骑兵已经冲到河边,立即指挥骑兵驱马下河,数十名骑兵向凫水的倭寇包围过去。倭寇在水中没有还击之力,只能以潜水暂时躲避。骑兵们挥马到处寻找,只要他们露出水面,一枪杀死一个,河中涌起一股股浓浊的血流。

官船上的战斗打响后,这头,戚继光与河野展开格刃战;那头,胡宗宪与徐海展开格刃战;戚春、徐文长与几个汉奸厮杀。

河野虽然凶狠,刀法凌厉,力气很大,但不是戚继光的对手,只几个回合,就被擒了。

徐海是个强盗,杀人很多,但武功很差。胡宗宪年轻时专门从师学过武术,颇有刀法,也只几个回合,凶狠残酷的徐海就被他制服了。

戚春、徐文长对付几个汉奸,没怎么费劲,一一就擒。

戚继光抓住河野后,高声喝道:“夷目妙美!快叫你的部下投降!”

被戚春擒住的汪直说:“戚将军!他是河野,不是夷目?”戚继光很惊异:“不是夷目!”这个情况是他没有想到的。

停在岸上的夷目妙美,看见船上展开格斗,知道是中计了,忙说:“我们中计了!退回去!”立刻打马狂逃。

中岛的潜水技术比其他倭寇要高明得多。他弃船跳水后,立即隐藏在一棵芦苇下,躲过了骑兵的搜索,等骑兵走远后,立刻爬上东岸,骑马与夷目妙美一起逃跑了。

朱先和瓦夫人横扫岸上和河中的倭寇汉奸后,带人冲上官船。官船上一片狼藉,这些来与戚继光、胡宗宪会谈的倭寇,除了几个被杀死和跳水的,全部被生擒。

【竹篙兵】

月港自从沟通了东、西方贸易往来之后,一下子成了富甲一方的小苏杭。

这时,以日本浪人为主的海盗也开始在月港附近活动。开始仅是在海面上抢劫过往船只,后来公然成群结队上岸烧杀、掳掠。明朝派来了戚继光、俞大猷率兵征剿倭寇,保境安民。戚继光在闽南沿,特别是月港一带狠狠打击入侵的海盗,保障了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戚继光和他的三千戚家军自长乐、福清、兴化等县痛歼海盗后,马不停蹄,人不卸甲,又在同安旺仓坪、漳浦蔡巫岭打了两个大胜仗,一时军威大震。倭寇一听“戚家军来了!”便闻风丧胆。

有一回,倭寇探马,打探得戚家军回师漳州府的消息。估计在一段时间里不可能重返东南海隅。他们就从浯屿岛驾船倾巢而出,随潮而上,至浮宫登岸,绕至东厝岭抢劫月港。倭寇长驱直入。逢人便杀、见厝就烧、入社就抢,抢到虎渡桥,见前头一队人马拦住去路。倭寇抬头一看,吓得浑身发抖。原来灯影隐约可见军旗上一个“戚”字。难道戚家军能掐会算不成,要不哪会从天而降?几个贼头商议了一阵,认为可能是海澄守兵假借“戚家军”的旗号吓唬他们的。要不装备怎么会那么差呢?众倭寇一看,果然这队人马中的每个士兵都手执一杆长长的竹篙,不觉哈哈大笑。你说倭寇笑什么呢?原来他们东洋刀锋利无比,一般兵器都能砍削得,何况竹竿呢!于是,众倭寇呼啸一声,纷纷猛扑上去。

这时,对方旗门开处,拥出一员大将身穿金甲,手持金刀,立马阵前大喝道:“倭奴休得无礼,戚继光在此。”声如霹雳,有些倭寇早已两腿发抖,纷纷退后。倭寇这才发现他们中了戚继光的计了。如今正像俗语说的“棺材扛上了山,不烧也得埋”,仗着他们手中有锋利的东洋刀,只好硬着头皮打!谁想到这“戚家军”手中的竹篙是那样厉害。敲、扫、挑、戳变化自如,让敌人根本接近不了。稍一疏忽,一根长篙就重重地泰山压顶砸下来。挨上一篙,哪个不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地倒在地上。你用东洋刀远远一砍吧,只能把竹篙末削去一小截。被削的竹篙是斜棱尖,戚家军顺手一翻,来个毒蟒吐信,篙尖从倭寇的胸膛或肚子上一戳,戳个透心凉的窟窿。有几个还故意把倭寇像串“金线肉”一样,举得高高的,然后朝前一甩,倭寇的尸体被甩出好几丈远……

这一仗,倭寇被敲破头颅、戳穿胸腹死的非常多。倭寇本是乌合之众,见阵势不利,就四处逃窜而去。倭寇吃了大亏,从此远远看见持竹篙的就双腿发抖,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竹篙兵、竹篙兵追来了!”从此,戚家竹篙兵威名远震。

月港人给编了个顺口溜说:

戚家军,象神兵,

手里竹篙神鬼惊。

倭寇一见忙逃遁,

跑得慢些就送命!

【戚继光巧摆斗笠阵】

倭寇在打了几次败仗之后,也变得精明起来了。他们龟缩在浯屿岛,利用海域做天然的防线。

此刻,戚家军也追到了斗美村。怎么安全渡过海面攻打倭寇呢?戚继光在思索着,他毕竟是文韬武略都兼备的文武全才,很快就让他想出了一条妙计来。那时正是春雨季节,连日细雨濛濛,浯屿岛被笼罩在雨雾之中,五步开外就看不清人影。

傍晚,站在船头放哨的倭寇,突然惊叫道:“戚家军来了!飞毛腿又追来了!”弄得所有倭寇都心惊胆战,吃饭的顾不上吃就搁下饭碗,睡觉的顾不上穿衣,慌慌张张地挤向船头。

只见海面有两三个戴斗笠的戚家军凫游而来。倭寇看得仔细,便将长钓套绳、船竿都动用起来。待那两三个“斗笠兵”靠近船边时,倭寇用长钩钓起一看,这才大呼上当了。只见斗笠绑在一只圆不溜秋的陶器手柄上。陶器有一个口用木塞子塞住了,浮在水面上就像人在凫水一样。倭寇把这两三个圆不溜秋的东西都钩了上来,有人用铁钩一敲,陶器破了,顿时所有人大惊失色,原来里头装满了虎头蜂。

这些虎头蜂闷在套管子里半天,一下子飞了出来,嗡嗡嗡乱窜,逢人便叮。虎头蜂本是毒蜂,蜇到哪里不仅十分疼痛,而且要肿起。几个陶罐子的虎头蜂在船头乱飞乱叮,弄得倭寇抱头鼠窜,差点把贼船闹翻。

又过了半个时辰,灯影下,见海面上又浮来了好多“斗笠兵”,三三五五,密密麻麻,顺风顺潮漂流而来。倭寇又紧张了起来,这次却不敢贸然把那圆不溜秋的东西钩上船,只在水面上逐个击破。可是罐子里头那些虎头蜂照样飞上船来,蜇得倭寇无处躲藏,连底舱都藏不住。倭寇看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忙下命令,不许钩上船,不许敲破,听任它漂浮过去。

这下可好,倭寇兵一开始还挤在船首看戚继光摆的“斗笠阵”,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啥新的花样,也就各干各的事去了,不再理会。

再过半个时辰,有只贼船的司舵大喊大叫说底舱漏水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接着就听各贼船叫苦连天,因为只只底舱都漏水了,倭寇七手八脚忙着堵漏洞,可堵了后舱,前舱又漏了。堵来堵去,整个舱底都快成蜂窝了,加上漫天的虎头蜂,的确很是应景。

这时倭寇才觉得奇怪,怎么一下子都漏了呢?莫非是有人……啊,这冷静一听,才发现船下有嘭、嘭、嘭的敲击声。“船下——有人——”

“让戚家军暗算了!”

倭寇船上又大乱起来,有的收拾东西,有的找武器……但却怎么制止也制不住了。船一进水本来就会往下沉,这下加上满船乱窜的人,就沉得更加快了。

这时,戚家军乘着艨艟大舰顺风顺潮赶来了。贼船想跑摇不动了!想拼,然而所有的倭寇已心慌意乱,无心恋战……

这一役,龟缩在浯屿岛上的倭寇全被歼灭,没有留下一个。

原来这是戚继光将军想的妙计,先用夜壶斗笠蜂兵扰乱敌人的视线。估计倭寇会把夜壶敲破,又故意在夜壶里装上各种毒蜂,让倭寇先尝一尝毒蜂的滋味。慢慢地,才让一些水性特别好的士兵们带上凿子铁锤戴上斗笠混在其中,先弄坏贼船,让倭寇跑不掉。直到最后才出动大船,让戚家军刀枪耀眼、剑戟如林地猛扑过来,来势十分迅猛异常,倭寇只好乖乖投降了!

在戚继光和其他将领的共同努力下,抗倭寇战争节节胜利,浙江、福建等沿海地区日趋安定,经济也逐渐繁荣起来。戚继光在抗倭寇战争中建立了卓越的历史功绩,被誉为我国“古来少有的一位常胜将军”。他不仅战功卓著,而且在军事理论上颇多建树,赢得了当时以至后世人们的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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