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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家诗(2)

大安嫁给老二那年,我正在读大学。那时母亲还活着,她在电话里说,小三,老二要结婚,你要不要回来一次?我说听母亲的。母亲想了一阵,有点犹豫地说,我想你还是不来的好,那个老二,我是不大喜欢的。我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她向来不喜欢老二,不过对大哥,母亲也喜欢不到哪里,母亲把爱全给了我。母亲说完那句,又觉不妥,沉默了片刻说,就怕你父亲不同意,别看他对老二凶,你要真不来,怕他又要多心。我知道母亲的用心,她这样说,既阻止了我,又把父亲这面的难题交给我来处理。我不能惹母亲不开心,这么多年,我从没违背过她什么,只要是她说的,便是我最后要遵从的。我说,那我就不来了,放心,我会给父亲一个合理理由的。母亲听完,很是开心地笑了笑,她说,小三你真好,妈妈爱你。我在电话里很用情地说,妈妈,我也爱您。说着送了她一个吻。我跟母亲通话总是如此,母亲非要我在电话里吻她,她说我的吻是世界上最香的吻。

即将合上电话的一瞬,我突然问,老二娶的是什么人?

就是那个大安,裤裆巷里裁缝铺的老大。母亲说这话时,口气里明显带着讥讽。是啊,大名鼎鼎的佟家二少爷要娶裁缝铺的姑娘做老婆,真是那座小城里最大的笑话。不过我还是一震,老二真要娶大安做老婆?一下子,我的心思被裁缝铺那个会唱歌会跳舞,走起路来长发一甩一甩的美丽女子给捉住了。

不可否认,自小生长在裤裆巷的裁缝铺姑娘大安的确是我们那座小城最美的姑娘,上大学之前,我就不止一次地看到,羊下城那些穿着时髦而且背景不凡的小伙频频出入于我们裤裆巷,他们打着找裁缝做衣裳的美丽旗号,目的无非是想跟大安多说句话。那里面不少人后来成了我们羊下城的精英,其中一位还做了我的上司。但是,他们都没能得到大安,倒是我家老二,凭着一身敢闯敢拼的本事,硬是把裤裆巷最鲜艳的一朵花抢在了自己手里。

大安嫁到我们家后,一度跟母亲关系很紧张。这完全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母亲这样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千金,怎能容得下一个下里巴人?况且,早在大安进门之前,我们家已鸡犬不宁。瞧瞧呀,只知道自己做衣穿,那也得穿出个样子呀。母亲说。哎呀呀,菜怎么能这么烧,看着都没胃口。母亲啪地放下了筷子。母亲的尖叫总是这样响起来,响得一家人耳膜痛。母亲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的印象中,母亲真是又体贴又温柔,她把羊下城女儿家的那份柔情全给了父亲,甚至,她在我面前也常常变成小女孩,装做乖巧的样子撒娇。三子呀,你可是妈的心肝,说,将来怎么报答妈?我便轻揽住她脖子,吻一下她漂亮的额头,说,孝敬您一辈子。我才不要呢。母亲从我的手中挣开,鸟儿一样飞到阳台上,三子,你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要是那样,我就从阳台上跳下去。母亲说着,便做出一个飞的姿势,吓得我忙扑上去抱住她。母亲倒在我怀里,笑得咯咯响。就是这么一个母亲,怎么一见大安就不像她了呢?

等有了佟星,母亲的尖叫声就更响,几乎不择时候。哎呀呀,喂奶是要先洗乳,谁知你上面有啥,咋就能给孩子吃呢?哎呀,你瞧瞧,咋能在客厅喂奶呢,我家三子可是不能让你教坏的。

终于,母亲跟大安的矛盾激化,大安再也忍受不了母亲的百般挑剔,啪地扔下碗说,你到底嫌我什么?我到你家做牛做马,侍候了老的又侍候小的,你倒好,整日甩着手什么也不做,就知道拿我开心。

哟嘿?母亲顿时惊大眼,想不到这个来自裤裆巷小裁缝家的大安竟敢跟她红脸,她跳起来指住大安鼻子,你给我走,回到你的裁缝铺去!

其实,这才是母亲的目的。包括大嫂苏婉,母亲都是容不得她们进来侵犯她地盘的,错误的老二,还以为让大安住我们家会加深跟母亲的沟通。母亲才不那么傻呢。她后来跟我提起这事,是这样感叹的,花瓶打碎了,是不可能拿糨糊粘上的。三子呀,不要怪妈心狠,我们是两条船上的人,走不到一起的。往后,你离那个大安远点,妈可不想让你落入一个俗女人的圈套。

大安跟老二搬了出去,随后,他们便离开羊下城,想不到,一离开母亲,大安真就变了个人,再也不是裤裆巷那个有点土气的裁缝姑娘了,仿佛忽然之间,就从下里巴人变成了阳春白雪。这变化让我目瞪口呆,后来我才明白,是母亲,母亲用她的方式改变了大安。

可是,现在又是谁改变了大安?

大安的歌声终于弱下去,屋子里突然寂静一片。静得好可怕。我拼命擂门,大安,大安--我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夸张而真实,我在紧张地想,大安她会不会突然死去?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上来的是佟星。我像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拉住佟星,快开门,你母亲,你母亲她……

佟星有点不耐烦地瞪我一眼,恶狠狠地掏出钥匙,谢天谢地,我总算进来了。大安倒在沙发上,嘴里喷出白沫。我吼叫着让佟星拿水,自己则扑向大安。大安你醒醒呀,大安你怎么了?我的声音一定恐怖极了,佟星冷冰冰地看着我,一点不在乎屋子里发生的事。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听饮料,打开喝了几口,然后对我说,把她放床上,躺半小时就没事了。

我抱着大安,往卧室走,眼睛却怀疑地瞪住佟星,他怎么如此无动于衷?

半小时后,大安总算睁开了眼。我刚想松口气,大安突然扑向我,你个王八蛋,你滚,滚开呀!她的双手鹰爪一样撕向我,一阵巨痛刺来,血顺指而下,染了我一脸。

佟星看着我,竟笑出了声。天啊,大安这样,他居然笑得出声。

我躲开大安,惊恐地跟佟星说,你妈怎么会这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佟星恶恶地说了一声,像是对我充满了仇恨。我知道,这一切都跟老二有关,佟星是把对老二的恨撒在我身上。果然,他叼着烟,对我的焦急视而不见。正这么着,大安再次发作,她从卧室扑出来,像愤怒的狮子,见啥砸啥,屋子里很快响起一片碎裂声。

捆住她。佟星站在安全处,跟我说,他的目光有股血腥味。见我无措地僵着,佟星又吼,捆住她!

佟星你?

躲开!佟星一把推开我,恶虎一般扑向大安,抢在大安砸空调以前,猛地摁住她,双手用力地将她反剪,拖进卧室。等我反应过来,大安已被他捆在床上。说来也怪,佟星一发威,大安居然老实下来,她像只小羊羔,在绳子里抖颤,目光惊恐不定地跳在我脸上。

佟星抽了一支烟,有点炫耀地跟我说,一捆她就老实。这么着吧,今晚你就住这儿,看着她,我还有事。说完,也不管我做何反应,打扮一鲜地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了我和大安。看着她在床上瑟瑟发抖,我忽然忍不住地走过去,大安,大安你到底怎么了?我是三子呀,你真的认不出我了?

大安苍白的脸上流下一串泪。我一阵心悸,几下解开绳索。大安这次没反扑,她像只吓坏了的小鸟,蜷缩着身子,抖出一片子让我心碎的颤。我顾不得什么避讳,走过去揽住她,哦,大安。

大安跟母亲的矛盾,曾是我们家一段时期最为紧张的矛盾。在这点上她没法跟大嫂苏婉比。来自羊下城市委大院的苏婉一走进我们家,便牢牢掌握了斗争的主动权,她跟母亲签订了和平共处的三项原则,不一起吃住,不过问对方的生活,不干涉对方的经济支配权。这样,她便跟母亲保持了长达十年的平衡。她们像两条隔河相望的鱼,都想把对方吞进肚里,却总也找不到合适的下口机会。大安却不一样,她用裤裆巷下里巴人的逻辑想为我们这个破痕累累的家庭补平什么,最终却落得里外不是人。我至今仍固执地认为,是母亲将大安赶到了绝望的边缘,把她从一个不存在爱的地牢赶进另一个被爱迷惑着的陷阱。如果不是母亲,大安的天空至少能更长地看到一些阳光。多年前我这么搂住她的时候,就听她近乎用咒语一般的声音说,三子,我冷,我冷啊。

冷是我们这个家惯有的风格。

半夜时分,大安又一次发作,她本来好好地躺在我怀里,像一只乖顺的猫,那情景让我禁不住一次次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黄昏,在羊下城文联大院那座散发着潮气的小平房里,我搂着年轻漂亮却遍体鳞伤的大安,不停地用抚摸安慰她吐血的心灵。外面淫雨霏霏,深秋的细雨摧打着文联大院几棵快要枯死的千年老树,发出凄凄切切的洞响,黄昏里的光线有点哀伤地映在我们脸上。那个黄昏便以这样的方式定格在我的心里,多年后的今天,我抚摸着大安脸的手掌仍然充斥着淫雨落下的哀伤。

大安猛地挣开身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企图似的指着我鼻子,你不是三子,你是魔鬼,你滚,你这个魔鬼!

就在我惊慌无措的时候,门被敲响,我想定是佟星,他一定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开门一看,差点没把我气死。对门那个女人穿着很露的睡衣松弛地立在门口,揉着有点发黑的眼睛悄声给我出主意,捆起来啊,捆起来她才安稳,她儿子常这么做的。

滚!我恨恨一拍门,同时听到她被门响撞碎的不满,你这人好不讲理哟,人家半夜跑来替你出主意,你倒……

想不到的是,我最终还是用捆这个办法制伏了大安,原谅我大安,我实在不忍心看你疯了一般砸碎这个屋子。还是那女人说得对,捆起来她才安稳。

第二天,我叫上老张,强行拉大安去查病。老张一路埋怨,三子,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个家,是操不完心的,那么多烂事儿,凭啥要你一人扛?我说老张你就闭上嘴好不,难道你还嫌我烦得不够?

接连查了三家医院,医生的说法大同小异,大安患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如果不抓紧医治,后果不堪设想。还好,最后那家医院的医生安慰我说,你们送来得及时,这种病人需要安静,绝对不能再受刺激,更不能像你们那样捆她,你们知道吗,她现在已对绳索产生依赖症。

办完住院手续,我突然接到小安的电话,父亲昏迷了几天,已经被送进医院。小安要我立刻回去。我艰难地望着老张,这个时候,我还能找谁?老张垂头丧气地说,回去吧,这辈子交上你,算我倒霉。

父亲至今仍住在羊下城那片曾经象征着权力和至高地位的老干部家属区内,一院六间平房,院内铺满青藤,碎石铺成一条狭窄的甬道,上面积满母亲的脚印。

父亲至死也不搬去跟我们同住,他曾恶毒地跟我说,你们已经气死了我两个女人,还要将我气死吗?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小安怯怯地立在边上,好像两个女人是她谋害死的。父亲骂完我,目光转向小安,当然,你跟他们不一样,往后,你可以常来。

就这样,小安成了我和父亲之间的桥梁,凡是父亲那边的事,都由她出面张罗。

小安是给父亲送毛衣时发现父亲昏倒的。自从小安嫁到我们家,父亲便开始拒绝穿买来的毛衣,到后来,竟发展到着迷的程度,一年三五件的要,不只穿,他还把它们像展览品一样挂在他的衣橱里,常常像盯住母亲一样盯住它们发呆。他曾不止一次说,家里有那么灵巧的一双手,为什么还要买那些机器织的烂货。烂货这个词是嫂子苏婉惹翻父亲后开始出现在父亲嘴上的,每每提及大哥,父亲总要一连吼上数十个烂货,都是这烂货给害的,都是这烂货的主意,或者干脆就说,当初咋就瞎了眼,瞅上这么个烂货!发展到后来,父亲便把一切不顺眼的东西统称为烂货。

我赶回银城时,父亲还在昏迷着,小安守在床头,泪眼兮兮地盯住药瓶。小安告诉我,她敲了好几遍门,里面没动静,还以为父亲去街上了。直等到夜深人静,还不见巷子里有父亲的影子,她才开始急,正巧碰上隔壁的吴姨。吴姨惊诧地说,你们这些孩子,真不知怎么做儿女的,没见他三天没出门了?小安这才发了急,撞开门,扑进里面,看到父亲倒在床上,睡得跟死人一样。

还好,小安用银城那家医院医生的口吻说,父亲只是发烧,大夫说,要是再耽搁几个小时,父亲就没命了。她的泪又从苍白的脸颊上流下来。借护士出去的空,我的手抚住她瘦削的肩,小安,我哽咽着,却不知要说什么。小安躲开我,一言不发地又坐回父亲的床头。

点滴流得很慢。

父亲是母亲死后第二年开始发病的。那天,大哥突然来看父亲,这是大哥搬到银城后第一次来到羊下城父亲的家,大哥给父亲带来不少礼物,其中最值钱的,是一瓶窖存了好几年的女儿红。父亲嗜酒,这个嗜好兴许只有大哥知道,因为自从母亲嫁给父亲,便将他的这一嗜好连同佟家的许多不良习气一同改变了。父亲再也碰不得酒,一碰酒他便长期地碰不到母亲,这对于父亲来说,比死还难受。父亲是个把酒同女人看得同样重要的男人,现在他却不得不只能选择一种。百般无奈下,父亲只好忍痛放弃自己嗜了多年的酒,父亲是不可能放弃年轻貌美而且一上床便让他年轻许多的母亲的。大哥当然无法忍受。我们家里,大哥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父亲会像嗜酒一样嗜上年轻的母亲。他常常背着母亲,拉父亲出去饮酒,而且变着法子,让父亲找回对酒的感觉。可惜父亲是一个意志坚决的男人,既然选择了放弃,父亲是不肯轻易背叛自己的,背叛自己就等于背叛心爱的人,这是父亲的逻辑。大哥很失望,他曾不止一次跟老二说,看看吧,成了什么样子,这个家,这个家还是我们的家吗?或者,大哥就用他手中的权力,引诱老二跟他站在同一立场,进而逼父亲就范。谁知老二始终不肯跟大哥站在同一战线上,这让大哥绝望。大哥搬到银城很长时间不来看望父亲,就是想告诉父亲,他是不可能就这么把过去忘掉的。

那天大哥却很热情,他先是接连报告了一些自己的喜事,包括自己很有可能重新获得提拔,担任银城某个部门的重要角色。如果真要这样,爸,大哥叫了父亲一声爸,我们又可以回到以前那种日子了。接着,大哥拿出一件毛衣,一件银灰色的开襟毛衣,硬要父亲试试。父亲坚决拒绝,说他死也不穿这些机制的毛衣。大哥款款一笑,爸,这是小婉亲手为你织的,你看看,小婉为学会织毛衣,手都戳破了几次呢。小婉?父亲盯住大哥,显然他忘了这个小婉是什么人。等弄明白大哥口里亲热的小婉就是那个令他无比憎恨的烂货时,父亲一把扯开毛衣,哼,她会给我织毛衣,我们羊下城的狗都不吃屎了。大哥脸一暗,没敢再在毛衣上坚持。爸,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一杯吧。说着,从包里拿出那瓶女儿红。父亲眼一亮,但他很快打了一个激灵。那是戒酒时戒下的习性,一看见酒就会条件反射似的打出激灵。大哥捕捉了父亲的眼神,有点兴奋地拿出酒杯,替父亲斟上一杯。父亲先是坚决抵挡,但他终究没抵挡住大哥的殷勤和女儿红的芳香,一待上口,父亲才知道,这辈子对酒的贪恋从没让他忘掉,只是被他牢牢地压在某个地方。酒真是好东西啊。父亲这样发出喟叹。

爸,往后,你想咋喝就咋喝,老二不给你,我给。大哥说着又替父亲斟了一杯。父亲这次没急着端酒杯,突然警觉地盯住大哥,你给我说,是不是又想打老子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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