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凌晨还是凉凉的,阿杰看蓝月身着单薄,去捡了一些干柴,在一块大石后面燃起一堆火,抽了厚厚一堆稻草铺在地上,和蓝月紧挨着坐在一起烤火。
蓝月脸上还泛着潮红,拿根树枝拨火,努力压下嘴角的笑说:“真神奇!不管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我好像没告诉你要去哪呀,你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吗?”
“我从窗子里看到你了。”阿杰看着火堆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总是不知不觉地看着那块大石头,今晚看到她一直在他家前面徘徊。
“然后你就找来啦?哎,还好是你,如果是别人看到我那么落魄的样子该多丢脸啊!”蓝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用想也知道,她那时候的睡相绝对是难看死了!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阿杰看着她认真地说,他好不容易等妈妈去睡后出来找她,发现她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绻缩在稻草堆里,一副不懂人世凶险的可怜样子,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是这样。
蓝月看着他眼里的担心,深深为他感动,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她故作轻松地说:“没事,除了你谁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嘛!没想到来作个客那么可怜,弄得有家不能回,半夜跑到野地里烤火!”说着兀自笑起来“这样也不赖呀,天空为被,大地为床,顺带着还可以赏赏月,要多诗意就有多诗意,哈哈!”
火光映着蓝月圆润的脸,她脸上透出一股子生机勃勃的活力,还有十几岁少女的俏皮,让人看了总忍不住想跟她要一些快乐,如果快乐也能给的话。
阿杰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嘴角上扬,她总能那么轻意就破掉他的心防。
蓝月被阿杰那一笑差点倾了魂,傻傻地看着他,直看得阿杰一脸疑惑,才咳了一声,掩饰着说:“阿杰,那石头上的字是你刻的吗?”这家伙!笑起来太迷人了,差点上勾!
“嗯,我那时候.。几乎天天在那里坐着。”阿杰低下头,轻描淡写地说。
虽然他语气平淡,蓝月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心酸,不禁自责起来。
“阿杰,对不起!你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蓝月深情地看着他说。
“不苦,我有它陪着我。”阿杰看着蓝月自责的脸,不忍心。
“什么东西?”
“是你。”阿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蓝月接过来,展开:第一页上写着她的名字,第二页是一张画,画上有个小女孩,圆圆的脸蛋,圆圆的大眼睛,扒在窗台上伸着胖乎乎的手要去摸窗帘,画得惟妙惟肖,再后面画的都是她,只是看着渐渐从小女孩变成少女,跟她还真有点像呢。
“这是我吗?”蓝月拿着哈哈大笑,抬头看着阿杰说:“你画的?”
阿杰点点头,看着她开心地笑了。
蓝月小心地把画收好就往口袋里塞:“没收了!”想不到他画得这么好,先藏起来再说!
“不行!那是我的!”阿杰扑过来抢,早知道不给她看了!
蓝月咯咯笑着把它藏在背后,这宝贝她要定了!
阿杰看了她一眼,突然吻上她的唇,双手环住她。
蓝月心跳漏了一拍,感受他火热的吻,渐渐放松下来,阿杰一把夺下那本小册子,火速藏好。
这家伙!太阴险了!蓝月郁闷地坐下来,看着阿杰得意的脸,不过,那个吻.。蓝月红着脸抱着膝盖,偷偷笑了。
夜晚已经快要过去,天边露出鱼肚白,晒谷场上的锣鼓还在敲着,人们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蓝月转脸看着阿杰,依依不舍地说:“你该回去了!”
“嗯。”阿杰的脸沉下来,望着火发呆。
“阿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原本想问他他妈妈的事情要怎么办,想了想还是说不出口。
阿杰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看着火,好一阵才说:“月月,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嗯,我.。我会等你的,你不要给自已太大压力。“蓝月红着脸说。
阿杰点点头,站起来把火弄灭,抓了一些土盖住柴灰,“我们回去吧。”
“好。”蓝月跟在他后面往村里走去,很快就到了阿杰家附近,蓝月脚步慢了下来。
刚才一说到将来,阿杰脸上又是一片迷茫,现在走在她面前的阿杰背影是那么落寞。蓝月紧跑几步,从背后抱住阿杰:“答应我,以后要过得快乐一点!”
阿杰愣了一下,转过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大步向家里走去。
蓝月回到晒谷场上,戏已经唱到了尾声,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阿奈还坐在板凳上,无精打彩,他身边没有看到方美。
阿奈看到蓝月,眼睛一亮,立马精神抖擞,问她怎么这会还来?
蓝月脸色潮红,头有些晕眩,坐下来还踉跄了一下,阿奈一把抓住她,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发烧了。”
“是么?”蓝月苦笑了下,这回要是发烧就悲催了,连个睡的地方也没有。“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想着也许是刚才太兴奋了,弄得体温升高也不一定。
“那怎么行?回去吃个药,好好睡一觉吧?”阿奈看着她担心地说。
蓝月为难了,“外婆家都睡满了,没地方休息。”
“到我家去吧?”阿奈看着蓝月潮红的脸。
“到你家?”蓝月着实不想去,去阿奈家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忘了你阿奈哥早就从良啦!”
蓝月看着阿奈,犹豫不决起来,头确实越来越晕了,整个人轻飘飘的,看来的确是发烧的症状。
外婆走了过来,阿奈忙跟她说明情况,外婆也伸手摸了一下蓝月额头:“嗯,是发烧了,走,回去吃个药,家里没床铺去阿奈家躺一下也行,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家里的客人也起来了,你再回来睡。”
蓝月看了看阿奈,又看着外婆,眼睛向她求助,外婆笑了起来:“我的儿,不用担心,阿奈这孩子我相信他,外婆跟你一起去。唉,来外婆家还害得你病了,外婆真是过意不去。”
蓝月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向阿奈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