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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政府为何同意向银行借债(2)

按照英国模式,个人收益必定会造成其他人的损失。每个人都把别人踩在脚下,往别人的头上爬,并试图爬到人群的顶端。而美国人则信奉“共同富裕”,让整个群体同时努力向上,达到共同富裕。一个独立自主的合众国,为了彼此的利益协同合作,通过提高产量、提升科技水平、发展制造业、增进贸易的方式,总体上改善了国情。这就是“美国梦”最理想的形式,它呈现了人性最好的一面,也发掘了人的潜能。事实上,你不必到国外去寻找追求“自由贸易“自由贸易”这个术语是指国家之间不用进口关税、贸易限额等手段限制贸易往来。批评家认为,自由贸易在发达国家造成了工作“外流”,同时让国外金融业者盘剥欠发达国家的劳动力,以及破坏它们的生态环境。”的国家和个人。就像在《绿野仙踪》里一样,你在自己的后院里就能找到心之所望。

这就是“美国梦”。但是长期以来具有政治特色的让步和妥协,让这个梦迷失在了种种细节里。

汉密尔顿给银行特许权

汉密尔顿认为,想要促进公共福利,美国就得建立一个与外国金融业者分离的货币体系;而为了建立这个体系,美国就得建立自己的中央银行。这家银行能接管政府的巨额战争债务,创立标准货币体系。杰斐逊对汉密尔顿和他的计划仍持怀疑态度,不过,他曾强烈建议将美国首都建在自己的家乡——南方的弗吉尼亚州,而汉密尔顿(根本不在乎首都在哪儿)就在首都地址问题上和杰斐逊达成一致,并以此换来了杰斐逊对银行计划的认同。

汉密尔顿还主张征收威士忌税,用税款偿还政府债券。这就有些过分,它激怒了杰斐逊的支持者。当时,华盛顿总统采取了一种当今仍然流行的政治妥协方法,提议把首都迁到离弗农山(华盛顿的老家,位于弗吉尼亚)更近的地方。1789年,国会通过了汉密尔顿的提案,但是该提案要在总统签字后才能生效。而杰斐逊和弗吉尼亚人认为其违宪,一直反对该提案,这让华盛顿总统左右为难。大众需要这家银行,但是这家银行不一定会为大众服务。汉密尔顿针对这个观点向华盛顿保证:为了保护公众利益,他将要求该银行保持一定比例的黄金“储备”。这样,在有需要的时候就能用金银赎回纸币。1791年,华盛顿签署了该提案,使其成为法律。

新的银行方案大受欢迎,人们把它奉为解决国家债务困境的上上之选。它能消除沉重的国家债务,稳定经济,为政府提供预算资金,还能树立起对新美元的信心。如果新国会只知道闷头发行纸币,投机商就会继续干革命时期的勾当:挑战货币价值,打压货币价格。想要维持公众对新货币的信心,美国就得创造“美元有银行黄金支持”的假象;汉密尔顿的银行计划完成了这个使命。可惜的是,虽然该方案让美国站了起来,大步向前,但也让许多银行资产落入了私人手中,这样一来,银行就有可能被人操纵,而用来满足私欲。更糟糕的是,政府最终只能靠借债度日。实际上,政府本可以自己发行货币,而且发行货币的权力本来应该受到宪法的保护。

政府开始借自己的钱

提案将银行的初始资本定为1000万美元,其中800万美元来自私人股东,200万美元来自政府。但是政府连200万美元也出不起,所以银行(现在是特许的贷款机构)把这笔钱借给政府,向政府收取利息。当然,这家银行本身也没有钱。整件事就是在耍把戏。

其余的银行股份都被出售给了公众。有些人用硬币买股票,有些人则用硬币买债券(革命政府和国家开出的欠条)。政府每年要为银行手中的债券支付6%的利息,这原本是政府自己的钱,如今却成了政府贷款;政府还要为银行接受的来自公众的债券付利息。本来,银行要求股东至少用黄金支付1/4的股价,但实际上,只有第一批款项是用硬币支付的,总额为67.5万美元,其他款项都是用银行纸币支付的。有些纸币来自波士顿银行和纽约银行,而绝大多数的纸币都来自联邦银行本身。它通过神奇的“部分准备金”贷款来发行纸币,再把纸币借给新股东购买股票。

5年之内,政府就从银行借款820万美元。这些钱的发行没有任何依托。如果政府自己发行货币,它也能这样凭空印钱;然而,如今的政府不但欠银行本金,还得欠银行利息。为了减轻债务,政府不得不出售手中的银行股份。很多股份都被英国金融业者买走了。扎伦格说,这时的汉密尔顿反对出卖银行股份,是值得赞扬的。但是政府还是继续抛售股票。最终,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银行的许多股份落入了外国人之手,受到外国控制。

致命的政治决斗

汉密尔顿作为一名优秀的作家、演说家、思想家,声名远播。但是杰斐逊认为汉密尔顿是恶毒的阴谋家,是英国政府的傀儡,认为他为了自己的野心策划着政治阴谋。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银行仿效了英格兰银行的模式,而这家私有银行正是殖民地群众在那之前所反抗的对象。几年后,杰斐逊说正是因为汉密尔顿欺骗了自己,自己才会同意给银行特许权。杰斐逊常常怀疑汉密尔顿是君主制的拥趸,怀疑汉密尔顿的计划总是沾染着腐败气息。杰斐逊甚至告诉华盛顿,他觉得汉密尔顿是个危险的叛徒。他还向麦迪逊抱怨汉密尔顿的经济计划:

美国资产状况变成现在这样,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从一开始,汉密尔顿的目的就是把这些资产变成各种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

对汉密尔顿来说,杰斐逊这个人也不怎么样。于是,两大开国元勋之间的龃龉形成了两党体制。汉密尔顿的党派名叫联邦党,支持强大的中央政府,提倡用集中的联邦银行系统为政府提供财源;杰斐逊的党派名叫民主共和党,或者共和党,支持各州和个人的权利。《人权法案》的通过就应该归功于杰斐逊的党派。

汉密尔顿曾在纽约城与亚伦·伯尔共事,创建了大通曼哈顿银行的前身——曼哈顿公司。后来,汉密尔顿得知亚伦·伯尔与波士顿联邦党人策划分裂美国北部诸州,便与他们决裂。汉密尔顿最深的忠诚属于合众国,而伯尔和他的小派系则与英国同盟往来密切。在南北战争中,他们支持南部联邦,试图分裂美国。于是,在1800年的总统选举中,汉密尔顿转而支持杰斐逊,对抗伯尔,其他爱国的联邦党人也照做不误。1812年战争后,波士顿的联邦党人倒向了英国。

1801年,在汉密尔顿的支持下,杰斐逊成为美国总统,伯尔任副总统。1804年,伯尔想成为纽约州州长,但是拜汉密尔顿所赐,最终失败了。在竞选过程中,汉密尔顿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指责伯尔,说他是“危险的人”,此人“不应该被人们信任,不应该把政府控制权交给他”。而后,汉密尔顿拒绝为此事向伯尔道歉,伯尔便向他发起决斗。最后,年方49岁的汉密尔顿死在了决斗中。

汉密尔顿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却也在历史上赢得了一席之地。他成功地稳定了摇摇欲坠的经济,让美国站稳了脚跟。他“货币化”债务和“联邦化”银行系统的想法都是举足轻重的创举;他重树了国家信誉,让美国拥有了自己的货币,使美国获得了经济独立;他还将强大的联邦主义信仰写入宪法,让其据此建立“促进公共福利”的美国体制,保护并养育年幼的国家。

虽然这些都是汉密尔顿的贡献,但是汉密尔顿同时也留下了麻烦。在他的新国民银行幕后,金融中间商特权阶级正式取得了权利并不断以利息的形式攫取利益;而且,他们掌握着货币的阀门,可以为自己的生意提供低息贷款,榨干竞争对手,永远维持自己的阶级地位。然而,按照“美国体制”,这样的阶级是不应该存在的。货币的力量被交到私人手里,其中很多人又是外国人。这群同行想让美国成为永远的殖民地,臣服在由寡头金融业者组成的精英阶层脚下。

这些外国金融业者是谁?他们是怎么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的?让黄砖路继续带领我们深入历史,回到“高利贷”这一概念最早出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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