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手轻轻抚摸着问兰的脸颊,而后缓缓道:“你也挺委屈的,让你伺候那毕月国的公主还得扮成哑巴,那天又挨打,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你快快起来吧!”
问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实了,她脸色才显露一点红色,嘴巴的血却依然流了下来。
问兰起身连忙用帕子擦了擦钟无颜脸上的渗出的汗水,只见自己的嘴巴还流着血,她也顾不得管自己,擦完主子的汗水又忙着跪倒在地上给钟无颜捶着腿。
钟无颜摇着手里的折扇,想到还有这么多繁琐的事情要处理她不自觉烦躁起来,脸上带着不满说:“行了,别再捶了,你还真是娇气,被我轻轻打了一巴掌就流出血了,我还怀疑那毕月国的公主到底有没有和二殿下圆房呢,若那长命女人怀上诺儿的孩子,我也就不用这么费尽心思跟昭媛争什么了。”
问兰站起身,用身上的一块灰色帕子擦干净嘴巴的血,随后将一杯茶递给钟无颜说:“娘娘何不唤人叫来白汐公主问清楚呢?”
钟无颜接过茶杯,喝了一两口,觉着这茶水的确能解渴,顺便多喝了两口,她缓缓说:“诺儿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管她干嘛!让那女人在杂役房也长点记性,消消她的气焰,出来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端来。”
问兰连忙应诺道:“是……娘娘说的是。”
钟无颜不做声,良久,才喑哑着嗓子说:“兰丫头,你刚才说咱们也给王上找一个女孩当妃子,这事我看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样微妙懂事的女孩上哪里找去?眼下那南疆巴不得把他们国家所有的美女都送来巴结王上,还有那昭媛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她肯定又十足的把握,不然也不会肆无忌惮说出来的。”
问兰看见那西宫娘娘正满脸愁绪,眉目深锁,不停的叹着气,她带着恳切的语气说:“娘娘您不要操之过急,请问娘娘娘家人里有亲信的姑娘吗?娘娘您如此风姿卓越,想那娘家的姑娘也跟娘娘一般惹人爱怜,自是娘家人,就算她真的到了王上身边娘娘您也可以亲信她。”
钟无颜越加焦急,她叹气说:“我只有三个侄儿,他们各自成家,我那大侄子有个闺女才十一岁左右,年龄太小,指望不上,眼下还有一个侄女,她眉目老相,倒是很沉稳,只是去年才死了丈夫,年方十九就当了寡妇,也不能办事。”
“娘娘说的可是那多罗格格?”
钟无颜怯怯说道:“如今那算得上格格,只不过是一个寡妇罢了。”
问兰又凑近钟无颜说:“娘娘你有所不知,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就听闻在镇国公府邸有一位能歌善舞的多罗格格,而且这位格格不同凡人,她性格直爽,可以像男儿一样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这是多少女儿家羡慕不来的事情啊!想必那王上也会喜欢的。”
问兰说完,觉察自己说错了话,自觉向后退了几步,这位西宫娘娘缓缓站起身,舒缓了一下胳膊肘,微眯着眼睛说:“我那侄女死心塌地的恋着她那死去的丈夫,怕是谁也说不动她来宫里伺候王上了,就连我哥哥都拿她没办法,由着她性子去,如今这多罗格格长相老态,恐怕伺候不好王上,我们会前功尽弃……”
突然走进来一个婢女,她撩起珠帘,朝着钟无颜欠了欠身说:“娘娘,镇国公在长春宫外求见您。”
钟无颜抬了抬手,那婢女很知趣的退下去了,问兰走上前来伺候钟无颜更衣,身上的绫罗红缎附在身上,只见胸前绣着凤凰的图案,而后,问兰将紫玉流离簪子别在钟无颜的头发上,看到西宫娘娘着装完毕,问兰退后几步,钟无颜走出了寝宫。
重华宫的殿内,陈设华丽,各个地方都站着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钟无颜走进了殿内,只见那站在殿内的男人微微对钟无颜行礼道:“微臣给西宫娘娘请安!时隔多日不见,娘娘凤体可好?”
随后,钟无颜仪态庄重,对着行礼的男人说:“镇国公不必多礼。”然后,钟无颜打量了一下四周,对站在殿内的太监和宫女们说:“你们都下去吧!若要你们伺候的时候自会叫你们的。”
良久,看到殿内无一人的时候,钟无颜这才松懈下来,她快速走到镇国公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说:“哥哥,南疆要送王上女人你怎么不去阻拦呢?这明摆着是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
镇国公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娘娘先别乱了方寸,这已经是定局了,如果我再去阻拦,王上肯定会认为咱们钟家有谋反的意图。”
“你倒是不急,如今好了,诺儿莫名其妙失踪,王上纳妃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那昭媛还亲自挑选了一下女人要送给王上,这不就是在王上那里谄媚,就我娘家人一个也指望不上。”
镇国公诧异道:“妹妹你不要急,我今日来也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若我们也帮王上挑了一个美女当妃子,还能帮我们探探风声,如今这王上的龙体也……”
“咳咳……”钟无颜忙咳嗽几声,向着外面看了几眼,发现没有动静才说:“哥哥,你说王上大不敬的话可是要被抄九族的,其实我也有这意思。”
镇国公露出很满意的微笑,而后钟无颜说:“哥哥,咱们钟家只有如吟这一个女子,如今成了寡妇,她的一门心思也不会花在王上心上,我正愁这事呢!”
镇国公马上明白西宫娘娘的话,钟无颜所想到的问题,他也明白,只是今日他想了一个办法,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眉目抽搐许久才张口道:“我想如果以娘娘的名义在民间寻得一女子,嘱托给她咱们要办的事情,让她顶替如吟嫁给王上,若能被王上宠幸定是好的,若不能画上花名册,我们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钟无颜喜笑颜开,忙应诺道:“这个到没什么,只是哥哥也要寻一个懂事的女孩,不然我们可就栽她手里了,这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很多女子都巴不得呢,想找到一个咱们信任的还要哥哥多费心呢?”
随后,那镇国公点了点头,然后说:“若寻得这女子,她顶替如吟嫁给王上,以多罗格格的身份进凌朝宫也不会给娘娘难堪。”
钟无颜瞬间感觉自己如释重负,眉目舒展,她缓缓道:“那哥哥在宫外多多留意,贴告示让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都来应征,我想在七月初七王上诞辰的时候送给王上。”
“臣一定会照办,娘娘放心好了。”镇国公起身朝着钟无颜拜了拜,退出了重华宫。
自从上次怀青说雪倾虽然变成了人的样子,但不可与凡人交配,所以怀青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这个暴脾气妹妹乖乖待在雍舍宫学点诗词歌舞,希诺也是很认真的辅导着雪倾和凌霄,雪倾天生聪明,那些诗词看过一遍便在脑海里熟知了,吹箫也是三五下就可以谱出一首曲子,这让希诺无言以对,只有那凌霄很听话,虽然拖着蛇尾巴在希诺的眼前晃来晃去,但是希诺却丝毫不害怕,只是这雪倾脑海里总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若希诺不回答她的问题,她就会显现出自己的蛇身,每次都把希诺吓得半死。
怀青听闻雪倾经常为难希诺,那日,怀青面色难看,走到雪倾跟前说:“若你没个正经,即使幻化成人的样子还是改不了蛇性,我定会收去你的道行,让你永生永世都当一条在山林里匍匐的蛇。”
雪倾听了,吓得又叫又闹,忙给希诺道歉,怀青深知雪倾虽生的是女儿身,但性子太烈,随时会惹事,便下命令道:“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下山。”
听闻不准下山,天天呆在这雍舍宫,虽说眼前有个大帅哥供自己欣赏,但是毕竟那是姐姐的深爱,她也不敢多想,只好幻想一两下,雪倾看到一日沉默不语的凌霄,走过去对凌霄说:“妹妹,你想不想陪着姐姐去山下看看。”
凌霄听了,摇了摇头,咬咬牙接着念着手里的诗词,雪倾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简直就是一个没情趣的书呆子,跟她说话浪费口舌,随后接着说:“我就不相信你没有深爱的人。”
话刚说完,凌霄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她吃力的弓着身子打算捡起书,雪倾将书扔了出去,凌霄只好没好气的拖动着蛇身去捡书,不耐烦对雪倾说:“姐姐,你别闹。我现在还不是人类呢!跟姐姐比不了。”
雪倾坐在石凳上,对着山下绿的发青的叶子望了许久,喃喃自语:“即使幻化成人的样子也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得,还不如人面蛇身的时候,其实我很羡慕妹妹一直心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