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丰你可知罪?”奕轩微微笑道,随后示意人压着那刺客上殿。
凌丰原本以为自己是做梦,忙用手揉了揉眼睛,但是很确定那人是自己手下派去杀奕轩的,只见那人拖着一条砍断的手臂,眼睛也肿了,见到凌丰忙跪倒说:“凌公子救我啊!你怎么不早说这大王子有超能力,他知晓我昨日去杀他……”
“住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
“丰儿,那小蔡女之事你忘记了么?”
凌丰忽地脸色尴尬,心思前些日子因为霸占那官人的老婆,只见那官人不从,他便命人把宅子烧了,几百口人全部葬身火海,谁知又霸占那存活的小女又被怀青知晓……
“我……你这个蛇精不要污蔑我……”凌丰恼羞成怒,气得不知说什么话。
心耿耿,泪零零,绿柳千条送客行……
“凌丰你这是咎由自取,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狡辩什么?”奕轩摇着手里的扇子,脸上露出从容淡定的笑容,只是在心底还是很不免一紧,想到昨日那太监口吐白沫,死的那么凄惨,差点自己就那下场。
凌丰颤抖着脸上的肉,他狠狠的盯着奕轩身后的怀青,随口道:“你们都被这个蛇妖蛊惑了,她才是杀人凶手……”
“休要抵赖,这思爵夫人的为人大家都知晓,不要给自己借口。”奕轩镇定的说。
凌丰觉察自己现在说话什么都算不上,只是着急的喊着:“不信让她喝雄黄酒,她会原相毕露,千万不要受到她的蛊惑……”
“够了,凌丰,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上次你纵火李员外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案子,我便放你一马,哪知你还对人家的女儿念念不忘,你真该死……”
“来人,传唤那老婆婆进府。”
凌丰吓得站立不稳,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落得如此田地,后来他又颤颤说:“表哥,我要进宫见我姑妈……”
“放肆,你这是戴罪之身怎么能进宫去见昭媛娘娘,难道你要为自己的罪证妥协?”奕轩说。
经过各种审讯,凌丰获了死罪,怀青觉得凌思爵在世的时候对凌丰曾给予厚望,如果死的太凄惨也对不起那思爵大人,于是她暗自对奕轩求情,辞退了下人们,在场只有怀青和奕轩二人站在那里。
怀青先是躬了躬身子,随后道:“大王子贱妾有一事相求,不知如何开口?”
“夫人请讲便是。”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古人所说的是那孝悌之义,可是这凌丰死罪难逃,那员外上下几百口人活生生葬入火海,暗刺本王事虽小,但那人命不可轻易放弃,不然我如何树立威信?”奕轩道,举起手里的酒杯,朝着那窗户扬起头将酒喝了下去。
怀青对酒味十分的敏感,她便不自觉退后几步,随口道:“大王子自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过这昭媛娘娘和蔡相国哪里也不好交待,所以还请大王子留给凌丰一个全尸。”
奕轩踟蹰一会,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缓缓道:“没想到夫人如此深明大义,之前那凌丰说出有损夫人的话,夫人也不曾计较,还为他求情,看在夫人的面上我就暂且留凌丰一个全尸。”
凌丰自始至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于是在那牢里又喊又叫,一会让监头给他送鸡腿吃,一会又喊着那人给他整理一间干净的屋子,吵得四周的人坐立不安,其余的人都吵着让官兵把那个吵死人的家伙扔出去喂狗,凌丰这才悔恨自己的作为。
正坐间,忽然狂风骤起,吹得人毛骨悚然,八方风吼,外面雷雨交加,凌丰吓得颤抖起来,大吼道:“这是什么破牢房,我要换一间不透风的房间。”
只见那牢狱头不耐烦的打断道:“吵什么吵,你就这两天砍头,凑合过着,你还以为自己是富贵一时的凌大少爷?”
刚说完话,只见怀青已经站在了那官兵的身后,先是说:“打开门……”
凌丰见怀青来了,连忙跪倒在地上,哭声甚是凄惨,这怀青原本也是心软之人,可是凌丰坏事做尽,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了。
“你先起来,这是酒肉先填饱肚子。”
“嗯。”凌丰兴奋起来,对着旁边的狱头儿哼了一声,又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怀青仔细看着凌丰的举动,不免产生一丝同情。
过了许久,凌丰肉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还对着怀青打了一个饱嗝,随后笑笑道:“青娘你打算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怀青叹了口气,坚定的说:“如见到思爵大人请告诉他,我很想念他,府里的大小事情不用操心,奕轩会打理的很好……”
“见我爹?”凌丰忽的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怀青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我不就那次偷看你洗澡,你也不用这样夺取我的性命,我不想死啊!青娘求求你,救我出去,如果我能活着,我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够了,这是白绫一丈,你自行解决吧!看你是思爵大人的独苗我便让那大王子留你全尸,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等你归去后,我自会打造墓穴把你葬入思墓园,封你爵位……”
四野云吞,六花交错,八方风吼,白绫一丈,雷电交错……
凌丰的尸体被葬进了思墓园,赐封号少司思爵,沧月这才完全松了一口气,终于摆脱了凌丰的欺辱,她从心底里开始憧憬那个当初救她的男人,仿佛这一切都是上天对她的安排,沧月夜不能寐,每次想到那双凌厉的眸子她都为之神魂颠倒,可是她这身份如何当奕轩的女人,让她陷入了麻烦之中。
奕轩每日清晨都会早早起床在那园中吹长笛,音律美妙,让人不得不为他的笛声暗自伤神,这笛声藏匿着太多的秘密,仿佛一曲道不尽的忧伤,沧月每日早起总会偷偷在园中的亭子里坐着,关注着奕轩的一举一动,只是那奕轩吹完笛子便离开了,想必是事务繁忙,他才无法腾出空闲时间关注别的东西。
沧月紧闭双眼,让那美妙的音色吹进自己的耳里,去感受自己心爱的人心里所想的事情,并体验他的心痛。
沧月忽然记起自己曾跟白汐逃出毕月宫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和尚,那和尚曾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然后说着道家话,是教人以他为奇异之人,便于人套近乎,但对小小的沧月道:“吾道之大,从不外性命二字,外观其形,形无其形,汝如同那山壁之雪莲,清洁高贵,异界之国母,居尘除尘,富贵之身……”
听着那和尚疯疯癫癫说话,沧月吓得不敢出身,心想自己这苦命怎么能堪当如此大任,便甩给那和尚一百两银子,转身离去。
临走的时候,还听闻那和尚说着一些痴傻之话,想到此,沧月更感觉自己将会有性命之忧,如今那凌朝宫中的三位娘娘都是惹不得的主儿,如今又听闻王上得了新欢,谁人都知那后宫的女人们各个不是好惹的女人,为了王上争风吃醋,有人甚至到了人老珠黄也未曾见到那王上的面,想到这里沧月不免一颤,想到自己如今就面临这样的身份,心里压抑至此。
如今又对风流倜傥的大王子一见倾心,这让她心痛如刀绞,每日只能暗自躲在那亭子中看着他,却不敢上前搭讪一句话,这如何让大王子知晓她的心意,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要争取一下,哪怕让奕轩知晓她喜欢着他便也好,于是沧月使用一种古老的传言,在夜半三更时刻,对着夜空中一轮圆月烧三炷香,并轻轻为月神跳一支舞,便可让自己心爱的人回到身边,沧月心思奕轩心切,便这好这样试了。
到了夜半,沧月暗暗的开了房门,走到院子中央,用干树枝在底下画了一个圈圈,然后站在圈的中间,抬起头刚好有一轮圆月在当头顶,她将手里的干树枝迎风一晃,倐地变成三尺有余的粗树枝,寒光冷气,直射斗牛,沧月身体一颤,想到这是月神显灵了,忙朝着北走去,果然看见那无数的柳条,一株株含烟胧月,带露迎风,又在不远处有一堆磷火,乍远乍近,沧月以为自己见鬼了,忙丢下手里的干树枝朝着那前堂跑去,汗如雨下。
前亭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顷刻间出现一阵冷风,划出两个人形,沧月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朝着前面走了,便站在原地,紧闭双眼对着前面的黑影道:“你是何方鬼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要找我索命,今夜我不是有意得罪您的光临,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