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听了稍微镇定一下,感觉这段时间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经无法理清头绪,此刻只要能见到沧月本人,问一下她心里的真实想法才能知晓如何帮她,但是只要沧月活着,这一切都没关系,白汐激动的朝着菩萨拜了拜,而后又烧了三炷香,在心里喜悦极了。
雪姬随即又朝着菩萨拜了拜,抱怨说:“眼看你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而那个负心的王子却连面都见不到,真是苦了你了。”
白汐也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却听不到男人一句安慰的话,想想都觉得内心痛苦不已。
自从前些日子,怀青苦口婆心说服希诺下了青凌山,谁知他并没有回凌朝宫,而是去了青山寺,找到玉屋洞潜心修炼,断绝烟火,日食草木之物,坚持了一月之久,眼见这希诺在外不回去,冷荷更是着急了,就算贪玩也该在凌天冥的寿辰上出现,但是希诺却连人影看不见。
冷荷在凌朝宫整日不动声色,如今那白汐公主怀了龙子,她存在的价值就更微妙了,于是一大早就把自己草草打扮一两下出了宫,每当冷荷出宫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容颜会比在宫里的时候漂亮许多,而且脸上的胡须会褪去一大片,这让冷荷惊讶不已。
所有修仙的人都比较熟知这内行的气氛,虽未到那羽林山,但青凌山到处一片仙筏之气从山头冒出,冷荷突然觉得此乃道家之气,正合自己的口味,便羽化登仙,乘着一朵浮云降临山头,看那凌朝宫如同繁琐的牢笼一般,即便如此,又有多少女人甘愿放弃权位走出来?
诗歌求友易,又道是知己醒人!
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杀蕊珠宫女。易得凋零,更多少、无情风雨。愁苦。闲院落凄凉,几番春暮——出自《燕山亭》。
冷荷来到这青凌山,一派仙家氛围萦绕至此,虽说年方二十,但仔细打量其仙风道骨,穿紫霞无缝天衣,步履轻盈,完全一番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正当希诺潜心修炼的时候,忽然看到这样一位衣抉飘飘的仙女,竟激动得上前迎了出去。
冷荷虽说已经是半个仙人了,但也免不得害羞,自古就有那琵琶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诗词,她将自己宽大的袖口敞开,半遮住脸,缓缓欠了欠身,唇红齿白的模样更是娇气,随口道:“妾身给相公问安!”
在这安宁仙气腾飞的玉屋洞,一个有仙气的女子竟这样下拜,希诺便觉得有伤仙家尊严,忙虔诚跪地,朝着冷荷磕头三下,随口道:“姐姐不必折煞我了,我们如今不是在那宫轨繁琐的凌朝宫,出了宫殿我们便是同门师徒关系,姐姐自小学习道家教学,该是我师姐才是。”
冷荷看到希诺年纪虽小,但确实懂得这礼节,便连忙上前,将希诺从地上扶起来,看到希诺心无杂念,虔诚修炼,可谓精神可嘉,她咬紧牙关,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希诺,就算他不成一个才富八斗的道长,但至少懂得一些防身之术,以后免得被人陷害。
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又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不争便是道家的精髓,不争不休,转而二人打坐,潜心钻研学习,却把外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凌朝宫内可谓热闹非凡,前些日子一个雪倾闹的沸沸扬扬的,如今可好,来了一个长相更出众的女子,这下凌天冥患了燃眉之急,心想把沧月嫁到南疆真的舍不得,他日夜思念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怎么能忍心让她一个人离开,可乌克雷也是一个痴情种,逼着凌天冥,说非沧月不娶,这下可惹急了凌天冥,竟然把堂堂南疆王子从自己的书房轰了出来。
乌克雷也是一个硬气的汉子,他一贯佩服凌天冥的豪迈气魄,从未因为一个女人就跟自己崇拜的人画上句号,而对于沧月这件事他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该把她娶回南疆当夫人。
凌朝宫的宫殿都是有好几道人把守,乌克雷也是一个急脾气,他可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整日被关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这日天色刚黑,宫内外的太监们都到了换人的时候,乌克雷找了一套太监的衣服,混进了沧月所在的宫殿,这时候沧月正对着自己怀里一个挂坠发呆,看到一个黑色影子闯进了殿内,她吓得站起来,脸色苍白,随口道:“你是何人?闯进我的殿内有何事?”
乌可雷将自己头上的一毡小帽摘下,脸上露出坏笑,先是对着沧月做了一下揖,而后盯着沧月看了许久,这让沧月浑身不舒服,颤颤说:“你到底来找我何事?”
乌克雷忙捂住沧月的嘴,让她不要做声,用手指了一下那些守夜的太监们,若别人把话传到凌天冥耳边,恐怕他就会马上遣返南疆,看到外面无动静的时候,乌克雷才坏笑道:“我想你了,所以要来看看你,要是被王上看到,我就会被遣返,当然你会成为他的刀下鬼,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和我聊聊天,等到外面的太监换人的时候,我再乘乱出去。”
沧月没想到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心眼多的坏人,咬紧牙关不再作声,只是远远的坐在凳子上,愤愤说:“我一会就要睡觉,你在这里我还怎么休息,要是夜里睡不安稳,第二日怎么在王上那里献舞?”
乌王子凑近沧月,露出狡黠的笑:“怎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在王上那里得到恩宠?说的也是,这宫里的女人都想得到权力得到地位,这是她们的宿命。”
沧月心想我才不是想当一个老的快死男人的妃嫔,我爱的人可是那个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男人,而不是那个显赫的王上,她孤傲站在一边,整个人就跟一个不食烟火的女子一般,乌王子更是喜爱这个孤傲的女子,他越加骄傲的说:“我决定你必须当我的夫人,你放心王上能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的,全部给你。”
“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这样对我好?”沧月脱口而出。
乌王子靠近沧月,眼神里面藏匿着更多的疼惜,他猛地将沧月的肩膀揽住,这让沧月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而后,在沧月的耳边说:“你是一个骄傲有心计的女人,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晓你是这种人,若你在凌朝宫定会被人陷害,所以我决定娶你回南疆当我的夫人。”
沧月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的心思真的被看穿了,可是这个男人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他凭什么这么肯定的说,但是脑海里突然想起当年自己陷害姐姐的事情,记得那是毕月国一年一度祭祀的日子,为了报复白含枫她竟在饭菜下了毒,后来把毒药藏在白汐的衣服里,后来事情败露,造成白汐和自己母后之间的隔阂,沧月一直把这事埋在心底,想到白汐对她一心一意,可她却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呵呵……谁让她的母后杀了我的母后。
“你走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嫁给你的。”
乌王子听到沧月如此果断的回答,竟激动的大笑起来,果然不如同一般女子,瞬间对沧月更是喜爱不得了,随后道:“这件事由不得你,等着我的花轿来迎娶你!”
说完话,便转身离去,沧月不免觉得这个男子虽说相貌魁梧,但远远不及奕轩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想到刚才那男子不屑的对话,她竟然吓得一身冷汗,仿佛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出来了,其实她的内心还是存在着对白汐的惭愧,她在心底暗问自己,若是再有一次见到白汐的机会,她还是坚持和她情同姐妹吗?不可能的,我再也不想见她了,我会选择逃避,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那个人了。
富丽堂皇的天冥宫却多了几分寂寥,凌天冥体质早已比不上早年上战场的时候,他微微闭着眼睛,将《易经》放在脸上,一幅颓败的模样让人看到十分同情,谁人会知道,权利与地位于千万人之上的他,此刻却孤单的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
“舞女沧月给王上请安!”一阵娇弱的女声传入了凌太冥的耳朵里,他缓缓起身盯着地上的沧月,仿佛一辈子都看不够一般。
沧月不作声,只是低头站在印着花纹的红毯上,凌天冥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过神道:“你可会舞剑?”随后又用手示意沧月靠近他一点,接着说:“看你长相文静,话极其少,舞剑怕是对你有难度,你只管跳你擅长的就行。”
沧月微微欠了欠身,快速走近那人面狮身的金桐雕像边,将狮子嘴里的剑拔出来,随后在红毯上光脚舞起了剑,看她动作娴熟,虽说没有音乐相伴,但丝毫隐藏不住她优美的舞姿,这一幕让凌天冥终身难忘,想到这就是当年的洛妃,看的入神了,他便起身快速走到沧月身后,将沧月紧紧抱到怀里,沧月被凌天冥这一举动惊吓到了,先前在思爵府的时候,那凌丰总会乘着无人的时候,在她毫无防备的抱她,每次都让沧月从心底里反感,出于本能,沧月猛地将凌天冥掀开,并且用剑指着凌天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