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想说,可是你提起了,我索性说完了。”晓灿的眼睛里有闪闪的泪花,可转瞬即逝,只是眨了眨眼,泪花就不见了,“不能在一起,就算了吧。不折腾了。”不闹了,不争了,不耿耿于怀了。
“是吗,”他苦涩的笑了,“那我用掉那个赌吧。”
“好,你说,要怎么用。”
“给我讲个故事吧。什么都好。”
她没想到他提的是这个要求,很简单,但是她一时想不出来要讲什么。“能不能推辞一下时间,我暂时还想不到要讲什么。”
“好,晚上十二点之前,都可以。”
晓灿走了,留下一盘未吃完的蛋糕,和他。静静的看她走出去的背影,突的,右眼角溢出一滴泪,滑过脸颊,落在手上。热乎乎又冷冰冰的。
“我爱你到不自私。其实是自私。”他喃喃。“你想告诉我事情变成这样,这是关键吗。”一滴,两滴,三滴。一个大男人,偏偏湿了眼睛。可是流泪这种事,从来就是说来就来,像惊喜,或者噩耗,他的来临,不在人的可控范围内。
他闭上眼睛,思绪飘到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是他们第一次要分手。她拿出所有的积蓄,去了斯里兰卡。那一周,整整一周都没有她的消息。连她的朋友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再后来她回来,才给他打了电话。他劈头就是一句“你去哪儿了 。”这才反应过来他根本那么爱她。所以在乎,关心,甚至装不了陌生人。不爱她,是情感和理智,都不允许的假装。
“没有,我去了斯里兰卡,反正不是毕业了嘛,手机我先邮去我爸妈那儿了,没带着去。”他“哦”了声,没再说话,耳朵贴着听筒,没了话也舍不得挂掉。她也没有挂,就这么听着。
有多久没这么安安静静的打个电话了?他忘记了。可即使没有对话,也比任何时候,心里都感到踏实,平静。
“感觉怎么样?”林昆坐在长椅上,喝了口水。“非常好。”“还要玩什么。”“过山车。”“……”两人刚刚从过山车设施那边过来。扬一芥第一轮玩得很高兴,嚷着再玩一次。然后他们再玩了一次。
玩了过山车,又去玩海盗船,然后是激流勇进。“怎么都是些刺激的,你就不会玩点稍微温和一点的?”“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好不好,我们继续,接下来是鬼屋——出发。”
最最最后是摩天轮。
“我要坐这个。”她指着高高旋转的摩天轮,“坐很多次。”
“这么贪心呐。”他笑。
“那可不,”她说,“要一次性把摩天轮坐完坐腻。我们把每种颜色的都坐一次。”“好。”
他明白,她只是想和他赶紧的,珍惜每一点时间。所以贪心了一点,幼稚了一点。她怕以后不会有什么机会再来玩了。
摩天轮缓缓的转,转的很高。他们牵着手,看外面的景色。天空有紫红色,橙色,黄色,淡,又浓郁。是渐变的。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的景色,怎么也看不够。
最高处,他们相拥吻。
“我爱你。”他说。这一次,他说的是爱,不是喜欢。
“我爱你。”她也说。
到了最高,高度就该降低了。
“我不坐了。”下了摩天轮,她说,“一次就够了。”
“那我们去吃饭,要到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