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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暗香(4)

赵天衣愕然,片刻之后看着手上的断指,叹道:“我就不去了,现在失去两指已经是万幸,若要下去恐怕命都会丢掉的。乾坤图再有吸引力,也不及命重要。”木羽道:“那你可以走了,希望阁下以后痛改前非,好自为之。”赵天衣道了一声谢,转身便走,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道:“我还想问一句,你究竟是谁?”木羽笑道:“你前后都问了三遍了。我姓木,叫木羽,江湖浪子而已。”赵天衣点头道:“多谢。阁下珍重!”转身腾纵,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木羽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只听野儿道:“你相信他?”木羽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明白了好些事情。我们走吧,这么大的雨,你脸上的面具估计会受影响。”说完大步向坡头走去,野儿没有多问,木羽也没说。他突然想到了那晚的杨老爹,还有迎龙阁的罗老爷子,倘若这地下的陵墓只有两个入口,那这两个入口多年来都被这两个老人把守,二人是什么关系?那飞贼赵天衣认出木羽的出手,因为这是和杨老爹是同样的手法?

木羽又想到那天那个人见人头疼的瘟菩萨也和自己仿佛是一路,这个江湖上最神秘的怪人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以此人能耐怎会轻易被俘?他没有多做思考,就有几人迎上,二人出示了傅得功和赵天衣的身份牌和那令牌,便被引领走进暗道。暗道居然是在跨过门槛第一步的一块石板之下,木羽暗叫惭愧,自己在此地经营数月,却没觉察如此玄机。那石板厚达三尺,沉重异常,一人之力无法挪动。

两人进入洞中,石板随即合上,然后是弯弯曲曲的台阶通向地底。一路之下,火把熊熊,每逢弯道必有二人看守,却毫无声息,天行宗治下严明可见一斑。木羽不禁对战统天又多了几分敬佩。石阶越走越低,空气越来越潮,但两旁的石头却是筑得坚固异常,可见前人修筑时规模之庞大,技艺之精湛。这一走竟然拐了二十八道湾才到平处,那是一个圆形的广场,可容数百人。

广场四周石壁火把下隐约可见雕刻的壁画,线条平直生硬,倒似远古部落的图案。图案多是一些山水和鸟兽,但中间的却是一条巨大的怪物,那怪物身躯盘旋若蛇,但是有只两双鹰一样的利爪,头部甚大,棱角分明,更有一对锐利若怪石的角十分醒目。周围的人和物都是围绕这怪物刻画,有的惊恐,有的喜悦,有的对其攻击,有的顶礼膜拜,竟是各种态度表情应有尽有。木羽和野儿相顾骇然,这莫不是传说中的——龙?

这怪物头角峥嵘,狰狞可怕,和传说的祥瑞神物可谓天差地别。可壁画似乎在讲述远古的故事,若说那是龙还可以接受的话,那周围的人千奇百怪的表情却是难以索解。正面是一道石门,门上有“生死门”三个古篆大字,石门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一入此门,生死自抉”。

门侧站着八个黑衣人,衣服上有一大大的“甲”字,木羽识得这和那晚段岩天干丁组的装束一样,这当是天干甲组无疑。这时已经有一个人迎上来,他和段岩一样衣衫紧紧束在身上,显得生龙活虎,英气勃勃。他的脸是柔和的,即使不笑,也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和煦春风般的笑意。只听他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声音和面容一般柔和。

木羽道:“我们是地支卯组的,临时受命,前去办点事。”说着把那令牌递过去,那人道:“我是甲组何琦轩,例行检查。”说着接过令牌,反复看了看,皱眉道:“这是天干的池统领的黑石令,怎么会到你们地支手里?”木羽道:“我们也是适逢其会而已。”何琦轩点点头,道:“开门。”巨大石门在四人用力之下缓缓挪开,露出两个黑乎乎的洞口,潮湿的阴风从里面习习出来,使人不寒而栗。这便是生死门,两个洞口只有一条是活路,另一条则布满机关陷阱,有去无回。

一入生死门,生死自己抉择。面对这般抉择,木羽错愕了一下,只听何琦轩曼声吟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难道是暗号?木羽自是浑然不知,他回过头来想含糊几句,但何琦轩已经一拳击向他的胸膛,拳声霍霍,好快的一拳!木羽好像早就料到这一拳的来路,他腰如蟒蛇般突然一扭,这一拳也落空,但何琦轩一拳击出,左手已经多了一柄利刃,刺到木羽腰间,木羽只觉得身后衣襟衣襟,有人已把他拽到门内,然后是一声巨响,石门倏然合上。

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凉飕飕的阴风刮得人遍体生寒。只听门外何琦轩声音隐约传来:“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许进不许出。若要出了什么乱子,你我就提着人头出去了。”八人齐声应和,只听一人问道:“头儿刚才那是句暗语吗?”

何琦轩道:“哪需要什么暗语,我看他们神色不对,又不知生死门,所以只是试探而已。”一人道:“头机智过人,我等佩服。”接下来是些奉承阿谀声。木羽叹道:“此人机智明断,谈笑杀人,已然可算一等一的战将了。”野儿冷笑道:“刚刚捡回一条命就夸奖起敌人来,你真是有本事。”她眼前突然一亮,手中已经多了一颗熠熠闪光的珠子,那光色泽柔和,黄白相称,蓝绿相间,美得勾魂摄魄。

野儿持着珠子小心翼翼向前行去,行不过十丈便有大石阻隔,她对这环境似乎十分熟悉,只在石侧摸索一会,“咔嚓”一声,石头缓缓挪开,火光四绽,却已出了石洞。

这处所在也是个圆形场地,比之前面那个大了数倍。除了壁画俨然外,场中有一块巨大石雕。雕刻的下部分是那匍匐的怪物,其头部着地,上面是站着的一个人像,手持长矛,面目十分模糊。所奇者是那怪物的尾巴盘旋上升,高及数丈,尾巴尖出环成一个火盆形状,大火熊熊燃烧,照得四周通明透亮。四周却是有三道石门,门形状大小完全一样,上面都有篆体“生死门”字样,门上也都有一行“一入此门,生死自抉”的小字。四道大门都有四人看守,黑衣上书着一个“乙”字。那中间的雕刻旁边居然也环绕着一十六人,衣服有“丙”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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