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说他家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问我想吃什么,晚上来的时候带给我吃。我问他都有什么,他说:“有苹果、香蕉、桂圆、花生、瓜子,要不我带苹果给你吃吧,你不是喜欢吃苹果吗?”
我摇摇头说:“苹果凉呢。”
“那给你带花生、瓜子吧。”
“我不吃,这两天上火了,你给我带两个生鸡蛋吧,我想冲鸡蛋茶喝。”我有点撒娇的歪着头跟Z说。
Z点点头答应,晚上真的给我带来了两个鸡蛋。把他给的鸡蛋冲成鸡蛋茶,浓浓香甜的鸡蛋茶冒着幸福的热气。我感觉到我和Z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距离似乎近到了朋友之间不可再近的地步,不过我喜欢被Z关心的感觉,也愿意去关心Z。Z说他想吃包子了,我说我也想吃我想吃韭菜馅的,Z说等他有时间做给我吃。问我“还想吃什么?”我说:“我还想吃鸡蛋煎饼。”他说:“等休息你去我家吧,我给你做,再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龙虾。”我想到在医院里我心里的不舒服就拒绝了他,我不想看到他的幸福,虽然我很希望他幸福。
“龙虾我不吃了,你把包子和煎饼做好了带给我吃。我不要去你家。”Z没有问我为什么。点点头说:“那我也要一样一样的做啊,吃完一样再说一样吧,你说你最想吃那个”Z说。我知道Z是说没有那多时间一次把包子和煎饼全都做好。“那你先做煎饼吧,我现在就想吃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像个馋嘴的孩子有嘴巴舔舔嘴唇说。和Z拉钩,就那样Z欠下了我一顿亲手包的包子和亲手摊的煎饼,直到现在都没有还给我。
Z感冒了头有点发热,我开始满世界的给他找退烧的药。楼上楼下是我认识的人我问了个遍,最后也只是找到了消炎的药,看来只能靠消炎的药和多喝开水来退烧了。那天我变成了Z的贴身护士,去给Z打开水不让他的杯子里断水,水不热了提醒他喝。按时间去摸量他的额头看退烧的情况,等他终于不烧的时候我才放下心来。对于我做的一切Z也是欣然接受着,还会像个孩子一样在我面前撒撒小娇。
有很多关心是出于人的本能,我们只是朋友,当我发现有很多关心都超出了朋友关心的范围时。我突然找不到了Z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想这时爱已经泛滥成灾了,也许潜意思里我们早已经不是朋友了。但我却总说他升级为成为亲人,现在是我的弟弟。就这样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关心Z的理由。
朦朦胧胧中有好多好多的蛇在我脚下爬来爬去,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摸摸头上冒的冷汗我想着跟蛇有关的人。梦见动物的时候我喜欢把动物跟人的属相联想到一起。第一个闯入脑海的就是Z,Z是属大龙的,难道Z会有什么事,我摇摇还未走出恐惧的大脑,示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房间里弥漫着厨香味,老公已准备好了晚饭正等我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开始起床坐上班前的准备。走到等车的站台看到Z正安静的抽着香烟,烟卷像少女优美的舞步从Z的口中优雅的冒出。看到Z没事我舒了口气会心的笑了。
那天上班我很忙,忙的连跟Z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吃过午夜饭我才把手上的工作忙完。
Z把板凳升到了最高,我坐上去悠闲的荡着两条腿。为终于能和Z玩了而愉悦。Z拿着料盘回来了。
“累死我了。”我跟Z诉苦,Z看着我笑笑。很平常的动作,我却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但却说不上来那里不对。
不知道该跟Z说些什么,我继续荡着无聊的两条腿。
“我辞职了。”Z看着我笑着说。
我荡着的两条腿突然停到了半空中,然后在慢慢的落下。“走吧,走吧,都走吧,明天就走。”我不相信Z说的是真的,他肯定是逗我玩,于是甩着胳膊摇着头很潇洒的笑着说。
“真的我真的辞职了离职单都交了,不信你去问别人。”Z很认真的说,他依然笑着,但我能看出他心里的不高兴。我也没有理由不再相信他的话,想着他也不会拿这种玩笑逗我。心里像平地突然毅起的地雷,我尽可能让自己平静。
“你骗我。”我已经相信Z的话了,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有,真没骗你。”Z不再笑也不再看我,一脸的平静如同结了忧郁的冰。
“你想好了?辞到多少号?要去“润扬”是吗?”我努力的咽了下口水,尽量不让情绪起伏。
“二月十六号,十八号去润扬报道。”Z点点头。润扬是生产集装箱的,里面要用电焊。听说工资很高一个月至少也有四五千,但里面不是用很苦就描述得了的,特别是夏天又脏又热,传说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不觉得Z是二般的人,就算Z是我也不希望他去受那份苦,但这却不在我的管控之内。
“那好吧想好了就去吧祝你好运。”我叹了口气起伏的心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我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回到办公室我忐忑不安,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要我不要他走。”我如同诈尸般“嗖”的站了起来急忙走了出去,好像我去晚了就再也看不见Z了一样。
走到Z的那条线我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我必须用一颗平静的心来面对他。而我此刻却平静不了自己的心。
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着,不敢想没有Z我该怎么办。我游荡到贝贝身边的时候停下了。也许我需要跟贝贝确定下Z是不是真的要走了,又或许是希望贝贝能劝动Z不要走。
贝贝看到我笑笑,我以笑相对。
“Z离职了,你知道吗?”还没等我开口贝贝就先告诉我了
我已经知道的答案再次听到贝贝说的时候,还是如闷雷激了一样。我无力的笑笑点点头。
“班长已经批了连要留Z的话都没有说,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贝贝有点怪他们班长的意思,我也有点生气。Z那么优秀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让他走呢。
“那你留他了吗?”
“留他干嘛?这里工资低的要命,Z的负担那么重还要养他老婆和孩子。”
听到贝贝的话我突然恨起了所有的人,恨他们对Z的不挽留。我知道Z的负担很重,但也不能让他去买命啊!我这样想着没有说话走开了。
我必须要留住Z,他不能走,我给自己打了打气又去找Z。
Z的座位他们的组长在坐着,Z蹲在靠着机器边的地上拿着手机看着电子书。
“Z,你真的走吗?难道BL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吗?”
Z点点头没有说话。
“集装箱厂那么累你能受的了吗?还有,你有没想过你现在根本就不适合去集装箱厂,孩子还那么小,敏敏还要你照顾。你去了上班那么累回家那还有力气去照顾孩子啊?就算你不怕累你也为敏敏想想啊。”不想让Z走不只是舍不得他,最主要的还是担心Z受不了。我想着一切可能劝动Z的话。
“俺媳妇要我去的。”Z还是蹲在地上看着手机,也许他很想掩饰他的伤心,但那张平静的脸是无论如何都骗不到我的,我知道他不想走,他肯定不想走。
我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的看他,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可怜的依偎在主人的脚下。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他矮人一等。我踢踢他的脚让他起来,他不说话也不动。“Z,你起来啊,我想跟你聊聊。”我又踢踢他的脚。
“你让我看小说好不好,这是最后一个夜班了,等上白班我就看不成了,到那时我陪你聊好吗?”Z仰起头看着我说。
“小说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你知道我上白班就没时间了。”我心里突然很难过,把声音压的很低。
“我求你了,让我看小说吧。”Z又仰起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好久,像牢中的囚犯在祈求自由。
我有点尴尬更多的是怜悯,仿佛有另一个很漂浮的声音笼着着我:“我求你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那个声音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很微弱也很伤感,好像声音的主人在受尽折磨。我寻着声音望去它来自Z的内心深处,从深邃的眼里轻轻的飘出。
“你真的想好了吗?决定要走了吗?”虽然Z没有刻意给我难堪,但我想给自己一个台阶。
Z没有说话,轻微的点点头。
“那好吧,希望能如你所愿!祝你好运。”我的声音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能感觉到身体在颤抖。说完我看着Z好久好久,慢慢的转身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无所谓,紧紧的撰着悲伤,想给Z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眼泪却在脸上任性。
Z不想走他肯定后悔了,但他那么爱面子又不好意思把离职单拿回来。我这样想着,擦掉趴在脸上的眼泪。我想把Z的离职单偷回来,我不要他走。
那天早上是我来BL以来第一次不去吃早餐,也是第一次不知道饿的滋味。等大部分人都去吃饭的时候我开始去Z领导的办公桌上找Z的离职单。我像做贼一样心蹦蹦乱跳。找到Z的离职单的时候的我狠狠的把离职单揉成一团,幼稚的认为那样就可以留住Z了。
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吃饭都还没有回来,我忐忑不安起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Z说。我很了解Z,他是极爱面子的人,我怕别人会认为离职单是他自己拿走的,害他面子上挂不住。冷静的时候我也就想到了如果Z执意要走,就算我把离职单撕了他还是要走的。
我错乱了,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我开始给贝贝打电话,那时我还是比较相信贝贝的,我潜意思里相信贝贝会理解我,他也能帮我。贝贝说他刚吃饭,我催着他快点吃说有事找他。可能是我忐忑不安的心太过着急,我总感觉时间过的太慢,给贝贝打了三个电话他才回来,我急的满脸通红拉着贝贝的胳膊虚伪的笑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你说啊?”贝贝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我把Z的离职单拿回来了。”我小心翼翼的说,把皱皱巴巴的离职单打开给贝贝看。
贝贝眼睛瞪的更大了很吃惊的问我:“你偷的?Z知道吗?”
“他知道会让我拿吗?”我摇摇头,笑的很虚伪。
“你……”贝贝指点着我摇着头,一时很无语。
“你也太幼稚了吧,你以为一把离职单拿回来他就不走了吗?你这样会害了Z的,等他离职到期了发现上面的人没批他离职,他那边又要上班,你让他丢工资啊?”贝贝有点哭笑不得的批评我。
“Z根本就不想走,我是看他不想走才去偷离职单的?”我辩解着。
“我知道他不想走,但他要挣钱养家啊,在这挣的钱根本就不够花,赶快把离职单还回去,别傻了。”
“不要,你要我怎么还啊?离职单已经被我弄我坏了。”我心里突然好难过,我能感觉到有眼泪在眼里起义。强压着眼泪我又说到:“你们就知道Z要挣很多钱,那有谁又想过他能不能受的了。”我有点愤怒,眼泪在眼里打转,嘴上依然挂着虚伪的笑容。咽了咽口水我努力的淡着心中的浮躁说“贝贝你别急听我说,咱厂实验的那么多新产品都成功了,过完年都要量产,那时我们一个月忙下来也有三千多而且也不累,Z他们家儿子还小现在天气又冷,Z在这上班还可以照顾家可以洗衣做饭,他要去了集装箱厂,上班那么累回家又怎么还有力气照顾家?那么冷的天要他老婆去洗衣服,孩子哭了咋办?假如说他老婆还让Z做家务,Z上班已经很累了,要是不去做他们肯定会吵架。到时候生活上的压力和工作上的压力加在一起他能受的了吗?不是我不让他去,而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照顾家不是挣钱?”
“是啊。”贝贝眨吧着眼睛好想被我说动了,“那你跟他说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去说。”
“你怎么跟我说的就怎么跟他说呗,你就说你不想让他走。”
“你先去给他说,说我把他离职单拿回来了,我怕他会骂我。”提到离职单我心虚的低着头。
“你啊,后悔了吧?知道冲动是魔鬼了吧。”贝贝点着我头有点嘲笑我的说。
“嗯嗯……你去给Z说,看他什么反应。”我被贝贝说的有点害羞,撒娇的推着贝贝让他去跟Z解释,自己躲在办公室不敢去见Z.
手机来了电话是Z打来的我没有接,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还没平复好剧烈跳动的心,Z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躲着也不是个办法,迟早是要面对的。厚着脸皮去找Z。
“没用,Z生气了,你自己跟他说吧。”贝贝看到我摊开两只手松了松肩。
我站在那里看着阴着脸的Z傻笑,等待他的爆发。
“拿出来吧,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没用。”Z的声音无力的有点苍白,充满了伤感。他“那句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如同一把利剑刺到我的心脏,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就那么想离开这里吗。”我把僵在脸上的微笑激活,我有被吊在半空中的感觉。
“你不了解我,只要是我决定的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走的更快点。还是把离职单拿过来吧。”Z没有看我,脸阴的可以拧出水来。
“我撕了,你再去拿一份吧。”我不也不想再把那可怜的笑挂在脸上。靠在墙上无力的说着。
“你……,你刚才怎么跟我说的啊?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贝贝在一旁焦急的瞪大眼睛说。
我对着贝贝笑笑,也许我能做的也只有把苍白的微笑挂在卑微的脸上来掩饰那惨不忍睹的心伤。
Z走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张新的离职单,趴在桌子上填写着。我和贝贝相互看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Z的班长、组长、还有两个同事来了。Z把离职单从新递给了班长签字。班长说:“要不我给你批20天假,你去那边看看,要不行再回来。”Z摇摇头:“不用了,去了就肯定行。”
“你傻啊,人家都答应给你批假了你干嘛不同意啊?你要考虑清楚,那里真的很累,你不一定能受的了。”我听到班长的话仿佛看到一点留下Z的希望。
“那如果行了呢?行了我这边的工资其不是丢了。”Z反驳着,我又把给贝贝说的那些话跟Z说了一遍。Z摇摇头说:“人只有吃的苦中苦才为人上人,这里的生活太温暖,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温水里的青蛙,在温暖中伤命。你不是也说过吗?生活就是习惯,我要离开这里去习惯更能锻炼人的生活。”Z也像我一样把卑微的笑容挂在脸上来掩饰他那滴血的心。
“我知道,但现在你真的不适合去,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想让你等过完年暖和了再去,到那时孩子大点了也好带了,敏敏也可以给你洗衣做饭了,那时多好啊?”我不愿放弃这一点点希望。耐心的劝说着。
“到那时集装箱厂就不招工了,我等不起啊。我给你算一笔帐你就知道我是该走还是该留了。从我儿子出生到现在我们已经花了两万多块了。我跟我老婆的积蓄都已经花完了,而这还是个开始,一个月光交电费要四百多,加上两百多的房租,孩子每天要用的日用品也要几十块。还有我老婆的吃喝,在正常的情况下我每个月至少也要花掉两千块钱。这还不说再出个什么事,这还没有算我自己,也没有算家里的那个孩子,更不用说我的父母。你说我能留下来吗?”Z一直看着我很严肃的说,好像是在对我自己说,又像是在责怪我的挽留。他那卑微的假笑被残酷的现实激的粉碎散落了一地,露出血淋淋的心伤。有泪水在他眼里探了探头没有敢跳出脸颊。我看看贝贝,贝贝的眼里同样闪着泪光。“他压力确实挺大的。”贝贝看着我点点头,像是告诉我说“你让他走吧。”我残碎的心如被千万只蚂蚁在撕咬。回头看看后面的同事他们都一脸的凝重,低着头没有谁说一句话,只有班长长长的叹了口气。Z那段话的杀伤力太强了,让所有人都沉默着。面对面的对白,都不在伪装。我突然恨起了Z的老婆,恨起了我一直喜欢的那个女人,恨她的奢侈,恨她的不节约给Z造成了压力。也许是我疯了开始乱咬人了。
“孩子穷了穷养,富了富养。孩子小的时候都很难,节约点坚持一下就好了。”Z的一段话虽然让我怜悯到心痛,还是没有劝动我能就这样让他走。
Z苦笑着摇摇头让班长把离职单签了。班长又叹了口气,很利索的在Z的离职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空气像是没有氧气的海底,凝聚了所有的能力。心也像是十八层搂上坠落的人带着绝望随着地球的吸力慢慢的落下去。Z转过脸不再看任何人,我能感觉到他的心在和我的心一起下沉。身体又开始了颤抖,我看看手表快下班了,找个理由离开。泪在起步的一刹那开始滑落。躲在厕所我靠着墙让身体慢慢的滑落,让身上的器官紧密靠近相互安慰着。那一刻我第一次认识到了绝望。
回到家里我像做了一场噩梦像一滩烂泥瘫倒在床上,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梦到的蛇,好多好多的蛇也许就是Z的灵魂来告诉我他要离开了吧。不想让老公看出我的不正常,心里却难受的如同虫蛀,好想抱着谁痛苦一场。从床上爬起来去找华,华刚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的笑趁的更加美丽,不知道是我伪装的太好还是华太幸福没有看到我的悲伤。很想扑到她怀里痛哭却又不忍心破坏她早上的好心情。随便寒暄两句找个借口我远离了这个幸福的未婚妈妈。
老公看出了我的不一样问我怎么了,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眨着两个大眼睛掩饰:“啊,什么怎么了?”我假装听不懂老公的话,老公见我没事笑笑也说“没事”。对这个爱我的男人撒着谎,突然觉得好对不起他。但感情不跟我讲理,它是那么的不公平。
老公拉我一起去镇上办年货,为了掩饰我的错乱我笑笑答应。坐在老公的电瓶车上,整个人瘫痪在老公的后背上,戴上耳机闭上眼睛重复的听着阿桑的《一直很安静》。优美的音乐冲洗着我的心底:
“空荡的街景
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
脚步却从来不会因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禁闭的睫毛关不住奔腾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老公的后背上。我庆幸老公穿的是大棉袄,没有被犯贱的泪水侵透。抬起头看到老公被泪水侵湿了大片的后背,我可怜眼前我喊老公的男人。但我却如同犯了毒瘾的吸毒着不能自控。为了不让老公看到可怜的泪水,和犯贱的心,我抹去脸上的泪水试着让冬天的风把悲伤埋葬。
Z说他的离职日期又提前了批到了2月八号。这天是2月1号,他的话如同一个炸弹把我整个脑海炸的一片空白。又如同一个病危者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我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去挽留Z,纠缠、苦求、诱惑,是想到的办法我都想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Z,别走。”我独在的每个地方也都洒下了我无助的泪水,却没有浇醒我那颗犯贱的心。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的就像病危者死前的挣扎,庆幸的是现在我还活着。
我变得对工作不认真起来,应该说我根本就无心工作,如果他走了我还能留下吗?
“Z,你还走吗?”我又开始了,那段时间留Z好像是我的工作。
Z点点头。
“你真的要走啊?年终奖你不要啦?两千多呢。”我开始诱惑他。
“没有年终将,别人都说没有。”Z说。
“有呢,谁说没有呢?我问过我们家文员了,她说有。”其实文员也没说有,只是说在人事没有通告说没有之前不要乱谣言。如果说有年终奖,Z就会留下,我愿意撒撒小谎。
“你家文员怎么知道的啊?她的话可靠吗?”
“当然可靠了,我家文员跟人事的那个女孩玩的可好了。”
Z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犹豫他要不要走。
“你看我们是八号放假是吧,而你刚好到八号。我们同样上到八号,我就可以多拿个年终奖你却没有多亏啊。”见Z犹豫我趁热打铁。
“要是没有呢?”
“没有你也不吃亏啊,你知道吗?技术部可能要提几个技术员,如果是真的你是最有机会的。”我诱惑Z留下的两个条件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十。但为了留下他我愿意夸大其词。后来经过我软磨硬泡,Z答应暂时不把离职交上去,说回家跟敏敏商量商量。
“你过年回家吗?”Z不问我我还真的忘记马上要过年了。
“不知道。”我回答。我是很想回家,本来也打算是要回家的,但Z说要走我突然就不敢回家了,我怕我来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要不回家去我家过年吧?你老公回吗?”
“他回呢。”
“那你要是不回就去就一定去我家,我做饭可好吃了,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那如果我吃着好吃了以后还想吃怎么办啊?你都走了。”
“什么时候想吃就去我家啊,我又不搬家。”
“别走,别走好不好?”在没有确定Z不走之前我没有心情谈其他的。
“我考虑考虑。”Z说。
他的考虑考虑燃起了我的希望,也再次让我忐忑不安。回家的车上,他就坐在我前面。我发信息给他:“答应我不走好不好?我只要你答应我这一件事就行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万件。”我是那么的卑微,长这么大以来我第一次这样求人。我想我可能疯了,我宁愿这世上真的有神,那样我可以折千纸鹤许愿,只要能把他留下就行。
“我考虑考虑吧!”Z回信,还是那句话。
“我不要你考虑我要你留下,不走,不走……”泪再次涌出眼眶,我像被丢弃的小孩抱着妈妈的腿哭的撕心裂肺的求他不要丢下我,不顾我个人颜面。也但愿坐在旁边的贝贝没有看到我那不值得怜惜的泪。我突然想到QQ空间里经常出现的那句话“我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个性,放下了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你。”我没有恋爱,却感受到了失恋的痛。
回到家里老公已经睡了,我坐在电脑旁边发呆。从Z说要离开,我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自己的心跳也变的不规律起来,让我想到垂死者的心电图。我期待天亮期待Z告诉我他不走了。
贝贝发来了一个“
”的图片,我回他一个
。
“你怎么还不谁啊?”贝贝又发信息给我。
“心痛睡不着。”
“你还在想Z的事啊?我看你现在也就是被Z的事烦的,如果他说不走了你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你劝劝我吧,我说服不了我自己,既然说服不了他,你就说服我让他走吧。”
“你不让他走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和他长相厮守,还是想和他朝夕相处?”
“都不是,我怕他去了那里会受不了,而且我每次去他那条线他都会把板凳给我坐,他走了我就没板凳坐了,还有我总潜意思相信不管我做错什么他都不会笑话我,所以我不想让他走。”我的泪顺着脸颊滴到敲打键盘的手上是那么的冷。
“哈哈…借口,你还不是想和他朝夕相处。你让他走吧,以后你去我那我给你板凳坐。”
“没有,你别误会。他在我心里只是朋友,和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我辩解。不过在Z没有说离开之前我确实从来没有认为Z在我心中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也听他说了,他在这挣的钱也确实不够用,为他好就让他走吧。”
“我知道,但我就是说服不了我自己,你劝劝我,劝我让他走吧。”明知道贝贝是劝不醒我的,但我却像溺水者抓到救命的稻草拉着贝贝祈求他能把我救上岸。
“你要我怎么劝你啊?别想了睡吧,我也要睡了睡醒了就什么都好了。”
“不要,不要睡,你还没把我劝醒呢。”我想我可能接近半疯状态了,尽管知道不会有效果还使命的不让贝贝睡。
贝贝没有再回信息,我坐在电脑旁看着显示器继续发呆。甚至傻乎乎的想着在网上能不能搜到留下Z的办法。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我讨厌这种感觉,特别讨厌。但我却只能默默的承受着。我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画着一根火柴可以看到奶奶,可以看到橱窗里的面包。我想我画着一根火柴Z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再离开。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着,火苗不懂我的心意兴高采烈的跳动着,而我看到的也只有我的泪光,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