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婚前夜旧情叙
果真待到第二日便有宫中圣旨至,同到的亦有教习嬷嬷王氏。众人前去接旨,沈嬅心乱如麻,依稀间只听到“于三月上旬完婚”待送走传旨公公,便带教习嬷嬷至清竹院。李氏原是宸贵妃身边嬷嬷,因太子成婚,故将其送往国公府教导规矩。说是教导规矩,倒不如说是为了了解宫内状况。既是宸贵妃身边嬷嬷,众人对其也算尊敬。数日相处下来,沈嬅对东宫内事也知几分。太子妃嫔分为六等,一曰正妃,二曰良娣,三曰良媛,四曰承徽,五曰昭训,末等侍妾。
现东宫尚有正妃李氏,良媛慕氏,承徽夏氏,承徽傅氏,而沈嬅,则被封为良娣。李氏身子羸弱,性情温婉,不与世争;慕氏心里颇多暂掌东宫事务;傅氏亦入宫不久;夏氏本为贵妃身边婢子,后被指于太子,生下一女。
临近大婚,却始终不见魏青轩之人,沈嬅心中涩,亦有几丝不安。直到大婚前夜,王嬷嬷因需处理杂事故连夜赶回宫中,府中处处张灯结彩,似在诉说明日婚宴的繁华。喜服等早已送入府中,万事俱备,只待明日。
已是入夜,沈嬅紧闭双目“”清轩是不愿来么?”忽听窗外一声轻唤,慌忙至窗边,果真是他。二人相拥难掩相思之苦,沈嬅静静依偎在其怀里,直到魏青轩开口:“嬅儿,可是府中有人成婚?怎如此热闹?”沈嬅方起身,唇角不复一抹笑意,执帕拭泪,淡言:“嬅儿明日大婚,师父可开心?”魏青轩听言忙起身,双手紧抓沈嬅肩头,问道:“嬅儿,为何?到底为何?”沈嬅欲离却无法挪身,低声道:“清轩,你弄疼我了”复泪水又顺颊而下“许这便是我的命”“不,嬅儿你不能这样,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是谁?”魏青轩亦像脱缰的野马。沈嬅听言嘲讽道:“皇室之人,魏青轩你有本事杀了他啊,他死了我便嫁于你”魏氏听乃皇室中人全身瘫软在地,沈嬅心塞却为了清轩只得冷言相看。稍顿,复启窗:“你走吧,若是有朝一日你有了能力,或许我会跟了你”但她却不知就是那随口一言,甚至差点改变整个王朝的命运。魏青轩亦抬眸看向沈嬅,似苦笑道:“多年来,我还不知你是怎样的人么?你以这样便会绝了我的心思么,嬅儿,我不会放弃。”沈嬅垂眸敛去眸中神色,已复平常,抬腿朝一旁走去,复浅言:“青轩,我知你不甘,但这就是命,命中注定,孰能奈何?放了吧,这世间女子颇多,总会有一个适合你的。”魏氏忽起身,一步步走近,不甘与屈辱齐涌心头,后突顿足,嘲讽道:“多年徒儿也会为为师考虑,为师真的很欣慰。”罢,抬手拂去桌上茶盏,一时间碎片声乍响,沈嬅亦惊。
院外脚步声匆匆,婢子敲门问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沈嬅忙掩去眸中不舍,催促魏氏离去,敛声道:“我没事,你下去吧”。毕,身子顺桌滑下,抱膝泣“青轩抱歉,我不能那么自私不顾沈氏一族,真的不能。忘了我,找个好女孩…”
魏青轩随侍从于后院墙翻出,绕路至国公府正门,望向里面若有所思。后似打定主意,抬步朝街头走去,直至大理寺卿府邸叩门,守卫见为其,匆忙至正堂禀报。稍顿片刻,管家亲迎,欢喜道:“大少爷回来了,还不快去禀给老爷”罢,携魏青轩至正堂,边走边道:“老奴还以为少爷不再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至正堂便见见大理寺卿已到,至其旁,缓缓道:“孩儿决定从父亲决定入朝为官”听言魏氏已是老泪纵横:“回来就好,你娘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且道国公府未等天明,众人便已起身,打扫清除,井然有序。沈嬅亦起身,与萧氏同坐于房中。萧氏泣,只恨不能与女多待些时日,情绪稍稳,便将其腕间玉镯卸下放于沈嬅手中,并道:“这是你外祖母留给娘的,今日娘将它给你,入了皇室,便不如在自个家里自由,切记谨言慎行,莫要让娘担心。”语毕,院外便传安王妃到,萧氏方止泣,起身迎嫂嫂。安王妃至屋内,寒暄一番,便为沈嬅梳头,且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