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山卧伏在夕阳下,昂扬而起的山脉北段如同鱼龙兽高昂着头对天狂啸的样子,周围的部落和山脉似乎都收敛了气势,安静的蛰伏着铺散在天门四周。
天籁上者见两个孩子不再聒噪,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回过神去看他们。却见两个小家伙静静的看着山峰,似乎震惊于夕阳下的群岚,忘记了打闹。
过了好久,那两个孩子才回过神来。虎儿似乎满腹疑问,开口问道:“小戈,你说天门山会不会是真是一条鱼龙兽,有人达到第四步就会活过来,让那个人骑乘着直达苍穹?”
余戈这会还一直盯着天门山,没有在意虎儿的话,过了一会才回答:“嗯?”却不记得之前虎儿都说了些什么。
虎儿见状,开始有些不乐意:“小戈,我问你话呢?”
余戈有些心虚:“是关于天门山为什么是鱼龙兽的样子吗?”
余戈虽然没用心听虎儿的话,但结合之前的情景,还是被他敷衍了个大概,有七八分正确。
“不是。”虎儿有些气恼。
“我话的重点不是问天门山为什么像鱼龙兽,而是问这个世间真有第四步吗?”
余戈觉得这句话凭自己的认知还真答不上来,只能敷衍道:“有吧,我说不清楚。”
“那么,我一定是南国第一个达到第四步的强者。”虎儿这会又开始变得信心满满。
天籁上者似乎没心情听两个小孩漫无边际的聒噪,开始严肃起来:“小戈虎儿,打坐,听为师讲天门山来历。”
“天门山是一座少有的乾坤向的山脉,南国处于天地八荒的南部,一致认为众山的北端是最为接近天的地方,天乾地坤,所以山脉的北部一般人会称之为乾门,而南部称为坤门。”
“对于天门山来讲,这样的称谓是绝对成立的,因为山门的北部,确实存在许多风系小兽,譬如云豹,巨鹞,敖士雕。这些大多擅长借雾隐形,或者速度奇快,还有的飞行能力卓越。放到普通山脉,都是傲视一方的强者,这座山似乎被吓了极强的禁咒,所有天门生灵都只能存在于这座山上,除非有外人进入或者带走。”
“至于凡人传说此山是穷诸汗渍所化,我不是太相信,就算天门山真实穷诸由外面移来,天门山也就只有上千年寿命,没有这么强大的山魂。所以他应该是早就存在于这儿的。”
余戈似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师傅,什么是山魂?”
天籁上者顿了顿,看向余戈:“小戈,修觉者主要修些什么?”
“天地至理,师傅说过,修觉并不是简单的修炼自身力量,也不是拼命想着提高境界,而是修觉过程之间的感悟,那些感悟,就是天地至理。”
“你说的很对,但也不全对,其实修炼觉力,炼体和提高境界也是必要的。比如师傅所说的山魂,你觉力三级的修为就无法感受到。修觉其实也在修心,能让你静下来,听听天地的声音,也听听自己心跳的声音。”
“觉力第一个阶段也就是觉力满十二阶之前这个范围,是最为重要的的时期。这个时期里,天赋聪颖的人修炼会分为很多种,有的人急于让自身实力提高,所以拼命炼体。有的人想到的是一开始就和天地联系,慢慢提高自身修为,那样能获得更高觉悟。修觉就这样,有的人胸怀天下,有的人穷兵黩武。”
“师傅又在讲那些大道理了。”虎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但还是不敢公然出声打断。
转念一想,自己大余戈将近一岁,觉力比他高了一级,应该不算是急于求成吧。但又想到之前师傅说自己觉力没余戈运用得好,那自己一定是急于求成了些。
感悟感悟,师傅老是强调着感悟,但怎么感悟,我最为深切的感悟就是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饿了,你说这算不算感悟?
他只是小心的把那些抱怨藏在肚子里,不敢说出来。但后来他又安慰自己,我也没怎么修炼啊,觉力上升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些他开始变得豁达起来。
“觉者,觉者,就是从天地至理中获得更多觉悟的人。小戈,虎儿,你们要记住,表现在外在的觉力不过是上天对你的一种恩赐,那些都不属于你,属于你的,只是你对整个洪荒得真切认识,明晓它,利用它,这才是修觉。”
“至于山魂的感受,如果你能获得更多对天地至理的觉悟,你能听到山海的声音,不在乎修为。当然,修为足够的话,也能听到山海甚至一切的东西。”
“每座山都有魂,那些东西记录了岁月,你从那些岁月里,能听出整个洪荒的沧桑。”天籁上者说这席话的时候,已经是一种近乎恭敬的心态。
“至于天人境中的养气、修神、炼魂三境,又是完全高于觉力十二阶的境界,好多人就滞留在这二阶段,或者有的人不愿意去让自己继续升级,因为这天地太大,我们只不过蝼蚁一样的人物,不因为你修为变得多高而有所不同,就算你修为通天又如何,许多熟悉的人都死了,就你一个人还活着。那会失去意义。”
“以其一直追求觉力的升级,不如静下心来听自己心跳的声音,让自己一切都和天地同步。当然,也有些人,会放弃对世间至理的感悟,直接跨级修炼。但那样的人少之又少。因为没有人能真正让自己置身于唯一一个天地中不感到害怕,那样的人或者孤僻或者孤独,都看不清这世界本来的样子。”
“我对于养气的理解是养自身浩然之气,不为名动,不为利折,不为声色所动。你站着的时候,心是天地,是明镜台,不染半点尘埃。”
“修神境呢,主要还是修炼意志,立万仞而不惧,绝千山不孤,心是宇宙,可以平常心对待这世间万事万物。至于炼魂境,就是取天地大道为己所用,你们仔细看。”只见天籁上者握了握手,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虎儿盯着那只手看了好久,没发现什么,但还是觉得师傅这样问一定有很深的寓意,便搜刮着他肚里的词汇,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师傅手里握着的是这个事件的一切,山魂,无上觉力,世间大道。”
说完这些就觉得没话可说了。
天籁上者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他正确与否,侧过头看向余戈:“小戈,你呢?”
余戈想了想,安静的道:“师傅,戈儿什么也没看到,师傅手里什么也没有。”
虎儿瞪了余戈一眼:“师傅一身绝世觉力,你居然说他手中什么什么也没有?”
余戈没搭理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天籁。
“小戈说得对,我手里确实什么也没有。许多人认为那些高深的绝者一定能握有呼风唤雨的的能力,其实他们错了,真正理解大道的人,可以随心所欲,也只能有感而发,只能看到觉力的人,只会看到这个世界的荒芜,最终自绝后路,没有寸进。”
“当然,小戈说得也不全对,对于一个上者来说,他握着的是对整个天地至理的理解。看真是真,看幻是幻,然后看真非真,看幻非幻,只有当你觉得自己又看真是真,看幻是幻的时候,那时才真正掌握了天地之力。”
虎儿似乎对又是余戈答对这件事有些不满,问了句:“那师傅你能看真是真吗?”
天籁有些惊讶,似乎觉得虎儿应该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师傅感觉快要能到到看真是真的境界,但还是有些模糊。”
“好吧,先说到这里。现在师傅讲和你们讲一下何为乾门,何为坤门。”
“其实乾坤之说来自上古民间一位叫伏羲的帝王,他把天地八方分为八个方位,分别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这也就是八卦的八个方位。后人将其八个方位与天地等事物连在一起,发展成为风水学和占卜术,用来查看风水和占卜吉凶。也就是民间所说的相术。”
“对于我们觉者来说,以伏羲八卦所属方位,能大概知道一些山脉和方位属性,知晓山上都能有什么凶兽或者宝藏。觉者是受上天眷顾的群体。对天地至理的明晓可以化天地之力为己用,比如水之至理,是包容,生生不息。火的至理是,刚强、焚尽一切。所以柔克刚,水能灭火。由其相生相克的至理,世人又发掘出五行学说。”
“我想天门山北部一定是乾门,很多时候八卦又与当地风水来定位,所以天地之大,没有定数。你得根据不同的地域场景,调整你对天地至理的理解。”天籁上者很细心的说,似乎怕两个孩子听不明白。
“其实那些小兽所在的位置也说明了些什么,擅长飞翔奔跑的风属性小兽,应该出现在天门,所以我断定天门山北段一定是乾门。只有乾门,才能有这么多灵郁之气,衍生出像云豹,敖士雕这样天地间充满灵气的生灵。”
“我想那些民间传说,穷诸从北弃之地拘留了一批生灵放置到天门山这件事是对的。南国明显是地气非常旺的地带,应该不会出现如此灵动的乾门灵兽。”
“所以我推断,这些灵兽里有一部分真是来自于北弃之地。”